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的門毫無預警砰地一聲推開。
嚴曼曼捂着鼻子躲門後,疼的撓牆。
柏少陽大步流星的走出來,身後跟一羣垂頭喪氣的人。走着走着,柏少陽忽然停下來。
嚴曼曼倏地背過身,摸着牆壁碎碎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嚴曼曼!”
“沒聽見沒聽見……”
柏少陽返回,一把扯過人,好笑不已:“你幹嘛呢,嘀嘀咕咕的。”
“啊?我沒啊。”嚴曼曼抵死不承認,眨巴着大眼睛:“開完啦,那走吧。”
柏少陽一手摟腰一手輕輕揉着某人鼻子:“想聽進去就是了,躲外面幹嘛,鼻子疼不?”
嚴曼曼眨巴出好大一顆眼淚:“疼。”
衆人驚悚的面面相覷,總裁大人好溫柔。
趴在櫃檯上,嚴曼曼兩眼放光地指着一枚碩大的鑽戒:“寶貝我喜歡這個!”
柏少陽翻出錢包:“買。”
“結婚不要這個,要另外買。”
“行。”
“寶貝寶貝我還喜歡那個,吶吶吶,吊着小魚的那條項鍊。”
“買。”
嚴曼曼咬了口烤地瓜,含糊不清地挨個戳:“手鍊喜歡,耳環喜歡,嗚嗚,還有鐲子、鐲子拿給我!”
柏少陽指尖抹掉某隻嘴角黏着的地瓜糊,聲音柔軟的一塌糊塗:“都買。”
導購員一愣一愣的開票,心說這男人一表人才美得炫目,卻喜歡這樣的傻帽姑娘,可惜了可惜了,走什麼狗屎運了?
買完首飾,嚴曼曼拉着柏少陽直奔商場,一圈下來,手裡拎了十幾個袋子。
嚴曼曼還不消停,抓着柏少陽奔街邊炸臭豆腐的去了:“吃這個吃這個,可香了!”
柏少陽死活不同意:“臭死了不能吃。”
“聞着臭吃着香,你不吃我吃,錢拿來。”
揪着嚴曼曼後衣領,柏少陽氣的翻白眼:“不準吃!吃了甭想親我!”
嚴曼曼在臭豆腐和柏少陽之間徘徊啊徘徊,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後,決定了,臭豆腐。
柏少陽淚流滿面,嚴曼曼我休了你!
一連吃了三串,嚴曼曼舒服了,打着嗝奔柏少陽的車走去。
車窗放下一截,柏少陽扔出瓶水:“漱口!”
嚴曼曼哼了聲,隨後形象全無的撅着屁股咕嚕咕嚕漱口,吐出的水還澆在路邊的花草壇裡。
柏少陽想死的心都有了,滿大街的人看景似的看着嚴曼曼,這妞還不知死活的漱兩下回頭瞧瞧車窗,哈口氣,還有味兒了沒?
柏少陽黑着臉把人載回家,進門扯着嚴曼曼直奔浴室,蓮蓬下揉着嚴曼曼腦袋:“不準再吃噁心的東西聽見沒!”
嚴曼曼嗆了口水,咳咳咳嗽,聲淚俱下:“幹嘛呀這是,和你在一起就不能吃臭豆腐啦,沈……”想說沈磊都不管覺得不妥,馬上換成:“我爸媽都不管,渺渺都不管,憑什麼你管,你算老幾啊,這還沒嫁給你呢,就不讓吃這吃那,以後還不得不讓吃飯啊。”
懶得和這白癡廢話,柏少陽抓了人仍浴缸裡,三下五除二剝衣服,開始洗刷刷。
嚴曼曼奮力掙扎幾下放棄了,有人兒給全身按摩,那感覺,一個字,美!
“腳,捏捏腳,走的酸死了。”
柏少陽悶聲幹活,心想我一定是瞎眼了,要不就是腦袋秀逗了,不然怎麼會喜歡上這女人。
周渺渺問:“你敲了那麼多首飾衣服,柏少陽沒一丁點不樂意或者鄙視?”
嚴曼曼抿了口咖啡:“我仔細觀察了,沒有。”
“那你又吃臭豆腐又出洋相的他也沒生氣?”
“有倒是有,但好像無可奈何的認了命。”
“我操,”周渺渺搖頭:“柏少陽沒救了,這樣也行。”
嚴曼曼:“嗯,而且我不止一次的試探過他,故意出難題刁難,但他都沒露出厭煩嫌棄的神色,我看他是真挺喜歡我的。”
周渺渺老三老四地拍了拍嚴曼曼的肩膀:“好好珍惜吧,別再耍他了,這樣的男人要絕種了,當心氣跑了不要你,回頭哭都找不找調兒。”
嚴曼曼扭衣角,臉紅的像蘋果:“我也覺得他可以託付終身,只是……”嚴曼曼憂傷了:“可我的心怎麼總是慌慌的,總有種預感他娶不了我,不知道爲什麼。”
周渺渺嘁了聲:“別自己嚇唬自己,船到橋頭自然直,假使真有什麼阻力,你只要記着一點,這輩子非他不嫁,誰也別想搶走就成。”
“那萬一是柏少陽不喜歡我了呢,我咋辦,總不能賴着吧。”
周渺渺瞪眼睛:“賴着怎麼啦,只要你喜歡他就扒着不放手,男人嘛,總會被真情打動,就算他膩味了你用點心保證能追回來。”
嚴曼曼明白了:“你就是這麼制服城南大哥的吧。”
周渺渺得意極了,搖頭晃腦的:“那是,想當年……咳咳,這段不能說,哈哈,略過略過。”
嚴曼曼不依不饒的追着周渺渺“說嘛說來聽聽……”
正追鬧着,嚴曼曼和周渺渺驟然停了下來,警惕的盯着來者。
未來表妹和一年約二十七八的女人姍姍而入。
“她就是嚴曼曼。”菲兒指着嚴曼曼對身邊的女人說,隨後高傲的揚了揚下巴:“兩杯咖啡,多奶少糖。”
嚴曼曼都沒放在心上,來就來唄,開門迎客還能咬我啊。
“你回來的事三表哥知道麼?”菲兒坐定後問對面的女人。
那女人長得很別緻,小巧的身材不胖不瘦,臉蛋略園,眼睛不大不小,笑起來眉梢眼底均含着嫵媚的神色,嘴也不大,用櫻桃小口形容一點不過分,鼻子秀挺,眉毛修的很整齊,一派溫婉賢淑柔情似水的模樣,不似嚴曼曼,咋咋呼呼吵鬧聒噪。
提到三表哥,嚴曼曼免不得的豎起耳朵聽。
那女人回:“不知道,我沒告訴他,這麼久沒聯繫了,沒必要,再說我就是回來看看老朋友,過段時間就回去了。”
“三表哥不也是老朋友,怎麼就不看看他?當年你倆可好的跟一個人似的,我還記得那時候你總我去我們家玩兒,姑父可喜歡你了,每次都吩咐廚房做你喜歡吃的菜,一桌子都是你喜歡的,把我和大表哥二表哥氣的,哈哈。”
周渺渺擔憂的戳了戳嚴曼曼,後者正在那
跟衣角較勁呢,使勁擰巴着,鼓着腮瞪着那二人。
“別聽她胡說,故意氣你的,別上套,走,吃飯去。”
嚴曼曼不肯走,她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心裡藏不住事的人,已經聽見了怎能充耳不聞。
“不吃!不走!”嚴曼曼屁股像被萬能膠黏着似的,坐的穩穩的。
菲兒瞥了眼這邊,嘆了口氣,頗爲遺憾地說:“要不是你家裡忽然出事你不得不跟着父母離開,你早成我嫂子了,怎會有那些個跳樑小醜跑來乘虛而入,說起來這些年三表哥也一直沒忘了你,你是不知道,他一直留着你們的合影和那些個小玩意,每個都妥妥的放在保險櫃裡,沒事就拿出來看看,有次我親眼看見三表哥拿着你送他的圍巾掉眼淚,咦?這是多久的事來着?”菲兒裝着沉思,隨即雙手輕拍,笑道:“沒多久,兩個月前,瞧瞧,你們分開也有三年了吧,他還念着你呢。”
嚴曼曼攪着咖啡,像磨墨似的一圈又一圈。很難受,說不出的滋味,想哭又沒眼淚可流。兩個月前,那時候她們已經在一起了呀,那麼,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柏少陽對她只是一時的迷戀,而他心裡一直有個重要的人存在,而她,不過是個臨時的替補隊員。
嚴曼曼本就不太靈光的腦袋這會兒已經被菲兒成功攪的更迷糊。
那女人倒是沒說什麼是啊,我也一直沒忘了你表哥之類的話,相反,說了些很明智的話。
“畢竟相愛過總會有些懷念的,這是人之常情,並不代表什麼,況且我都忘了,再見面不過打聲招呼問聲你好,大家都長大了,成年了應該懂得珍惜眼前人,有緣無分相忘江湖吧。”
嚴曼曼點頭,這話我樂意聽,瞧瞧人家說的,再看看內傻子的表妹,整個一不怕事大的壞人、討厭鬼!
結賬時,那個女人不小心把錢包掉在了地上,嚴曼曼就坐在她身後,於是,看見了柏少陽的照片,雖然只瞄了一眼,但也看的很清楚。年約二十的青澀少年,揹着雙肩包站在山頂,回首凝望,眸光似水。
嚴曼曼吭哧、吭哧,待那倆人走後,終於吭哧出眼淚。
“渺渺我難受。”嚴曼曼扁着嘴,使勁吸鼻子。
周渺渺踢她,兩眼一瞪:“有點出息,多大的事,收起你內不值錢的金豆子,前任回來能怎地?柏少陽又沒說不要你了,別自亂陣腳。”
“可是、可是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會和我搶。”
“搶就搶有什麼大不了的,沒用的東西,你就那麼沒信心?”
“她長的好漂亮好溫柔,人家相形見絀。”嚴曼曼憂傷了,摸出小鏡左照又照,越照心越涼。
“豬頭!你也不想想,柏少陽要是喜歡那種類型的能輪的到你。”
嚴曼曼沒信心:“可他們真的交往過啊。”
“所以呀,”周渺渺雙手一攤:“膩味了,不要了。”
心裡還是沒底,嚴曼曼匆匆換了衣服七上八下的回了家,她必須要問清楚,不然睡不着覺。
柏少陽回來的晚,順路打包份牛排,美滋滋的想着今晚來個燭光晚餐浪漫浪漫,哪成想,回到家沒在客廳見到嚴曼曼,待上了樓進到臥室,火騰的竄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