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炎將鋪在地上的被褥收入納戒之中,緩步至牀畔坐下,刻着薄紗帳內的人兒,精緻絕倫的臉蛋,仿似在幾天之內瘦了一圈,顯出憔悴之色,他又忍不住的心疼,暗自安慰着自已,會好的,她會恢復從前的笑容。
她不動,他就這樣坐着。
他纔不管什麼吉時,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比洛嵐更重要。
原來所謂的幸福,就是這麼簡單,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她,他感覺原本空虛寂寞的心被漸漸填滿,喜悅由心而生,充斥着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細胞。
外面突然傳來嘈雜的吵鬧聲,龍炎微微皺眉,看了看依然閉目沉睡的洛嵐,正欲起身出去查看。
一位侍從匆匆衝了進來。
“少族長,不好了,君,君公子,他,他……”侍從喘着大粗氣,無法將話說連貫。
一直躺在牀上裝睡的洛嵐突然坐起,一把掀開紗帳,朝着那侍從喊道:“他怎麼了?快說?”
侍從嘴張了張,正欲開口說話,只覺眼前一花,那俊美無雙的黑衣男子就這樣出現在眼前,身後跟着小陽和小毛球。
“他,來了!”侍從終於將話說完,略有驚恐的看着少族長和夫人,這君薄情,可真夠厲害,族祠內聚集着神龍族衆多高手,他竟然不費吹飛之力便闖了過來……
然而,在這洞房之中,最爲震驚的人,卻是君薄情。
他杵在原地,一動不動,望着眼前的景像,洛嵐坐在牀上,雙腿上還蓋着錦被,而龍炎,則坐在牀畔,緊靠着洛嵐,這是什麼情況?洞房之中,燃着大紅對燭,掛着大紅喜布,這分明是婚房,而那牀上的二人,分明是,新婚夫婦!!
龍炎絕美的脣角,勾出一絲淺笑,朝着君薄情道:“君薄情,你就這樣闖我和洛嵐的新房麼?”
那絕色無雙的桃花俊目中,突然射出足以冰封一切寒芒,他快步走近洛嵐,嘴中喃喃,“我不信,我不信……”
龍炎迅速起身,擋在了君薄情及洛嵐之間,冷聲道:“君薄情,洛嵐與我,已是夫妻,沒有我的允許,請你離她遠一點,現在,請你出去。”
小毛球看着眼前的情景,似乎在瞬間便明白了發生過什麼,它略有同情的看了看君薄情,高傲的傢伙,似乎出局了?
多情總被薄情誤,可女魔頭,真的是薄情的人麼?女魔頭她平靜的臉上,似乎暗涌着波濤。
她緩緩步下牀,理了理原本就整齊的衣裙,朝着君薄情道:“君薄情,請你祝福我們,也請你,以後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嫣紅的脣瓣緩緩開合,美麗的雙眸緊鎖着他的俊顏,刻意不去看小陽,她怕她會在小陽面前失控。
在她的眼中,分明不是絕決薄情的,可那話語,卻令他原本熱騰騰的心臟,瞬間冰冷破碎。
他彷彿能聽見,那顆真心墜落的聲音,晶瑩的真心,跌落在冰冷的地面,發生猛烈的撞擊,真心,支離破碎,一種令他無法呼吸的痛,瞬間奪去他所有的知覺。
他踉蹌後退,不敢相信的看着洛嵐,美麗依舊的臉孔,似乎在瞬間,變得陌生。
“爲什麼?你明明愛的是我,爲何要嫁給他?爲什麼?”他深深吸入一口氣,竭力壓制着騰昇而起的怒氣,他怕自已會失控,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洛嵐轉過臉,避開他那傷心欲絕的桃花眸,心就像被萬箭穿過般疼痛,耳邊猶記得龍南的威脅,若與君薄情藕斷絲連,便會再次將君薄情的魂魄引入壁畫之中,雖無法讓他死,卻能讓他變成無魂無魄的行屍走肉。
她不能讓這樣一個驚才絕豔的男人,變成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絕不能。
“君薄情,你未免也太過自作多情了吧,你以爲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會愛上你麼?你以爲我洛嵐是你那萬千桃花中的一朵麼?與你在一起,不過是爲了藉助你的力量,來到雲涌大陸而已,如今目的已經達成,我們也沒有必要再在一起。”
君薄情突然笑了,無比的苦澀,以爲自已多懂女人的心,結果看來,他不過是個自以爲是的傢伙,破碎的心沒有再回來,空曠的心房讓他無法正常呼吸,他望着那張俏顏,印刻在他骨血之間的俏顏,突然道,“祝你們幸福,是我君薄情不自量力,自作多情,抱歉,從今往後,我不會再來打擾你們,小陽是我兒子,我要帶他走,後會無期。”他絕決的轉身,摟住小陽,化做一道風,就這樣刮出了神龍族。
望着他消失的方向,鳳眸中,緩緩落下兩行清淚,似在爲,那剛剛逝去的感情哀悼。
龍炎伸手欲替她擦去淚珠,她冷漠的避開,坐回那鋪着大紅錦被的暖牀。
“少族長,吉時已經到了!”
侍從再一次開口催促。
龍炎看了看洛嵐,朝着侍從道:“好好照顧夫人!”說罷,他快步離開洞房,掠往族祠,參加加冕典禮。
龍炎離開後,暫時留下的小毛球衝至洛嵐身邊,拉着她的衣袖問道:“女魔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爲何要嫁給大哥?你分明不喜歡大哥的,你喜歡的人分明是君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