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霍少擎直接道歉的話,是不可能的事情,這個男人,能夠這樣間接的道歉,八成已經是他的極限。
她搖頭:“不是,那天,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沒有放在心上。”
“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你別多想了,我之前說的很明白,不是你所謂的嘴不對心。”蘇白朵死鴨子嘴硬,她心裡有些不服氣,霍少擎憑什麼用那麼篤定的口吻說她。
霍少擎看出她的異樣,她一定有事瞞着,他既然會說,就是肯定了。
“你不說,好,我不逼你,只是有關你之前的話,希望你也能像我一樣,收回去。”霍少擎重新發動了車子,說,“我不想再在你的口中聽到那樣的話,我會不高興,至於我們的關係,你想斷得一乾二淨?”
一乾二淨這個詞,蘇白朵聽了,心卻不由地一顫,她其實沒有想過一乾二淨的問題,她和霍少擎有小可樂,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就單單這一點,她就不可能和霍少擎做到斷得一乾二淨。
就算她不見霍少擎,霍少擎不見她,雖然她一直帶着小可樂躲着霍少擎,但是也不能保證在A城裡,一輩子霍少擎都不知道小可樂的存在。
還沒有等她說話,霍少擎就語氣沉沉地說:“蘇白朵,這樣的情況,比白日做夢都還不現實。”
他指着自己的腿,然後又指着自己的頭,最後出乎意料的,他還指着自己的心,才說話:“這些地方,都和你有着脫不了的干係,你打算怎麼和我脫離的一乾二淨,這是永遠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你最好放棄這個念頭。”
蘇白朵百口莫辯:“我什麼時候傷你腿傷你心了,你的腿是車禍,你的心……”
說到這裡,蘇白朵停頓,聲音不大:“你的心,從來,都不在我這裡,就算傷,也是席薇傷的,和我無關,至於你的額頭,這個罪狀我認了。”
霍少擎不知道這個女人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你怎麼就知道,我的心只有席薇能傷害呢。”
在沒有離婚之前,他不曾知道,
這個女人對自己的影響會有這麼大,他以爲自己永遠不可能被任何人影響,卻兩次都敗在女人的手上。
首先,是因爲青梅竹馬的席薇,她爲了深造的機會,不肯回國和他結婚;其次是這個素不相識的女人,蘇白朵要錢,他要一個名義上的妻子,各取所需,他卻漸漸被她影響,最後打開了因爲席薇而封閉的內心。
離婚之後,他才知道,誰先在沒有愛情基礎的婚姻裡,最先認真了,誰就輸了,誰最先認真之後還付出了百分的真心之後,誰就會被另一方錐心。
“難道不是嗎,你愛她,甚至……”她想說,甚至當年席薇還懷了他的孩子,但是大人之間的糾葛,畢竟和孩子無關,她只好避開孩子不談,就事論事說席薇,“甚至,我們離婚之後,你立馬就要將她娶進霍家。”
霍少擎沒有聽明白,被蘇白朵的話說得雲裡霧裡,他什麼時候立馬娶席薇了?
“你在說什麼,白朵,離婚的事情,是你提出來的,我當時還沒有緩過這口氣,怎麼會要立馬娶她進門。”霍少擎說出心中的疑惑。
蘇白朵心裡苦笑了一下,臉上卻是沒有表情,她不想讓霍少擎看見她的苦澀,不能讓他看了笑話。
當年席薇拿着火紅的請帖,上面金燦燦的字體,都快要傷了她的眼睛,那樣的感受至今她都不會忘記。
還好是她親身經歷過的事情,不然還真以爲霍少擎是被人冤枉,她聽信了讒言,她親眼看到,聽到的總沒有錯吧。
而霍少擎說了謊,所以,霍少擎的行爲印證了席薇的話,他不是真心待她的。
“不說了,都過去了,你娶不娶她,也是你的事情,至於當年你爲什麼沒有娶席薇,原因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去追根究底,沒有意思。”蘇白朵想了想,自己好不容易放下的過去,何必輕易拿出來,惹自己不開心。
霍少擎生氣了,怒氣擺在了臉上,而不是像尋常一樣,放在了心裡。
“剛剛我說過的話,你就忘了,我說過,不要再
這麼和我說話,白朵,你記不住?”霍少擎瞥看了她一眼。
蘇白朵正對那雙厲色的雙眸,裡面有戾氣,霍少擎的眼神是駭人的,她噓聲,靠着車窗,一聲不吭。
而她的沉默,卻從未對抗霍少擎的利劍,霍少擎心裡極其的不舒服,蘇白朵卻自己渾然不知。
霍少擎送她回家,她下車之後,手捏住包的帶子,蘇白朵口裡輕聲有詞,她感受到背後灼熱的目光:“蘇白朵,千萬,不要回頭,不要回頭。”
開門聲,柺杖落地有力聲,還有他接下來的聲音:“白朵。”
她還是停了下來,最後忘了自己提醒自己的話,轉過身,隔着一段距離,看他。
不知道爲什麼,霍少擎並沒有走過來,他站在車旁,對她說:“你明天會來頤景苑,對吧?”
那聲音,透着期盼的語氣,蘇白朵從來都沒有聽霍少擎對事情持有過期盼,她思考了一會兒。
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她不想兩個人再這麼糾纏下去,霍少擎的想法太可怕,兩個人重新在一起,而她更怕的是,當自己再次付出自己的心和身的時候,再次輸得一塌糊塗。
現在,和曾經不一樣,以前,她是一個人,現在,她是兩個人,要是輸了,那麼她不單單搭上自己,還會搭上小可樂。
這樣的代價,她付不起。
而她的愛情,還有她自己,也沒有那麼的低廉,爲了一個傷害了自己的男人,一再的深陷。
即便她忘不了,也不能完全放下,但是她能做的,就是恪守最後的底線,然後學會,過好自己。
霍少擎聽到了她親口的回答,沒有再多說,任何的話,上了車,揚長而去。
蘇白朵以爲,霍少擎多少會再努力一下,會像之前在墓園和路上一樣,就着話題不放,自己其實在他的心裡沒有那麼的重要。
等霍少擎已經將車開到了公司,老鄭在車庫裡等霍少擎停車,李臻原則是在辦公樓擔心地走來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