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丙來到方生住的地洞,他下了車看了看,上面竟然讓土埋上了。
自己找錯了地方?
賈丙沿着地洞往西走了五十步,那裡有一個十字型的小坑,那是他自己留的記號。
這就說明,地方沒有錯。
賈丙想到一個可能,方生跑了,跑到一個自己都找不到的地方。
他殺了劉平和張怡,怕自己報復,所以跑的無影無蹤。
現在就剩下他和花蕊兩個人了,賈丙又跳上汽車。
駕駛室裡,血腥氣很重,那是張怡留下的。
賈丙又是一陣難過,他想扒了方生的皮,可人沒了。
現在可以肯定,方生和曲波的父親他們知道自己汽車的位置,以前知道,現在呢?
按照方生的說法應該也知道,無論自己走到哪兒,都逃脫不了他們的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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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波哪去了?
賈丙想可能是讓他父親救走了。
既然無路可逃,在那兒都一樣,賈丙乾脆又把汽車開回到水源的邊兒上。
晚上他和花蕊睡在車裡,手裡握着鏟鍬。
一個月又過去了,賈丙現在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他覺得自己有點行屍走肉的感覺。
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到孩子,殺了方生和方生背後的那些人。
可是一無所獲。
似乎他們一下子都消失了。
賈丙這一天又來到安葬張怡的地方,他駭然的發現,張怡和劉平的屍體竟然都變成了白骨。
而且,他明明是把張怡埋在土裡,可現在——是誰把她又挖出來了?
忽然賈丙想到一個讓他心驚肉跳的可能,難道……張怡當時沒有死?
但他當時確認過,張怡確實是死了。
一個月的時間張怡和劉平都變成了一堆白骨,這說得過去嗎?
賈丙怔怔的看着,在這裡——似乎什麼都有可能。
對於張怡的屍體手指的位置,剛進谷的時候賈丙就看見過。
當時他也沒多想。
現在他又看着,張怡似乎是在暗示着什麼。
給誰暗示的?
在這裡,還有誰?
其實賈丙想的沒錯,張怡從劉平口中知道了一切,但是X跟劉平、曲波的態度讓她不十分相信賈丙,很多東西張怡都有所保留沒跟賈丙說。
張怡的死應該是假死。
這樣的事情有很多。
我記得小時候鄰村有一個女人生孩子,結果發生難產,孩子沒生下來她就沒了呼吸。
當時村裡衛生院來人說是死了,家裡又哭又嚎給準備後事。
下葬的當天棺材裡傳來響動,那時候迷信,陰陽先生說是死者心有不甘鬧騰,入土爲安以後就好了。
安葬後女人家裡越想事情越不對,於是又組織人把墳挖開,在打開棺材的時候,所有人都傻眼了。
女人的下體和十指都是鮮血,指甲全都掉了,棺材蓋兒上面,全是一道一道的抓痕。
在她的下面,一個嬰兒死巴巴的躺在那兒,應該女人活過來後把孩子生了出來。
因爲這件事屬於意外,雖然報了警,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
張怡在賈丙把她埋了之後應該是短暫的活過來,而且意識是清醒的。
她掙扎着爬出來,因爲鹽殼谷地質堅硬,賈丙沒挖多深,土是成塊兒的,之間空隙很大,足可以透氣呼吸。
她知道屍骨洞的秘密,所有在最後的時候她想把這一信息告訴賈丙。
那麼是誰殺了她?
劉平又是怎麼死的?
暫時都是謎。
賈丙心情沉重,他順着張怡手指指的方向在一次來到屍骨洞洞口,他眯着眼睛仔細觀看,那裡確實有很多的痕跡。
但是不仔細看你很難發現。
賈丙用鏟鍬挖了幾下,竟然出現一個洞口,洞口的位置有一米高,裡面卻很寬敞。
這是什麼地方?
是方生的另一個住處?
現在的屍骨洞,或許不能叫屍骨洞,因爲洞口沒有那些森森白骨。
賈丙一邊想一邊警惕的往裡面走。
漸漸的,他看見前面有亮光,賈丙把手電筒關掉往前看。
前面,應該是間屋子,給賈丙的直覺是這樣。
屋子的結構他看不見。
裡面,似乎是有人。
這是賈丙的感覺。
光源很亮,很穩定,應該是電燈之類。
鹽殼谷不可能有電源,如果是電燈,那就是充電燈或者電池燈。
誰在這裡?
方生?
有可能。
他的僱主曲波父親他們?
有可能。
不管是誰,都可能是殺死張怡的兇手。
賈丙權衡一下,一個方生他可以應付,要是在多一個人,即使他有武器也很被動。
現在是繼續往前走,還是回去?
賈丙想了一下覺得應該繼續往前走,因爲張怡的孩子——很可能在這兒。
他走的很慢,可以說萬分小心。
鏟鍬現在格外的鋒利,閃着白森森的寒光。
賈丙有把握,如果對方沒有防範,他可以一鍬把他腦袋從脖子上劈下來。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
他越來越接近那個屋子,現在他能清楚看見裡面的青磚,簡陋的牀……
賈丙在離屋子五六米的地方側着耳朵傾聽,裡面確實有聲音。
聲音是“嗚嗚嗚”的,似乎是有人的嘴被堵住了。
還有賈丙聽見,有一個依依呀呀的聲音,是嬰兒發出來的。
那一定是張怡的女兒。
賈丙興奮的手心開始出汗,他活動活動右手的手腕,緊緊的攥住鏟鍬。
左手握着一把匕首。
裡面到底有多少人他不能確定,既然孩子在裡面,賈丙決定冒險。
他覺得自己準備差不多了,然後“嗖”的就竄了出去。
在進入屋子的一瞬間,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是方生。
他此時正站在桌子邊兒上,似乎是在翻看什麼。
在牆的一個角落裡,有一個四十五六歲的女人,長的白白淨淨的,被繩子綁着,嘴裡塞了一塊兒布。
牀上,一個嬰兒躺在那兒,身上裹着賈丙用帳篷布和睡袋做的小棉被。
方生,果然一切都是方生搞的鬼,現在賈丙看見,方生的右手,拎着他那把鐵錘。
他是怎麼得到的?
鐵錘賈丙是鎖在後備箱裡。
很可能當時張怡生孩子,曲波在汽車裡不方便,賈丙就把後備箱打開讓他坐在那兒,方生殺害完張怡和劉平就順手牽羊把錘子拿走。
這無疑很危險。
方生和賈丙的身體素質本就不相上下,有了錘子,賈丙更不佔優勢。
賈丙沒在猶豫,掄起鐵鍬就朝着方生砍去。
他做過武警,下手狠辣,如果方生被砍中,必死無疑。
賈丙覺得,這一鍬,是替張怡砍的。
還有溺死的劉平。
方生覺察到身後的異樣,他連忙回頭,看見寒光閃動的一瞬間,想要抵擋已經來不及了。
他本能的往旁邊閃,隨後“啊”的一聲慘叫,賈丙的鏟鍬結結實實的砍在他肩上。
隨後方生跌倒在地,錘子也扔了,鮮血猶如泉涌。
方生直到這時纔看清砍他的人是賈丙。
他臉如死灰,眉頭緊鎖的看着賈丙:“你……是你,你瘋啦!”
賈丙陰測測的走過去撿起錘子,然後他舉起鏟鍬,心中默默唸叨:“張怡……弟妹,哥沒照顧好你,現在哥哥給你報仇。”
說完他掄起鏟鍬就要把方生的腦袋砍下來。
方生看見賈丙眼睛充滿了殺氣,尤其是血紅的眼珠子,很可怕。
他本能的往後退:“你——你要幹什麼?”
賈丙:“我要殺了你,給張怡她們報仇。”
方生一皺眉:“什麼給張怡報仇?”
賈丙:“你少裝蒜,你殺了張怡,然後又殺了劉平,偷走嬰兒。”
方生:“不是我殺的。”
賈丙:“不是你?這裡除了你,還有誰?”
方生:“你……你聽我解釋……”
他現在失血過多,臉色慘白,透着死氣。
賈丙:“給你一分鐘時間……”
方生:“張怡是讓劉平捅死的,劉平已經瘋。”
賈丙一怔:“你說什麼?”
方生:“你要相信我,我……我慢慢給你解釋,那邊有一本日記,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