蘇連翹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一回頭,他便看見一旁的虞輓歌也倏然睜開了眼睛。
在這大半夜的,倒還挺嚇人的。
虞輓歌瞬間就握緊了放在枕頭下面的匕首,下地之後走到門邊,從門縫那仔細的向外看着。
可是終究縫隙狹窄,只能看見一個穿着黑衣的男人鬼鬼祟祟的在院子裡面行走着。
那身影莫名的讓虞輓歌感覺有些眼熟,但是一時間又想不出來到底是誰。
她將手掌伸平下壓,給蘇連翹做了一個手勢。
蘇連翹會意,連忙小心翼翼的躺了下去。
只見那黑衣人終於摸索到了門邊上,輕手輕腳的將門打開。 ☢тTk an ☢℃O
沒想到,一打開門,迎接他的,就是一把閃亮的匕首。
那黑衣人連忙雙手舉起,表示自己身上沒有武器。
“那……那個,不用這麼大的禮吧?”
虞輓歌有些狐疑的聽着這句話,那匕首紋絲未動。
反倒是在牀上的蘇連翹一聽這聲音便坐了起來,“花樓!”
虞輓歌一聽這名字,直接擡手扯下了黑衣人的面紗,果然,面紗下面就是花樓的那張臉。
此時他的面上罕見的帶了一點驚懼的神色,剛剛虞輓歌出手的速度,讓他都沒看清分毫,根本就沒有還手的力量。
虞輓歌這纔將花樓頸間的匕首拿走,“你半夜來就來,怎麼穿的好像個殺手似的。”
惹得他們屋裡這些人擔驚受怕的。
花樓非常無辜的一攤手,“你們是不是都忘了我原本是做什麼的了?”
他原本就是個殺手,且這賢王府已經被帶走了一批人,最近又聽說有人回到了賢王府,他小心謹慎的過來查看,當然不能穿的大搖大擺的。
反倒是蘇連翹絲毫不在意,跑到了花樓的身邊上下查看,“師父今天穿這身衣服,更俊了!”
他就算離開了賢王府,也沒忘記每日都練那些基本功,他總是期望,花樓能夠再教他一些更精進的東西。
花樓聽了這話倒是啞然失笑,正常來說,這俊一詞,都是用來形容女子的,不過聽了蘇連翹這樣形容,他也沒有多難受,只是覺得,他有些可愛。
笑罷,花樓立掌在蘇連翹的面前,“來,打我一拳。”
蘇連翹的眼睛興奮的亮了亮,他用盡全身的力量,一拳打在了花樓的掌上,誰料他手腕一轉,便將那一招擋下。
“確實沒有偷懶,最近有空,我可以教你更多。”
虞輓歌一聽,心裡也有了想法,“今日便將蘇連翹帶回你的影樓去吧,明天我要去辦點事情,等事成之後,我去接他。”
這既省了明天早上叫蘇連翹起牀的痛苦,也免了虞輓歌在路上的擔憂。
花樓點了點頭,“正有此意。”
他多日未見蘇連翹,眼下也是想的緊,當殺手當了這麼多年,倒也從來沒有體驗過帶一個小徒弟的樂趣。
虞輓歌想要拍拍花樓的肩膀,但是一想到這個年代男女授受不親,想了想就還是算了。
反倒是蘇連翹,撒了歡一樣的撲進了花樓的懷裡。
“連翹要去學武功!”
虞輓歌朝門口擺了擺手,示意花樓將這個小東西帶走。
也不知道怎麼的,蘇連翹對花樓比對她這個妻主還要上心一點。
見時間也確實不早,而且虞輓歌明天還要早起去上朝,花樓也只能直接帶着蘇連翹離開。
離開的時候,蘇連翹的臉上也沒有半點不捨,而是十分乖巧的跟着花樓離開。
虞輓歌看着蘇連翹的背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她怎麼有一種,兒大不中留的感覺呢。
在走出了賢王府之後,花樓纔開口問道,“你真的就一點也不擔心虞輓歌嗎,跟我走的這麼痛快?”
蘇連翹罕見的沉默了一下,再次擡起頭來的時候,眼眶裡已經漫上一層水霧,
“怎麼可能不擔心呢?又怎麼可能完全捨得呢,我也想站在她的身邊,跟她一同去上朝,可是現在的我並沒有那種能力,而且就算是去了,也會給她徒增煩惱罷了。”
蘇連翹說罷之後又頓了頓,“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夠跟妻主一起平平淡淡的好好生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有這麼多的波折。”
他眼眸輕眨,一滴眼淚從眼角落了下來。
晶瑩剔透的,沒有任何雜質。
虞輓歌早在二人出門的時候,就悄悄跟在了二人的身後,而此時,她跟外面的兩個人,只隔着一堵牆而已。
蘇連翹所說的話,全都被她聽在耳朵裡,心也好像是被大錘子砸過一樣生疼。
確實,這段時間以來,都沒有好好的陪過蘇連翹,甚至她上朝,都只能將蘇連翹寄養在影樓。
她開始覺得,這條小狗,讓她有些心疼。
但是同時,這種陌生的感情又讓她感覺到無所適從。
想着,她不禁一拳砸在了一旁的牆上,可是縱使手上疼痛,也掩蓋不住心中那份複雜的情感。
她必須儘快實施自己的計劃,或者儘快讓凌皇不敢再動她的一切。
回到房間裡之後,她久久不能入睡,平常沒有什麼平常人情感的虞輓歌,竟然第一次感受到了失眠的滋味。
渾渾噩噩的就到了早上,她穿上朝服,深吸了一口氣,才走出賢王府來。
朝堂上已經密密麻麻的站滿了官員,一見到虞輓歌上朝,衆人都開始議論紛紛。
賢王府遭受的變故,基本她們都有所聽聞,特別是這個賢王消失了月餘,她們難免在心裡猜想一些什麼。
偏偏虞輓歌行的正坐得直,且根本不將這些人所說的東西聽在耳中。
她只是施施然的走到前排站定,等待上朝。
該說不說,她的時間卡的不錯,剛剛站了不到一分鐘,就見到了一抹明黃色的身影。
那凌皇看見虞輓歌之後,露出了一抹意料之中的微笑,並且朝虞輓歌點了點頭。
“今日賢王竟然來上朝了,朕深感榮幸啊。”還沒等上朝,凌皇就藉着這個機會同虞輓歌說了一句話。
虞輓歌笑了笑,開門見山的說道,“皇上,我的家人,您打算什麼時候還給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