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柔還歸)

轉眼醒來,四周盈、滿明黃的色彩,淡淡的龍涎香洋溢在空中,想也不用想這是什麼地方了,龍涎香氾濫的地方,除了皇帝的寢宮還能是什麼。

“娘娘,您醒了!”一個小宮女激動得用宓瑾是她娘一樣的眼神看着她。

“皇上呢?”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嗓子沙啞得讓人聽得難以入耳。

“就這麼想看見朕?”宇文瑜晨人未到聲先聞,從簾子走過來站在她的面前,一臉痞子的壞笑:“這是不是就是你對朕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思念。羽兒昏睡了幾天該有幾秋了,孩子們該想你了,來,把藥先和了。”說着如意遞上一碗黑乎乎的藥湯。

“韻兒他們人呢,你把他們怎麼樣了,咳咳……”稍微一大聲點震得嗓子生生的疼,她趕緊捂住胸口咳嗽起來。

宇文瑜晨坐到牀上,一手輕輕的撫上宓瑾的背順便把她圈入懷中。接過如意遞來的藥:“羽兒乖,來,把藥喝了!”宇文瑜晨用勺子舀了一勺,又送到自己的脣邊輕輕的吹着,動作竟是如此的溫柔,宓瑾越看越火大,在他遞到她的脣邊時,宓瑾用力推掉他手中的的藥,另一隻手因這次晃動,碗裡的藥都潑了出來,全灑在了他的手上,所及之處都被燙紅了。接着便是一陣碗碎的聲音,碎片撒了一地。

宓瑾撇過眼不去看他的手,可是心裡確實一片苦澀的疼。

他應該不知道她中毒的事情,就憑一羣愚蠢煩人太醫還沒有那個本事能看出來她是中了什麼毒,慕容爺爺不是也說少見麼,在太醫看來無非就是她的身體體質太弱了,宓瑾道:“我沒病,爲什麼要喝藥,韻兒呢?回答我。”

宓瑾如此的舉動並沒有激怒他,還格外有耐心的朝如意吩咐:“再去給娘娘盛一碗。”又轉過頭對着宓瑾蒼白的臉,溫柔得不可一世的說道:“你不是說什麼條件都會答應朕嗎?現在朕讓你喝藥調養身體。”深如幽潭的眼眸閃過一絲落寞,又輕佻道:“不然你希望朕後悔答應了你?”

如此說來他是放過了韻兒,宓瑾似乎不太相信,小心的再次問道:“你說的是真的?沒有騙我,說話算數?”

“朕何時騙過你?”

“你騙我的還少了麼?”宓瑾獨自低語。

宇文瑜晨顯然是聽見了,他沉默了,這件事上他確實理虧。不過他發誓他會慢慢彌補她。

接下來的日子,宇文瑜晨對宓瑾是出奇的溫柔認真。好得讓人懷疑他還是宇文瑜晨麼。不惹宓瑾生氣,事事呵護她。要什麼就給什麼,就連起牀都是他親自伺候,就差沒有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了。在宓瑾強烈的要求下,宇文瑜晨答應讓她回到冷宮居住,昭和宮住起來對於宓瑾來說是種折磨,心驚膽顫的。若不是見不着後宮嬪妃,她可能早就被無數怨恨的目光殺死了。皇帝日日陪着她這個廢后,他們能不怨纔怪了。沒有直接派幾個殺手過來算是好的了,也許是因爲在皇帝的寢宮不敢輕舉妄動。

宓瑾提出來的要求宇文瑜晨統統都答應,唯獨就是不允許她離宮,在她火大的時候,宇文瑜晨都總是有辦法讓她消氣,宓瑾本就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在宇文瑜晨溫柔的攻勢下她終是再次淪陷了。

自從上次宓瑾在摺子上爲他獻計後,他總會拿一兩本奏摺與她商量。當她嫌煩說“後宮禁止議政”時,他輕笑:“你不是屬於後宮,而是宇文瑜晨的妻子,妻子爲丈夫分擔是理所當然的,你

也不是第一次與我議政嗎?”

妻子!這個詞從他的嘴裡親自說出來,就讓宓瑾高興了好半天,忘記了一切的煩惱和障礙,甚至忘記了菱妃,彷彿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可恥的連自己的寶寶都忘了。寶貝們,原諒她這個沒良心,抵不住溫柔陷阱的娘。想想還是很想見到自己的寶寶的,可是現在又走不了。

宓瑾幸福的小樣兒使得她的臉色也好多了,病情也有所緩和。她不明白宇文瑜晨是怎麼想的,又讓清幽回到了她的身邊伺候她。她再次以宮女的身份回到她的身邊。問宇文瑜晨的時候他也但笑不語,說:“你喜歡就好!”待她還要問時,一張性感滾燙的脣就封住了她的脣,纏綿半天后,讓宓瑾忘了自己的初衷,找不到東西南北。而肇事者卻在一邊若無其事地輕笑,寵溺地看着宓瑾,宓瑾羞紅了臉,瞪了宇文瑜晨一眼。

早朝後,宇文瑜晨會一骨碌地往宓瑾的冷宮裡鑽,清幽會替她擋去很多來侵擾的花蝴蝶。冷宮不再以冷來定義,宇文瑜晨想盡辦法打聽到宓瑾的喜好,平心殿周圍一夜之間種滿了櫻花樹,這時日櫻花也不會開啊,他是怎麼想的,話雖是如此說,惹得宓瑾心裡樂滋滋的,一想到春天一到,一幅櫻花飄零的唯美的畫面不自主地浮現在腦海。

祥瑞是個可靠的人,他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宓瑾讓他在樹林的中間架起來一個鞦韆,無事便到鞦韆上等着宇文瑜晨的歸來。宓瑾獨自在鞦韆上閉目寧神,忽然鞦韆慢悠悠的蕩起來了,回過頭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團明黃。

“宇文瑜晨!”宓瑾高興地從鞦韆上跳下來摟上他的脖子,他緊張的接過我:“小心,你這種跳法早晚會嚇死朕!”他一手輕敲她的眉心,再溫柔的印上一吻,宓瑾的臉“蹭”的紅了,將頭方便的縮進他的懷裡。

對於宓瑾對他的稱呼,宇文瑜晨雖然很是不滿意,但是她好像從來都是“宇文瑜晨”長,“宇文瑜晨”短的。讓她該下,她卻不肯。

宇文瑜晨打橫抱起宓瑾,朝屋內走去。

回到屋內,宇文瑜晨輕柔地把宓瑾放到牀上,也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個黑色精緻的盒子,不時還一臉的神秘樣,盯着她看。

許久,宓瑾不好意思了,問道:“你爲什麼這麼看着我?”

“因爲好看!”他淡笑。

“別開玩笑了,要是真的好看你現在才發現嗎?有的時候錯過了就永遠也挽回不了。你現在完全沒有必要對我這麼好,我對你而言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宓瑾突然想到了些什麼,不禁黯然垂頭。

“對不起!”宇文瑜晨拉起宓瑾的手,冰冷,他緊了緊,試圖能給她帶去溫暖。“以前是我傷你太深,你恨我也是應該的。而現在我對你好不是什麼利用,我只是想要好好珍惜你。知道嗎,我不想讓自己再次錯過。羽兒,我愛你,別離開我,孩子也需要你。這次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讓我來好好愛你,補償你。你,還愛我嗎?”他得眼眸子裡透漏出明顯的叫做“期待”和“不安”的因子。

是嗎?對她來說是一種補償。羽兒,慕容纖羽,在這兒,就只能頂着別人的身份。她是慕容纖羽,那宓瑾又是什麼樣的存在了。所以……

宓瑾的沉默對宇文瑜晨是折磨也很心疼後悔自己過往的種種,他提起勇氣繼續問道:“羽兒,你還愛我嗎?”這次問得更加小心翼翼。

閉上眼睛沉默,緩緩睜開,

宓瑾認真地凝視宇文瑜晨的眼睛:“你愛的是慕容纖羽,那,如果我不是慕容纖羽怎麼辦?”

“你是不肯原諒我還是已經不再愛我了?”宇文瑜晨問,蹙起眉頭。她還是在執念着一位他是要的是她的身份?

“沒什麼,我胡亂說的,對了,你那盒子裡面是什麼?”宓瑾故意岔開話題,她不想也不敢與他談論什麼愛不愛的問題,就總覺得這個字眼包含了很多。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顧忌什麼,是害怕再次被傷害?宇文瑜晨說愛她,她是應該高興的,奇蹟般地,她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他神色一動,一絲受傷恰好落入宓瑾的眼底,宓瑾故意躲避他的目光,“專注”那個黑色的盒子。

這次換做是宇文瑜晨沉默了,他不想逼她。聰明如宇文瑜晨怎麼會不清楚她是在躲開這個愛不愛的話題。他也不再問,順着宓瑾的梯子往下走,打開了盒子,裡面呈現出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紫水晶,熠熠閃着光芒,炫花了眼。

“哇~好漂亮的紫水晶,你們這兒也會有紫水晶。”宓瑾吃驚地嘆道,小心地伸手拿起舉過頭頂,接着燈火認真觀摩,這一動作逗笑了他。

“這樣的水晶卻是是難得,不過你用得着那個樣子看嗎,脖子都快斷了。”宇文瑜晨打趣道。他又從懷裡拿出一條紫色的絲繩,一邊說一邊把零散的珠子一顆顆串起來:“這些水晶用紫玉帶可以將它們串起來,每一顆就當做是我們之間經歷的點點滴滴,每當你看見這條手鍊的時候希望你能想起我,我也想讓這條手鍊能夠永遠套住你,你只屬於我。”

感動!聽完宇文瑜晨的話宓瑾只有感動,有想要永遠陪在他身邊的衝動。她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也不是會因一些甜言蜜語而沉醉得無法自拔的人,可是到了宇文瑜晨這兒怎麼就一切都不受控制了。自打認識他一來,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都是個孤單的人,不管他的身邊有多少的人爲他打點,爲他辦事什麼的,他的心彷彿一直是冷的,是孤寂的。

看着他一副認真的模樣,串着紫水晶的鏈子就像一個娃娃需要溫暖,皇室的孩子並不代表着幸福。更多的是寒冷和孤寂。她就這樣呆呆的看着他,她差點就沒忍住去抱住他了。

“怎麼了?”宇文瑜晨擔憂地看着她,她的眼神中夾雜着憐憫和傷心,心疼,不忍心,還有痛苦的掙扎。對她這樣的神情很是擔心,深鎖眉頭:“是我哪裡做得不好惹你生氣了,別哭,乖,我說過不會讓你再流淚的,你怎麼又哭了,別哭了,我心疼。”

直到宇文瑜晨爲她拭去滿面的淚水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哭了。宇文瑜晨另一隻手攬着宓瑾的腰,想要用力抱住她又怕弄疼了她。

她一直都是在爲自己着想,害怕自己受傷,這樣對他是不是太殘忍了,她本來就是個矛盾體,愛他又怕自己再次受傷總是躲着自己的感情,不敢正視。她忽略了他的孤寂,高處不勝寒,作爲皇帝的他一定更加艱辛的度過這樣的日子。

“宇文瑜晨,你,有感覺過幸福嗎?”她拉住他停留在臉上爲她拭淚的手。

好半天,他才低語道:“幸福?”

“算了,當我沒問,手鍊既然串好了,你就爲我帶上吧,我會永遠帶上它的。”她吸了吸鼻子,控制住眼中的洪水,她自己也很後悔問出了這樣的話,不忍心看見他此刻眼中閃爍着的憂傷和痛楚,他,很痛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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