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鸞一怔。
他……他居然睡了?
人人頓時面面相眈!
紅鸞身邊的侍女看看荊讓,再看看紅鸞,不知該如何是好。
“混蛋,你醒過來!”此時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跑了過去,看樣子是怒急了。伸手就要去拍荊讓。“他怎麼能就這麼睡了?混蛋!”
可是那男孩的手還沒夠到荊讓,紅鸞便立即出手攔住他,聲音平靜:“他是你姐夫!不准沒禮數。”
那男孩眼睛圓瞪,看着紅鸞,死死的:“那你就這樣讓他睡了?”
“他既然能睡着,想必是累了!小睡片刻又何妨?”紅鸞鬆開那男孩的手,招呼一旁的侍女道:“在這旁邊加一把椅子給我。輕些,不準吵醒他!”
“是!”那侍女立即應聲去了。不出片刻便給紅鸞搬來一把椅子放在荊讓所坐的椅子旁邊。
紅鸞坐了下來,不看衆人,對着一個穿着紫色衣裳的老者道:“爹爹!可以上筵席了!”
那老者老眼深邃的在荊讓周身掃了一圈,目光最後落在二人相握的手上,點點頭,威嚴的聲音響起:“擺筵!”
隨着那老者話落,大殿內侍候的侍者、侍女們立即忙活起來。
不出片刻,各個桌前都上滿了珍饈美味。
一道道菜餚,一罈罈美酒飄香。侍者們魚涌而出,輕歌曼舞。一掃剛纔沉靜的氣氛,大殿內剎那就熱鬧了起來。
尤其是那歌,那舞,唱的舞的都是鸞鳳和鳴,喜悅祥和之曲。
“吵!”一片熱鬧中,荊讓忽然蹙眉吐出一個字。
紅鸞轉眸看了荊讓一眼,輕聲道:“是鸞鳳和鳴!”
荊讓閉着眼睛繼續睡去,再未開口。
那個男孩離二人最近,聞言板着臉狠狠的瞪了荊讓兩眼,轉過頭去看那紫衣老者。
紫衣老者似乎不以爲意,笑着招呼衆人用膳。
君薄情站在大殿的主子旁正心想別人會不會看到自己,一轉身卻看到一個侍者正疾步走來,君薄情還以爲這人是發現了他,剛要逃離,這時候一個男孩從側面跑過來竟是直直的穿透了君薄情的身體!
君薄情大驚!只聽那男孩說道:“我要的酒呢?在哪裡?”
侍者恭敬的垂下頭回答道:“您要的酒一會兒就到了小公子。”
男孩忽然笑了“嗯,快到了就好。說完笑嘻嘻的又轉身跑了回去,再一次穿過君薄情的身體!
君薄情這一次不僅僅是驚訝了,心道難道自己在這裡是虛無的麼?他們看不見自己麼?
君薄情皺眉,爲了驗證這一點走到離他最近的一個人面前對着她的眼睛來回的揮手卻發現對方根本沒有反應,一連幾個皆是如此。
君薄情凝思,大概他這是出現在了青龍荊讓或者紅鸞的記憶空間裡,他本就不存在這個空間,所以纔會如此吧!這樣想着不免舒了一口氣,隨意的倚着大殿裡的柱子看着大殿內的一切。
開始大殿內衆人的氣氛都有些冷,漸漸的,從有人開始給那紫衣老頭敬酒之後,衆人紛紛起身敬酒。
氣氛漸漸熱鬧了起來。與這熱鬧凡塵的自然是那一雙人兒。
在這等喧鬧的宴席之上,那兩人卻是一個睡覺,一個沉默,實在奇怪,其他人的目光不時的往那裡看去,神色怪異的讓君薄情好奇。
君薄情隨着衆人的目光落在荊讓和紅鸞身上,只見荊讓睡着,紅鸞在旁邊陪着他坐着,面色清淡嫺靜,看不出心中所想。
只覺得這樣的筵席前所未有的怪異。顯然這個宴席是爲了荊讓和紅鸞,可明明是主角的兩個人如今卻是置身事外,明明無關的人,卻是在那喝酒喝得熱鬧,真是奇怪。
一頓筵席,可謂是吃的心思各異。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紫衣老者轉向紅鸞和荊讓:“荊讓!你該醒了!文定之禮,納聘,婚期,你有何想法?”
一聽婚期,君薄情不由得皺眉,他沒聽小鏡子說起過荊讓成婚的事啊,這究竟是什麼情況?君薄情不解,便專心的看着大殿之上的荊讓。
紫衣老者話落,荊讓閉着眼睛緩緩睜開。
那一瞬間,一雙冰寒的眸子映在衆人眼前。人人心頭齊齊一寒。有些人甚至覺得那一眼就將人凍住了一般。頓時喝下了肚子裡的酒如喝了冰一般,涼到了心裡。
大部分人不敢觸及那雙眸子,都齊齊低下頭,有些人身子居然因爲那一眼在打顫。君薄情頓時直直的看着那人,不由得打量,這還是在天宮之中與女仙紅鸞相擁的那個男子麼?可是那一副容貌告訴君薄情那就是青龍荊讓。
紅鸞似乎並沒有發現大殿衆人的變化,手依然緊緊的被荊讓扣在手中,他醒來的那一瞬間,她敏感的察覺到當時有一股冰寒的涼意從他手尖傳來,那種透骨的涼寒,直直的涼到她心裡,似乎將四肢百骸都冰起來了一般。
不過也只是一瞬間,那種寒涼之意便突然退了去。
紅鸞不動聲色的坐着。
荊讓收回視線,瞥了紅鸞一眼,帶着幾分清涼的對着那紫衣老頭淡淡開口:“都聽鸞兒的,鸞兒說如何,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