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曉晴一直在房間裡面糾結,想來想去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下午開始她就一個人坐在後面的草坪上發呆,高明一直盯着她,他現在算是怕了這個凌源凌少爺,凌家的勢力不說有多麼恐怖,他們家的人都非常低調,而且都非常醫者仁心,怎麼到了這個人身上完全沒有看到這些優點呢。
閆曉晴一直在草坪上發愣,滿腦子都是她和韓軒逸之間的複雜糾葛。
陽光柔和,一個人影擋住光線,那個熟悉的卻依舊冷硬的聲音又出現了:“你還愣在那裡幹什麼?進來,我有事情要跟你說!”閆曉晴聞言擡起頭,看到凌源那張臭石頭一般的臉,就感到胸口升騰起一股鬱悶的怒火。
但自己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如何,等韓軒逸從昏迷中醒過來再離開。自己這樣不辭而別,對誰都不是最好的交待。
閆曉晴迅速站起來,大步流星的往屋子走去,跨過凌源的身邊時,一雙眼睛擡得老高,視若不見。
“我知道你不待見我,我呢,也看你不順眼,不過,你放心,我馬上就會消失在你的眼前,你也就眼不見心不煩了。”凌源雙手插在兜裡,聲音裡的桀驁不羈可是一點都沒少。
聽聞凌源要離開,閆曉晴在心裡詫異,這是放任她離開嗎?她心直口快脫口而出:“你要走?那韓軒逸怎麼辦?”
話剛出口,閆曉晴才驚覺自己失言,這麼多天以來,這個名字雖然一直縈繞心頭,但自己始終都可以迴避,從不提及,彷彿那是一個雷區,隨時都能將自己炸的撕心裂肺。
可是,如今這樣毫無防備的說出來,顯然是自己的理智一時沒有來得及控制……而且還是在凌源的面前,閆曉晴覺得自己的內心似乎一下子被看穿,頓時氣餒,只避開凌源的視線,垂下頭,等着凌源的三寸不爛之舌再一次洗刷自己僅存的一點顏面。
然而卻是一陣意外的沉默。
閆曉晴擡起頭,第一次發現凌源的眼神也有稍微柔和的時刻。連着他的聲音都不是那麼討厭了:“巴黎那邊有急事需要我回去處理,我已經安排了一個新的醫生來照看韓軒逸。只要不再受刺激,不再過於勞累,他的身體便沒有什麼大的問題。”說到最後兩句話時,凌源的語氣意味深長,閆曉晴當然明白他是在告誡自己。
閆曉晴瞪眼說道:“他有沒有問題和我有什麼關係,你要是不放心就看着他,免得你的好兄弟被我折磨死。”
凌源沒有說話,他看着閆曉晴,眼中第一次出現幾分笑,不過是讓人驚悚的冷笑,只聽他說道:“死,沒關係,我會送你一起去陪她,讓你永遠無法逃離。”
閆曉晴莫名的打了個冷顫,她並不懷疑
凌源的話,在醫學界享有盛名的他,要想在什麼事情中做點手腳還是非常容易點的。
“行李我已經收拾好了。”白領走出來手裡還拖着兩個大箱子,她這次被凌源允許一起去巴黎,以後一直跟着他學習。
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可是她確這麼好運的得到了,上帝並沒有拋棄他,而是在旁邊給她開了一扇窗,一扇足以讓她改變命運的窗。
閆曉晴沒想到他們走的這麼着急,一時都反應不過來:“你們這麼快就走了?”
凌源的語氣有些不耐煩:“有人在等救命,這些詞你都聽不懂什麼意思嗎?”閆曉晴一下子竟無言以對,咬了一下嘴脣又接下去:“你什麼時候回來?”
“姐姐,巴黎那邊已經派了人過來接我們了,你就好好的呆在這裡。小凌會回來找你的。”白綾依依不捨的看着閆曉晴,這個人給她帶來的溫暖,她一直都記在心裡。
“韓軒逸受不得任何刺激,你最好別惹火我,不然,我不會顧及他的面子。”話剛說完,凌源就接過白綾手中的箱子,頭也不回的走了。白綾倒是很禮貌,甜甜的笑着揮手:“曉晴姐,那我們走了,再見。”
閆曉晴看着二人離去的背影,心中還是有些感傷,該走的人沒走,不該走的人卻走了。
現在,這個偌大的屋子裡又恢復了寧靜,雖然凌源在這裡說話咄咄逼人,但她也明白凌源確實是韓軒逸的好兄弟,所以才這麼處處爲他費心,還有可愛的白綾。他們都走了,獨留下自己一人,更不知如何面對韓軒逸。
閆曉晴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上二樓,輕輕推開了韓軒逸的房門。
韓軒逸依舊安睡,無形中在和病魔做鬥爭,不知他的好兄弟已經離開。
韓軒逸雖然高燒但是他能感覺到自己身邊有人,這個味道,一定是曉晴,是不是說明,她對自己還是有感情的,韓軒逸有些欣喜若狂。
殊不知,此時閆曉晴的心情是有多麼的複雜。
閆曉晴輕輕掩上房門,在牀沿上坐下,仔細端詳韓軒逸的臉龐。已經不知多久,自己沒有這樣好好的看過這張臉了。
雖然他的模樣已經深深的印在自己的心裡,但此刻這般近距離的看着,閆曉晴還是覺得無比的惆悵。
爲什麼老天要給自己開這樣殘酷的玩笑,讓自己所愛的兩個人以這樣一種可怕的關係存在於自己的生命裡。想原諒卻不能原諒,想要愛卻不敢深愛。
韓軒逸的雙眼緊閉着,既不像是在公司裡果敢決斷的韓總,也不像是陽光溫暖的軒逸。他的額頭微蹙着,似乎也能感受到他的憂傷。
“軒逸,既然你這麼難過,爲
什麼一直不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呢?你叫我如何能原諒你?”閆曉晴的手指輕輕撫上韓軒逸的額頭,想要撫平他微蹙的皺眉。
也只有在他昏迷的處境裡,自己纔敢有勇氣去觸及他的身體。
手指輕觸的,是久違的溫度,曾經那麼迷戀的溫度,曾經讓自己倍感幸福的溫度,如今都變得這麼遙不可及。
閆曉晴難以想象沒有韓軒逸的生活會是什麼模樣,可面對韓軒逸的自己又該如何自處。
無數個揪心的問題在心中不斷碰撞,壓得閆曉晴一陣胸悶,又看着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的韓軒逸,不自覺的,淚水就滴落下來。
“曉晴……曉晴……”氣若游絲的聲音從韓軒逸的嘴裡發出,而他卻仍舊昏迷着。
閆曉晴更感到心中說不出的酸楚,只哽咽着答應:“我在,我在這裡。”
“曉晴,別離開我……留下來……”韓軒逸雖然雙眼緊閉,可話語卻沒有停歇。
閆曉晴除了流淚,已不知該如何去安慰他,自己還能留下來麼,就算留下來,也斷然再回不到過去的時光。
等他醒來,就是自己離開的時候。
抹去臉上的淚水,閆曉晴站起身來,不忍再留在這個房間,除了心痛難當,無可奈何,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她想要逃離這個房間,剛回身走了一步身體卻出現阻力,她低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韓軒逸的手已經緊緊握住了自己的袖子,根本掙脫不開。
閆曉晴使勁兒去掰開那隻手,卻是無濟於事,一個掙扎踉蹌,袖子是掙脫開了,身子卻重心不穩的倒在了韓軒逸的身上。
閆曉晴臉上立刻泛起一陣紅暈,自己的嘴正不偏不倚的貼在韓軒逸的嘴上。
欲要馬上起身,卻已經來不及。牀上的人已經睜開了眼睛,閆曉晴感知到一隻手環繞過自己的腰身,一個吻強烈的襲來。
閆曉晴似火雲燃燒,心裡又驚又氣。
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勉強移開。
閆曉晴憤然說道:“你是不是早就醒了,又在騙我。”
韓軒逸的身子還很虛弱,但還是極力的表達:“就在你壓下來的那一刻,我才醒的。”他說的這樣坦白,閆曉晴反倒不知如何是好,心中亂的不行,只丟下一句:“你醒了,我去叫醫生。”
韓軒逸拉着閆曉晴,嘴角帶着一絲微笑說道:“曉晴,你還是擔心我的對不對,我就知道,因爲你是我老婆。”
閆曉晴冷哼一聲說道:“你還是閉上嘴,我是有人花錢聘請來的。”
韓軒逸一愣,頓時想到了凌源,能在家裡自由出入的好像也只有冷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