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初九脖子生疼,她捂着脖子坐起,就聽到雲陌溪的聲音:“阿九!”
花初九睜開眼便瞧見雲陌溪關切的神色:“陌溪……”
雲陌溪將她扶了起來:“阿九,你感覺怎麼樣了?”
花初九揉了揉脖子:“脖子有點兒疼。我怎麼回來了?”
話說完她就愣住。
是她。她怎麼就回來了!
想起昨夜之事,蒼山派衆人被擒,像是要被送到碧水宮,花初九猛然就跳了起來:“碧水宮!鳳羽!”
然後脖子就跟抻了筋一樣的疼,雲陌溪連忙扶着她坐下:“阿九,你在說什麼?”
花初九便將昨夜去見鳳羽拿瞭解藥,之後又碰到碧水宮的人對付蒼山派的事情說與了雲陌溪。見他看着自己,不語,花初九握住了他的手:“我是怕鳳羽再對你不利,纔沒告訴你的,陌溪,你不要生氣啊。你看,我拿到解藥了,你趕緊服下。”
花初九拿出解藥瓶子。趕緊扯開,將三粒紅色的藥丸倒了出來,雲陌溪望着那三粒藥出神,見她神色迫切,他拿過藥直接嚥了下去,花初九急道:“怎麼不喝水再吃,我去給你倒水。”
雲陌溪按住了她,握緊她的手:“阿九,答應我一件事。”
“?”
“以後不要再拋下我一個人去犯險。不管什麼事情,我都想與阿九一起面對。”雲陌溪鄭重地說道,花初九低頭:“我知道錯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雲陌溪緩緩將她抱進懷中:“阿九好好的,我纔會好好的。”
“陌溪,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花初九摸着他的身子說,雲陌溪淡淡一笑:“身上有種暖融融的感覺。”
“那便是毒解了?”
雲陌溪點頭:“應該是。”
花初九喜極而泣,眼淚在眼眶中打轉,雲陌溪擦乾她的淚:“阿九不必擔心我,我一定會與阿九白頭偕老。”
花初九點頭,靠在他懷中,心中終於踏實下來,但又想起蒼山派:“那蒼山派怎麼辦?我擔心他們會對蒼山派不利,還有阿貞的屍首。她已經因爲我們死了,難道還要讓她的屍身被人踐踏?”
花初九此時越發恨自己武功不濟,若是有那時的內力,說不得,鳳羽、玄武之流都不是她的對手,如今處處受人掣肘,等回到長陵之後,她更要刻苦練功。
雲陌溪輕緩的聲音傳來:“如今蒼山派與賀蘭山莊已經成了仇敵,此時碧水宮劫持蒼山派掌門,我想他們是想暗暗聯合蒼山派,再一起對付賀蘭山莊。”
花初九已經驚得不知該說什麼,雲陌溪卻望着她道:“若是如此,他們便不會爲難蒼山派,更不會侮辱禾貞的屍體,反而會嚴加保護。”
是啊,如今蒼山派與賀蘭山莊反目成仇,禾風光還被賀蘭尋打傷,定是報仇心切,若是此時碧水宮“雪中送炭”,再將賀蘭無憂之前殺害蒼山派弟子的事情告知,蒼山派一定會想剿滅賀蘭山莊,如此一來,江湖正派之間只怕會有一場血雨腥風的廝殺。估亞坑巴。
花初九越發覺得碧水宮恐怖無比,他們將江湖各派玩弄於鼓掌之中,只四大護法就已這般恐怖,那?滅天又到底是何人?四大護法都如此殺人如麻、喪心病狂,那個終極大boss會更令人膽寒吧。
“阿九!”雲陌溪叫了一聲,花初九才緩過神兒:“我還是擔心他們會對蒼山派不利。陌溪,我們不能就這麼離開。”
“阿九想做什麼?”雲陌溪問道,花初九道:“至少我要確定他們不會對付蒼山派,我知道有個人或許能給我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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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陌溪說她昨晚被被放了他的門外,來人只敲了敲門便離開了,想是鳳羽了。花初九知道鳳羽神出鬼沒,她找不到他的,但昨日見到的那位七織姑娘,她應該能見到的。
果然,那“一葉坊”的花船還在河上飄蕩。
花初九用內力傳音,請七織出來一見,果見,七織走了出來,遙遙,猶如盛開的牡丹之花,她讓人將船划到岸邊:“花姑娘,我們又見面了,請上船。”
花初九看到七織與雲陌溪的視線一碰,才轉向了她,但那七織看雲陌溪那一眼,不似旁人那般“驚豔”或“驚訝”之色,而似是熟悉的神情。
“陌溪,她是七織姑娘,我們上去吧。”花初九道,雲陌溪則牽了她的手上了船。
今日的七織又換了一身白色帶粉色的衣裙,她穿白色的衣裙只覺得自己英姿颯爽,但七織卻完全穿出了女人味兒,那比昨晚又低了一個層次的後背露出文身,那是詭異妖嬈的黑色花朵,彼此交纏,甚是妖媚。
白日,花初九看清了七織耳朵上所戴的物事,與昨日的不同,今天她戴的竟是一隻雕刻精緻的蜘蛛,連腿都看得清楚,讓人心裡都發憷。
“二位請進。”七織邀他們進來,有丫鬟上了茶,茶香四溢。
花初九方要說話,不料七織先向雲陌溪開了口:“雲公子,久見。”
雲陌溪眸色一深,淡淡開口:“七姑娘,久見。”
花初九望着二人,心中頓時不是滋味,這是怎麼回事,雲陌溪怎會和七織相識?這七織不是鳳羽的老相好嗎?
雖然她並不擔心雲陌溪會被這七織姑娘勾引了去,但是她確實比自己漂亮,有女人魅力,渾身都散發出“啊我是女人哦我是女人哦快看我是女人哦”的氣味兒。
雲陌溪這纔對花初九道:“阿九,這位便是苗疆蠱王七子之女七織,便是這位七姑娘給了我魔魘。”
“什麼!”花初九一驚,拉着雲陌溪猛然站起,後退幾步,滿是戒備道,“你就是苗疆蠱王之女,是你給了雲陌溪魔魘,你和鳳羽認識,你是碧水宮的人!”隨後是震怒,“你與他是藉着我和雲陌溪的手,去攪亂賀蘭山莊?”
那顫用蠱毒的女子卻面色始終淡然,她輕搖杯中茶:“二位站着不累嗎,還是坐下說話吧。”
一想到這個人善用蠱,之前在小說中看到各種關於蠱蟲的描述,簡直要把她噁心死,讓她頃刻警戒大開,生怕這七織給她和雲陌溪也下那什麼魔魘,那到時就如提線木偶一般,供她支配。
“阿九,這位七織姑娘沒有惡意,我們還是坐下和她說話吧。”雲陌溪倒是很平靜地說,拉着她又坐下,花初九仍滿是敵意地瞅着七織:“你把魔魘給雲陌溪,你是受誰指使?”
七織抿了一口茶,瞟了二人一眼,手拄在桌子上,託着下巴,傾吐幽蘭,媚眼流傳,無限勾引:“花姑娘說呢?”
“鳳羽!”花初九咬牙說出這兩字。
七織勾脣嫵媚一笑:“花姑娘也不笨吶,我是鳳郎的人,自是聽命於鳳郎。花姑娘不覺得應該多些鳳郎,若不是鳳郎讓我給了你們魔魘,你們豈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就完成了任務,及時的抽身而退?”
花初九握緊拳:“我還要感謝他?這一切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若不是他,我與雲陌溪怎會去做這等昧良心的事情,又怎麼會害死禾貞!”
魔魘竟也是鳳羽手下的人給雲陌溪的,一切罪魁禍首都是他,她還要感謝他?她昨天真是瘋了,纔會給他跪下磕頭,還謝謝他,她腦子真是進水了!
“阿九,你冷靜些。”雲陌溪輕輕覆上她的手,“七姑娘可否相告,貴派擒拿了蒼山派是何意?蒼山派掌門之女禾貞是我們的朋友,她如今已因賀蘭山莊之事身死,還望貴派不要折磨她的屍身,將她還給禾掌門。”
七織望着雲陌溪,又是勾魂攝魄地一笑:“雲公子真是宅心仁厚呢,鳳郎知曉花姑娘一定會前來詢問,便讓我在此等候,鳳郎留給花姑娘幾句話,我們碧水宮不會爲難蒼掌門,更不會將禾貞的屍身如何,只是請他去碧水宮坐坐,不幾日便會將他們放了。花姑娘還是帶着雲公子儘快離開這是非之地,若二位執意相助賀蘭山莊,那鳳郎也不會念舊情。”
七織的話是對花初九說的,卻是一直看着雲陌溪,慢慢伸出手:“雲公子可否多留幾日,我還想與雲公子再請教養花之道,奴家前幾日栽的花明明是按照雲公子先前所說,卻仍是枯死了,還望雲公子再指點一二。”
花初九就擋在了雲陌溪面前:“七織姑娘這般情多,就不擔心你家鳳郎吃醋?”
七織收回手,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若是論情多,我可比不得花姑娘。”
“你這是什麼意思?”花初九當下便寒下臉來,七織道:“花姑娘心中不清楚嗎?”
清楚個毛啊,定是那鳳羽曾經告訴七織什麼。
兩人對峙之時,雲陌溪將花初九拉回身邊,看她臉色鐵青,道:“既然有朱雀護法作保,那我與阿九便告辭了。”
“雲公子,你多留兩天嘛……”七織又伸出魔爪,花初九捏住她的手腕:“七織姑娘原來是喜歡有婦之夫,改日,我便幫你家鳳郎牽個紅線,你再去做第三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