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了。
站在窗前,看着那茫茫的夜色,尹默顯然沒有要睡的打算。
這個夜晚,註定是有很多人失眠的,而他,只是其中一個。
“怎麼樣?寶貝被人奪走的滋味 並不好受吧。”
手中端着兩杯酒,葉瀾依幸災樂禍的說道,真是沒想到啊,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竟然也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悶騷。
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尹默只是靜靜的看着窗外,沒有人發現,他垂在身側的雙手早已握成了拳狀。
“你該知道就樓曦那漿糊腦袋,只要稍微勾勾小手指就能上鉤的,此次出去,必定屍骨無存,我真懷疑你,這幾年你都幹什麼去了?剛開始的時候,不是還挺大方的嗎?怎麼反而到現在卻連根花梗子都不見了。”
葉瀾依無奈的搖了搖頭,幸虧他對樓曦不感冒,否則的話,估計他們的第三個孩子都出來了。
“別說了”
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杯仰頭灌下去,尹默冷冷的說道。
心如針扎般的疼着,卻沒有人可以救贖。
“爲什麼不說?樓曦是腦袋裡灌了漿糊,你呢,直接就是一榆木疙瘩腦袋,不點不明,點了都不透,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我都快被你們給急死了。”
仰頭看天,葉瀾依不耐煩的翻了翻白眼。
“我在等她自己來對我說可以”
良久,尹默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句話。
“你說什麼?”
聽到他的話,短暫的呆愣過後,葉瀾依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默,我沒有聽錯吧,是兄弟我才提醒你的,等她自己說,恐怕黃花菜都涼了,你還什麼都沒等到呢。”
說到這裡,他一下子頓住了,隨即將脣湊到了他的耳邊,“她有沒有告訴過你,你比那些滑滑嫩嫩的小男生手感差太多了。”
“葉瀾依”
就像是被踩住尾巴的貓,尹默登時跳了起來。
該死的,那筆帳他還沒給他算呢。
“行了,你就憋着吧,看着她和別的男人纏纏綿綿雙雙飛,到時候你就是哭也找不到地,別怪我沒事先告訴你。”
說完,捂着嘴打了個大大的呵欠,葉瀾依斜睨了他一眼,“睡吧,不用等了,今晚她是不會回來了。”
一邊說着,他轉身走了出去。
當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又緩緩合攏的時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尹默轉身一拳擊向了牆壁。
一道沉悶的響聲傳來,下一刻,鮮紅的血順着牆壁緩緩地滑落下來,一滴一滴的滴入了腳下深灰色的長毛地毯裡。
可是,他的臉上仍是那一絲痛苦糾結的神情,彷彿那傷根本不是他的傷,那血也不是他的血。
想念一個人的滋味就像是喝一杯冰冷的水,喝進肚子裡,然後化成一滴滴熱淚。
這個夜晚,想念就像是瘋了的草在心頭蔓延着,突然那麼迫切的想要見到她。
告訴她,這些年他愛的那個人一直是她。
拿起手機,他摁下了那一連串爛記於心的電話號碼,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心跳加速,內心被一種深深的渴望填滿着。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
當話筒裡傳來機械的語音提示時,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他無力的癱坐在了地上。
長長的指甲深深的陷進了肉裡,留下一整排鮮紅的指甲印。
夜,越來越深了,整座城市也在疲憊的霓虹燈閃爍中沉沉睡去。
眼睛木然的看着前方,許久許久,尹默坐在那裡一動未動,如果不是眼珠子還在亂轉的話,乍一看,還以爲是具雕像呢。
光影流轉間,黑夜終於過去了,當第一道霞光穿透層層烏雲從東方的地平線射出的時候,大地仍是一片沉靜。
手臂枕在腦後,慕晨楓靜靜的打量着那張沉睡的容顏,那樣的恬靜,那樣的安寧,尤其是嘴角那一抹上揚的弧度有着女孩的俏皮,又帶着一種成熟女人特有的嫵媚。
錦被滑落,露出了她胸前大片如凝脂般的肌膚,只是此時,那上面卻佈滿了深淺不一的吻痕,手不由自主的撫上了她的身體,以一種不輕不重的力道緩緩地按摩着。
憐惜的吻綿密的落在了她的脣上。
他知道自己昨晚的強取豪奪累壞了她,可是他不後悔。
想這樣能夠真真切切的將她摟在懷裡感受她的溫度,記憶中似乎已是前世的事情了。
不知道是他的動作驚擾到她,還是什麼,總之,在一聲嚶嚀過後,安樓曦的睫毛不停的抖動着,眼看着就要有醒來的跡象。
下意識的,慕晨楓翻身躺好,再次閉上了眼睛。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安樓曦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渾身如同散了架似的痠痛不已。
奶奶的,是誰說過欲仙欲死的?分明就是騙人的,以後她再也不看電視上的xxoo了,擺明了就是誤導嘛,那些人真是太不負責任了。
剛想掉轉身子繼續睡,冷不丁的,視線不經意的迴轉間,一張放大的俊臉近在眼前。
“啊……”
聲音還沒出來,安樓曦嗖的一下捂住了嘴巴。
天吶,要死了,這個男人怎麼還不走啊?電視上不是這麼演的,人家都是女主一覺醒來,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抱着冰冷的被子,一個人黯然神傷,更甚至還抹抹眼淚。
可是,他爲什麼還要在這裡啊?
緊鎖眉頭,她一臉不解的看着他,忽然間,她想到了這樣一種可能。
心動不如行動,她快速的起身,然後從包包裡拿出幾張鈔票放在了他的枕頭旁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他許久,最後又從錢夾裡拿出兩張放了過去。
“嗯,這下差不多了,貌似目前的行情也就是這個樣子。”
她喃喃的說了一句,小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臉頰,“遇到我這種的客人,是你燒高香了,我這人很大方的,只是很奇怪,慕氏集團很缺錢嗎?要不然怎麼連總裁都要出來賣?不過,瞧瞧這身體,一定會是個紅牌,嗯,肯定是的。”
用力的點了點頭,她輕手輕腳的下了牀,牀下,她的衣服和他的衣服混在一起零零散散的散了一地,就在她剛剛撿起一件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磁性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