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縣令明顯愣了一愣,緊接着便是爆發出一陣狂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皇后?小美人兒是有多想當上皇后啊。”
鍾小舒儼然還是那雷打不動的一臉平靜,縣令這回可沒有取笑她的意思了。
分明是認定了這個女孩是個不善言辭、想當皇后想傻了的小丫頭。
“嘿,你還別說,你若是皇后,本官還是皇上呢。”
那縣令搓着手打趣,權當不信罷了。
他此話一出,本也是尋尋常常的打趣之語,鍾小舒卻不似方纔那般聽笑話似的淡定了。
眼神如凜冽的寒刃,彷彿可以直射向那縣令的心,直駭得後者一個哆嗦。
開玩笑。
在心裡將眼前人和殷止戈做了個小小的對比,只覺得眼前這人沒有一點點的好處。
當下,在那縣令再次向自己伸出那油乎乎的手時——一點兒猶豫的意思也沒有。
“啪”地一聲就是一個響亮的巴掌。
嗯,十分響亮。
眼見這縣令那十分不可置信的眼神,鍾小舒若無其事地拍了拍手,淡淡。
“嘖。打你,我還嫌髒了我的手。”
縣令怒了,他很生氣。
“你大膽!”
半捂着自己的半邊臉,再不耽擱,雙手便向着鍾小舒伸過來。
“敬酒不吃,吃罰酒!”
鍾小舒也蹙了蹙眉,便是要躲開之時,大牢之外卻傳來一聲極爲響亮的吆喝——
“二王爺駕到——”
縣令的手這才停了停,惡狠狠地瞪了鍾小舒一眼。
理了理衣領正要去接待,方一回身,卻見着二王爺自行廊處向他這一方向走來。
“哎喲,下官參見二王爺。這裡地方粗鄙簡陋,您尊貴之身怎能進——”
邊說着,縣令趕緊出去迎接,卻瞧見他滿心恭敬的二王爺直接繞開了他——走向了,鍾小舒。
他目光一閃,心裡驀然“咯噔”了一下。
緊接着,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只見二王爺走到鍾小舒面前,笑道:“皇后娘娘受驚了。”
天哪——!
縣令着覺得沒有暈過去便是極限了。
二王爺是何等的尊貴,說出的話豈能有假?
那隻能證明,眼前這個女子真的是皇后了。
他竟然調戲了皇后。
完了!全完了!
“縣令大人。”
還是一聲格外“親切”的呼喚纔將他喚回現實,只見鍾小舒滿臉善意,如剛纔一般盈盈回望着他。
“您還知道什麼,該說的便說了吧,嗯?”
“我……”再不能耽擱什麼了,方纔還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縣令,在此刻“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那聲音,鍾小舒都聽得心裡發疼。
“皇后娘娘饒命,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小人方纔的不敬之罪吧!”
鍾小舒的眼角跳了跳。
不得不說,這位縣令大人的演技是真的不錯。
若放在前世,都可以去演川劇了——變臉比翻書還要快。
“呵。”鍾小舒笑了,學着他的語氣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嗯?”
不再理會這個顫顫巍巍的縣令,她將目光轉向二王爺,眼神裡明擺着“你來解決”四字。
二王爺一接到這種目光,無奈笑笑,再轉向縣令時哪有一丁點兒溫和。
獨屬於上位者的冷冽緩緩流露,面如寒霜。
一揮手,跟來的兩名侍衛已然將縣令拖到一旁的角落。
不消片刻,陣陣慘叫聲從後堂傳來,一聲比一聲撕心裂肺。
“你這法子倒是乾脆。”鍾小舒不由驚歎道。
“我開始,還怕你狠不下心,那樣的話還得多出一番麻煩。”
二王爺微微頷首,深邃的目光轉向刑房。
“他們審訊人都是一流的,最多片刻,便會招了。”
果不其然,剛剛過了半柱香不到,那二人拖着遍體鱗傷鼻青臉腫的縣令回到二人面前。
拱手行了個禮,便乖覺地站在了二王爺身後。
“現在,可以說了?”鍾小舒笑笑,卻絲毫不達眼底。
“我……我說。”
已然出氣多進氣少的縣令,掙扎着道。
“我是受人指使,是有人……讓我這麼做的。”
“早點兒說不就痛快了?”鍾小舒倒是沒有任何憐憫的意思,面色微凝,“是誰?”
“是……”
“咻——”
一句話還未出口,不知何處的一把飛刀驟然襲來,極爲精準地插在縣令的心口。
鮮血迸濺!
鍾小舒的目光瞬間一緊,瞬間回身。
可目所及處,哪裡有半分影子。甚至連軌跡都瞧不出來。
“該死!”二王爺也是一咬牙,一拳捶在牢房的欄杆上。
帶着這麼多人前來,卻還是讓人鑽了空子。
鍾小舒眼裡也籠罩着怒氣,傍在身側的手慢慢緊攥成拳。
這種冥冥中被人算計,還掌握在手裡的滋味,委實讓人難受。
就像是個跳梁的小丑,出演的都是早已安排好的劇情。
“算了。”鍾小舒深吸了口氣,兀自走出牢房,二王爺也跟了出去。
“怪我,是我防護不當。”二王爺眼裡涌動着自責。
“不。這件事,我們都意想不到。”鍾小舒並未回頭,她的心裡格外煩躁。
“敵人在暗,我們在明,我只是想不到,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底下,竟然連一絲絲的蹤跡都沒留下。”
“稟王爺!”便是在二王爺剛要再說些什麼時,卻偏偏被方纔趕到的信使打斷了。
“說。”
“這是皇上來的信,八百里加急。”那信使恭恭敬敬雙手奉上。
“我看看。”鍾小舒上前一步,首先從那信使手中接過,大致掃了一眼,半晌嘆道。
“不能耽擱了。”
“怎麼了?”二王爺皺眉道。
“他問我們爲何還沒到,且要派十萬軍馬來尋。我們耽擱的時間,太久了。”
鍾小舒也算了算日子,這才答道。
二王爺深以爲然,沉思了少許時候。
“不如,你先將現在的情況寫信與皇上,也好教他了解了解目前的情況,免得過於擔心。”
“也好。”鍾小舒舒了眉頭,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大抵概況了一遍,重新封好信件遞給那信使,叮囑了一句。
“一定要交到皇上手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