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琳還是沉浸在傷痛之中不能自拔,曹夢露的離開,成爲她永恆的遺憾,那一晚她還不懂事一樣跟自己的母親生氣,卻不想轉眼間就是永別。
“老公,你說媽媽會不會恨我?我那天還跟她生氣,還覺得她說話過分。你說,我是不是特別的不懂事?”蘇若琳躺在馬郎的懷裡,面無表情的說着話,可是淚水卻順着眼角開始滑落。
“若琳,媽媽怎麼會怪你呢?她很愛你,也知道你很愛她。我們都希望她好好的。”馬郎想要給予蘇若琳最真切的安慰,但是卻是如此的無力。他未曾經歷過這樣的事情,與曹夢露也談不上感情。
蘇家的陰影已經矇蔽上了,整棟房子因爲曹夢露的離開,變得陰沉詭異,蘇中尚還是會去公司,只是每天回來的時候,拖着疲憊的身體。他在玄關處換鞋子,目光卻盯着客廳的沙發。那裡以前一直都是曹夢露的坐處。
現在再也沒有人坐在那裡嘮叨了,也沒有人對於他的晚歸給臉色。他回來了,也不用一個人躲到書房裡去。有時候他在客廳的沙發那裡坐一坐,一個人佝僂着背,十分的落寞。
蘇洛顏沒有回到蘇家,曹夢露的離開,給她帶來了頗大的震撼,她覺得這就如同是一部電影一樣,每個人都不可能在舞臺上一直演下去。曲終人散的時候,那種痛苦,是沒有人能夠領略的。
可能是要臨近生產了,她越來越覺得困頓,整個人都陷入到一種頹廢的樣子。方逸塵不願意回到別墅,那麼這裡就只有她一個人的氣息。她時常捂着肚子,在躺椅上一呆就是一整天。
在這個時候,她突然莫名的開始想念杜月娥,想念她的懷抱,想要穿越時空,看看杜月娥捂着肚子的樣子。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一直都無法割捨自己對母親的思念。她想,這段時間應該是蘇若琳最痛苦的時候吧,她應該送去一點安慰,可是卻又那麼的無力。
她曾經是那麼的怨恨曹夢露,她刻薄尖酸,從來都不肯給予任何人一點溫暖,這個自私自我的女人,槍殺了自己的幸福,也要奪取別人的幸福。但是上帝是公平的,從來不會給你一點特權,也不會讓你一直得意。
也許是因爲這件事情,她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要一直這樣委曲求全,這樣跟一個自己根本就不愛的人耗盡一生?她現在越來越不明白這樣的意義所在了。
但是,讓她與冷雲浩重新走到一起,她想那已經是枉然了吧,沒有人還能夠停下來之後選擇繼續。所有人都只能夠勇往無前。
蘇洛顏覺得,她現在變得越來越悲觀了,不敢去面對,不敢去挑戰,只原因仍憑時光,一個人傻傻的虛度年華。這樣到底是不是一種逃避呢?她自己也想不清楚。
時光一直都在朝前走,從來都不停留。她多麼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還能夠跟那個相愛的男人續一段緣。腹中的孩子他並不知道,她想若是他知道,一定會奮不顧身的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可是,傷害已經存在,而舉起那把刀的人是她自己,所以,她只能夠在時光中唏噓,在回憶中嗟嘆,卻無法改變已存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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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真顏是在一週之後纔回到蘇家的。蘇中尚沒有問她這段時間的行蹤,蘇若琳也不曾關心她這段時間的去向。她只要小心翼翼的表現自己,那麼就不會有人將質疑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但是她忽略了一個人,那就是馬郎。她還不知道馬郎之前是一名出色的警探,就算是離開了美國那片沃土,他一樣保持着先前的敏銳。
當她回到蘇家拿了一點衣物準備離開的時候,馬郎找了個藉口就跟了出來。他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真顏,你現在有事嗎?我想跟你聊一聊。”馬郎大步往前走着,攔住了蘇真顏的去向。這個女人下了毒手,現在還想要在外面逍遙法外,這樣的事情讓他十分的憤怒。
“姐夫不回去陪若琳姐嗎?我現在有急事要出去,要不改天我請若琳姐跟姐夫吃飯,咱們再好好聊聊,行吧?”蘇真顏心中忐忑,便想着尋一個藉口,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她可不希望與馬郎有任何的交談,人一緊張的時候,就無法把控住自己的情緒。
“我就跟你說幾句話,你也知道,最近家裡出了這樣的事情,若琳跟爸爸都很傷心。所以,我想跟你聊一聊,不耽誤你很長時間。咱們去後花園吧。”馬郎說着,已經十分堅定的拉住蘇真顏的胳膊朝後花園走去。
“哎呀,姐夫,到底有什麼事情嗎?我真的有事情要去忙,改天再聊不行嗎?”蘇真顏一臉的苦惱,想要從馬郎的手中掙脫。
“不行啊,這件事情很着急。現在若琳跟爸爸都很傷心,而且我發現媽媽離開的時候留下一封遺囑,跟你有關,難道你不想知道嗎?”馬郎眨巴着藍色的眼睛,站在那裡說的極其神秘。
對於遺囑,蘇真顏倒是很有興趣。她現在頗爲驚訝,曹夢露竟然將遺囑都已經寫好了,難道她知道自己有一天會死於非命嗎?當然,她對這個不關心,她關心的卻是曹夢露遺囑裡的內容。
要知道,蘇中尚雖然現在是蘇氏集團的老總,但是真正的掌門人應該算是曹夢露。如果她留下什麼遺囑,涉及到公司的去向,那麼這是不是意味着她可能有份兒呢?再說了,曹夢露一直以來對馬郎十分的不滿意,而她現在跟曹夢路的關係在某種程度上說,是十分融洽的。
所以聽聞馬郎這樣一說,蘇真顏的心已經有些怒放了。“姐夫,大媽到底在遺囑裡說了什麼啊?”蘇真顏迫不及待的問道。她急於想要知道,曹夢露想要把蘇氏集團多大的份額給她。
“真顏,你跟媽媽之間是不是之前發生了什麼誤會啊?”馬郎站在那裡,一臉神秘的問道。他這話一說出口,蘇真顏腦子就開始懵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大媽到底在遺囑裡說了什麼啊?”蘇真顏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她一臉疑惑的看着馬郎。
“大媽說,如果她死了,就一定跟你有關。”馬郎頓了頓,神秘的冒出這樣一句話。蘇真顏的臉瞬間一片慘白。她無法把控住自己的情緒,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內心的震撼是任何人都無法把控的。
“真顏,你跟媽媽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啊?她怎麼會留下這樣的遺囑?”馬郎已經發現了蘇真顏的失態,他故意把氛圍弄的更加的神秘,不停的追問着蘇真顏。
“我跟大媽的關係很好,沒有什麼誤會,你想多了,再說了,大媽說出這樣的話,我怎麼知道是怎麼回事啊?”蘇真顏深呼吸一口,想要平伏自己的心,卻不想自己更慢慢的陷入到馬郎精心設計的圈套之中。
“那就奇了怪了,媽媽爲什麼會在遺囑裡提到老鼠藥,說她要是發生意外,一定跟你和老鼠藥有關?我真是不明白了,媽媽跟你關係那麼好,怎麼會說道這些?”馬郎蹙緊眉頭,露出一臉疑惑的表情。
蘇真顏開始心驚膽戰,馬郎的話,讓她陷入到恐慌之中。她是通過老鼠藥誤殺了曹夢露,但是曹夢露爲什麼就預見了這件事情的發生?她的額頭上開始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自己完全沉浸到了驚慌之中。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蘇真顏強力想要否認這些事情,她不相信如此巧合的事情會發生在她的身上。她沒有想要殺死曹夢露,她想要蘇若琳消失,那只是一個失誤而已。
再說了這件事情發生了快十天了,到目前爲止都沒有提及,應該不會有她想象的那麼危險吧?她是一直以爲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以爲一切都風平浪靜了,所以纔敢冒死回到蘇家。卻不想,馬郎剛纔的話,讓她內心十分的恐懼。
“我也覺得不可能,醫生都說了媽媽是死於心源性猝死,只是大家都覺得她這封遺囑說的有些莫名其妙。所以,我就想要問問你。”馬郎一邊裝作漫不經心的態度,問着蘇真顏的時候,兩隻眼睛始終不曾離開蘇真顏的臉。
他已經從蘇真顏臉上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只是他想不通,這個惡毒的女人,爲什麼要使用這樣殘忍的方式。她可以恨曹夢露,她可以覬覦蘇家的財產,她怎麼能夠下毒手將一個無辜的生命殺死?
“跟我沒有關係,我不知道。”蘇真顏喃喃自語,她現在覺得自己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一定落下了什麼馬腳,曹夢露肯定是看到了她藏着的老鼠藥,所以才提前寫下了遺囑。這樣恐怖而恰合的事情就發生在她的身上,這讓蘇真顏感到頗爲意外。
“媽媽不只是說了這些,還有很多東西。珍惜,你知道的,媽媽也很不喜歡我,就連爸爸想讓我去公司這件事情都要反對。所以我跟你現在的心情是一樣的。”馬郎聽了一會兒,繼續說道。
爲了讓蘇真顏放鬆對他的警惕,他決定讓蘇真顏在他身上找到接近性,這樣蘇真顏才願意跟他繼續交流下去。果然,他這麼一說之後,蘇真顏心裡的恐懼就稍微少了一點。她當然知道曹夢露有多麼的討厭馬郎。
他是個一窮二白的人,連個正當的工作都沒有,現在主要是吃軟飯,在曹夢露看來,馬郎的出現,就是爲了蘇家的財產。所以她一直阻止馬郎進入到公司,也從來不給馬郎好臉色看。相比而言,這個男人比她的處境還要慘。
“哼,我跟你不一樣,我至少是蘇家二小姐,你算是什麼?不過是個吃軟飯的倒插門女婿。”蘇真顏臉上浮現出一絲嘲笑的表情,語言也變得犀利起來。
這樣的話,馬郎又不是第一次聽到,倒是十分的坦然。只是從蘇真顏的口中說出來,這讓他多少覺得有些意外。
“可是,你不是也想成爲蘇家大小姐,繼承蘇家財產嗎?”馬郎睜着一雙無辜的眼睛盯着蘇真顏,自從他知道蘇真顏可能是謀害曹夢露的兇手之手,他就斷定這個女人的目的就是爲了蘇家的財產。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沒有這麼想。”被人說中心思之後的蘇真顏情緒頗爲激動,她站在那裡,雙手不自然的蜷縮成拳頭,一副想要保護自己的樣子。
“不然你幹嘛要對媽媽下毒啊?你就是用老鼠藥害死媽媽的對不對?”馬郎直視着蘇真顏,她知道蘇真顏的內心已經沒有剛纔那麼強大了。她被自己的恐懼嚇壞了。那麼,只要繼續問下去,她就一定會土崩瓦解的。
“胡說,你們都在胡說,我沒有想要害死她,我沒有。”蘇真顏的情緒激動起來,她慌亂的眼神,想要逃離,可是又是一副無處可逃的樣子。
“可是你那麼做了,不是嗎?曹夢露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的。你這麼多天不敢回來,就是害怕大家發現你的罪行,對不對?”馬郎沒有搭理蘇真顏的情緒,他只是步步緊逼的追問,蘇真顏已經毫無退路可言。
“沒有,我沒有殺死她,是她自己找死的。這跟我沒關係。”蘇真顏急於想要撇清這件事情,卻又是那麼的無助。她的話一說出口,馬郎就完全讀懂了她的心意。
“真顏,你不要欺騙自己了,你殺死了曹夢露,你現在就是個罪人,你一定會受到法律的制裁的。”馬郎一臉的失望,他起初只是猜想,憑藉着一點職業敏感,他猜想這件事情可能會跟蘇真顏有關係。
但是他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正如他猜想的那樣,蘇真顏真的就是殺死曹夢露的兇手。他一臉淡定的望着蘇真顏,如果現在的他穿着警服,他覺得自己一定會將鋥亮的手銬套在蘇真顏的手腕上。
這個時候的蘇真顏纔回過神來,原來一直以來,都是馬郎再個她下套。她因爲內心的恐懼,毫不設防的將自己的恐懼表現出來,這才使得她慌了神。
“我沒有,我什麼都沒有做。你現在故意誘導我,其實是你殺死大媽的,一定是你乾的,大媽那麼不喜歡你,你肯定是懷恨在心。”反應過來的蘇真顏,則力圖將這盆髒水潑到馬郎的身上。
但是馬郎只是笑了笑,他是個訓練有素的警務人員,絕對不會被蘇真顏的情緒牽扯住。“真顏,雖然大媽不怎麼喜歡我,但是我一直都當她是我的媽媽來看待。我不會害她,相反我會如同若琳一樣深愛她,保護她,對她好。”
馬郎這麼說的時候,極爲的認真。他只是真的不明白,蘇真顏爲什麼就這麼的不知足,曹夢露對她已經夠好了,她現在都是蘇家二小姐了,錦衣玉食一樣的生活,難道這個樣子,她還不滿足嗎?
慾望永遠都是沒有邊際的,一個人被慾望驅使,也終將被慾望覆滅。只可惜並沒有那麼多人能夠讀懂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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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若琳是無意間聽到後花園裡傳來的爭吵聲,她十分的驚訝,看到馬郎與蘇真顏站在那裡,蘇真顏一臉激動的樣子。她原本沒有想要過來探個究竟的,畢竟這也沒有什麼特別。
但是隱隱約約的,她聽到馬郎與蘇真顏才說一些與曹夢露相關的事情,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朝這邊走來了。她站在後花園的入口處,剛好聽到馬郎的聲音。
“雖然大媽不怎麼喜歡我,但是我一直都當她是我的媽媽來看待。我不會害她,相反我會如同若琳一樣深愛她,保護她,對她好。”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蘇若琳感動萬分,她這纔想起來,自從曹夢露離開之後,真正支撐起這個家的人是馬郎。他始終不離的守候在她的身邊,她哭了,躲進他的懷抱尋求安慰,他總是無私的將最好的東西都給以她。
但是,她爲他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少了。她很想站出來,告訴蘇真顏,就算曹夢露現在離世了,馬郎依舊是她最親最愛的男人。她不會像所有人那樣去懷疑這個異國的男子。
“我不跟你說了,你們都不是好人。”蘇真顏再也沒有勇氣繼續留在這裡,她迅速的轉身想要逃離現場,不想與蘇若琳撞了個滿懷。就在蘇若琳快要倒地的剎那,馬郎一個箭步飛奔過去,將蘇若琳摟入懷裡。
“老婆,當心。”他貼心的在蘇若琳的耳旁提醒到,雙眼裡充滿了溺愛,生怕蘇若琳因爲這樣受到一點傷害,她仰靠在馬郎溫暖的懷抱裡,幸福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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