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千年虐戀(12)
“阿森,我們以後隱姓埋名,找個地方躲起來好好生活吧!”
“好。”
已近黃昏,血紅色的晚霞在天邊無限的蔓延開去,荒草悽悽的古道上,兩道單薄的身影穿梭在草叢之中,女子身着火紅色嫁衣,裙襬被撕裂了一大半,此時正牽着男子的手,一面小心翼翼的躲過那些荊棘。
而男子,面容俊秀,身着上好的用雪綢製成的長衫,看着女子的眼神十分的輕柔。
一男一女正是久唯和阿森。
就在花逐城準備動手將久唯搶過去,順便讓手下將阿森抓起來的時候,久唯拼了命的大聲朝着花逐風喊出了兩個名字。
“千夜,花逐羣!”
奇蹟也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花逐風的眼神登時變得十分的清明,從主位上慌慌忙忙的跑了下來,推開了趕過來攙扶他的南幽還有丫鬟,只是拼命尋找着記憶中那個嬌蠻的女子,還有那個年少輕狂卻過早隕落的得意孩兒。
只是,女子已經不在了。他看見的只是一個有着陌生臉龐的紅色嫁衣女人,雖然那個女人旁邊有他的孩兒花逐羣,可是,真的不是千夜。
不是。
記憶翻滾而來,沖斷了枷鎖,一次性漫溢了他的腦海。他想起初見時女子坐在馬上,手中拿着長鞭朝着他嬌蠻的努嘴。
又記起女子打了他之後火速撤離,自己氣憤無比,以爲很難報仇了,卻在父親故友的家中再次見到了女子。彼時女子溫溫淑淑的對着自己的父親行禮,一舉一動都那麼的大家閨秀,只是,待女子看見站在父親之後的自己時,頓時就張大了嘴巴,一臉驚慌外加詫異。
後來,兩個人漸漸熟了。他了解到女子雖然嬌蠻,卻是一個十分坦蕩而且崇尚正義的俠女,她見不慣任何不正義的事情,就算是在街上看見一個賊都會不顧大家閨秀的禮儀瘋狂的追上去,直到將賊抓住。而且她不會就這樣將賊捉去見官,反而會進行一番教導,直到那賊同意改過自新,然後她便會給一筆錢讓賊去另謀生路。
他還了解到女子不喜歡太過風流的人,她的感情觀十分霸道,說是自己的夫君一輩子只准娶她一個。當時一聽,他還嘲笑她絕對不可能。只是沒想到後來一起去參與任務,她爲了他受了傷,昏迷了整整一個月,而那一個月他擔心她醒不來,不僅每日衣不解帶的在旁邊侍候,還經常會跟她說一些以前的事情。
於是,慢慢的,他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叫**。女子最終醒過來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憔悴無比的他,他始終記得那個時候女子笑得花枝亂顫的絕色,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鬍鬚:“哈,逐風,你老了,哈哈!肯定沒有女人要你了!你就做孤家寡人吧你!”
而他一臉無奈的寵溺,卻又懷着試探的開玩笑道:“你才知道啊,那麼,準備怎麼報答我,以身相許嗎?”
“想得美!”她齜牙咧嘴,假裝做很女王的又說, “不過,如果你執意要嫁給本姑娘的話,本姑娘可以考慮考慮收你做個男侍!”
“嗯?不能考慮考慮提高點地位嗎,好歹本少爺年少俊美!”他心中隱隱的有着失望,卻還是假裝無事的哈哈大笑。
兩人的關係有了些微妙。他擔心被拒絕,於是一次一次將到了喉間的話吞了下去。直到後來,他從父親口中得知,她被選進了選秀的隊伍,以後可能是要入宮爲妃的。
那一瞬間他腦子一片空白,想到那麼美好的她就要成爲別人的人,以後嬌蠻的、可愛的、假正經的表情再不屬於自己,便是一陣心痠疼痛。
那一陣子他將自己困在房中,什麼也不去,一日一日的坐在那裡回憶着他們初見的場景,直到她的一言一語,一笑一哭全部清晰的印在了腦海裡。
她卻翻牆來他家了,她的眼睛紅紅的,站在牆角下對着他聲音哽咽的說:
——逐風,我不要進宮!
他知道是因爲什麼原因。她向來是眼中入不得一顆沙子的女人,她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嫁進皇宮那麼一個金籠子,然後跟無數女人共享一個男人。
至於爲何來找他,他也不明白,是她明白現在只有花家纔可以跟皇室作對麼?只是,無論是因爲什麼原因,對上她的淚眼,他很是鄭重的點了點頭:“我幫你!”
次日他便進宮了,父親問他原因,他很認真的說:“我喜歡千夜,我不想她不幸福。”
“那麼,爲什麼不跟她說明你的心意,好歹給自己一個機會。再者,這一定是最佳的跟皇室要人的藉口。”
他猛然醒悟。他是不知道她的心思,可是,若是連告白都不敢,若是她也是喜歡的,錯過了怎麼辦?
於是,他勇敢的對皇上說自己喜歡千家小姐已經很久了,希望皇上能夠成全。
皇上自然是成全了,怎麼能夠不成全呢,畢竟,這理由完美,而且爲了一個女子跟花家作對,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只是,皇上還自作聰明的賜婚了,她去找他,問他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是不是早有這個目的了。
他知道她是誤會了,卻是點點頭:“是,我是早有將你娶進門的目的了。只是,千夜,我是認真的,如果……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進宮解除婚姻,同時也不會委屈你去嫁給皇上!”
他的表情真摯,她信了。雖然不是喜歡也並不愛,可是她願意給他一個機會。
幸而他的真心終於還是感動了她。兩個月後,他風風光光的將千夜娶進了門,兩人相親相愛,甚至有了個可愛聰明的天才兒子,她說她很幸福。
只是,爲什麼那幸福那麼短暫?南幽的到來,還有那個孩子的出現,活生生打破了他們的幸福。她還愛着他,卻不再跟以前那麼親密無間了。
他經常看見她站在遠遠的地方,陪着孩子玩,然而燦爛的笑容再看見他還有他後面的南幽的時候,總是會那麼黯淡幾分。
之後孩子的莫名失蹤更是讓她大受打擊,就在他抱着她安慰的時候,她滿懷恨意的推開了他,一字一頓哭着說道:“花逐風,我恨你!恨你!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
語罷轉身跑開,灑落一串淚珠。留他怔怔站在原地,手臂還保持着先前的動作。
那一瞬間,他的世界塌陷了。
自那之後,她果真在不出現在有他的地方,身子也日漸的消瘦下去,他想告訴她沒了孩子還有他,他們還可以重新開始,只是,每每都在對上她充滿恨意的眼神的時候無力感漫溢內心。
她離開之前的夜,他終於看見了她,身子單薄的躲在被子裡,像是拒絕面對什麼,他不顧一切甚至她的哭喊反抗硬是緊緊地摟住了被子裡的她。
很久很久,被窩裡傳來隱忍的哭聲,愈來愈大,在那個雨夜是那麼的淒冷。她哭喊着喊他的名字:“逐風,逐風,逐風……”
一遍一遍,彷彿永遠不會厭倦。他也哽咽着聲嗓一聲一聲的應着。那一刻,他真正感覺到了她的絕望。
那生命力在快速的流逝,直到她的聲音漸漸的笑下去,到完全靜止。
氣息全無。那個雨夜很冷,很冷。他失去了整個世界。這人生,再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了,他在意的統統都不在了。
若非老家主一掌拍醒了想要自殺的他,他根本就不可能活下來。只是,活下來了又如何,行屍走肉,遠比死了還要痛苦。
花逐風的淚水潸潸而落,他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那個白色的身影,直到摸到那張臉,直到摸到那和她長得很像的鼻翼。
千夜,你看見了吧,我們的孩子還活着,他還活着。若是,若是當初你再堅持一點,多好,多好啊。
“羣兒~”花逐風動了動嘴脣,最終吐出了兩個字。那種感覺很是奇妙,阿森感覺到記憶中好像有什麼在蠢蠢欲動,他不自覺的朝着面前的男人伸出了大手:“爹?”
兩個人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花逐城在一旁憤怒至極。久唯看了他一眼,卻是默默的退到了一旁。這種時候,實在不是打擾父子情深的時間。
兩個人抱了很久才放開彼此,阿森的眼神還有些茫然,花逐風卻是對久唯聲音不悅的問:“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我半年前墜崖,醒來就是阿森救了我,然後他說他一直就呆在崖底,我猜可能是失憶了。”久唯簡單的概括了整個過程。
花逐風聽了之後沉默了很久,問阿森:“你現在最想要的是什麼?”
“帶着唯離開去過我們的生活。”阿森誠實的說。
不過,這倒是讓花逐風十分欣慰。如今,把花家家主重新給這個兒子是絕對不可能的,不過,若是這個小小的願望的話他還是可以幫忙實現的。
於是,花逐風對花逐城說如果想要花家家主之位就必須放久唯和花逐羣走,花逐城很不情願,不過他還是知道花家家主之位更加重要的,於是勉強同意了。
久唯擔心花逐城會反悔,立即帶着阿森離開了,而且兩人並沒有回懸崖,因爲那裡,已經隱藏不住他們兩個人了。
如今,兩個人已經來到了花家所在的國家的邊外,時間匆忙,久唯沒來得及換下那套嫁衣,又嫌裙襬過長於是便撕裂了一半,兩個人互相攙扶着在佈滿荊棘的古道中前進。
幾日後,兩個人來到了一個無人居住的深谷裡,雖然這裡有些荒落,不過久唯倒是很滿意,反正靠山靠水,條件壞點能住就行。於是阿森去砍了些竹子做成了幾間精緻的竹屋,有製作了一些傢俱,兩個人就這樣一起住了下來。
當然,兩個人雖然相愛,卻並沒有發生什麼關係,阿森畢竟不懂,久唯呢,姑娘家一般臉皮比較薄,她自然也沒敢提。日子過得還算安詳自在。
阿森期間癡迷上了煉器,那是他從久唯隨身攜帶本來準備用來墊桌角的書中找到的,於是這興趣一起便一發不可收拾。他的靈力越來越精純,煉器之術也越來越高,由此誕生了最巔峰的作品——龍鳳戒。
龍鳳戒,顧名思義,一龍一鳳正好兩個,阿森說這是成親戒指。久唯雖然很好奇他爲什麼總是會有那麼一些奇怪的詞語,不過因爲習慣了,而且知道阿森失憶鐵定是想不起爲什麼的,倒也沒有過多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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