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他曾經深愛過的女人,讓他感受到什麼叫做溫暖的女人,她現在告訴他……她得了絕症,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就會離他而去,而造成這一切的兇手是他,是她那個一直深愛着的男人,看到遍佈在她身體上的疤痕,一種叫做愧疚的感覺漸漸的麻痹了他的全身和神經。
他可以想象得到那五年內她是怎樣被毒打,被羞辱,想象得到她是懷着怎樣的心情讓她一直堅持下去……
他抱緊她的身體,嬌弱的身子微微輕顫着,像是受到了無比的傷害。
“對不起……”鳳淵在她的耳邊低喃,聲音小的只有她聽得見,“對不起……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顧安然瞪大了眼睛,淚水像是泉涌一般瘋狂的傾瀉着,她居然聽到了鳳淵在跟她道歉,她突然有些不瞭解眼前這個男人,以前的鳳淵絕對是眼睛長在頭頂上的高傲人物,就算明明知道是自己做錯了事情,但是也絕對不會輕易的向人道歉,就連每次和她生氣,都是自己先低頭認輸,現在的他居然在向自己道歉。
淚水不知是痛苦還是喜悅,悠悠的在她的眼睛裡打着轉。
窗外的明媚的陽光,卻意外的灼傷了他的眼睛,他在心裡默默的念着那個人的名字,然後悄悄的在後面加上了一句對不起,晴沫,對不起,沒有和你在一起,眼前的這個人是他辜負不得的。
他嘆了口氣從顧安然的房間裡面走出來,他輕輕的呼吸,但是空氣卻像刀子一樣割痛了他的胸口。
他拿出手機低頭默默地看了看那個電話號碼,最終按下了撥通鍵。
“我是鳳淵……我想要找晴沫,我有些事情要和她談。”
顧安然躺在自家的沙發上吃着零食,她像個瘋子一樣一會發呆一會又開始大笑,因爲她在想像着顧安然在收對那堆破爛的時候的表情,她想那一定很精彩,如果有機會她一定會拍下來永留紀念。
剛剛睡醒的晴沫看着她古怪的笑意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她怎麼覺得顧挽潔的笑容看起來那麼的,驚悚。
“小……小潔,你怎麼看起來那麼,高興?”顧挽潔立刻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往嘴裡又塞了一把零食。
“我高興不好嗎?難道要我成天哭哭啼啼的纔好嗎?又不是顧挽軒死了。”
晴沫立刻在心裡爲顧挽軒偷偷的禱告了一下,顧挽軒我會請求上帝讓你下輩子千萬別?做這個女人的哥哥,因爲實在是……嘴巴太毒了!
顧挽潔看顧安然很是不順眼,但是讓她不順眼的可不只一個,而現在這個狂按門鈴的就讓她更加覺得不爽了,好看的小說:。
她氣沖沖的跑過去猛得拉開門,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敢在這個點上來打擾她,不知道她現在很不爽嗎?但是就在她看清楚這個人的臉以後,她就覺得自己更加的不爽了。
她戳了戳外面那人的肩膀不屑的問道。
“你來幹嗎?”
門外的人似乎也清楚顧安然的性格也不和她多廢話,直截了當的告訴她。
“我是來找沫兒的!”意思是我不是來找你的,有多遠滾多遠!
嘿,姑奶奶我還就不滾了,顧挽潔在對方的眼神中讀出這樣的意思後,憤怒的看着他。
“沫兒在睡覺。”她淡淡的宵瞥了牧天一眼。
牧天看着她露出嘲諷的表情。
“你在睜着眼睛說瞎話!”
“哈?”
他指了指顧挽潔的身後,晴沫正一臉茫然的瞧着他們。
“你倆……”
“他來串門!”
“我來找你!”
“如果你想她繼續爲鳳淵的事情傷難的話,那麼你就繼續讓她悶在家裡。”
牧天在顧挽潔的耳邊拋下這麼一個炸彈後,最終,顧挽潔一臉哀怨的看着牧天囂張的拉走晴沫,她瞪直了眼睛這時她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走在他們高中母校的小路上,晴沫滿腦子的思緒,因爲不知道她該怎麼稱呼牧天,叫他易優還是牧總裁?她偷偷的看了他一眼,立刻對上了牧天略帶笑意的眼睛。
“在看什麼?”
“呃……我只是在想你是易優還是……”
“我在你面前永遠只是易優!”
不等她的話說完牧天已經快速的打斷了她的話斬釘截鐵的說道。
“可是你現在爲什麼會叫做牧天?我記得牧姓是你繼父的……”
陰猊的表情慢慢在牧天的臉上顯露出來,他明顯很不願意繼續談論這個話題。
“嗯,一些往事不想再提了。”他切斷她的話,拉着她的手轉向另一個方向。
“我記得你當初在這個禮堂念過一首詩對不對?”
他差開話題,而晴沫也被他轉移了思緒。
“你還記得啊,我念的是什麼詩來着?”她只記得她當時拿了個一等獎,主要是一等獎的獎金讓她無法忘卻啊。
“《我是一個任性的孩子》記得嗎?”他緩緩的吐出這幾個字,眸裡面的柔情散了一地。“再讀一遍好嗎?”
似乎是被牧天眼睛裡面過於灼熱的神情燙到,晴沫避開了他的眼睛,因爲他裡面的神情包含了太多的東西,那讓她是那麼的陌生。
“呃,好啊,我念,給你聽。”她轉過頭不去看他,同時也慢慢的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也許,我是被媽媽*壞了的孩子,。
我任性,我希望。
每一個時刻都像彩色蠟筆那樣美麗。
我希望能在心愛的白紙上畫畫……”
她專注的看念着詩,但是她沒有看到身後牧天的眼睛越來越明亮,也越發的灼熱。
他記得她就是像現在這樣站在高高的講臺上,明亮的眼睛像是世界上最絢爛的色彩,讓人忍不住去看她的眼睛裡面明亮到全世界都在黑暗的神情,那時的他是很討厭學習的,更加討厭這種柔柔弱弱的關於愛情的詩,他覺得那是狗屁,這世界上最讓他噁心的事情之一就是愛情。
愛情是什麼?他會冷笑着回答,那是一羣白癡的人幻想,是瘋子們的自我安慰。
但是當她的聲音鑽進他的耳朵裡的時候,他不受控制了坐了下來,靜靜的聽完了一整首。
他忍不住不去看她的表情,像孩子那樣的單純,快樂,儘管他知道她的家庭並不是很好,父母雙忘,家裡的財產又被自己的親舅舅奪走了,在擁有這樣崎嶇的經歷和扭曲的人生時她居然還可以笑的這樣開心和單純。
他記得那之後他問過她,不爲自己的人生感到不幸嗎?但是她卻出乎意料的回答到說,只要我還活着就好,最起碼我還有可以快樂的資本,痛苦也是活着,快樂也是活着,爲什麼就不選擇讓自己好受一些的呢?
這是傻吧?當時他暗自在心裡取笑她,但是漸漸的他卻笑不下去了,因爲她的眼神是那樣的認真,讓自己一時控制不住的摸了她的臉,最後的結果就是自己被狠狠甩了一巴掌外加一聲*。
他看着自己的手,想起了那日的聲音,順着她的話輕聲唸了下去。
“我是一個任性的孩子。
我想塗去一切不幸。
我想在大地上畫滿窗子。
讓所有習慣黑暗的眼睛
都習慣光明……”
他們的聲音交和在一起,那樣的縹緲。
牧天靠近她,握住了那隻看起來從外纖弱的手,她的掌心是那樣的溫暖,那樣的讓人迷戀,如果黑夜裡的一縷陽光,讓人看到了就不想要放棄。
晴沫感覺得到自己的手被人牽住,但是她不敢回頭,也不敢不去他過於熱情的眼睛,她怕自己會明白那裡面的意思,她不想面對那樣的事實。
然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在不遠處,有一雙眼睛快要噴出憤怒的火花,特別是在看到她和牧天的手疊在一起進,那人簡直快要發瘋!
他死盯着他們交疊在一起的雙手,一起念着顧城的詩,他覺得自己快要被酸死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趕過來的鳳淵,他在打通顧挽潔的電話以後,她就告訴他牧天帶着晴沫跑到了華陽高校來,聽說這裡是他們的母校,牧天想要通過這個方式來減輕晴沫心裡面的帶來的痛楚。
呸!狗屁的痛楚!鳳淵憤恨的啐了一口,牧天這根本就是趁虛而入!但是他越看越不爽,也更加的不安,他們現在看起來是那麼的般配,像是從中學時談戀愛的情侶,他看着她,她吟着他喜歡的詩,一股子的無名怒火涌然而起
瞧瞧他們現在的這個浪漫勁,都快要三十的人了還玩什麼浪漫!、
鳳淵憋着一腔怒火,大步的走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