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牢裡暗無天日,潮溼的空氣裡散發着濃郁的黴味,夾雜着各種各樣的味道,還有肥碩的老鼠時不時的爬過,與地牢裡的死囚爲伍。
這裡,一片陰暗,潮溼,充滿了死亡的腐屍味。
唯有牢房的頂部開着一扇小小的天窗,折射進來點點的陽光不至於讓地牢裡昏暗的連自己的手指都看不到。
楚寧看着被綁到自己面前的幾個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極其殘忍的笑意。
修長的身影隱在黑暗裡,精緻但是嗜血的臉讓他猶如來自地獄的修羅。
便是一貫幹慣了殺人越貨勾當的幾個亡命之徒在此刻看到他,心裡也不由得浮現了驚懼。
手指大小的匕首在楚寧的手裡飛速的旋轉着,偶爾在天窗折射的陽光下散發着點點的寒光,配上楚寧冰冷的臉,讓人的後背升起冷意,好像有毒蛇覆在他們的背上,正“絲絲”的吐着蛇信。
“你……”被拿下了面罩的幾個黑衣人看着楚甯越來越近的身影,恐懼從心底滋生,但是卻不敢承認,暗自的唾棄着自己膽小,什麼風浪沒有見過竟被一個黃毛小兒嚇得失了冷靜,隨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壯着膽子質問道:“你想幹什麼?”
楚寧聞言,飛揚的眉不由得微微的蹙了蹙,似乎也在思考自己到底想要幹什麼。
但是很快地,他就放棄了思考:“是誰派你們過來的?”
那些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着不曾開口,似乎打定了主意,只要自己不說,楚寧定會投鼠忌器,暫時不會輕舉妄動。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楚寧好像早就料到了他們的反應一樣,情緒沒有半分的波動,“不說?”
黑衣人再次沉默,死死地咬着牙關承受着來自楚寧帶給他們的壓迫感。
楚寧啞着嗓子低低的笑了,分明是低沉帶着點兒磁性的聲音,但是卻因爲地牢裡格外的寂靜而顯得有些恐怖:“不說也沒事。來人,把這個人給我綁起來,我要親自行刑。”
說着,楚寧擡手輕輕地點了點,昨夜身上揹着弓箭的人。
楚寧的話語說的很是輕描淡寫,好像他一點兒都不在乎,但是跟在楚寧身旁的人都知道。這其實是大人發怒之前的徵兆,頓時手腳不敢有半分的遲疑,麻利的把人綁了起來。
人像是板燒一樣,被綁在一塊鐵板上。
楚寧滿意的看了一眼被綁在鐵板上面,最大限度的攤開的人,笑容邪惡。
“你想幹什麼?”被死死的綁住的人看着楚寧邪惡的笑容不由自主的開口道。
“幹什麼?”楚寧愛撫性的拍了拍他的頭,匕首劃過那人的臉頰猶如吸血的蝙蝠一樣,激起那人一身的雞皮疙瘩:“既然你們不說,那麼想要成全我泄憤的心,我不滿足你們可怎麼行?”
方纔被楚寧在手心裡旋轉,好像玩具一樣的匕首從他的指尖劃入掌心,楚寧握住了那把匕首。
匕首在天窗漏下的光芒下,閃爍着點點寒光,楚寧細細的端詳着,對於它的鋒利很是滿意。
楚寧將匕首在那個人的身上比劃了一下,似乎在尋找着哪個位置比較合適一樣。但是還沒等人恐懼涌上,下一秒,他的手毫不猶豫的落下,匕首劃破那人的臉,鮮血似井水一般噴了出來,血液濺到了附近幾個人的臉上、身上,濃濃的血腥味散發了出來,充斥着整個地牢。
下屬見狀,立刻麻利的呈上了一個罐子,罐子裡裝着細細的,白白的小顆粒。
楚寧拿起罐子裡的刷子沾了沾,白色的顆粒粘在刷子上,再刷過人的肌膚,像是刷上好的肉類一樣。
“嘶……”刺痛惹得那個人不自覺地倒吸了一口氣,傷口本就因爲利刃劃過而帶着些許灼熱的疼痛,而細鹽撒在傷口上,更是讓他覺得疼痛難忍。
卻還沒有等他緩過神來,楚寧的第二刀又下去了。
位置掌握的很巧妙,就在方纔那道刀痕的附近,距離的極近,簡直讓人以爲他不過是在將豬肉切成了薄片一樣,而他不停撒上去的鹽則讓那人的痛苦成倍的放大。
就這樣,楚寧在那人的臉上割了一百四十四刀。
密密麻麻的血痕分佈在那人的臉上簡直有些慘不忍睹,濃濃的血水浸溼了他的頭髮,讓他覺得又麻又癢又痛。
而那人也漸漸的從剛開始的疼痛轉爲了麻木,整個臉的神經似乎都早已經沒有知覺了一般,但是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所遭受的每一次酷刑。
楚寧像是欣賞着自己最完美的工藝品一樣,臉上滿意的露出了一個笑容:“一百四十四刀,比起上次,又多了一刀。”
被綁在鐵板上的人,有些後悔,他掙扎着,想要說話,但是卻被楚寧輕輕地按住了嘴脣:“噓,既然之前不想要說,那麼現在也沒有必要說了。”話音落下,那人的胸膛處又落下了一刀。
一刀接着一刀,整個地牢裡很是安靜,安靜的沒有其他的聲音,唯有匕首割過人體肌膚的聲音。
血腥味俞來俞凝重,薰的人幾欲作嘔,但是卻根本沒辦法躲避。
那個人從一開始的沉默,死死地咬着牙關不說話,到後來的崩潰,求饒,楚寧恍若未聞。
等到他放下匕首的時候,那個人身上已經滿是血痕,找不到一個完好的地方。
“三千六百八十三刀。”下屬端着盆子過來,笑容滿面的道:“大人的記錄又破了呢!”
楚寧擡手在下屬端過來的盆子里人細緻的把自己的手洗的很乾淨,眉宇裡一片寧靜祥和,好像方纔做出那般殘忍的事情不是他一般。
剩餘的幾個黑衣人從原先的硬氣到如今的縮成了一團,楚寧淡淡的瞥了一眼已經成爲了一團血污的看不出人形,早已經斷氣了的人,淡聲的道:“拖下去。”
那人很快地像死狗一樣被拖下去,楚寧坐在下屬搬過來的椅子上,接過茶麪無表情的淺酌了一口,繼續之前的問題道:“是誰派你們過來的?”
殘存的幾個黑衣人相視了一眼,其中一人終於忍不住出聲:“若是我們說了,你可會放過我們?”
“不會。”楚寧揭起茶蓋,輕輕地吹了吹,茶葉在杯子裡懸浮,飄搖,淡淡的霧氣上升,將他本就精緻的輪廓柔和了幾分,若不是方纔親眼所見,在場的所有的人幾乎都要被他此刻的人畜無害騙了過去。
一口茶吞入楚寧的喉中,楚寧想了想,好心的提醒道:“不管你們說不說,都是個死字。”
聞言,不僅出聲的那人,連同其他的黑衣人頓時臉色就是極爲的難看,既然都是個死,乾脆不如抱着這個秘密死下去。
楚寧輕鬆地翹起了二郎腿,找了個舒適的姿勢靠在椅子上,漫不經心的道:“區別在於死的和他一樣痛苦,或者痛快一點。當然,如果你們想要死的更痛苦一些,也不是不可以。”
就楚寧的能力而言,哪怕這些黑衣人不說出幕後的指使人,他也有的是方法會查出來,區別只在於時間的長久而已。
順着蛛絲馬跡尋找背後的真相,對於楚寧來說太浪費時間了。
他更加希望的是快準狠的把幕後的人揪出來,以一種最能夠讓他泄憤的方式,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給你們點時間好好地想想要做出什麼決定,時間可不多,只有四下,好好把握。”楚寧說着,將自己杯中的茶一飲而盡,茶杯放下去的同時,下屬計時的聲音也剛剛好停下。
黑衣人只是猶豫了一瞬間,但是機會卻失去了。
再一個人,再次在他們的面前重複了一次方纔那人的遭遇。
看着斑斑駁駁,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完好之處的血人,想起方纔那人經受不住痛苦而求饒,但是楚寧面色寧靜,毫不動容的樣子,哪怕是這些素日裡拿錢爲人辦事,殺人不眨眼,心腸如麻的亡命之人此刻也不由得心生悸動,怕的連頭皮都陣陣的發麻了起來。
他們究竟惹得是怎樣一個煞神!
但是此刻,後悔已經爲無濟於事,怪只怪自己不該爲了點子錢財惹上了煞神。
膽子大的人此刻爲之前接受這筆交易而後悔不已,膽子小上一些的時候甚至已經嚇得尿都浸溼了屋子。
這是個惡魔!修羅!
不管是心理還是神經,都被楚寧的狠辣所折磨,所震撼,恨不得時間倒流自己寧願死也不願接下這個差事。
那些黑衣人不約而同的想着,心裡絕望不已。
這一次,甚至沒有等楚寧再次出聲,就有一個人顫顫巍巍的開口求饒:“大人,我說我說!只求大人能夠給我一個痛快。”
聞言,楚寧微微一笑,笑意盎然。
說這話的是人大約三十左右的年紀,長得凶神惡煞的,一道入骨的刀疤橫貫左右眉心,看起來狠辣不已。
此刻他害怕的驚懼的神色,因着這張狠辣的臉而顯得極爲的可笑。
但是楚寧卻對於他識時務的話語極爲的滿意。
這一次,也不再像之前一樣,但凡黑衣人中的一個人想要漏出了口風,都在其他人威脅的眼神裡狠狠的又咽了回去。
那些人沉默着看着他說話,並不阻止。
楚寧鼓勵一般的看着他的眼,似是被楚寧鼓勵的目光刺激,那人從原本的哆嗦逐漸的平靜了下來:“指使我們的人是……”
聽到答案,倒是有些出乎楚寧的意料,楚寧微微的挑了挑眉。
隨後,楚寧揮手,:“把人帶下去,車裂。”
不多時,傳來了那人悽慘的叫聲。
那人叫聲雖然悽慘,但是因爲提供信息有功,所以楚寧還是相對仁慈的沒有讓人慢慢的趕車,而是直接的給他個痛快。
至於剩下來的幾個人。
楚寧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彈了彈自己的長袍,語氣稀疏的道:“剝皮,吊在城門上。本將軍要讓所有的人知道惹怒了本將軍的下場!”
下屬對於楚寧的狠辣早已經習慣,但是沒有想到這次楚寧竟然爲做的這麼絕,竟然要把這些人扒皮吊在城門上示衆,聞言的時候不由得驚訝的看了他一眼,但是隨即反應過來。
將軍夫人是將軍的逆鱗。
這些人害的夫人早產,便是觸了將軍的逆鱗,故而將軍會有此舉動也不足爲奇,頓時低着頭領命。
……
出了地牢的時候,楚寧擡眼看了一眼刺眼的陽光,陽光設在他的身上,好像沐浴在光明裡一樣。
楚寧的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看不出有什麼起伏來。
但是他的整個人卻情不自禁的柔和了下來。
有時候,光明和黑暗只是一線之間。
而對於楚寧來說,有杜小九的地方,就是光明的存在。
他曾爲了她從黑暗裡抽身,但如今也爲了她心甘情願的再次遁入黑暗之中。
是什麼,好,壞,光明,黑暗,楚寧統統都不在乎。
對他來說,只要杜小九安好,就是他的光明,哪怕他身染陰暗和血污,也要爲杜小九撐起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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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的我有點兒糾結啊,一直修改修改,怕你們覺得楚寧變態,場景描寫的又有點兒血腥,怕你們看了害怕,砍了好多,所以來的有點兒晚,而且字數不是很多,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