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妖孽現世
客棧外的左側牆邊,被老闆趕出來的馬大幾人吵罵個不停,有的是對老闆的咒罵,有的是對柳花閣佩姐的咒罵,甚至還有兩人起了內訌。
“張三,你上次說能借到銀子的,怎麼幾天都過去了,連一兩銀子都沒借到,現在我們被趕出客棧了,你說,該怎麼辦?”陳五向着張三抱怨道。
張三聞言,有些不悅,“又不是規定我去借銀子,而且借不到銀子也不能怪我,別人不借我,我能怎麼辦。你要是有本事,你去借啊。”
何況這幾天因爲借銀子的事,他都跟宋城鬧翻了,宋城都不搭理他了。他找不到宋城,在這京城也不認識其他的人,能借到銀子纔怪。
“借不到纔怪,別以爲我們不知道柳花閣銀樓的宋城公子是你的情人,那銀樓的公子賺錢都是大把大把的進兜子裡,你去向他借個百兩銀子,對宋城公子而言,這根本就不是大事,只怕你沒有去借吧?”陳五被這幾天沒銀子給逼瘋了,而且他不認爲是宋城公子不借給他,而是張三有了李四後,沒去找宋城公子。
這件事情雖然是大家都知道,但是一直都有默契沒講出來,張三沒想到陳五會在此時將這件事明說出來,頓時火冒三丈,:“你tm的再說一次試試看。”食指指着陳五,大聲道:“就算宋城是老子的情人,那又關你什麼事,老子願意向他借錢是老子的事,不願意也是老子的事。就算借得到錢那也是老子的錢,老子一分都不給你,你叫個毛。”
“你tm的說啥?”陳五也火了,一把打斷張三指着自己的手指,一腦熱的什麼都不顧了,“你m的,要不是你在柳花閣裡上了李四,多要了一間房,能多付一萬兩銀子嗎?那一萬兩銀子不付的話,老子也不用這麼晚還被客棧趕了出來,甚至沒個地方睡覺。”
陳五這話一落,咒罵的幾人都停了聲音,看向張三和李四,看完他們,又看了看陳五,似乎是在想他的話是不是真的?有沒有沾了水份?
但見張三跟李四兩人的神色,一副陳五是怎麼知道的表情,馬大他們頓時明白了過來,陳五說的這件事情是真的。
“老三,老五說的是真的嗎?”馬大率先開口問道。
張三看了看馬大,沒有回答。
“你tm的混賬,老子之前就說過,你那事老子不介意,但是不能玩了身邊的人,特別是老子的兄弟。”張三跟宋城的事他早就知道,也知道他的那點破喜好,這些馬大根本不當一回事,但是不能玩到他兄弟身上。當初結拜時,他就跟張三說了,他也答應了,誰知道他會失言。
“大哥,我……我是願意的,別——。”
“願意的也不行。”馬大一把打斷李四的話,指了指張三,“老三,這件事是你做的不對,老子之前講的時候,你是答應了老子的。而且陳五說的沒錯,當時咱們要了三間房,都是分配好的,你要的那間根本是多餘的,那一萬兩銀子是多出的。”
馬大現在也很心疼那一萬兩銀子,如果現在有一萬兩銀子在手的話,他們也就不用過的這麼緊迫了。
張三想了想,才說道:“大哥,我上次是喝多了,下次再也不會了。”說完,瞥了李四一眼,便李四低垂着頭,根本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此時的想法。
李四沒想到張三會這樣說,他以爲他對自己是認真的,不然也不會讓他上。
馬大見張三語氣誠懇,表情認真,而且兄弟一場,便說道:“這次就算了,如果下次再犯,別怪老子對你不客氣。”
“大哥,還是想想辦法解決銀子的事吧。”季二催促地道。
他根本不介意張三跟李四之間的事情,對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銀子了,沒有銀子,吃不了飯,住不了房,睡不到女人,這些對他而言,是最痛苦的事。
他要先解決這些事情纔好想別的事,不然以他那點腦子,根本想不了。
“對,大哥,這些事情都不重要,目前咱們最重要的是如何弄到銀子,不然今晚我們睡哪。”吳六也附和着說道。
他雖然沒有季二那般無腦,但是有一點是一樣的,目前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是銀子,有了銀子,啥事都好說。
馬大聞言,想想也是。
他來回踱步,思忖了片刻,突然響到一個,說道:“還是搶劫,咱們之前就說過,這大城裡的有錢人大把,而且個個都惜命,咱們只要銀子,想必他們很樂意以銀子換命的。”
馬大這麼一說,大家都點頭贊同。
經過上一次搶劫搶到了近十萬兩銀子,他們的膽子大了很多。
“那我們搶誰?”季二問道。
“這還用問,當然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小姐囉。”陳五立即回答道。
既然有了銀子的辦法,那他也不用揪着張三不放了,再說跟他翻臉對他也沒啥好處。就算現在已經跟翻臉差不多了,他也不在意,他要的是銀子。
“那咱們搶有錢人家的小姐吧,萬一公子哥有武功咋辦?雖然咱們人手多,但是他要是武功高強的話,咱們不是吃虧了。”吳六也跟着建議道。
到時搶不到銀子不說,還可能被爆打一頓。但有錢人家的小姐就不同了,她們往往被教育成大家閨秀,最不擅長的就是舞刀弄槍了,對付她們,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隨便搶個一兩個,那銀子還不滾滾而來。馬大他們聽了吳六的話,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他們的想法跟吳六是一致的,也是認爲那些小姐的銀子好搶。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就分開行爲吧。”馬大開始派任務,“張三李四,你們去南街打探消息,陳五吳六你們負責西街,至於我就負責北街,到時一有消息,就信號傳遞,然後在那裡匯合。”
“是,大哥。”唸到名字的都回答道。
季二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大哥,摸了摸頭,問道:“大哥,那我咧?”
衆人皆看了他一眼,眼中都是一樣的神色,馬大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說道:“你就負責東街。”
其實他根本不指望他能成事,只要不拖累到大家就行。
東街是什麼地方,東街是達官貴人住的地方,一般到了晚上,根本很少看到有女眷出門,這是他們之前就打聽好的消息。
將此地方交給季二,是讓他自己隨便逛一下,不指望他。
分派好任務後,大家都分頭行事。
……
倚山鎮
在心寶離開的第二天,冷血帶着穆子澈便急不可待地奔向血鳳山山腳的樑家村,在挨家挨戶地找了幾遍沒找到人之後,他們失望地回到了鎮上。
他們想找人但沒地方可找,就在冷血想着先找到赤烏再說時,事情卻有了轉機。
某一天,君千琪要他陪着去街上買東西,說是她的玉簪摔碎了,要買個新的,而且要他這個做哥哥的買給她。
冷血見她好不容易清醒,便答應了她,然後帶着唐傲和於勤兩人一起陪着君千琪買東西。
幾人走在街上,突然看到一間錦隆坊,見那裡的生意很是不錯,便走了進去。
冷血讓君千琪自己去選,選中他付賬就行。
他本想着坐在一旁等着她的,但是看到這間鋪子裡賣的東西都挺多的,而且樣式也很多,便想着這心寶買件禮物,找到她時送給她。
想着,便站了起來,四處看看。
就在這時,他突然看到一塊玉佩很是眼熟,似乎心寶帶過的,還是他送給她的。
他連忙走過去,讓人拿出來看看,沒想到真的是他送給心寶的那塊,那上面有他雕刻的圖案,是心寶教他的,一顆心的形狀。
那圖案很小,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到。
當時他雕刻那顆心時,是寓意他的心,而且心寶的名字裡面也有顆心,那代表着他愛她的意思。
這些他沒有跟心寶講,是要讓她自己發現。
但是,現在爲什麼心寶的玉佩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是她……出事了?
“這玉佩你們是從哪裡得來的?”聲音很冷,語氣也很不好,冷血一想到心寶有可能出事了,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毀了這裡。
那少年被冷血這模樣嚇呆了,雙腿顫抖,回答不了他的問題。
就在冷血等不及再次問出口時,那少年的旁邊站了一人,她淺笑着說道:“公子,請問您是想買玉佩嗎?”
冷血正想開口,卻被於勤攔住了,“姑娘,我們不買玉佩,但是這塊玉佩是我家公子之前送給他的未婚妻的,現在找不到他未婚妻了,卻在你這裡見到這塊玉佩,所以我家公子剛剛纔急了。”
那姑娘也就是這間店鋪的老闆——錦娘,她看了看冷血,又看了看於勤,再看了看他身後的唐傲跟君千琪,眼中閃過一抹不明神色,才笑着說道:“你們怎麼確定這塊玉佩就是你家公子送的那塊呢?這世上的玉佩像這樣的可不只是一塊,就在我這店裡也有好幾塊,你們只是口頭一說,我怎麼相信——”
“那玉佩上面有我雕刻的圖案,一顆心的形狀,雖然很小,但是仔細看的話是可以看出來的。”冷血不等她說完,一把打斷她的話,見她照着他說的去看,眼中閃過一道瞭然的神色,便知道她已經看到了,也知道自己說的屬實,便冷冷地一笑,道:“現在可以相信我沒有騙你了吧,這玉佩就是我之前送給我未婚妻的那塊。”
錦娘已經看到了那個圖案,確實如這位公子所說,便點了點頭。但是這並不代表這塊玉佩她要還給他,她笑着說道:“這塊玉佩是前兩天有人拿到這裡賣的,而且要的價也不高,我看這塊玉不錯,便買了,沒想到卻是公子您未婚妻的。”
話是這樣說,但是那意思卻是完全不想還給他,而且說的很清楚,這玉佩是她出錢買的,不是偷也不是搶。就算之前是他的未婚妻的,但是現在卻是她的了。
“你開口說個價錢吧。”
錦娘沒想到這位公子很是乾脆,直接讓自己開價。這塊玉佩雖然不錯,而且本來又是他的,再說她當初也沒用多高的價錢買到手,便開的價也不高,“六十兩!”她當初買的是五十兩,現在才賣六十兩,也算是給這位公子一個人情。
她的眼光很毒,這些人她只瞧上一眼,便知道他們是不是有錢人。
就是因爲她有雙“慧眼”,她店鋪裡的生意纔會如此之好。
“我給你一百兩,你告訴我賣你玉佩的人是誰?”冷血拿出一百兩銀子放在櫃檯上,他知道這人很不簡單,而且以她的做事方法,加上店鋪開的如此之火,想必她是知道那人是誰的。
錦娘聞言,瞅了冷血了眼,又看了看櫃檯上的一百兩銀子,半天才笑道:“公子真是夠爽快,既然公子都這麼說了,那錦娘也不好再推遲不說了。賣這玉佩的人叫劉蘭英,是樑大牛的媳婦,家就住在鎮口不遠處的衚衕口,那裡只住了幾戶人家,您去那裡一問就知道了。”不用冷血問,便將那人的一切全部交代了。
冷血瞥了她一眼,隨後又給了她一錠銀子,“這是報酬!”說完,便轉身走人。
樑大牛,姓樑,會是樑家村的那戶人家嗎?
如果是的話,那這塊玉佩又是爲什麼落在那個叫劉蘭英的手裡呢?
君千琪見冷血都不給她買玉簪了,聽到消息直接走人,她張了張嘴,想叫人,這時,站在她旁邊的唐傲冷冷地說道:“我勸你還是別開口算了,盟主現在沒心思管你的事情。”說完,也離開這家店鋪,朝着盟主跟於勤追去。
君千琪聽唐傲這麼一說,愣了愣,待回過神來,早已沒有了他們的身影,急着跑出去,邊跑邊叫,“等等我,你們慢點——”
冷血幾人走的很快,幾乎都用跑的了,如果不是顧及君千琪的話,估計他們都用輕功,直接向樑大牛家飛去。
片刻後,他們來到了樑大牛家門口,於勤率先去敲了敲門,敲了幾聲,門開了,開門的卻是一個他們意想不到的人。
……
張三跟李四兩人向着南街走去,走在路上,張三見李四一直沉默不語,也不看他一眼,便有些擔憂地說道:“李四,我剛纔的意思不是那樣的,你也知道剛剛那種情形,如果我不向大哥保證的話,大哥是不會饒了我們的。”
李四低垂着頭,默默地走着,就算聽到張三這話,他也不回答也不擡頭。
“李四,你到是說句話啊。”張三受不了他這副模樣,有些無奈地低吼道。
過了半響,李四才悶悶一句,“我知道。”
就這樣,然後呢。
張三停下來看着他。
“我知道你的意思,這件事過去就過去了,別再提了,我們還是趕緊走吧,先打探好消息最重要。”說完,加快腳步朝前走去。
過了半刻鐘後,他們突然聽到信號響,擡頭一看,是東邊的。
兩人對看一眼,朝着東街跑去。
他們到了那裡,其他的人都已經到了,大家都看着發信號的季二,臉色很是嚴肅。
季二看了看他們,有些發愣。
見此,馬大不悅地說道:“你發信號叫我們過來幹嘛?”早知道的話,他就不給他信號彈了,怎麼當時沒有想到呢。將他扔在東街竟然沒有沒收他的信號彈,看到信號他們竟然還二話不說地跑了過去,真是想想都無語。
季二習慣性地摸了摸頭,笑着說道:“大……大哥,我看到了一個娘們從一間大院子裡走了出來,那娘們身邊只帶了一個丫鬟,看她們的身着打扮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我……我們去打劫她吧。”說完還嘿嘿一笑。
馬大幾人互看了一眼,眼裡透露一條訊息:這丫的不會是騙人的吧?
他們探了許多,沒有看到一個落單的有錢人家的小妞,現在竟然被一個他們不指望的人探到了,這不是打他們的臉嗎?
“你說的是真的?”馬大問道。
季二頭一揚,“那是當然。”
“她現在在哪?”
“我看見她進了一間小院裡。”指了指前面,“諾,就是那間,那娘們帶了丫鬟進去以後,到現在還沒有出來呢。”
馬大向吳六使了個眼色,他的輕功最好,讓他先去探探消息,看季二說的是否屬實。
吳六倏地朝那間小院躍去,過了片刻,又見他躍了回來。
馬大等人見他一臉喜悅,不用他說,便能猜到季二說的是真的了。“是真的嗎?”
吳六點了點頭,“那娘們是在私會情郎呢,我剛纔看了下,估計快出來了,我們趕緊準備準備。”
衆人一聽,趕緊躲了起來,只等那小姐出來,經過這地方的時候便將她抓住,然後威脅她家裡人送銀兩來換人。
馬大等人此時只想着等會收到大把大把銀兩的事,卻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這東街住着許多達官貴人,這落單會情郎的小姐可能是某大官的女兒。
馬大等人將人抓住了之後,摸了她全身,只搜到幾百兩銀子,他們不知足,將丫鬟放了,讓她回去拿錢來贖人,卻沒想到引來了官兵,將他們全全包圍。
馬大幾人此時後悔不已,但爲時已晚,就算有人質在身,也擋不住這些官兵的追捕,最後六人死的死,抓的抓,最後只落網了一個,卻無人知曉。
……
京城中的某座院子中,燈火通明,但不喧鬧,而是安靜無比。
玫玉閉目養神地守在一間屋子的門外,這時,突然聽到屋子裡響起了一道男音,聲音極盡溫柔,這聲音若是任何女子聽到,都會被他蠱惑心神。
“玫玉,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玫玉立即恭敬地對着門內,道:“回主子,已經戌時三刻了。”
“戌時三刻?已經這麼晚了。”屋裡的人嘆了一聲,接着便沉靜了下來。
玫玉聽到屋子裡沒有任何聲響,以爲主子已經休息了,但沒想到,她纔剛轉了個身,門卻被人打開。
晚風輕輕拂過,這男子的容顏如畫卷展開,又如暗花叢中那驀然的回首,一覽無餘。一頭如瀑的青絲凌亂地灑在身後,微風吹過,青絲在空中飛舞,煞是好看。男子有着一雙極好看的眉,眉角微微向上揚起,勾人心絃,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紅脣若櫻,只見他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絕美的容顏,邪佞魅惑。一身湖藍色錦袍在身,腰間錦帶玉勾,通體白玉垂掛而下,黃色的流蘇微微飛揚。
不得不說,這位男子確是一位勾引天下女子犯罪的妖孽!
“這麼晚他還沒來,應該是不會來了吧。”鳳陽伸了伸懶腰,看着暗黑的天色,淡淡的說道。
玫玉沒想到主子會打開門,便微垂着頭又轉回了身。
她知道主子等的是誰,她跟主子已經好多年了,又是主子的貼身侍女加護衛,主子的一些秘密她也大概都知道,不是主子做事不避諱她,而是那些事情要經過她的手。
就說今天主子等的這個人——墨白公子,她是主子身邊唯一一個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
但是墨白公子爲什麼要“跟”在主子的身邊,願意呆在銀樓,這點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這點最令主子欣賞。
主子曾經說過,她最大的優點就是識時務,知道什麼事情該做,該聽,該想,該說,從來不惹他生氣,所以她呆在主子的身邊是最久的,而且是最得他歡心的。
其實這些只是因爲她有雙慧眼,知道主子的底線是什麼,只要不超過那點,那她就是安全的。
見沒聽到附和的聲音,原本望着漆黑夜色的鳳陽偏首看向一旁微垂着頭且面無表情的玫玉問道:“小玫子,你說是不是?”
聽到自己的名字又被主子這樣稱呼,玫玉暗中嘆氣一聲,之前已經無聲地反抗多次了,但主子渾然沒注意到她的反抗,依然叫着這個難聽的名字。
她皺着秀眉,頭都不擡,淡淡地回道:“是。”
“哎,小玫子,你怎麼還是這麼無趣啊,你就不會說點讓爺高興點的話嗎?你應該說他會來的,而不是說不會。”
她說的是實話,以往墨白公子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晚還沒來的,如果現在還不來那就是不來了,這點想必主子也知道。
她知道主子是無聊了,無聊的沒有耐心等墨白公子了,不然也不會找她說這些無聊的話。
“小玫子,你怎麼老是走神啊,你可是爺的護衛,還不打起精神來,要是來了刺客,保護不了爺,爺就罰你去歡喜堂呆着。”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今晚等不來人了,鳳陽開始逗弄着玫玉。
玫玉聽了他的話真想丟個白眼給他,他哪裡看出她走神了,她只是懶的擡頭看他,懶的回答他那超級無聊的話而已。再說,就算來了刺客,他也受傷不了。
不是說她有多能,而是她知道主子不只本事很高,而且武功也很高強,比她不知道高了多少。只是主子輕易不與人對手而已,照他的說法就是留張底牌,不讓敵人看出他有武功,待到最危機時刻他才顯露出來。但是照她的說法就是,主子太懶了,只要身邊有護衛或者暗衛,只要不危及到他的生命安全,他是不會出手的,就算受點傷也沒關係。還說什麼人啊就是要經常流點血才行,不然也就會忘記自己是活着的。
對於主子的這些謬論,她們這些護衛真想集體暴走,讓主子一個人去對付那些一兩個月就來一次刺殺的刺客,讓他多流點血感受感受。
而且歡喜堂不是人呆的地方,她纔不想去。
擡起頭,秀眉還是緊皺着,但聲音是一貫的清冷,“奴婢沒有走神,而且奴婢說的也是實話,墨白公子要是來的話早就來了,不會等到現在。還有奴婢不想去歡喜堂。”估計她們這些人沒人想去。
歡喜堂根本是名不副其實啊!
哪裡是什麼歡喜堂,完全是苦悲堂。
進去裡面的護衛及暗衛沒有一個是歡喜着出來的,每一個說到它全都是苦着一張臉或是露出一臉害怕的表情。
歡喜堂先是訓練護衛和暗衛的地方,後面變成了主子懲罰那些犯了錯誤又不想殺掉的人的地方。
那歡喜堂裡的東西很是特別,有很多見聽都沒聽說過,就算聽過也沒見過別人做出來,也不知道主子是怎麼想到的,並且還將它們實施了出來。只要進過一次歡喜堂的人,就沒想進去第二次。
她怕主子一時興起,真的要她去歡喜堂。
“算了,真是不經逗。”鳳陽甩了甩手,轉身走進屋子裡,但剛轉身又說道:“去銀樓看看,問問是怎麼一回事?”
“是。”玫玉領命而去。
鳳陽坐在軟榻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暗暗地猜想道:難道那傢伙出事了不成?不然怎麼可能不來。
難道他不想要自己手上的那東西了嗎?還是他已經調解出了剋制它的東西?
不,這不可能。
鳳陽搖了搖頭。
那是他的得意之作,而且只給了那傢伙。他可以自拍胸部地說:沒人能解的了它。
但如果沒有的話,那這又是爲什麼呢?
就在他想不明白時,突然聽到玫玉的腳步聲在院子中響起,不只她一個人的,跟在她身後還有另一個人的腳步聲。
這時,鳳陽微微一笑,他就說嘛,那傢伙怎麼可能不來,那東西對他而言,那麼重要,他是不會捨得不來拿的,而且他也相信,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能重要過他的生命。
不等玫玉開口,他便直接說道:“進來吧,這次怎麼來的這麼晚啊,我還以爲你不想要了呢。”
門外的玉霜聽到主子這話有些疑惑地看了玫玉一眼,但是玫玉根本不與他對視,使他無法從中知道些訊息。
玫玉知道玉霜看着自己,但她懶得擡頭。這都已經到了門口了,進去了就知道了。
想必主子見到是他時會有驚訝的,而她也樂意見到主子吃驚的表情。
玉霜無法,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眼望去,只見斜躺在軟榻上的主子,只着一件白色單衣,他慵懶地躺在那裡,胸前白色單衣敝開,露出一片春色。
擡頭對上主子雙眼,玉霜覺得不管看了多少次,每次都會被主子的那雙眸子吸引住!
一雙鳳眸如星辰般閃耀着璀璨光輝,彷彿兩汪深潭,高雅,清幽、惑人,淡定,幽深。
這樣的一雙眸子,只消一眼便足以讓人沉淪。
就算他是一個男子,看了也會入迷,被他吸引。更何況這樣的一雙眸子還配上一張妖孽的臉,真是讓人無法自制。
鳳陽一見來人是玉霜,怔了怔,才問道:“怎麼是你?”
他還真是沒想到會是他來。
聽到主子的問話,玉霜纔回過神來,向主子行了禮,纔回道:“墨白公子說他今晚沒空,讓屬下來幫他拿東西。”
玉霜表面看起來並沒任何的異樣,但是如果仔細聽他說話的話,還是能看出他很緊張的,而且他的雙手緊握,雖然被袖子遮住,但是並不遮的清楚。
玉霜對什麼事情都能有着一副溫和的表情,而他也真的對什麼都不在意,也不怕什麼,但是除了他的主子,在鳳陽的面前,他想平靜心情都平靜不了,每個月在要見主子的前一天,他的心就呯呯跳,很是緊張。
要說是爲什麼,他也說不清楚,可能是因爲他那張妖孽的臉,也可能是他那邪魅的行爲,總之,他對面對他就是緊張。
這次提前來見他,更是緊張地不行,更何況是幫墨白公子來拿東西。
“他沒空,讓你來幫他拿?”鳳陽沉着臉,哼了一聲,反問道:“他什麼時候忙過?”
他都沒讓那傢伙幫他做事,而且據他所知,那傢伙他自己也沒事可幹,每天除了做一些無聊的事根本就是無所事事,現在竟然連拿對自己而言很重要的東西都要別人幫忙,他到底在忙什麼?
對此,玉霜無話可說。
他早就知道主子是不會給他的,而他這次來也不帶任何希望能幫到墨白公子拿到東西,既然墨白公子要求了,他也只好幫他跑一趟。
“說,他到底在忙什麼?”
因他之前所要求,他沒有派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但是他知道,玉霜是知道他的所作所爲的,不然他也就勝任不了銀樓管事這個位置了。
玉霜思忖了片刻,才慢慢地回道:“墨白公子從林叔的手上要了一個人,聽說對那人很感興趣,而且還很好,很聽那人的話。”
“誰?那人是誰?”鳳陽聞言,連忙坐了起來,驚訝地問道。
玉霜聽出主子話裡的額外音,偷瞥了主子一眼,見果然沒錯,他對那人也感興趣。
暗歎一口氣,道:“屬下沒見過那人,並不知道他的身份,只聽墨白公子叫他冷公子,而且屬下的人聽說那人失憶了,對自己的過往一無所知,連家在哪都不知道。而且那人是被人賣到銀樓的,賣他的那些人已經被人殺死了,現在根本無所查起。”
剛查到那些人的身上,卻沒想到他們又犯了搶劫罪,被官兵殺死。
“既然是偷賣到銀樓的,怎麼會在墨白的手上呢?”
鳳陽對此很是奇怪,他是知道銀樓暗中有這個情況的,雖然他當初規定,進樓的人必須是自己願意的,但是並沒有不允許接收被賣掉的人,當然買他的必須將人給調教好,不給樓裡惹麻煩就行。
只是他奇怪墨白怎麼會看到,而且對他感興趣。
墨白一般都很少出自己的院子,而且就算是出去,也是偷偷摸摸的,難道是他剛巧碰上了不成?
玉霜想到林叔當時跟他稟報時委屈的神情,有些無奈地說道:“那些人將人賣給了林叔,林叔見他長的不錯,想着調教一翻的話,也能成爲銀樓的搖錢樹,便買了他。但沒想到林叔纔剛付了銀子,準備擡人就走時,就碰到了墨白公子,然後墨白公子看到那人,便將人從林叔的手上搶過去了。”
對此,林叔向他抱怨了一翻,可惜他自己的銀子,也可惜那個人沒被他調教成爲樓裡的公子。
墨白只見那人一眼就感興趣,這有點讓鳳陽不相信。
他是知道那傢伙的爲人,也知道以他以往的經歷,就算對那人感興趣,也不可能像玉霜說的,對那人很好聽那人的話。
這不像是他的作爲。
那傢伙一般感興趣的人都是自己要先調教一翻,然後逗弄逗弄,自己要佔有主動位置,而且還不讓他們有自己的思想,只歸屬於他,聽他的話,而不是那傢伙聽那人的話。
想到這,鳳陽對那人更感興趣的,好想去瞧瞧一翻。
對玉霜揮了揮手,“行了,你先回去吧,明天也不用過來了,我會去樓裡住段時間。這件事不必宣揚出去,我在樓裡的消息更少人知道越好。”
聞言,低垂着頭的玉霜面露詫異,愣了一下才回道:“是。”
靜靜地退了出來,小心翼翼地關上房門,一轉身,看到還站在門外的玫玉,又是一怔,過後纔想到她是主子最得心的護衛,他不能知道的秘密她都能知道,甚至她知道的秘密比她姐姐的還多,便對她聽到他們的談話不感到驚訝了。
對着她點了點頭,方纔轉身離開。
……
“你剛剛說什麼?”
“佩姐,屬下剛剛看到一個黑影從銀樓飛了出去,屬下跟了他一段路,最後被發現跟丟了,但是屬下認識那個黑影的背影,確定那人是銀樓的玉霜公子。只是屬下不知道這麼晚了玉霜公子要去哪裡,便立即回來稟告佩姐。”
聞言,佩姐對她揮揮手,悶悶地說道:“好了,你先下去吧,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說起,只當不知道。”
“是,屬下告退。”
佩姐見人已經離開,才喃喃道:“今天不是見主子的日子,玉霜到底是去了哪裡?這件事情主子知不知道?他會如何處理?”
佩姐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倏地站了起來,:“不對,那方向是去主子那院子裡的。難道他是去找了主子?但是沒有主子的吩咐,他們任何一個都是不能去的,不然後果自負。”
難道……想到一個可能,佩姐有些着急了,在房間裡來回踱度。
突然,她站了起來,朝着裡間走去,過了片刻,換了身衣服出來,便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