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小吵怡情//
“你們......”站在門口的雲珂恰好看見他們抱在一起的畫面。
雲珂忽然想起,昨晚他和她說,“以後我的身邊有你足矣”, 原來都是哄她的, 她的心中苦澀難耐, 扭頭走了。
趙謹梧趕緊放開羽袂, 追了出去, 步履匆匆。
羽袂站在原地,看着二人陸續匆匆離去,蹙着眉心, 心中過意不去。
......
雲珂的臥室門口,趙謹梧不停的在敲門。
“珂兒, 開門。”
“......”
“珂兒, 你誤會了。”
“......”
“珂兒, 快開門。”
“......”
“珂兒,她滑了一跤, 我只是扶了她一下而已。”
“......”
“珂兒,別鬧了,外面好冷,你快幫我開下門。”
“......”
最終,無論趙謹梧在外面怎麼敲門怎麼解釋, 雲珂都不說話, 也沒有開門, 趙謹梧只得悶悶不樂的去鍾桃苑的一間偏閣歇了一晚。
......
冬月十五日, 徐家的二女明日一早出嫁, 所以女方這邊今日會來賓客。
經過昨晚的事情,無論趙謹梧怎麼解釋, 雲珂還是不怎麼理會趙謹梧。
趙謹梧愛妻,且雲珂現在有身孕,對她更加愛不釋手,就由着她鬧,他也不再多解釋,只跟着雲珂,雲珂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寸步不離。
下午的時候,雲珂、趙謹梧一行人前往徐家。
進了徐家後,被門口的小廝帶進大廳內,徐初映見到雲珂的時候,迎面走了過來,二人寒暄幾句話,徐初映注意到了雲珂身後的冰坨子趙謹梧。
徐初映問,“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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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
徐初映瞭然,“原來你就是雲珂的夫君呀,久仰大名。”
趙謹梧是一貫的冷傲模樣,看了一眼徐初映,微微頜首,算是與她打招呼。
他心中對徐初映並無好感,說起來,那日他來闕城找雲珂的時候,雲珂將他拒之門外,當時她可是正在和眼前的徐初映打牌呢。今日雲珂一直都不怎麼搭理他,但一見到徐初映就眉開眼笑的,所以趙謹梧對徐初映有些偏見是有道理的。
徐初映見趙謹梧冷着張臉,跟個冰坨子似的,她心裡對他也並無好感,隨即將目光偏向了別處,無意間看見了趙謹梧身後的羽袂和緒遠,她的目光在羽袂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
徐初映的嘴微微張開,秀眉上擡,細細的端詳着羽袂,而後緩緩走到羽袂的面前,問道,“你是......”
“羽袂見過徐四小姐。”羽袂微微福身,簡單行了一禮。
恰好這時徐家老爺徐赫看見趙謹梧,往這邊走了過來。
“趙莊主,多年不見,近來可好?”徐赫笑着與趙謹梧寒暄。
“都還好。”
幾人沒有注意到趙謹梧身後的羽袂和徐初映,獨獨雲珂在旁邊靜靜的看着她們二人。
在趙謹梧和徐赫寒暄的同時,徐初映忽然抓住羽袂的右手,然後用另一隻手去掀開她的衣袖。
這個舉動太過奇怪和太過突然,令羽袂和雲珂都很費解。
與此同時,羽袂的手巧妙一轉,輕而易地從徐初映的手中掙脫,阻止了她的動作。羽袂從容不迫的直視着徐初映,一臉平靜,語氣不卑不亢,“羽袂自認並未得罪過徐四小姐,不知徐四小姐這是何意?”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但剛好能讓周圍的人聽見。
在場的幾人都好奇的向羽袂和徐初映她們二人看過去。
徐初映並沒有回答羽袂的問題,而是看了一眼她爹徐赫,皺着眉,“爹,你看,這個人分明......”
趙謹側過身去看羽袂和徐初映,這恰好讓徐赫能夠看清羽袂和徐初映兩人。
徐赫定定的盯着羽袂,驚呼出聲,“晞晞。”他的聲音很輕很緩。
衆人覺得徐初映和徐赫的舉止很古怪,但聽到徐赫喚了羽袂一聲“晞晞”後,瞬間明白了這其中的原因,此時羽袂和徐初映站在一起,經過這麼一對比,還真別說,她們倆的眉目間倒有三分相似。
徐赫的正妻孟琴爲他生了一兒兩女,這三個孩子中,長得最像孟琴的是較大的那個女兒徐初晞,但八年前徐初晞失蹤後,孟琴日日鬱鬱寡歡,不過一年左右的時間就抑鬱而終。
這麼多年過去了,見過孟琴的人恐怕早就已經忘記了她的樣子,但徐赫記得,深刻的記得孟琴的音容笑貌。如果說徐初映和孟琴有三分相似的話,那麼徐初晞和孟琴,不敢說有十分相似,但至少也有八.九分相似。此時,眼前的羽袂和孟琴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
“徐老爺,徐四小姐,羽袂不懂你們在說什麼。”羽袂輕蹙眉心。
徐初映開口了,“羽袂,你好像就是我失蹤多年的姐姐徐初晞。”
“什麼叫好像,她分明就是我的女兒晞晞。”徐赫覺得徐初映說得不對,給她糾正,聲音還有點大。
周圍更多的人好奇的圍過來,一探究竟。衆人都沒有說話。
唯獨羽袂莞爾一笑,清冷的聲音脫口而出,“徐老爺,徐四小姐,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人與人長得像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我想你們肯定認錯人了,我叫羽袂,並不是你們口中所說的那個人。”
徐初映徐徐說着,“昔年,我也不記得具體是幾歲的時候了,有一次我和姐姐出去玩耍,碰上了肖家的大少爺肖耀,與他發生了衝突,他手中的刀向我刺過來,被姐姐及時攔了下來,但姐姐的手臂被他劃了一道口子,傷好了之後,留下了一道傷疤。”
羽袂轉頭,怔怔的看着徐初映,臉色有些動容。
雲珂瞭然,點了點頭,“原來你剛纔是想看看她手上有沒有疤痕。”
徐初映點點頭,再次握住羽袂的右手,欲將她的衣袖往上翻,羽袂接下來的話讓她停止了動作。
“你不用看了,我右手上確實有一個傷疤,但是,就算有,也不能證明我就是徐初晞,也許這只是巧合而已。”
“如果你就是我姐姐的話,你右腳的腳掌心上有一顆痣。”
雲珂汗顏,連這個都還記得,不愧是兩姐妹,如果她姐姐的手臂曾經沒有受過傷,徐初映怕不會是要當衆去脫人家羽袂的鞋子吧。
羽袂不說話了,似乎是在默認。
徐赫一直都在靜靜的凝視着羽袂,沒有錯過她臉上任何表情變化,自然也注意到了羽袂臉上的震驚之色。
“什麼叫如果,她分明就是。”徐赫再次糾正徐初映的話,轉而對羽袂說道,“晞晞,這八年來我一直都在找你,如今你都回來了,爲什麼就是不肯承認呢,難道,你不想認我這個爹爹了嗎?”
羽袂的臉色略顯蒼白,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趙謹梧這個時候開口了,他的話解開了所有人心中的疑問,“徐老爺,她並不是不想認你,而是因爲她的頭部曾受過傷,很多以前的事情都已經記不起來了。”
原來是這麼情況呀,雲珂在心底暗忖。
“抱歉。”
衆人不理解羽袂爲何會突然說這兩個字,在衆人困惑的目光中,她微微福身,行了一個告退禮後,快步往大廳門口走去。
“姐姐,你要去哪裡?等等我。”徐初映在後面叫着,立即追了上去。
走在前面的羽袂臉色白慘白慘的,此時的她腦袋一片混亂,走至門口的時候,差點撞上了迎面走進來人。
羽袂瞥了一眼面前人,見是昨日在渡影酒館遇見的冷峻男子,她不發一言,禮貌性的微微頜首後,徑直往外走去。
冷峻男子依舊冷峻如冰,站在門口靜靜地看着遠去的倩影,失神片刻。
從裡面出來徐初映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徐初映匆匆行了一個切身禮後,繼續追了上去,他回神的時候,徐初映已經跑遠。
他對身後那名隨從說了“走吧”二字,然後擡腳往大廳裡面走去。
......
知道了這個驚人的消息後,雲珂不知道後面是怎樣度過的,反正宴席上的人們對此議論紛紛,在議論紛紛中,總算吃完了這頓飯。
回到鍾桃苑的時候,趙謹梧依舊寸步不離的跟着雲珂,雲珂什麼也沒說,由着他跟着自己。
夜間在暖閣內的炕上看了一會兒話本子後,她放下手中的話本子,突然好奇的問旁邊的趙謹梧,“謹梧,羽袂呆在你身邊多久了?”
趙謹梧喜上眉梢,“珂兒,你終於肯與我說話了?”
“少貧,那事還沒完呢,快說,你和她怎麼認識的,認識多久了?”
“八年前,我在闕城剛談完了一筆生意,回白城的路上看見她倒在路邊,頭部還受到了撞擊,起初我也沒想過要救他,是緒遠好心救了她,她醒來後,什麼都不記得了,緒遠看她可憐,就讓她留在了趙家莊。說實話,這個羽袂還挺聰慧的,做事情干脆利落,從一個不起眼的丫鬟逐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你不是認識徐老爺嗎,難道不知道這是他的女兒。”
“我和他交情又不算太深,沒事跑去徐府看人家的妻兒作甚?而且,從救了羽袂那次之後,我極少會來闕城,今日我還是第一次踏進徐家。”
“原來如此。”雲珂點點頭,轉而問道,“羽袂喜歡你,這事兒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