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舒骺豞匫。。就是想跟你們借點錢,你們也知道爸媽這些年也沒有什麼收入,強子他工資也不是很高,所以這一次要結婚,手頭緊了些。”
許諾在心裡冷笑着,即使再高的收入也填補不了無底洞,還有弟弟即使有工資那也入不敷出吧!
“我還欠了去年跟朋友借的那十萬塊,你們不是不知道。至於大姐和姐夫好不容易纔開了這家花店,還是貸款開的,我想你們也清楚。所以爸媽你覺得我們還有錢來幫忙嗎?”許諾說到最後一句,擡眸看向了自己的母親。
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直接的拒絕父母提出的要求。
再此之前,她其實總是想着這次就算了,總不會再有下次了吧辶!
但事實上,父母的胃口就像無底洞一樣,怎麼填都填不滿。
就好像弟弟一輩子都是她和大姐的責任。
而上帝知道,她們爲什麼要揹負這樣的責任殫!
是父母沒有撫養能力,還是弟弟天生殘疾?
事實上,論身體素質,一向被父母溺愛的弟弟要算是他們三姐弟中最好的吧!
論撫養問題,弟弟也二十二歲了吧!
只不過也因爲這份過度的溺愛,讓現在已經二十二歲弟弟還沒有斷奶。
而且已經習慣了遊手好閒的他,就這樣像水蛭一般由之前吸附着父母生活,現在轉嫁到了他們姐妹身上,而且愈演愈烈。
她已經受夠了。
“話不能這樣說,你們總歸是強子的親姐姐,總不能弟弟要結婚了都不幫一把!”母親一下子就不高興起來。
“除了錢外,其他我和大姐都可以幫。”
“要不是現在爸媽老了,沒有什麼經濟來源了,我們也不會拉下臉來求你們。想當年我和你們爸爸辛辛苦苦將你們拉扯大——”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媽,你說吧,要我怎麼弄到錢?靠那些工資,即使不吃不喝,估計這一兩年內,要湊夠弟弟結婚的錢也困難。那是要我賣身還是賣腎來湊呢?”許諾直接打斷了母親千篇一律的話反問到。
當年大姐無奈地按照了父母的意願,嫁給了姐夫,萬幸的是姐夫疼她,不然估計她這一輩子也毀了。
而當初被迫無奈的原因,只是父母爲了錢,爲了弟弟,卻不惜犧牲自己女兒的幸福。
現在大姐和姐夫被榨乾了,就轉嫁到了她身上來了。
只要她一表現出哪怕一點不樂意,那麼同樣天大的不孝的罪名就要扣在了自己的身上。
天知道,從小到大她和大姐到底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她對自己已經成年的本該獨立的弟弟有什麼無窮無盡的責任?
母親臉一下子就漲得通紅了,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二姐,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錯事,但以後不會了,這一次我是真的想結婚,想定下來了。你再幫我這一次,就這一次。”
“強子,你自己說這樣的保證你做過了幾次。以前我一直認爲你還小,所以也就沒有計較那麼多了。但是去年之後我就再也不抱什麼希望了。
去年你也說要結婚要買房,我和大姐好不容易湊的那些錢,你一夜之間就賭光了,有沒有想過我和你大姐?
知道我和大姐被榨乾了,你就轉而去尋求卓家的幫助。
拿着卓家的錢再去買房,怎麼也沒看你結婚啊!
現在怎麼又來找我了?
是卓家再也不肯給這些冤枉錢填這個無底洞了是嗎?
卓家的那些錢你還真敢要,而且拿了一次又一次。
你真的一起二姐會嫁到卓家去,所以肆無忌憚嗎?
現在二姐就坦白告訴你,二姐就算是死也不會嫁給卓異的。
不是因爲卓異是傻子,而是我根本不配,也沒有那個臉嫁。
那麼當初誰拿了那些錢誰就負責去還,而我的那份,我也會自己負責。”許諾一口氣將話說完。
她怕自己不趁着現在還有些勇氣的時候說了,也許以後就再也沒有勇氣了。
“啪——”
清脆而又刺耳的聲音伴隨着大姐的驚呼聲響起。
許諾甚至感覺不到疼,而是深深的悲哀。
不知道是爲了父母還是爲了自己。
她緩緩擡起頭去,看着站在那裡,手還顫抖着不知道要怎麼收回的父親。
然後聲音輕得不能再輕地繼續說到,
“其實這些年來,我一直想問爸媽一句,我到底有什麼錯,大姐到底有什麼錯,爲什麼我們就活該承受這些,難道就因爲我們是你的女兒嗎?
如果是的話,那麼作爲你們的女兒就應該因爲你們曾經的養育之恩就要承受你們無休止而且無限制的壓榨嗎?
你們確實給了我們生命,難道就因爲這樣,我們就應該一輩子做牛做馬的回報你們,按你們的意願和要求去生活嗎?
如果是的話,那麼現在我可不可以請你們收回這條命。
我這些年剩下的那一點點身外之物,也全部被你們拿走了,現在就只剩下這條命了,也不想要了,就還給你們吧!”
“小諾,你說的是什麼話啊,你怎麼可以這樣跟你爸說話啊,你太不孝了。”母親哭着說到。
“是啊,我實在太不孝,所以這樣的女兒有了,還不如沒有。”許諾擡起頭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語到。
“小諾,不要這樣。”大姐也哭着拉着許諾勸到。
“爸,如果你不想收回這條命的話,那麼以後我仍然會贍養你和媽。但也只是贍養你們兩個老人,除此之外,你們愛怎麼折騰就去折騰吧,我真管不了了。
當然了,如果卓家還願意給你們錢,那也是你們之間的事,跟我完全沒有關係。”許諾說完,轉身對大姐說到,“大姐,你也該爲姐夫和小捷考慮和打算一下了。不能一輩子都這樣!”
最後,看向了自己的弟弟。
她對他已經無話可說了。
拿着自己的包,
“你們吃完再回去吧,我吃不下先走了,單我直接買了。”
許諾說完就朝着包廂門口走去,打開門,還沒走出去,就聽到父親氣急敗壞的聲音。
緊接着就是大姐和母親的尖叫聲。
然後纔是自己頭部傳來的鈍痛。
那種痛毫無前兆,就這樣在頃刻間席捲而來。
許諾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看着正好從包廂外經過的林浩。
沒想到他們再次見面卻是在這樣的情形。
林浩本來還有些意外,在這裡碰上了許諾,正要打招呼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包廂內的尖叫聲,緊接着就是什麼瓷器落地的聲音。
而許諾卻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看着他,眼神卻是悲哀。
下一秒,他就看到了血沿着許諾的右耳蜿蜒而下,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驚愕地喚到,
“許諾——”
許諾有些麻木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然後伸到了面前,似乎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那是血。
林浩的手幾乎是同時伸出想要拉住許諾,卻在剛碰到她的時候,就看到她的身子跟着軟了下去。
幾乎是反射性地他一下子就將她拉進了懷裡,抱起她就朝外衝去。
“發生什麼事了?”餐廳的服務生聽到動靜也趕過來了,看到林浩抱着受傷的許諾,嚇了一跳,連忙問道。
林浩沒空搭理他們,抱着許諾的同時,朝着喬恩喊到——
“喬恩,開車,去醫院!”
原本驚呆了的許家人,聽到林浩這麼一喊纔回過神來,緊跟着跑出了包廂。
頓時餐廳這一隅亂成了一團。
恍惚中的許諾,雙眼空洞地睜着,唯一還有點感覺的就是頭頂上的燈光一晃一晃的,柔和卻又扎眼。
腦海裡唯一的念頭就是——這條命終歸是要還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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