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重生

夫君女子不好欺

我點了點頭便與他進了那座山林。

我們一路急行,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連口水都沒有顧得及喝上,到傍晚的時候又累又渴,氣力也跟不上了。柳靖峰見我速度慢下來,便問道:“餓了嗎?”

這樣走路怎麼可能會不累,我點了點頭,他看了看周圍道:“你等我一下。”不出片刻他便提着一隻山雞回來了。

我欣喜萬分,柳靖峰看了看我,我也看了看他。同時道:“你不會殺雞啊!”說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視而笑。

柳靖峰問道:“你會烤雞嗎?”我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動手自己做過東西,只不過曾經過人烤過。

柳靖峰一臉迷糊狀問道:“到底是會還是不會?”

我笑着答道:“我從沒有烤過,不過見人烤了很多次,我這麼聰明,應該會烤。”其實也就見人烤過兩次,看起來實在是簡單。

一句話,引得柳靖峰哈哈大笑,便拎着山雞到溪邊去清洗去了。我便在附近撿了些柴火,準備烤雞。一邊想着那美味的雞肉,口水直流。

事實證明我實在是高估了我的智商,火是柳靖峰生起來的。我看着單遙和韓寂做着很簡單的事情到了我的手裡便變得複雜無比,雞不是烤不到,便是連着那根木棍燒了起來,還掉了兩次在火推裡。

把柳靖峰急的不行,一番張羅之後,我約莫着雞應該熟了,便與柳靖峰分着吃。

柳靖峰看着那黑不溜秋的雞肉哭笑不得,拍了拍上面的灰塵也便也吃了起來。那隻雞約莫有四五斤重,只是被我這麼一折騰,能吃的是少之又好。

我甚是氣餒,柳靖峰將能吃的全塞給我吃掉了。我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只吃了一些糊掉的雞肉,心裡微微的發酸,那雞肉裡沒有鹽,本就難吃,真不知道平日裡養尊處優的五王子怎麼吃得下那些糊掉雞肉。

我偷偷的看了看他,卻見他比上次在長山城裡見到時更加的成熟了,眉目間看起來很是穩重。看不到吊兒郎當的模樣,渾身上下滿是男子的擔當。仔細看他,發現他樣與柳徵長的其實極爲相似,只是柳徵的五官更加深刻些。

又有些想念柳徵,一別便是三個來月,不知道他可好,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在想我。

或許我的神色間滿是思念吧,柳靖峰也看了出來,他淡淡的道:“你想他呢?”思念或許是從心裡溢出來的,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更何況我並沒有掩飾。

當着一個男子的面,承認我在想我的夫君,怎樣都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臉微微的紅了紅,卻還是點了點頭。

柳靖峰正色道:“本來這次他要親自過來救你的,他都打算延後登基了,好在秦隱來了,對他曉以大義,他纔沒有過來。”雖是一本正經在說,語氣卻是淡淡的,有一種莫名的傷感。

聽柳靖峰講完,我不知道他話裡的傷感是怎麼回事。但柳徵的心意我卻是聽到了,心裡是滿滿的感動,他那樣的一個男人,居然可以爲了我而放棄登基這麼大的事情。他的所作所爲與風雲龍差太多了,有柳徵這樣的人在我的面前,我怎麼可能愛上風雲龍?相反對風雲龍只有鄙視。現在心裡只盼着能早日見到柳徵,恨不得馬上撲到他的懷裡去撒嬌一番。

我忍不住問道:“那你怎麼來呢?你是堂堂的五王子,難道不怕發生意外嗎?”

柳靖峰笑道:“他本也不讓我來,是我自己偷偷來的,我的嫂嫂被人抓走了,我豈能置之不理。更何況你還不止是嫂嫂。”他笑起來的樣子,桃花眼微眯,陽光而又帥氣,彷彿又成了以前一起嘻鬧的無憂公子。

我心裡微微緊張道:“那還是什麼?”我雖然生性愚頓,但對他眼裡有時一閃而過的一些東西還是能感覺的到。

柳靖峰笑道:“還是好朋友啊!好兄弟啊!”他說完這句話時候,我明顯的感覺到他似乎將什麼東西放下了。

放下了,便輕鬆了,有他這樣一個朋友實在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他的語氣輕鬆而又明快,嘴角微微上揚,神情一片輕鬆,似在對自己講,也似在對我說。聽他的語氣,他與柳徵之間的關係好像好了很多,便問道:“是啊,有你這樣一個朋友真的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對了,你現在和柳徵見面不吵架了?”

柳靖峰看了我一眼道:“我現在哪裡敢跟他吵,他是一國之君,要是和他吵了,他哪天一不開心,把我咔嚓掉了怎麼辦?我還想多活幾年了。”

他邊說帶邊比劃,惹我的失笑出聲。如果是這樣講的話,那就表示沒有事情了,看來那天我和他講的那些沒有白講。他沒有再執拗的去鑽牛角尖,真的很開心他們兩兄弟能和好。

我還是忍不住取笑他道:“沒料到剛正不阿的無憂公子也會向權勢傾倒,難怪那麼多人都想當皇帝,原來當皇帝還有這第些好處。”

柳靖峰哈哈的大笑了起來道:“我這個人向人是服才,他確實在各方面的能力都強過我,我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更何況我生性隨意,真的讓我坐上了那個位置我估計也會悶死。”

笑聲輕快而爽朗,我的眼裡心裡也滿是笑意。這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消息,柳徵若有柳靖峰的幫忙,朝堂之上應該更加的如魚得水。

晚上睡的正香,感覺有人在推我,還有人在輕輕的叫着我的名字,吵死了!我睡覺生平最討厭有人吵我,我怒吼道:“誰。。。。。。”後面的啊裡還沒有發出聲來,已經被人捂住了嘴巴。

心裡一個激靈,頓時清醒了許多。卻見柳靖峰的俊顏就在我的面前,是他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我纔想起來我此時是露宿在深山裡,還在逃命。

柳靖峰見我神色清醒了些,便將手鬆開了,輕輕的道:“我們快走,他們追過來了。”

我自然知道他嘴裡的他們是誰,不禁感嘆風雲龍的速度,這麼快就追過來了。我的睡意全無,抓起包袱便與柳靖峰從林子裡掠了開去。

隱隱聽得四周傳來人的聲音,此時,天已經開始矇矇亮了,林子裡不時傳來鳥的啼叫聲,悠揚而婉轉。我輕聲問道:“還要多久才能出這片樹林?”

柳靖峰道:“以我們這樣的速度大約還要六個時辰。”

我見樹木林立,這樣實在是跑不快,輕功也施展不起來,想起那天晚上和他在都城的屋頂上行走的事情。便道:“這些樹木巨大,我們從林子裡走一則走不快,二則易留下蹤跡,不如躍上樹頂,從樹頂上走更快些。”

我話一講完,柳靖峰眼睛一亮,讚道:“好辦法,爲什麼我就沒有想到了。”

我得意的朝他一笑,帶頭輕輕一躍,便躍上了樹頂。

在樹頂上遠比樹下快得多,也看得更遠,那些追兵早被遠遠的甩在身後了。心裡不禁一鬆,對柳靖峰道:“我們來比試比試,看誰先出了這片林子。”迎着晨曦,踏樹而行,實在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他的神情也輕鬆了許多,笑道:“誰怕誰?”或許對他來講,也是許久沒有放鬆過心情,這樣的遊戲,雖不是十分有趣,卻也在逃亡的路上平添了一絲樂趣。

樂極生悲用來說我實在是太合適不過,根本沒有留意到前面樹梢上纏着的那個大蛇。我飛過去的時候,只把它當成一巨大的樹幹,踩到了它的身體上,它一吃痛,一甩尾巴便將我從樹梢上拍了下來,力道之大,讓我重重的摔倒在地,腿痛的要命,應該是骨折了。

我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它的蛇頭便朝我襲來,那血盆大口,驚我的連逃的反應都沒有。等到它的嘴距我只有三寸的距離時,我才反應了過來,逃開的話我的腿受了傷,逃不掉的。情急之下,劍也來不及拔,往前使勁一塞,便將劍撬在蛇的嘴裡。

我生平最怕的動物便是蛇,更何況是這麼長的一條,它的身體足有水桶那麼粗。我單腳着地,那把劍撬在蛇的嘴裡,那蛇仿似痛苦萬分。甩動它那巨大的身子,劈哩叭啦的將周圍的樹木都摔倒了。

我再不能被它的尾巴甩到了,那分破壞力着實可怕。我手無長物,單腳着地努力避開它的攻擊,只幾個回合,便累得不行,不小心還碰到傷腳,痛的我眼淚直流。

眼見再躲不開那甩過來的一下了,身子突然一輕,被人一下子抱開了,不用看都知道是柳靖峰。只見他手持長劍向那條蛇的蛇頭便刺了下去,滿以爲那蛇頭定會被斬斷,沒料到那蛇皮甚是堅硬,砍下去反被彈了上來。

蛇一吃痛,更加瘋狂的掃了過來,一個迴轉身便將柳靖峰纏了起來,若非那蛇頭被劍給撬着,估計已咬到柳靖峰了。噹的一聲,柳靖峰的長劍便掉在了地上。現在咬是咬不到柳靖峰,卻見那蛇身越纏越緊,柳靖峰的臉色已漲的通紅,額頭上滿是濃密的汗珠。若是這樣下去的話,柳靖峰只怕會被他纏死。

我在旁急的不行,卻又無計可施,腿受了傷,輕功施展不了一半,卻也不能任傷柳靖峰狠險。撿起掉在地上的那把劍,劍身處還有一處微卷的痕跡,可以想像剛纔柳靖峰的力道有多大。

突然想起老頭曾講過對付人就要對付他的弱點,打蛇打七寸,抓住了弱點,便可以事半功倍。剛纔看到柳靖峰攻它的蛇頭沒有效果,那麼它的腹部會不會弱些呢?

時間容不得我思考,力運劍尖,狠狠的一劍朝蛇七寸旁的腹部刺了進去,鮮血四濺,弄的我滿臉都是。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再一運力,劍便再劃深些,將蛇的肚子剝開大半。

蛇吃痛,放開柳靖峰便朝我攻來。我的劍還在蛇身上,它朝我攻來時我便蹲坐到了地上,蛇一使勁,我將全身的內力全部運到劍上,只聽得“哧”的一聲,便將它的肚子給剖開了。鮮血及蛇腸子流了一地,噁心至極。

我連着兩上晚上沒睡好覺,又施展輕鬆跑了這麼遠的路程。與這條蛇捕鬥完之後,只覺得用盡了全身氣力,再也坐不穩,倒在了蛇血當中。柳靖峰在旁大叫道:“月影,你怎麼樣?”我沒有力氣理他,一動不動。

他嚇的不行,一把將我抱起,我的全身又都是鮮血,他急的直道:“月影,你快醒醒,你千萬不能有事啊。”我的這副模樣估計是難看至極。

我睜開眼睛望着他道:“我沒事,就是好累,還有的腿好像摔斷了,走不動了。”

柳靖峰聽我講完,能說話便是沒有大事,他好似鬆了一大口氣,也一屁股坐在地上道:“你沒事就好!嚇死我了。”

模樣雖然難看,但是小命保住了便是萬幸;全身在血堆裡也不可怕,反而覺得這一灘血讓我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就這樣,我們一個腿斷了,一個氣力也不足,待休息的差不多時又快到了晚上。看來只得又要在林子裡過一夜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走官道。至少不會碰到這麼可怕的大蛇。

今晚倒更省事,再不用去打獵了,將火生起來,直接將蛇肉割一大塊下來烤蛇肉吃。好在林子甚大,我們從樹頂飛過的那段距離用腳從林裡走估計是甚運吧!那些追兵還沒有追過來,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我在心底裡暗自咀咒他們多碰到幾條像這條蛇這麼兇猛的怪物,也吃掉他們幾個,若是吃不掉他們,嚇得他們不敢向前走也不錯。

卻見柳靖峰不知人哪裡找來兩根木棍,一些滕條,幫我把腳稍做固定。並叮囑我不亂動,到了千機城裡再找大夫來治,現在若是再把骨頭傷到,只怕以後都要成瘸子了。

腳長在我的身上,不用他叮囑我也不敢胡來。要是那天真的瘸了,吃苦頭的人是我自己。一想起每天需要一顛一顛的走路,也實在是難看至極,我纔不要變成那副模樣。卻也知道我的腿骨這番一折斷,日後若到了變天的時候,只怕會還有罪受。

有了昨晚的經驗,今日的這塊蛇肉烤的比昨日的雞肉好上許多。至少沒有被我烤的掉進柴火堆裡,雖還是烤的有些糊,但聞起來起卻甚是香。

柳靖峰左右看了看那塊蛇肉,笑呵呵的道:“你學的還挺快的,今日比昨日長進了不少。”

我一向喜歡聽別人的表揚,更何況我也確實覺得今晚烤的很不錯,這是我第一次把肉烤的這麼成功。

我一邊流着口水一邊笑道:“那當然啦!我都說了我很聰明嘛,昨天的那次是失誤。其實最主要的是這條蛇太壞了,居然想吃我們,還將我的腿打斷了。我不吃他的肉,怎麼對得起我斷了的腿。我若不把它烤的好吃些,也對不起今天下午和他殊死搏鬥,它把你纏的滿身通紅,弄得我渾身是血。”

一說起蛇,我們都心有作悸,柳靖峰叫道:“那是什麼?”

我朝他指的望過去,蛇肚子裡面隱隱在發着光。我腳不方便,柳靖峰便將那發光的物品從蛇肚子裡掏了出來,他興奮的對我道:“月影,你看,這是什麼?”那東西約有鵝蛋般大小,通體發着光。

晚上能發光的,我只看過夜明珠,可是這個東西從蛇肚子裡挖出來的怎麼看都不像夜明珠。夜明珠的光色柔和,顏色偏冷。這顆珠子的光亮不及夜明珠亮,再則顏色也偏黃一些。我搖了搖頭。

柳靖峰很是激動的道:“我曾聽人講過,蛇生長的時間一長,吸收大地的靈氣。便會在體內聚成蛇元,珍珠大小的蛇元都極爲罕見,更何況這麼大一顆。”

蛇元?沒聽說過,看起來好像不錯,我問道:“這個東西有什麼用呢?”

柳靖峰道:“聽聞練武之人吃下蛇元,會增長十年的功力,常人吃了益壽延年。還能治寒毒。”言語間滿是驚喜,像是撿到了什麼寶貝一般。

我知道江湖中人一向有所謂的奇遇,所謂的奇遇無非就是在深山惡谷裡,尋得一些靈芝聖藥什麼的,卻從未聽說過蛇的肚子裡還能長出這麼個東西。我記得以前老頭在跟我講這些江湖奇聞時,我每次都不以爲然,還問過老頭:“那你有那種奇遇嗎?”老頭搖了搖頭,我便笑道:“你都說了你的武功天下間難逢敵手了,你都沒有奇遇,所以那些事情一定是你們學武之人編的故事。”我到現在還記得老頭當時啞口無言的模樣。

我一直不太相信這些,但是見到蛇肚子裡會發光的東西,又實在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或計我們運氣太好,這千年難遇的江湖奇遇給我們碰上了。柳靖峰那欣喜至極的樣子,似乎也在告訴我,似乎真的有奇遇了。便笑道:“那你快把它吃了,明日好有氣力揹我出山。”

柳靖峰哈哈大笑道:“這麼大一顆,你讓我吃下去,想噎死我啊。我還不知道蛇元的具體服用方法,還是先留着吧,你把它放好了。”

說話間,神情坦蕩蕩,絲毫沒有戒蒂。

我奇道:“這麼貴重的東西你給我保管,就不怕我把它給私吞了?”對於一般人來講,難道不是趕緊把這樣的寶貝收好,哪有讓其它人保管的。

柳靖峰笑更厲害道:“這個東西本來就是我們一起奪來的,你要的話,拿走便是,何來私吞之說。我有那麼小氣嗎?”

我對柳靖峰的印象又好上了許多,世上之人多爲名利與珍寶相鬥,將這身外之物看得如此之淡的只怕也沒有幾人,更何況是這種可遇而不可求的寶貝。他這麼大氣,我也不能小氣,當下也不客氣的將蛇元裝進我的包袱裡。

開始沒覺得,現在吃飽了之後,才發現身上聞到滿是蛇血的味道,又腥又臭,難受至極。逃跑時匆忙,身上連件換洗的衣裳都沒有。不能換,就只能忍着,等出了這片林子再買吧。

這次我們一直睡到天亮纔出發,四周只有鳥鳴,別無其它的聲音,追兵沒有追上來,倒有幾分奇怪。我一隻腳着地,右腿輕輕的搭着。不禁有些犯愁,我這副模樣,要怎樣才能走出這片林子啊。

柳靖峰看了看我道:“來,我揹你吧!”說罷,便將身子一矮,半蹲在我的面前。

雖然昨天說要他揹我出去,可是此時他真的要揹我時,心裡又有些怪怪的。我雖不拘於於禮法,但他怎麼着都是我的小叔子,我訕訕的道:“我還是慢慢走吧!”

柳靖峰知道我在顧忌什麼,笑道:“你慢慢走只怕這片林子沒走出去,你的腿早就瘸了。當年惡整我的蘇女俠哪去呢?何時變得這麼扭捏?你身上那麼臭,我都不嫌棄,你還嫌棄我?”

真是的,哪壺不開提哪壺,他不提還好,一提便覺得那件衣裳一刻都不能再穿。想想也是,逃亡當中哪有那麼多好計較的。想起了他前晚淡然的語氣,知道他是個坦蕩蕩的君子,心中若無綺念,那這般揹我便沒有什麼了。不禁怪自己想得太多,如果此時要揹我的人是柳徵,我還會猶豫嗎?我想,肯定是不會。對於他,都說了是好朋友好兄弟了,又何必計較那麼多。

想通之後便毫不客氣的趴上了他的背,這才發現柳靖峰看起來文弱不堪,身上卻極爲結實,他的背不是很寬,卻很是有力。

柳靖峰有了一個人的負擔,輕功也不易施展,也不敢再爬到樹梢去行走,這樣走起來便慢了許多。天氣又熱,樹林裡滿是樹木,風也透不進來,沒走多遠他便大汗淋淋了。

柳靖峰忍不住抱怨道:“你看起來那麼瘦,沒想到這麼重!”

此時哪怕我身輕如燕,他揹我走了這麼長時間的路,也早就累了,更何況我的雖然不胖,便身材卻並不比普通的男子矮。他背起來自然是費勁的。我剛開始在他背上時,還有幾分無措,待他講出這些話的時候,不知爲何,心裡輕鬆了許多。

我笑道:“我是很瘦,可是骨頭縫裡都是肉。”練武之人,身上的肌肉自然比普通人結實。

沒料到這句話卻引得他哈哈大笑,這段路途便在我們東扯一句西扯一句中度過了。約莫過了三個時辰,終於在林子裡依稀能看得到外面的村莊,我大呼道:“真好,馬上出山嘍!”

柳靖峰道:“你是真好,不用走路,我快累死了。”他的汗溼透了衣裳,本來他身上沒沾上多少蛇血的,他的汗水將他的衣裳汗溼之後,又將我的衣裳也汗溼了,那蛇血便順着兩人的衣裳混在一起了。到這個時候,他的身上也變得血跡斑斑。

看得他滿身是汗的樣子,我心裡有些愧疚,我昨日若不是興起找他比賽,仔細些走路應是能避開那條大蛇的。沒有遇到大蛇,我也不會受傷,他也不用吃這個苦了。

我笑着對他道:“大不了下次你把腿摔斷時,我揹你可好?”其實還是不願意他摔斷腿,誰叫我們是朋友,我希望身邊的朋友永遠健康。

柳靖峰道:“免了,我還是寧願自己走路好了。要你背要用摔斷腿的代價,還是算了。”

可是才一走出林子我們就傻眼了,風雲龍揹着把劍騎在馬上,一羣暗衛站在旁邊。看這副模樣,好似等了我們一段時間了。我與柳靖峰對望了一眼,麻煩終是來了。這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躲過去,這條腿真是麻煩,若是沒有傷,還可施展輕功逃跑,可是此時該怎麼辦纔好?

風雲龍聲音冰冷道:“你可真是厚顏無恥,獨自跑了也就罷了,還跟着個男人這麼親熱。你口口聲聲說愛着柳徵,沒料到背地裡卻。。。。。。。”

他似乎極爲生氣,琥珀色的眸子裡滿是怒火,臉色冷的像臘月裡的寒冰,冰冷又刺骨。他在說這句話時像極了丈夫抓到了偷腥的妻子,語氣中的責備也像極。

可是我也很生氣,他又不是柳徵,又不是我的夫君,憑什麼這麼講我。更何況我與誰走得近些,又關他什麼事情,這個男人永遠都是這樣。這個世界並不是圍着他轉的,我更加不是。

我冷冷的道:“我跟其它的男人親熱也好,私奔也好,關你什麼事情?你又不是我的夫君,你有什麼立場來指責我。若要講到厚顏無恥,我趕不上你的一成。明明知道我愛的是柳徵,還設計把我摛到南嶽。摛到南嶽也就罷了,還打着愛我的旗號,逼父殺手足,實在是禽獸不如!或者我此時應該謝謝你給了我一個紅顏禍水的稱號,讓我這一生都要受到這次事情的影響。”

一席話講完,風雲龍的臉都綠了,問道:“我在這的心目中就連這個小白臉都比不上嗎?”

小白臉?我一愣,見他的手指頭指過來,知道他指的是柳靖峰。我笑道:“是又如何?至少這個小白臉知道我的心意,從不爲難我,對我寵愛有加。我要去找我的夫君,他就陪我去找。”

柳靖峰的臉是有些白,桃花般的眼睛,也是有幾分女子的秀氣,但卻絕不是他所說的那個小白臉。

柳靖峰聽到風雲龍這樣說自己,桃花眼裡也露出了殺機。我站在他的身周最是清楚,那股殺氣已從他的身上隱隱流出。他冷冷的道:“俗語有云,已所不欲,勿施於人!你明明知道她根本不喜歡你,還苦苦癡纏,癡纏也就罷了,還處處傷害她,你這哪裡叫愛她,明明就是恨她。愛情也不是自私的,你利用你的權勢想怎樣就怎樣,你還得替她想想,她到底需不需要,到底接不接受!”

我心裡微微一驚,沒料到這柳靖峰的愛情來的這般包容,這份氣度,讓人不得不打從心底的折服。

“你!”風雲龍氣得不行,怒喝道:“來人,把這個男的萬箭穿心,生摛女的!”弓箭手的箭已在弦上。

我心裡不禁冷笑連連,沒想到到這個時候了,他還不死心。不過這樣也好,他不願意傷害我,我們就還有逃脫的機會。示意柳靖峰把我放下來,我擋在柳靖峰的前面道:“你若要殺他,就先殺了我。反正我不介意和他死在一起,但絕對不願意和你一起生!”說這句話時斬釘截鐵。

我真的寧願死在這裡,也不要回去呆在他的身旁。只是連累了柳靖峰罷了。

這句話一講完,明顯的感覺到柳靖峰的身形一怔,他回頭看了看我,嘴角微微的上揚。風雲龍的臉色更爲難看,他閉了閉眼道:“既然如此,我就滿足你的心願!”

我低聲的問柳靖峰:“你怕不怕死?”其實我很怕死,我還沒見到我孃親最後一面,真的不想死,但是知道若是被風雲龍摛了回去,只怕會生不如死。

柳靖峰道:“怕!怎麼可能不怕!”只是他的聲音極爲平靜,只不到有害怕的感覺。

我低聲道:“你怕的話呆會便施展輕功跑吧,我來拖出他們。”

柳靖峰笑道:“沒有人不怕死,不過你剛纔也說了,你願意跟我死在一起,死了有美女陪,何其樂哉。”

我有些哭笑不得,這個柳靖峰也真是。。。。。。。不由得低罵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柳靖峰的眼裡亮閃閃,神情一本正經的道:“我沒有開玩笑!”

我心裡微微有些失神,卻聽得風雲龍罵道:“真是一對姦夫淫婦!我要親手殺了你們,拿弓來!”說罷,便有人遞上弓和箭。

風雲龍拿過長箭,使勁一拉,弓如圓月,箭心對着我和柳靖峰,一觸即發。

我心裡不禁有些緊張,看到弓的力度便知道是用了全力,能感受到那股殺氣,將我所有的生門全部封住,這一箭,滿是殺機,我行動不便,如何能躲的過去。身週一片寂靜,我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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