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覺非眉頭緊鎖,他聽出了蕭書雅聲音中的不安,他頓時覺得歸心似箭。
該死的!
這到底還是不是他?他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你就在房間裡好好等着,哪裡都不許去!”葉覺非掛了電話,他帥氣地拉了一把方向盤,再加一腳油門,跑車就如行雲流水一般掉了個頭,往回飛馳而去。
當他推開房間門的時候,只見蕭書雅抱着手機站在牀邊滿臉的擔憂,而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剎那,她頓時鬆了一口氣。
“你這是在擔心我?”葉覺非瞥了她一眼,明明應該是欣喜的樣子,可是他的臉上卻能看到濃重的嘲諷。
“當然。”沒想到蕭書雅卻要比他大方許多,她急切地點了點頭道,“天那麼黑,你車又開那麼快,能不能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就這些?”葉覺非蹙了蹙眉,聽上去她不像是在關心自己,更像是在教育自己。
“葉覺非……剛纔是我不對,請你原諒我……”看着葉覺非深邃的雙眸,蕭書雅的心跳得很不自然,她低下頭輕聲說道,“我不該這樣惡意揣測你的,是我太自以爲是……”
“不,我是真的想睡你。”可是葉覺非卻冷冰冰地開口,他的話砸在蕭書雅的心頭,讓她忍不住雙手握緊了拳頭。
這個惡劣的男人,他到底想要做什麼?耍自己真的那麼有意思嗎?
“葉覺非!”蕭書雅突然暴怒了,“你一會兒說想要睡我,一會兒又說想要爬上你的牀沒有那麼容易,你究竟想要做什麼?我沒有你那麼聰明,也猜不透你的意思,當我以爲你想讓我用身體報答你的時候,我也是認真地說服了自己,纔會對你說出這樣的話的。可是現在當我和你真誠地道歉時,你卻又變了,能不能給我一個爽快?”
“真是個蠢女人。”葉覺非看着怒目圓瞪的蕭書雅,他禁不住輕笑了一聲。
“你……算了!”蕭書雅一怒之下上了牀,“我是蠢,不然又怎麼會同你做這樣的交易!”
“既然知道自己不聰明,那就不要總是胡亂揣測。”葉覺非的話依然很不中聽,但是蕭書雅能感覺到他的態度已經有了緩和,他也上了牀,然後關上了燈,“被你這個女人折騰死了,睡覺!”
原本還以爲葉覺非會碰自己,可沒想到他卻離自己遠遠的,絲毫沒有動自己的意思。
黑夜中,蕭書雅睜開了眼睛,她真的有些迷茫了。
葉覺非究竟是個怎樣的人?他說的話究竟哪句纔是真的?和他在一起時,自己每一分鐘都是提心吊膽的,可是細細想來,他卻也並沒有對自己做出什麼特別過分的事情來……
至少,在自己不願意的時候,他會尊重自己的意見,及時收手……
葉覺非也沒有合上眼睛,蕭書雅身上淡淡的香味一直鑽入自己的鼻中,讓自己有些心神不寧。
他突然有些後悔,後悔不該讓蕭書雅睡在自己的房間的,這等同於是在給自己上刑啊……他明天要隨便想個由頭,讓蕭書雅去客房睡,不然自己怕是會憋出內傷來的。
只不過,這頭葉三少輾轉難眠,那頭蕭書雅倒是
很快就睡着了,她睡得很熟,就連葉覺非半夜起牀洗了三次臉都不知道。
又一次去了浴室洗了一把臉,葉覺非看了看手錶,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了,沒想到自己竟然折騰到這個點還全然沒有睡意。
看到牀上睡得正香的蕭書雅,葉覺非心中更加不爽,自己一晚上都睡不好,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倒是睡得安穩。
不過想到她在自己的身邊也能睡得香甜,他最後所有的情緒全都凝結在了脣角那一抹似有似無的笑中了。
“不要過來,夏波,不要過來……”就在葉覺非打算再努力睡一會兒的時候,蕭書雅的口中卻說出了含糊不清的夢話,“不要碰我,放開我……”
葉覺非猛地翻過身去,只見蕭書雅雙目緊閉,臉上似有痛苦和懼怕的樣子,她拼命搖着頭,額頭上也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嘴中卻一直反覆喃喃着那幾句“不要碰我”。
“蕭書雅,你做噩夢了嗎?”葉覺非皺了皺眉頭,看來夏波想要強暴事情還是在她的心中留下了陰影,就連做夢,她都不能放過自己……
似乎是聽到了耳邊傳來了葉覺非的聲音,蕭書雅突然捏緊了葉覺非的手臂:“葉覺非,救我……”
葉覺非立即緊緊抱住了蕭書雅,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沒事了,我在這裡,沒事了,安心睡吧……”
一開始還渾身顫抖的蕭書雅聽到葉覺非的聲音,漸漸平靜了下來,只是她的手卻還是牢牢地抓着葉覺非的手臂不肯放鬆,葉覺非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管裝多麼堅強的樣子,但是她始終都是那個故意逞強,卻完全沒有安全感的女人啊。
只不過蕭書雅這麼一鬧,葉覺非最後一點睡意也全都沒有了,他就這樣靜靜地抱着蕭書雅,原本想着第二天要尋個由頭讓蕭書雅搬去客房睡的,此刻這個念頭也完全被自己打消了。
要是讓蕭書雅搬去客房,她晚上再做噩夢該怎麼辦?
不過只是一瞬,葉覺非便被自己的這個念頭驚住了,她晚上做噩夢,關他什麼事?他爲什麼要那麼擔心?
難道……
不會的,自己同這個女人認識才多少天,自己怎麼可能會對她有什麼特殊的感情呢?一定是因爲自己喜歡她的身體,僅此而已!
第二天,當蕭書雅醒來的時候,葉覺非已經不在牀上了。
蕭書雅記得自己昨天晚上好像做了個噩夢,她夢見夏波逃了出來,又想要強暴自己,自己在情急之下喊了葉覺非的名字,葉覺非就突然出現了,替她趕走了夏波……
想到這裡,她的臉不禁變得通紅,自己竟然晚上做夢夢到葉覺非了,她這是瘋了吧!
她站起身來,突然瞥見牀邊放着一整套新的居家睡衣,當然,依然是令人咋舌的品牌。
不過她不由地心頭一熱,比起錢,她更感激的是葉覺非能夠想到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
她患上睡衣打開門,門口已經有一個女傭守着,她對着蕭書雅恭敬地說道:“蕭小姐,您醒了,我帶您去洗漱,少爺正在餐廳等您一起用早餐。”
“葉覺……葉三少他還沒有走?”現在已經是上午九點了,照理
葉覺非應該已經走了。
“少爺剛起牀不多久。”女傭瞥了蕭書雅一眼,雖然只是飛快的一眼,但是蕭書雅還是從她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鄙夷。
也是,在他們的眼中,自己就是一個不要臉的,專門勾引他們家少爺的狐狸精吧。
“走吧。”只不過她無所謂他們怎麼想,這是她和葉覺非兩個之間的事情,比起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她更在乎的是景雲哲會怎麼想。
也許景雲哲也和所有的人一樣,深深地鄙視着自己吧。
她和景雲哲真是沒有緣分!
四年前因爲奚鳳盈的謊言,她沒有去成美國深造,錯過了和景雲哲可以共處四年的機會,回國後卻因爲陰差陽錯,在飯桌上遇到了他。話未說一句,見景雲哲的時候,自己卻已經成了葉覺非名義上的女友,再沒有資格同他多說一句……
景雲哲……
想到他,蕭書雅還是會覺得心中一陣刺痛。
等一個月後,她親自和景雲哲說明一切,包括這些年來對他的感情,不求景雲哲能夠迴應她什麼,只希望將自己那些年來內心所有的感受,都真實地傳達給景雲哲,也不枉自己那麼多年的感情。
這樣想着,蕭書雅跟着女傭走入了餐廳,葉覺非就這樣優雅地坐在餐廳裡,他正翻閱着報紙,雖然報紙遮住了他的臉,但是陽光透過捷克玻璃投入屋中,彷彿在他的身上鍍上了一層金霜,就如同一幅珍貴的畫,讓人不忍打破眼前的景緻。
似乎是感受到了蕭書雅驚豔的目光,葉覺非放下了手中的報紙,他看了蕭書雅一眼,然後面無表情地說道:“你醒了。”
剛纔還和煦溫暖的房間,剎那間又變得冰冷。
就好像葉覺非的人一樣。
“嗯。”蕭書雅點頭坐下,管家將熱氣騰騰的早餐送了上來。
“如果你有什麼想要去的地方,和管家說,讓司機送你去。”葉覺非沒有馬上動手,而是對着蕭書雅冷冷地說道,“但是不管去什麼地方,都要帶着保鏢。”
“保鏢?”剛喝了一口牛奶的蕭書雅差點沒有噴出來,“不用了吧……”
“我保護你,不是爲了你。”葉覺非卻不耐煩地打斷了蕭書雅,“你的事情我已經替你解決,但是你答應我的事情纔剛剛開始,如果你那麼早就死了,我怎麼收回成本?”
“我知道了。”她又自以爲是了,葉覺非是個生意人,他的一切決定都是利益最大化的後果,今天坐在這裡的不是她,是別的女人,他的決定也不會有任何改變,“我最近沒有通告,所以不用出門。”
反正她也沒有任何朋友,如今又和奚鳳盈反目,在這個世界上,她已經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看到蕭書雅目光中那抹淡淡的愁緒,葉覺非不露痕跡移開目光,就好像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蕭書雅的手機響了,是她的經紀人Peter陳打來的。
“喂?Peter?”
“是我,是我!”電話那頭的Peter沒有了往日的趾高氣昂,言語中滿是諂媚,“蕭姐你在什麼地方?我在你家樓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