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又是莞爾一個微笑。
可事實上,他和那個孩子無緣。
宋蒼墨的笑容急促斂去。
白竹茵不得已回來安撫了一下兒子,又擔心宋蒼墨等不耐煩的話會不會又搞出什麼找茬的事情來,心頭那個急。
幸好,放小寶回牀-上,她陪他躺着,拍了幾下,折騰人的小東西就乖乖的睡着了。
白竹茵下樓來,宋蒼墨的耐性果然磨光了,他正在打電話,手機響了,方雪如本來想接聽的,但宋蒼墨看到白竹茵出現了,便掛了電話。
“怎麼磨蹭了那麼久!”
換着別的女人,他一分鐘也不等,可現在是他等了她足足二十分鐘了。
白竹茵走得氣喘,她隨便換了條裙子就下來了,長長的頭髮,還七零八落的挽在腦後呢,整個人,看起來有點慵懶閒散。
可即使她沒有多做打扮,但在宋蒼墨眼裡,依然覺得她順眼嫵媚。
“人有三急,難道你就沒有嘛!”
宋蒼墨臉色僵了僵,打開車門說道:“上車!”
又想故技重施?
她纔不上當了呢!
“有話就在這裡說好了。你應該是想來拿腳鏈的吧,真抱歉,我去了幾家首飾店,可是都說要剪斷才能拿下來,我打你電話想問你意見但你不接。所以,你不能怪我,我盡力了。”
“上車的話,腳鏈就不用還了!”
呃?
白竹茵一陣驚訝。但很快平靜下來,覺得他大概是不想和她再有過多的糾纏了才這麼大方的吧!
白竹茵這短暫的神思遊移,宋蒼墨又不耐了,惡狠狠的說道:“還是你想我立刻切斷你的腳?”
此刻他心裡焦急得像火盆在燒,真沒耐性耗下去了。
白竹茵被他吼得縮了縮脖子。
按宋蒼墨的脾氣,真可能切她的腳也說不定!
她還有兒子女兒要養呢,她才捨不得讓自己殘廢!
乖乖上了他的車,可還是不服的垂死掙扎:“我告訴你,我不跟你去酒店!”
宋蒼墨發動車子,脣畔浮起一抹曖昧的笑意,道:“你心裡是不是很期待去酒店?不然你想到的怎麼淨是OX的事情呢!”
白竹茵怒紅了臉:“你……”
“讓我聯想到OX的,還不是因爲你的人品讓人不放心!”
宋蒼墨忍不住笑了笑。
剛剛來的路上還很鬱結,現在見了她,心情忽然就平靜了。
宋蒼墨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明明昨晚他對她恨之入骨來着。
想到昨晚,他好不容易浮起的笑容凍結了。
車子來到海灘廣場,這裡有個很高的燈塔,擡眼望去,一片朝聲滔滔。
宋蒼墨來的時候就發現這裡沒什麼人,遊客大多喜歡到沙灘上燒烤找節目。
車子開過了長約一百多米的築臺,到了空無一人的燈塔旁邊才穩穩停下。
降了一半車窗,海風吹進來,絲絲涼意。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這裡離白竹茵住的地方不遠,宋蒼墨剛開的是大路,走小路的話,其實只用十五分鐘就可以走到這裡來了。
平時她們經常把孩子帶到這裡來看海曬太陽的,不過有時候也會直接到海灘上去,比如那天新聞發佈會,她就因爲去接人再次見到宋蒼墨。
兩人最後下了車,迎風而立,面朝大海。
“你走的那天,我媽跟你說了什麼?”
四周安靜得只有漲潮和蟲鳴的聲音,宋蒼墨的的聲音在耳邊顯得空靈悠遠,絲絲入耳,真是好聽!
“你指哪一天?”
白竹茵撇開頭,沒有看他。
“你簽字離婚那天!”
悅耳的嗓音遽然變冷,宋蒼墨心裡劃過一陣痛,白竹茵同樣也呼吸一窒。
深深喘過一口氣,她冷冷諷道:“她說了什麼,你不是最清楚嗎?宋蒼墨,你不要這麼搞笑,你頭腦是多麼好的人,別告訴我你已經失憶或者健忘了!”
“該死的女人,別以爲自己有多幽默,快告訴我,到底我媽和你說了什麼?”
宋蒼墨狂躁的吼了一聲。
“不是你讓她來說的嗎?你自己最清楚。宋蒼墨,你才該死呢!”
那天被迫簽字離婚的情景依然歷歷在目,她彷彿又看到了那個無奈無助心痛到無以復加的可憐白竹茵了。
宋蒼墨轉過身來,驚訝的看着激動的白竹茵,這個女人,膽子越來越大了,敢咒他“該死”。
不過,他心裡卻不怒,反而有點點喜歡。
心裡的疑問似乎也明朗了,至此他大概猜得到那天發生了什麼了。
拳頭悄然捏緊。
雖然母親各種逼迫他再娶別的女人,但他都當體諒她做長輩的心情所以凡事則忍,在他可以忍受的範圍內依然放任她去做各種無關痛癢的折騰。可他真沒想過白竹茵簽字離婚,是母親一手操辦的。
媽是早已想讓他離婚,然後娶她心儀的女人嗎?
宋蒼墨深感失望,他一直以爲父母是尊重他的,在乎他的感受,他也一直爲有這樣開明的父母感到幸福感到自豪,可結果他們卻干涉得徹底,從離婚,到現在的逼婚……
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看着宋蒼墨此刻恍然大悟的表情,白竹茵心頭火極盛,她討厭他裝得這麼無辜!但其實沒人比他更壞!
“好啊,你要裝健忘,那我就好心讓你恢復記憶。你媽對我說是你讓她來叫我趕快簽字立刻走人的,那麼迫不及待的樣子,真是讓我終身難忘啊!”
白竹茵看他有片刻的愕然,繼續吼斥他道:“不要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那樣的話,我會覺得你很虛僞的,那會讓我更討厭你。”
宋蒼墨抿脣苦笑:“可事實上,我真的不知道,更不可能是我叫她去讓你簽字,我也是直到今天孫管家告訴我我才知道我媽當時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