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音早料到她們會這麼想,所以纔敢大膽地說出來。
莫言笑道:“確實啊,胭脂濃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麼多人,應該熱鬧熱鬧。”
裴淼扳着手指頭:“你們這裡年宴一般都有歌舞聲樂對吧?”
莫言點頭:“這是必須的,還有煙花禮炮,尊主還會給大家發紅包。”
“紅包?”池微微驚呼,和裴淼互相看了一眼之後,就都笑起來:“陸離發紅包,哈哈哈!”
裴淼一臉臆想:“想到陸離發紅包的樣子,我就覺得很稀奇。”
陸離默默地聽着,心想,胭脂濃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第二天胭脂濃裡就忙碌了起來,莫言連夜定出了計劃,第二天就安排人手各自實施。幾個姑娘閒着沒事做,就幫忙一起弄。
聽着外面的聲音,陸離坐不住了。到了宴客大廳,見大家爬着梯子掛彩帶,坐在桌邊剪窗花,擦窗戶打掃衛生。
霍音見他來了,就拉着他走過去:“正好,你也是閒人。”
陸離怔怔的坐到那兒,看着她們一邊剪窗花一邊笑,恍然間就回到了小時候的村子裡。過年的時候,母親特意讓人從外面捎來了紅紙,大年三十母子倆坐在桌邊剪窗花,吃餃子放鞭炮。
霍音碰碰他:“微微最擅長這個,你要不要學啊?”
陸離回過神來,淡定地回答:“我本來就會。”
大家不相信地看着他,陸離當即拿紅紙摺疊了幾下,又拿起剪子,換着角度變着花樣地擺弄起來,不一會兒他就放下剪子,將紅紙慢慢撐開。
衆人驚呼。
那是兩條栩栩如生的魚,左右各串了四個燈籠,燈籠上有字,左邊寫着吉祥如意,右邊寫着連年有餘。
陸離得意洋洋地舉着他的傑作,樂意地欣賞着她們臉上驚愕又羨慕的表情。
霍音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厲害厲害,原來我們的尊主是真人不露相。”
裴淼把一疊紅紙往陸離面前推了推:“多剪幾個唄,好多窗戶都要貼呢。”
“……”陸離瞬間覺得,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也罷,難得大家都這麼開心。
胭脂濃裡第一次有了年味兒,陸離心裡很欣慰,看着圍了一
桌的人,心裡一動。
小舞湊過來:“咦,尊主,你這又是在剪什麼呀?”
“稍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小舞拉着自己的椅子坐到他旁邊,認真的看他擺弄。
陸離弄完了就遞給她:“看看。”
“哇,原來是個人。”
衆人聽見了,全都擡頭看過來。
小舞歪了歪腦袋:“有點兒眼熟。”
陸離鼓勵她:“再仔細看看。”
小舞驚呼:“這不就是姐姐嗎?”
霍音驚訝了一下,接過來一看,確實和自己長得很像。她看向陸離,陸離:“新年禮物,滿意不?”
“謝謝。”
小舞拽拽陸離的袖子:“尊主,我也要!”她只是個單純又機靈的孩子,自從陸離送過她一個燈籠之後,她就把陸離當成了平易近人的大哥哥。
“好啊!”
衆人紛紛點名陸離,說不能少了自己的。
陸離心裡很有成就感,即使是當年短時間內修成了絕世高手,得到衆多長老和莫言的誇獎,他也不曾有這種感覺。
裴淼看着自己的小像不甚滿意:“有形無神。”她看看池微微的,也是一樣的評價。
霍音有些茫然地擡頭,“怎麼了?”爲什麼大家都用那種奇怪的眼神兒看自己?
池微微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什麼。”
裴淼也是那種笑,還故意挑了挑眉。
霍音莫名其妙,等陸離走了,小舞湊過來:“姐姐,尊主好像很喜歡你。”
霍音愕然,心跳加速起來:“爲什麼這麼說道。”
小舞舉了舉自己的小像:“他把你剪得很逼真,我們的都只是像而已。”
“呵呵,是嗎?”霍音也坐不住了,藉口自己有些累了,離開宴客大廳。
不料小舞也跟了出來:“姐姐,我覺得你也喜歡上了尊主。”
“不可能。”霍音說得很胸有成竹,這聽着就像是一個笑話。
“爲什麼不可能呢,姐姐,我可一直都在旁邊看着呢。”
霍音笑着搖頭:“小舞啊,我喜歡上誰,都不可能喜歡上陸離。”
小舞認真了:“爲什
麼?”
“總之,沒可能。”霍音邁步走開,繞過假山就看到陸離背手在後面站着,同時扭過頭來看着她。
霍音見小舞又回宴客大廳去了,便走過去:“你怎麼老這樣,偷聽別人說話。”
“是我先出來的,我先站在這個地方的。”
“……哦。”她轉身就走,越來越尷尬了。
“霍音!”
她沒有回頭:“幹什麼。”
“爲什麼不可能?因爲你說的我曾經殺過你?”陸離慢慢地走近:“就算是死刑犯,也得讓人家死個明白,告訴我吧。”
“沒得說道。”
霍音搖着頭走開了,那件事真的是沒得說道。
陸離目光一黯,莫言從另一條路上走過來:“尊主,今年胭脂濃裡來了幾位姑娘,你有沒有想過,紅包怎麼安置?”
“一人一百兩得了,她們又不缺錢花。”尤其是霍音。
“是,屬下這就去置辦。”
“哎,莫言!”
莫言回身,再次拱手:“尊主還有什麼吩咐?”
陸離目視前方的冰湖:“你覺得……霍音怎麼樣?”
莫言擡眼看着他,愣了又愣,隨即露出一個微笑:“很好啊。”
陸離忍不住扭頭:“真的很好?”發現他眼睛裡的調侃之意,陸離有些惱火:“去做你的事吧!”
“是,屬下告退。”莫言腳步輕快地遠去了。
當天晚上下了整整一夜的大雪,第二天幾人都起來打雪仗。
裴淼埋怨道:“這古代的衣服,就是不方便。”一不小心就會踩到裙襬,自己把自己給弄倒了。
池微微將食指放在嘴脣上:“噓…………”她指指院門外。
外面清晰地傳來踩雪的聲音,聽聲音只有一個人。
衆人理所當然地想到了莫言,他每天早上都會來報到。
幾人看着彼此,心領神會,紛紛彎腰下去捏雪球,蓄勢待發地看着院門口。
當人影出現的時候,裴淼喊了一聲:“扔!”
幾個雪球幾乎是同一時間砸了出去。
衆人驚呆了,陸離一隻腳在門檻內懸空,另一隻腳以及人還在門檻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