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修和杜小念都是經歷了沈初寒和遲安安愛情的人,那天結婚典禮上,言修和杜小念都是以新郎新娘的方式出場的。
言修倒是不在意這個,自己看到了遲安安現在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當然是非常替她開心的,像是親情一樣地開心,言修發現自己好像對遲安安已經沒有了當初那般的情感,貌似不愛了。
又或者說,這不能說是不愛,而是不再留戀,因爲自己也有自己的生活要過,看着自己曾經那麼愛的人現在過得這麼幸福,言修表示自己的內心感到很欣慰,同時覺得自己未免有些失敗,因爲自己到現在都還沒找到自己共度餘生的伴侶。
通常杜小念聽到言修這麼抱怨的時候,就會調戲他,願不願意和她這個小姑娘共度餘生,言修總是一邊笑着,一邊咳嗽,怎麼可能呢。
不過好像也沒有那麼多的不太可能,言修覺得自己對杜小念,好似產生了異樣的想法,而且還不知道原因。
當言修把自己的這些想法告訴遲安安的時候,坐在自己對面的遲安安只是抿嘴一笑,“保不準是喜歡上了。”
那種頗有神秘感的微笑,讓言修有些渾身不自在,“安安,你怎麼結了婚就像變了一個人?”
還沒等遲安安開口回答,手機就來了電話。遲安安接完電話以後,淡淡地望了一眼言修,“我還要去幼兒園幫小新開家長會,沈初寒那個傢伙本來要去的,結果現在又臨時有事”
連個招呼都沒有打,一邊自己呢喃着,一邊還嘆氣着。
看來一個婚姻真的是可以改變一個女人,這句話言修現在表示自己很相信了。
看着遲安安的身影離開,言修就看見了慢慢地朝着自己走來的杜小念,她今天倒是很爽快的一身打扮,上身純白T恤外搭一件羽絨服,下身牛仔褲,一雙帆布鞋,也別有一番風味。
杜小念放下攝影機,坐在了言修的對面,看着言修剛剛一直看着自己,杜小念的嘴角就情不自禁地慢慢上揚,“大叔,你剛剛一直在看我,你自己沒有注意到嗎?”
言修收回自己的目光,尷尬地喝了一口咖啡,“你怎麼樣,現在從娛樂節目變成了紀事節目,習慣了嗎?”聽說這個改變還是杜小念自己提出來的,爲的就是可以多外出走走,看看這個世界上的好與壞,不過這意味着另外一種危險,言修倒是一直支持着杜小念的,因爲她一直在做着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提到這個,杜小念就來了勁,“感覺紀事節目比娛樂節目好多了,我今天出訪雖然沒發現什麼,但是相信以後總會有發現的。”
言修替杜小念點了一杯咖啡,“好好喝,喝完以後再繼續工作也不遲。”看看杜小念臉上的汗水,言修拿了一張餐巾紙,遞到了杜小念的面前,“額頭都是汗,趕緊擦擦。”
杜小念突然深情地望着言修,一隻手撐着下巴,另外一隻手拿着勺子攪拌着咖啡杯裡面的咖啡。
“大叔願意幫我擦嗎?”
聽到杜小念說到這句話,言修喝咖啡的動作都停止了下來,“找個男朋友幫你擦。”如果杜小念真的找到了男朋友的話,言修是可以百分之百會祝福杜小念的,雖然到現在爲止,他都沒有確定杜小念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自己也不敢妄下定論,經歷過婚姻失敗的言修,在感情這方面都是小心爲上。
現在自己自從遇到了杜小念以後,生活似乎有所改變,會被杜小念逗笑,言修發現杜小念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自己的情緒也會被杜小念深深地影響,但是如果你要問言修,自己有沒有可能和杜小念發展成情侶關係的話,言修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自己都這麼大叔了,如果還招一個小姑娘喜歡的話,言修總覺得哪裡有些奇怪,儘管之前杜小念和自己說過那些曖昧的話,但是在言修自己聽來,就像是在開玩笑一樣,所以啊,還是保持朋友的距離就好。
當言修再次反應過來自己的思緒飄遠了以後,杜小念上一句對自己說的話自己也都忘記是什麼內容了。
言修尷尬地笑了笑,“我先回公司,還有事情要做。”
在這樣的情況下,言修自己只能選擇逃離現場,不過公司最近的確挺忙的,自從和沈初寒合作的那個年初的最大項目超常完成以後,自己的公司也就跟着一起慢慢地發展了起來,這也沒什麼不好,能夠賺錢沒有什麼不好。
杜小念看着言修匆匆離開的身影,有些不知所措,自己剛剛也沒說什麼話把,怎麼大叔這麼快就離開了?雖然嘴上說是公司的事情多,但是言修卻總給人落荒而逃的感覺,真的是讓杜小念猜不透啊。
自己跟在言修身邊也有好幾個月了,自己也很多次和言修試探暗示過,結果發現那個老男人還真的是不解風情,不知道是真的沒看出來還是裝悶騷,他們這樣維持這樣半曖昧的關係可是很久了的。
杜小念猛地喝完一整杯咖啡,然後拿起桌上的攝像機,套上自己的羽絨服,然後就大步走了出去,得工作啊。
明顯這個紀事節目做得人就比較少,杜小念完全是因爲喜歡,因爲紀事類的節目是爲了反映社會現實,是爲了人民而做的一套欄目。
活也明顯比以前更讓人難做了,而且工資還少了,因爲做好了可以賺翻倍的錢,但是什麼都一無所獲的話,就像杜小念現在這個樣子,喝一杯咖啡都顯得有些奢侈了。
杜小念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過來,然後繼續在大街上,在各種工廠附近悠悠地閒轉着,等待着題材的發現。
言修此時已經到達了公司,一到公司就開了一個會議,既然什麼都不做,爲了讓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令人感覺到苦惱的事情,因爲想多了只會更加地煩惱。
言修提了提神,就打算開始找合適的項目,再次奮鬥了。
一忙就忙得忘記了時間,言修擡腕看錶的時候,都已經晚上八點了,想到自己不僅晚飯還沒吃,而且今晚還答應陪着熙兒一起看動畫片的,唉,真的是糊塗了。
言修連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西裝外套就出了公司。
回家的路上,言修發現自己還在想着杜小念,可能自己真的瘋了吧,發現自從遲安安嫁給了沈初寒,並且一家三口過上了快樂的日子的時候,言修發現自己就會越發地想念杜小念,或許不能說是想念,而是一直都惦記着。
這種感覺不曾有,似乎在遲安安身上也發生過,難不成自己喜歡上了杜小念?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喜歡呢,他們之間不過就是比較要好的朋友關係吧,怎麼可能……好像對她有點意思呢。
言修甚至都想拿出手機打個電話給杜小念,問問她今天第一天換工作換的怎麼樣,有沒有找到可以塑造的題材的時候,言修已經站在了自己別墅的大門前面。
當然不要了,萬一打擾到人家怎麼辦。言修想到這裡,就自覺地把手機重新放回了口袋裡,然後慢慢地推門進去。
得先去找熙兒,自己沒吃晚飯都不要緊,但是說好要陪熙兒一起看動畫片的話,言修是無論如何都必須做到的。
當下就立馬走向了客廳,正所謂,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難道是自己真的太掛記着杜小念了嗎?怎麼感覺周圍傳來杜小念的聲音呢?
言修加快了腳步,走進客廳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讓自己有些驚訝,還有一絲絲驚喜,熙兒坐在杜小念的身邊,然後兩個人看着哆啦A夢看的不亦樂乎,一邊看一邊笑,難得的是,杜小念笑起來還真的像一個小孩子呢,很爽朗,像夜鶯鳴啼的聲音一樣動聽。
她們兩個都脫了鞋子,然後端坐在沙發上,杜小念一點都沒有覺得拘束,完全把這個當成自己家了一樣,言修站在這兩個人的身後,聽着她們兩個人的笑聲,言修自己也情不自禁地跟着一起笑了起來。
熙兒是和杜小念聽到了來自身後的笑聲,才一起慢慢地回頭的,熙兒看見言修的反應是這樣的,臉上先是閃現了一絲絲不悅,但是沒過幾秒又笑了,“爸爸,你回來了?小念姐姐陪我一起看動畫片呢。”講完這句話就回頭了,而杜小念看到言修,也只是大方地笑了一下,“我陪熙兒看動畫片。”
丟下這句話,杜小念也回頭繼續看着動畫片。
言修倒是每臺在意這一些,目光是落在了客廳沙發旁邊的行李箱上,“這個是?”
沈初寒問向身邊的保姆,保姆剛想開口回答,背對着言修坐在沙發上的杜小念,慢慢地站了起來,然後拉着行李箱,走到了言修的面前,“那個大叔,我可以暫時住在你家一段日子嗎?”自己今天回家就已經發現租房子的時間已經到了,自己身上的錢現在也不夠再租,無可奈何,杜小念只能過來求助言修了。
言修對於這個倒是無所謂,更何況,杜小念要是在的話,家裡也用不着那麼無聊,而且杜小念現在也已經完全替代了遲安安在熙兒心目中的地位,這是要上位的節奏啊。
言修笑着帶着杜小念去了二樓,打算讓她住在遲安安的房間裡,杜小念看到遲安安的房間依舊是滿的,像是遲安安沒有走一樣,被子被單都還整齊地擺在牀上,杜小念看到這個樣子,不禁用手指輕輕地戳了戳言修心臟的那一塊,語氣帶有調侃的意味,“大叔,看來你心裡還想着安安姐,你這樣可是不行的,人家都已經有老公了。”
言修只把杜小念說的這句話當成了是玩笑話,自己本身也沒太在意,“這裡就相當於是安安的孃家,如果哪一天她被沈初寒欺負了,她隨時可以回來住。”言修說的可都是心裡話,他已經把遲安安當成是親生妹妹一樣看待了。
言修說的這句真心話,在杜小念聽來,意思大概就是,如果哪一天遲安安受了欺負,她可以隨時回到言修這個黑騎士的身邊,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杜小念表示自己很是羨慕自己的遲安安學姐呢,可惜了,自己沒有遲安安那麼好的命。
杜小念放下行李箱,一屁股坐在了牀上,兩隻手撐着牀,“不管怎麼說,大叔,這一回我都得謝謝你,爲了感謝你,你想讓我爲你做一點什麼呢?”
言修發現,目前爲止,也只有杜小念會這麼地和自己開着玩笑了,當下興致就來了,“幫我煮碗麪條吧”,言修擡腕看了看時間,“這個時間保姆應該已經回家了。”
其實言修本來沒有打算讓杜小念幫自己煮麪條的,只是不想掃了杜小念的一番興致,所以才這麼說。
言修不知道的是,自己這麼隨口的一說,還真的是爲難到了杜小念,因爲杜小念根本不會做飯,貌似麪條自己也沒下過幾回,她可不敢保準自己煮出來的麪條可不可以吃,但是呢,自己也不想掃了言修的興致,看他那個樣子好像很餓,而且大老闆應該是不會做飯的吧,所以杜小念也下意識地把言修標記了“不會做飯”。
雖然心裡在擔心着麪條怎麼下的步驟,但是表面上杜小念還是欣欣然地答應了言修的這個似請求而非請求的請求,起身對言修做了一個彎腰的動作,手偏向門口的那個方向,“大叔,請。”
於是言修笑着走了下去,自己乖乖地坐在餐廳裡等待着杜小念給自己煮的麪條。遲安安做的飯還是不錯的,杜小念的手藝,言修就不太知道了,但是下意識地覺得她應該做飯不會好吃,那麼大大咧咧的小姑娘,不會在烹飪這一方面也是大大咧咧的吧,應該不會吧。
沒過一會,言修就看見杜小念端着一碗麪條走了進來,雖然看不見碗裡到底有一些什麼,但是言修表示自己聞到了一種奇怪的味道。
杜小念望着碗裡的焦了的雞蛋,還有結在一起的麪條,還有它散發出來的奇怪的味道,讓杜小念有了很想一碗扔出去的衝動,走到了言修的面前的時候,杜小念把那一碗麪條放在了自己的背後,然後小心地試探着言修,“大叔,你真的要吃?”
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味道如何,自己都不敢擔保這個能不能吃了,
言修望着杜小念,點了點頭,“你做的,我肯定要賞臉了,是吧。”
這話杜小念聽了肯定是覺得很開心的,言修每一次誇自己,不管是不是真心,杜小念都很開心,但是同時又在擔心,這個麪條,確定能吃嗎?
“吶”,杜小念從背後拿出了那一碗麪條,然後又拿了一雙筷子,慢慢地放在了碗的旁邊,“大叔,你確定要吃?”
見杜小念慢慢地坐在了自己的對面,言修的目光才終於落到了那一碗麪條上,最上面的雞蛋煎焦了,然後裡面的麪條不是一根一根的,而是一塊一塊的,言修看到這個,忽然就想起了沈初寒上次做的那一頓晚飯,那是純正的黑暗料理,言修看到這碗麪條的感覺和那個差不多。
但是言修不能表現出來吧,雖然心裡看到這個,胃裡的飢餓感消散無疑,但是言修不能表現出來吧,目光望向杜小念,她倒是一臉期盼的樣子,一定希望自己吃下去吧。
杜小念做的這麼地黑暗,就說明這或許是杜小念親自第一次下廚,人生又有多少個“第一次”呢,杜小念這麼辛苦地爲自己做飯,言修表示自己心裡有一些小感動。
所以言修看了看碗裡的麪條,然後笑着望向了杜小念,“我嚐嚐,看起來還是很不錯的。”言修說不來直接拒絕的話,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不能隨便拒絕別人對自己的好意。
他是在說假話嗎?但是看言修的樣子,讓杜小念覺得這像是來自真心的餓誇讚一樣,杜小念都有一點分不清了,當下就只有雙手撐着下巴,然後看着言修開始拿起筷子,然後端起那一碗麪條,開始吃了起來。
言修第一口吃了麪條,期間看到了杜小念滿眼的期待,本來想吐出來的,但是看到了她這樣地期待,所以言修還是硬生生地吃下了第一口麪條,吃完以後,就慶幸自己剛剛明智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開水,突然間覺得自己很是明智,喝了一大口水以後,言修才慢慢地開了口,“恩,其實還不錯的,第一次吧,難免生疏。”
第一次嘛,難免會做的這麼地難吃,所以這不足爲奇,這不足爲奇。
杜小念可是看到言修大口大口地喝水的動作的,一看就知道坐在自己對面的這一位大叔是在強顏歡笑,這一定是做的很難吃。
杜小念直接從言修的面前奪過那一碗麪條,然後還沒等言修開口說“不要”,杜小念就直接嚥下去了一大口,真的有那麼難吃嗎?
行吧,剛入嘴,杜小念就直接別過頭往地上一吐,絲毫沒有注意到對面言修滿臉的抱歉,“對不起啊,但是我覺得真的沒有難吃到吐掉的地步。”
言修給杜小念遞過一張餐巾紙,杜小念一邊擦嘴,一邊抱怨道,“這是幾百年來我做的最難吃的一次。”
言修被杜小念的幽默感給逗笑了,原本抱歉的笑容,現在已經變成了發自內心的餓笑容,真的是發自內心哦,跟杜小念這個丫頭在一起,言修表示自己的身邊都是樂趣。
“所以啊,你乖乖坐着,我自己去煮麪吧。”言修端起桌上的那一碗麪條,去了廚房,杜小念屁顛地跟在言修的後面。
杜小念發現,言修煮麪的時候,給人感覺很帥,也不是很帥,言修身上本來就有他這個年齡該有的男人魅力,這下子,杜小念看到言修下面,都覺得這是一幅上好的圖畫,當下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一邊看還一邊誇獎,“大叔,你長得,真的挺帥的。”
言修笑了笑,“怎麼可能,我啊,都老的差不多了。”
杜小念表示自己完完全全反駁這個觀點,一聽到言修這麼自怨自艾,當下就“騰”地一下坐了起來,然後慢慢地走到了言修的身邊,手還摸上了言修的鬍子,“大叔的鬍子很性感。”
這是什麼話?言修表示自己越來越不懂現在姑娘家家的審美觀了,自己好幾天沒有清理的鬍子,在杜小念看來還能算得上是性感,這還倒真的是自己的榮幸啊。
“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幾個人認識認識?”看杜小念這個樣子,言修覺得杜小念這是缺愛的表現啊,所以權當幫助杜小念這個忙咯,一個小姑娘,居然整天跟着自己這個大叔待在一起,這樣不太好。
杜小念撲哧一笑,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言修以後,杜小念頂頂頂地望着言修,“要給我介紹你這個樣子的?”
言修周圍認識的人,想來大概也是一些跟他年齡差不多的大叔吧,雖然自己好像對大叔沒有什麼抵抗力,但是杜小念表示自己一直是鍾情於言修這一款的。
言修搖了搖頭,“當然不是,我認識的人中間,也有和你年齡相仿的,你們應該談得來,過幾天找個機會讓你們見見面。”
聽言修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沒有帶任何表情,既然他這麼想讓自己早點離開他,那麼她就恭敬不如從命咯,當下就爽快地答應了,“既然大叔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答應咯,要找個像大叔一樣帥氣的。”
再說了,什麼叫做“年齡相仿”?言修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號好嗎,也就大了七八歲左右的樣子,還有,愛情無關性別、年齡、距離好嗎,只要是雙方互相喜歡,那麼一切距離問題都不是問題,年齡就算相差個二十多歲也不是一個問題。
主要就是怕不喜歡,就像是杜小念和言修這樣。
不過現在,杜小念就算不想承認也必須承認的一個事實是,原來自己喜歡言修喜歡得沒有錯啊,看看他,什麼都行,現在女人都崇尚找一個會做飯的男人,你看看,言修全部具備啊。
杜小念發現自己越來越放不下言修了,因爲他在自己的心目中已經變得越來越完美了,遲安安真的是越來越喜歡言修了。
聞聞這碗麪的味道,看看這上面煎得非常完美的餓煎蛋,還有一個個分明的麪條,杜小念覺得這一看就不是黑暗料理了,比比自己剛剛做的那個,再看看現在言修做的,杜小念絕的自己完敗啊。
身爲一個矜持的女人,該會的杜小念不會,不該會的,杜小念發現自己全會,正好比現在,言修剛撈好一碗麪條,就被杜小念這個丫頭奪了去,“謝謝你啊,大叔,這麼晚還做飯給我吃。”
忍不住吃了一口,一下子就從地獄到了天堂的感覺,杜小念絕的言修可以直接開一家飯店,都不需要開什麼公司的了,開個飯店多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言修看到了杜小念吃到那一口麪條時滿臉的幸福笑容,這也算是肯定了自己的廚藝啊,言修笑着也給自己撈了一碗,然後端坐在杜小念的身邊,兩個人就着這柔和的燈光,吃了起來。
言修盡光顧着吃了,都沒有注意到對面的杜小念已經吃完,並且現在也已經坐在了自己的身邊,言修是發覺到了來自身邊杜小念濃烈的目光,才慢慢地扭頭,就看見了一臉花癡的杜小念,正在用着癡迷的眼神看着自己。
“幹嘛這麼看着我?”言修慢慢地地放下了筷子,一臉茫然地望着杜小念。
杜小念突然大膽地挽着言修的手臂,“言修大叔,以後每天晚上你做飯給我們吃吧,光下面就這麼好吃,那麼其他的我也要嚐嚐。”
其實不光光是爲了吃,而且這主要是言修做的,想象着自己每天晚上回到家,就可以吃到這麼可口的飯菜,光靠想象,杜小念都覺得很不錯呢。
這丫頭這是在誇我?從來沒有一個人在吃過自己做的飯菜以後,情緒是這麼地激動的,杜小念這個丫頭還是第一個。
看來這個丫頭平常在家沒吃到什麼好吃的啊,真的是太可惜了,言修第一次對做飯都有了一絲絲期盼,看着杜小念如此可愛地挽着自己的手臂,言修笑了笑,就這麼答應了,“可以,哪一天等你有了男朋友,我可以做給你們吃。”
行吧,杜小念不得不承認,言修這個大叔有點傻啊,還不是一點點的傻,算了算了,傻人自有傻福,杜小念笑了笑,言修爺笑了笑,然後兩個人都笑了笑。
熙兒是尋着笑聲進來的,進來就看到杜小念正挽着爸爸的手臂,主要是爸爸居然沒有婉言拒絕,而且兩個人的臉上都帶着笑容這不得不就激起了熙兒的好奇心,難道小念姐姐要代替安安姐姐,從此陪伴在爸爸身邊了嗎?
以後陪自己看電視、看動畫片的又多了一個人,這何嘗不是一件好事?而且杜小念姐姐本來就是一個搞怪的姐姐,和安安姐姐是兩種不同的風格,但是兩個人又是又那麼多的相似之處,所以啊,熙兒都覺得自己的爸爸好事將近了。
當下就笑眯眯地望着杜小念,“小念姐姐,好好地和爸爸在一起哦,我也支持你們在一起哦。”
熙兒丟下這句胡,立馬就轉身跑去了自己的房間。
言修這才發現自己和杜小念保持的動作是有些曖昧,而且自己主要是還答應了給她找對象,而她也欣然接受,不過只是一個想吃自己做的飯的忠實粉絲,怎麼被熙兒這麼一說,言修才感覺得到了空氣裡微微的曖昧的味道。
當下就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後收拾起了自己的碗筷,“那個小念,你趕緊上去洗澡休息吧,明天還要工作呢,碗我來收拾就好。”
自己可不能隨隨便便和別的女人搞曖昧,更何況還是杜小念這麼好的小姑娘,言修這麼想着,就帶着碗筷去了廚房。
杜小念雙手環抱在自己胸前,喃喃地說着,“大叔還真的是害羞呢。”害羞什麼呢,雖然這種事情要兩情相願,雖然現在一直是杜小念自己一個人處於主動的餓一方,但是相信過不了多久,她也會讓言修變得越來越主動的。
言修獨自一個人坐在花園裡喝茶,本來應該喝酒的,怕自己喝酒亂了性,而且家裡還有客人在。
不得不承認的時候,現在每當言修獨自坐在這長椅上的時候,就會想起了遲安安,每當這寒冷的風吹散了自己的頭髮,言修就還是會想起遲安安。冬天是四季的最後一個季節,而這個時候,遲安安和沈初寒結了婚,兩個人一起生活在這寒冷的月色下也不會覺得有任何的冰涼,因爲彼此愛着彼此,所以彼此都會給自己暖心。
從前遲安安傷心的時候,一個人就喜歡坐在這個長椅上望着遠方的景色發呆,而自己每當看到遲安安獨自一個人坐在外面,就知道她現在是傷心了,現在遲安安已經走了,遲安安曾經坐過的那個位置上已經沒有了遲安安的體溫,觸上去也是一陣冰冷。
就連冬季也要離自己而去了,那麼春天什麼時候纔到來呢?等到那個時候,天氣明媚,晴空萬里,柔和的風吹拂着面容,帶來陣陣溫暖,那個時候,言修的這個花園裡面一定是百花爭豔,到時候能陪着自己一起賞景的人還不知道有誰呢。
想到這裡,言修才發現,遲安安和自己住在一起,不過也只是居住了一整個冬季,只住了一個季節,她就要和自己愛的人度過往後的每個春夏秋冬了,言修一想到這裡,心口那一塊就止不住地難受,不知道,自己真的可能是最後一次懷念遲安安了。
遲安安曾經帶給他的感覺、痛苦、快樂、憂傷,在今晚的度過以後,都將消散無疑。
想到這裡,言修止不住地嘆了口氣,端起桌上的茶杯就喝起了茶,不過今天的茶怎麼這麼地苦,一會估計又要睡不着了。
睡不着也好,這樣自己就可以再想遲安安最後一個晚上,這也算觸景傷情吧,本來言修也沒打算再繼續去想遲安安的,因爲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居,卻沒想到當自己獨自一個人坐在這裡的時候,回憶就接踵而至地奔涌而來。
言修猝不及防,只能一個個地接受,然後認命。有一句話現在說正好,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本該如此。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杜小念本來是打算輕輕地走過來的,但是發現那個樣子走得有點難受,於是直接大步邁過來了。
“你怎麼還不去休息?”
杜小念一屁股坐在了言修的身邊——遲安安曾經的專屬位置,看了看言修抿嘴喝茶,就像是喝酒一樣,杜小念不禁噗嗤一笑,“言大叔,你不會把這個茶當成酒來喝了吧?”
不然言修怎麼會每喝下一口茶,眉頭就微微皺呢,杜小念可是觀察了好久才決定過來的,雖然她也在知道這個時候,言修想念的是另外一個女人,但是杜小念不得不承認一點,自己心很大,很寬,可以容忍言修再想念遲安安這麼幾次,雖然他們還沒有真正地在一起。
聽到杜小念這麼一說,言修覺得好像還真的被杜小念說對了一樣,當下就笑着又看了看自己杯子裡的茶,確定是茶以後,言修的嘴角慢慢牽動,“還真的是,我居然把茶當成酒來喝了。”
真的是有點小丟臉,言修發現,每次杜小念出現的時候,言修總歸會忘記一切煩惱,整得她就像是一個活脫脫的開心果一樣。
杜小念看言修的臉色有所好轉,臉色似乎沒有之前那麼悲傷了,所以就開始說起了笑話,自己呢,要讀詩的話,還真的不會,但是如果要她說笑話的話,這就算是小菜一碟了。
杜小念這麼二的人,不拿得一手好笑話,是怎麼樣來混江湖的?
“有個皇帝最愛彈琴,可他彈得實在蹩腳,滿朝文武和后妃都不堪忍受他的琴聲。皇帝找遍整個宮廷,竟找不到一個知音。他傳旨從監獄裡拉來一個死囚。皇帝許諾說:“只要你說寡人的琴彈得好,朕可免你一死。”不料,皇帝的琴剛剛彈了一半,死囚叫道:“陛下,求求您別彈了,我甘願一死!”
“從前,有一個人去看相,看相人一邊摸着手看相,一邊說:男子手如綿,身邊有餘錢,婦女手如姜,財物堆滿箱。這個人聽了大喜,說:太好了,我的老婆的手就是如姜啊!看相人問道:何以見得你老婆的手象生薑?這個人說道:我昨天被她打了一個嘴巴,到現在還火辣辣的呢!”
果然,杜小念第三個笑話都還沒講出口呢,自己就看着言修笑了起來,然後自己也情不自禁地跟着言修笑了起來。
今晚還算柔和的月光下面,風嗖嗖地颳着,想要掩蓋過這肆無忌憚發出來的笑聲,卻怎麼也擋不住,笑聲越來越大,不禁吵醒了心臟右邊的悲傷。
“遲安安,要真的幸福。”言修一邊笑着,一邊在心裡這麼想着。
“言修,快點望了安安姐吧。”杜小念一邊笑着,一邊心裡這麼想着。
兩個人都心照不宣地一邊笑着,一邊想着自己的心事。誰也不去戳穿誰,直到最後,夜空裡只剩下了風嗖嗖地還在颳着,剛剛在這月色下笑得爽朗的兩個熱,現在已經各回各家,去做一個屬於自己的美夢了。
明明都知道自己不開心,可是爲什麼又要裝作一副開心的樣子呢,不開心爲什麼要裝?因爲在這個世界上,總歸一個人會無償地包容着你所有的情緒。你唯一一個可以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地照顧着自己,等待着那個人的降臨。
在他面前,你可以做最真的自己,兩個人互相坦白了以後如果還在一起的話,這大概就是真愛了,真愛無悔。如果他可以包容你所有的樣子,發瘋時候的、安靜時候的、妖嬈時候的、認真時候的,那麼就說明你你們或許是真愛。
哦不,一定是真愛。如果你找到了這麼一個人,請你不要輕易地放手,因爲緣分着實來之不易,這大概就是言修對杜小念的意義所在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杜小念就已經自然地睜開了眼睛,這大概就是杜小念真實的樣子,一身寬鬆小熊睡衣套在身上,頭髮的髮型依舊是昨晚的那個髮型,看來睡覺的時候沒有散發,一邊下樓還一邊打着哈欠,這有是什麼原因?
主要是,杜小念這個傢伙居然還犯了一個小孩子纔會犯的錯誤,她腳上穿的拖鞋都穿錯腳了,而她自己本人似乎沒有反應得過來,居然就這麼地下樓了。
杜小念本來還以爲自己是起的最早的,可是聽到了樓底下傳來的一聲輕咳嗽以後,睡眼惺忪地睜開了眼睛,就看見了言修正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揉了揉頭髮,杜小念纔想了起來,這好像也挺正常的,自己本來就這個樣子,言修第一次看見自己這樣,多少會覺得奇怪吧。
言修沒有覺得奇怪,而是覺得很奇怪,一個女孩子家家,怎麼可以這樣?這完全就是一個小孩子形象好嗎?
言修表示是不是自己沒有睡醒,喝了一大口咖啡以後,發現有點燙,才知道這是現實,當下該走也不是,該留也不是,就朝着還站在樓梯上的杜小念簡單地打了一聲招呼,“早上好啊,杜小念。”
杜小念倒也是配合,立馬衝下樓梯,給了言修一個大大的擁抱,“早啊,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