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人陷入了相思之情,那麼,他的心事脆弱的。無論是男孩和女孩,脆弱的心便容易受傷。
此時,白靜的心就在受傷。她不善於表達。也正是這種不善於表達的女孩子,纔會把愛藏在心底。愛在心底,一旦深埋不得吐露,那麼,它可能會成爲一把武器,傷心的武器。
也正是因爲這些,常月纔會選擇離開。
夜幕漸漸拉上,街道兩邊的霓虹燈在不停地閃爍着。一個纖細的影子在人行道上晃動着。她就是白靜。
一頭剛理的齊頸秀髮,襯托着她的臉。
白靜捏了捏自己的手。在她的右手中捏着一把鑰匙。那是朱九戒家的鑰匙。常月臨走之前,給白靜留下了它。
它代表什麼?代表家,代表情感的依託,代表歸宿,代表愛情的殿堂。
白靜的耳邊想起了常月的話:“二姐,我思索再三,要出國進修去了,我走之前,有句話要告訴你,當初,我就是這樣得到姐夫的,我知道你喜歡他,可你一定要主動,這是家裡的鑰匙,拿着,以後就去家裡住,日久生情,我相信不出幾天,姐夫就會愛上你……”
光明小區就在眼前,朱九戒家的窗戶亮着燈,似乎可以看到朱九戒在廚房做飯的身影。
白靜停了下來,她低頭看看手中的鑰匙,有些猶豫。白靜不是像常月這樣大膽追求愛情的人。但是……常月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如果自己不主動,或許永遠抓不到機會。現在,機會就在眼前,難道自己要放棄嗎?
不,不能。不在姐夫身邊的日子,自己內心太痛苦了,我不能離開他,一定要擁有他。
想到這裡,白靜擡起頭來,朝朱九戒家走去。
朱九戒剛做好飯,門鈴便響了。朱九戒覺得奇怪,因爲他並沒有幾個朋友,除了柳芊芊姐妹、付院長的女兒、花非花等寥寥幾人外,家裡很少來人。
是誰呢?朱九戒打開門,眼前出現了白靜那張熟悉的臉。此時,白靜微低着頭,臉上泛着一層紅暈。看上去,這些天來的黯然神色一掃而光。
“哦。是白靜啊,進來吧。”朱九戒忙說。
白靜走了進來,張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朱九戒忙端上飯,說:“還沒吃飯吧,快吃吧。”
白靜點點頭。她偷偷地看看手中的鑰匙,然後揣了起來。白靜剛纔並沒有用鑰匙,因爲她走到門口便猶豫了。如果讓姐夫知道自己手中有鑰匙,那麼,他會怎麼想?
白靜低頭吃着飯,直到一碗飯吃完,居然一句話也沒說。
朱九戒不時地看看她,有心想問,見她安靜吃飯的樣子,又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雖然沒說話,但是,朱九戒看得出來,白靜的情緒好多了。
終於,兩人吃飽了飯。朱九戒說:“白靜,你是路過,還是……”朱九戒終於問了出來。白靜說:“我……我路過,想起常月出國去了,想過來看看你,有什麼需要的嗎。”
“我沒事,又不是不會做飯。”
“那就好……”白靜笑笑,站了起來:“那……那我回去了。”
“哦,不坐會兒了?”
“不了,天也黑了,我走了。”
說着,白靜走了出來。
等下了樓,白靜纔有些後悔,爲什麼剛纔沒有找個理由留下來。可是,用什麼理由呢?再充分的理由也難爲情。
白靜發現,自己和常月的性格相差太多了,如果這事換了常月,肯定能找到留下來的理由。
白靜在街道上溜達着,等她回到醫院時,已快九點半了。當然,是晚上的九點半。
同寢室的幾位姐妹都還沒睡。前面的章節中,咱們說過,加上白靜,寢室裡共六位護士,分別是白靜、肖玲、林燕、葉蘭蘭、謝飛羽、柳思思。
肖護士等人正在看電視,見白靜回來,肖護士問:“白姐姐,你去哪裡了?”白靜淡然一笑:“雖然走了走。”
林護士哼了一聲:“是找朱主任去了吧。”
大家在一個寢室相處,自然彼此瞭解,白靜自從調動了崗位,對朱九戒的情感就暴露了出來,別說林護士等人,即使其他的醫護人員,也有不少知道的。
其實,林護士只是隨便說說,她並不知道白靜真的去找了朱九戒。但是,這話聽到白靜耳裡,心中卻是一愣,暗道:“林護士怎麼知道?”白靜不想多說,她躺在牀上,想着常月對自己說的話,以致於肖護士等人和她說話,她都沒聽到。肖護士搖搖頭,自顧看電視了。
電視是一部宮裝片,又是娘娘,又是公主的。肖護士等人看得入迷,但電視聲音再大,都入不了白靜的心。
白靜將被子矇住頭,默默地想着。她的眼前慢是朱九戒的影子。
11點鐘左右,肖護士等人關了電視,大家都休息了,而白靜還是毫無睏意。
俗話說,長五月短十月,不長不短二八月。
正是五月節令,天長則夜短。
夜雖短,但是,對於失眠的人來說,卻度日如年。
短短十來個小時的時間,對你白靜來說,卻比十年還漫長。
第二天早上,肖護士等人起了牀。葉蘭蘭走了過來,拉開白靜的被子,說:“白大美女,剛起牀了。”
被子一掀開,葉護士啊了一聲肖玲、林燕、謝飛羽、柳思思幾位護士都轉過頭來,一看白靜的臉,又黯然無色了。
“不可救藥了。”謝飛羽說。
柳護士碰碰她:“你少說兩句行不行,要是換了你失戀,怕早就瘦成骨頭了。”
林護士卻撇着嘴巴說:“怕什麼,要是怕的話就別陷進去。”
林護士的話自然說朝白靜說的,誰都能聽出她話中的諷刺意味。自從她離開朱九戒之後,就恨上了朱九戒,因此心地也有了變化。
肖護士不想看到白靜這個樣子,說:“白護士,天亮了,起牀吧,還要上班呢。”
葉護士說說:“肖護士,你也不看看,人家都這樣了,怎麼上班啊。”
林護士說:“是啊,還讓什麼班,每天面對着那個王醫師,胃口都倒了。”
肖護士說:“葉護士、林護士,白護士心情已經不好了,你們還雪上加霜,這樣做良心就安穩嗎。”
謝飛羽看看柳思思。謝飛羽和柳思思都低下頭。葉護士和林護士卻嘴裡嘟囔着,連諷帶刺,沒玩沒了。
柳思思說:“算了,大家別說了,等你們失戀了,姐妹們都來諷刺你,你心裡好受嗎?”
洗刷完畢,葉蘭蘭和林護士去打飯了。謝飛羽和柳思思也去了。肖護士看看白靜,說:“白護士,要不我替你把飯打回來吧。”白靜搖搖頭:“肖護士,我不餓,你自己去吃吧。”
等大家都走後,白靜又一個人靜靜地躺了一會兒,看看快到了上班的點,這才起牀。
白靜草草地洗了把臉,然後看看鏡子裡的自己,有些吃驚。因爲,她快步認識自己了,頭髮蓬亂,臉色灰暗,這是自己嗎?
唉。白靜真後悔,昨天晚上爲什麼沒有留在姐夫家裡。只要自己想法接近姐夫,就一定能得到姐夫。
白靜低着頭,一步步地走着。突然,耳邊有人說:“白姐姐,你來了。”白靜擡頭一看,說話的人是謝明珠。白靜一愕,原來,不知不覺間,白靜已經走到了婦科辦公室外。
白靜慌忙往會走,因爲婦科在樓上,她需要從樓梯上去。但是,她剛回過頭,正巧看到朱九戒。
朱九戒往辦公室內走,白靜往外出,兩人打了個照面。朱九戒也是一愕。
“白靜,你來有事啊?”
一句話,讓白靜心裡酸酸的。曾經,這裡是她工作的地方,曾經,這樣的話也只有她對別人說。因爲她是這裡的主人。而現在,她聽到了這樣的話,因爲,她成了客人。
白靜兩眼一紅,也沒回答朱九戒的話,低頭從朱九戒身邊擠了過去。
朱九戒看看白靜的背影,問謝明珠:“明珠,白靜來幹什麼?”謝明珠說:“誰知道啊,問她也不說。”
這時,姜護士走了進來,剛進門就說:“朱主任,我剛纔碰到了白護士,看她匆匆而去,好像哭過了似的,眼紅紅的。”
“是嗎?”朱九戒低頭沉思,心說:難道白靜情緒又不好了。想起昨天晚上,她到自己家的樣子,好像好了許多,怎麼今天又……朱九戒摸了摸腦袋,實在不懂白靜怎麼變成了這樣子。
朱九戒抓起電話給王醫師打了過去,希望她關注着白靜的變化,一旦發現哪裡不對勁,便及時告訴他。王醫師答應了,並低聲說:“朱主任,我猜她是不是在想你啊,我可是聽說了……”朱九戒忙說:“王醫師,你千萬別開玩笑。”
朱九戒雖然這麼說,但是並非沒有聽說,最近醫院裡傳開了,都說白靜患了相思病,有人甚至說,這樣一個文靜的女孩子居然得了相思病,而且還愛上了她的姐夫。
朱九戒擔心這樣的話語對白靜不利,因爲人家畢竟是個女孩子。因此,他來找付院長,希望醫院裡發一個通知,讓大家不要亂嚼舌頭。誰知,他還沒說話,付院長先說了:“朱主任,你來的正好,我還想給你打電話呢。”
朱九戒問:“院長找我?”
“我想問問你和白靜的事,你們到底有沒有那種事?”
“什麼事?院長,你可不能跟大家一樣啊,白靜是我小姨子,這個我承認,可要說我們之間有什麼說不清的事,那都是傳言,絕對沒有。”
付院長鬆了口氣:“那就好,朱主任,你的事業前途無量,可千萬別在這種事上傷了聲譽,我可是爲你好啊。”
朱九戒點點頭,他雖然沒問,但聽付院長的話頭,這事與他沒關。
下了班,朱九戒回到家裡,剛打開門,突然看到沙發上坐着一個人。朱九戒看到那人後,頓時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