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讓人震驚的是,一聲飛鷹尖叫之後,峽谷中居然猛然出現瞭如此多悍不畏死的兇獸。
在最初的慌亂之後,兩個人一邊應付着兇獸的攻擊,一邊卻也在不停的觀察着。一路大戰下來,真讓兩人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這些兇獸,有老虎、豹子、狗熊、豺狼,數得上號的兇獸應有盡有層出不窮,但是,這個峽谷雖然岔路很多,但是整個來說並不是非常寬大,如何容得下這麼多兇獸;
這些兇獸裡面,不說老虎爲百獸之王,別的野獸見了就要繞着走,就單說這些兇獸中就存在着一些見面就會互毆的天敵,爲什麼這些兇獸,這些天敵之間沒有相互廝殺起來,反而是不斷地向兩人攻擊者。
更重要的是,兩個人廝殺了這麼久,長劍上鮮血淋淋,衣服似乎也染成了血紅色,按理說,有多沒少,總會殺死一些兇獸,不可能這麼長時間只是殺傷了,也沒有殺死。
地上似乎也有一些兇獸的屍體存在,當時,讓百里延淵感覺到萬分奇怪的是,兩人邊戰邊走,似乎從來都沒有踩着過兇獸的屍體。難道這些屍體還會隨着兩人的腳步而移動嗎?
開始,百里延淵還覺得只是自己一個人的想法,聽到顧歡顏提示以後,他突然覺得,這是幻覺,這可能是幻覺,眼前這層出不窮的野獸可能只是存在於幻覺之中。也只有是幻覺才能夠解釋這一切合理的和不合理的地方。
百里延淵一手繼續揮舞着長劍,一邊大膽的閉上了眼睛。武林人士講究的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對於功夫高手,即便是閉上了眼睛,依靠聽聲辯位已經可以準確的擊退強敵。
耳邊傳來了陣陣野獸的嘶吼聲,還有凜冽的風聲,兩者夾雜在一起,倒是讓人很難分辨,這風聲到底是不是野獸猛撲過來所產生的風聲,要想知道,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放開一隻兇獸,試一試它到底是不是真的。
百里延淵想着不禁搖了搖頭,難怪有無數人葬身於九轉谷,即便有聰明之士想到了這些可疑之處,又有那些人敢以身相試呢?
畢竟,如果一旦是真的,被猛獸這麼一襲擊之後,又陷入獸羣中,必然是九死無生了。
試,還是不試?
讓百里延淵猶豫了。如果是幻覺,兩個人不管怎麼走,也走不到谷壁處。更重要的是,兩個人是怎麼產生幻覺的。
眼前的幻覺是一直都會這樣,還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兩個人的幻覺越來越明顯呢?
“小顏,你說怎麼辦?”百里延淵倒是想聽聽她的意見。
之前這些險境,顧歡顏與他一一度過,這次她更是沒有說什麼,只是伸出手來握住百里延淵的手,“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我相信你。”
有了顧歡顏的迴應,百里延淵頓時有種豪氣干雲的感覺。似乎他們又回到在南召的時候。
那時,他們也是面對了重重險境,同樣也是過來了。
“小顏,放心,我一定帶你離開。”百里延淵重重的在顧歡顏的脣上印下一吻,胸中悶笑出聲。
顧歡顏白了他一眼,這人真是的,都什麼時候了,還記掛着這些。不過看到他一下子精神十足的模樣,她的心情也輕鬆了不少。
從現在開來,兩個人能相信的也許只有觸覺,如果連觸覺都失去的話,百里延淵想到哪潺潺的溪水、陡峭的懸崖還有那千纏萬繞的青藤,不能再猶豫了,是死是活重要試一試。
百里延淵忽然睜開了雙眼,功聚雙耳,左手凝拳,暗釦一隻毒鏢,右手長劍揮出,買了一個破綻,讓左側一隻獵豹猛然撲了進來。
百里延淵眼見獵豹越來越近,但耳邊卻只有遠處呼呼地風聲,並沒有感覺到迫在眉睫的勁風,果然是幻覺。
百里延淵心中一鬆,竟然是幻覺那就好辦了。可就在這是,那獵豹撲來之處,猛然傳過來一道勁風,一聲呼嘯直撲向百里延淵的面門。
原來如此!百里延淵一咬牙,閉上眼睛,爆喝一聲,“看拳!”一拳順着勁風直打過去。
只聽碰的一聲,兩拳交錯。拳中暗藏的毒鏢直刺而出,一下子就將對方右手刺成了重傷,緊急着還傳來了“哎呀”一聲,似乎還帶着一句“卑鄙”的咒罵聲。
百里延淵連忙睜開眼就一看,四下的猛獸一下子就消失了,幽暗的峽谷有重新回到了眼前,而不遠處的岔道口,閃過一個身影,正在遠方遁去。
百里延淵卻不以爲然,哼,卑鄙?還不知道是說誰呢?那人藏在幻象中,來偷襲他,還好意思說他?!
他側頭看看顧歡顏還在不斷地揮舞着長劍,右手輕輕彈出,一手按在顧歡顏的左肩上,一道輕靈的內力陡然轉入顧歡顏的經脈中,讓顧歡顏渾身一頓,轉眼間也清醒了過來。
她轉頭四下看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果然是幻境,你是怎麼突破的?”
百里延淵呵呵一笑,把剛纔自己的做法說了一邊,又說道,“那人看到我閉上眼睛,似乎有點發現這是幻覺。當時他按耐不住,想趁着我發現這是幻覺,放鬆警惕的時候偷襲我,卻沒有想到我雖然放鬆了警惕,但是手裡卻扣着一隻毒鏢,他赤手空拳的襲擊我,卻被我毒鏢所傷,只好逃之夭夭。”
“這個人是誰?爲什麼要偷襲我們?是不是就是防火的人?”顧歡顏問道。
“應該不是,放火的人,又怎麼知道,我們是調查琳琅山大火的呢?更何況,即便我們去調查,誰又能保證我們就一定能找到真兇呢?他這麼做反而更容易暴露自己!”
百里延淵搖頭否定道,他想了想接着說道,“至於說這個人是誰?如果單從幻覺這個角度上來說,江湖上擅長迷魂術之類功夫的人本來就少,除了心幻術之外,能夠達到這種程度的人,幾乎沒有。否則的話,早就名震江湖了!而心幻術,更重要是激發內心潛在的一些不願回憶的往事,給人造成重傷,從來沒有這麼和怪獸搏鬥的事情。而且,心幻術也很難讓兩者感受同樣的場景。”
“難道就沒有那種像李小飛刀那樣的人嗎?見過他飛刀的人,全都死了!”顧歡顏不服的反問道。
百里延淵呵呵一笑,說道:“江湖之大,無奇不有。但是要想做到秘技自珍,絕對不讓別人知道,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江湖險惡,沒有人能夠保證自己永遠可以留一手的。一旦施展,就絕對不可能沒有傳聞出去的!”
“但是,這麼厲害的幻術確實發生了,而且還是我們親身經歷的!”顧歡顏反駁道。
百里延淵走到小溪旁邊,捧起溪水,洗了洗臉,清醒了一下,回頭說道:“是啊,這幻術畢竟發生了。但是,幻術這種功夫,除了施術者自身功力之外,與外物也是密不可分的,比如地點、藥物等等。能在九轉谷出現的幻術,在別的地方卻未必能夠重現。”
“你是說九轉谷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顧歡顏點起了一隻火把東張西望起來。
忽然“嗷”的一聲虎嘯,從左邊岔路口叢林中突然竄出一隻猛虎,一個縱身撲向了顧歡顏。
“咦,又是幻覺嗎?那人竟然沒有走!讓我閉上眼睛試試!”顧歡顏說着就閉上了眼睛,明顯到耳邊勁風逼人,顯然這是真的了!
“小心!”百里延淵大喝一聲,一拳擊出,正中猛虎的腰身,將老虎一拳打出五丈開外,眼瞅着是不可活了。
百里延淵關心情切,這一拳毫無保留,直接要了老虎的命。他走到顧歡顏身邊,安慰道:“你沒事兒吧,小心些,這裡可是琳琅山啊!”
顧歡顏吐吐舌頭,說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爲動物都怕火呢,沒想到點了火把反而引來了這個畜生!”她四下打量了一眼,心有餘悸的說道:“這個地方稀奇古怪的,我們還是走吧!”
百里延淵呵呵一笑,說道:“你不想知道,這九轉谷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了嗎?九轉谷之所以能夠出現這麼厲害的幻術,我覺得有兩樣東西是必不可少的!”
顧歡顏說道:“都是那兩樣!”
“你看看這九轉谷的地勢!再看看遠處的山勢,像不像一些野獸。”百里延淵說道。這九轉谷岔道很多,其中難免隱藏着一些兇獸。
但是,最引人注意的則是,峽谷內怪石林立,有些像蒼鷹,有些像走獸,外加上天色昏暗,山風陣陣,溪流潺潺,隔得稍微遠一點,很容易讓人誤會遠處蹲着的都是一些山精猛獸什麼的,難免會給人帶來一些心理暗示。顧歡顏點了點頭,對於施展幻術來說,場所和器具都是很重要的東西。比如霓裳仙子的羽衣舞,就是利用舞蹈動作、服飾裝扮等,勾人心魄,使人墜入迷幻之中這九轉谷有這些怪石,也算是得天獨厚了。但是,江湖成名的幻術,除了場合,最多的就是器樂的配合,莫非這山風也算是一種配合嗎?顧歡顏說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