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第二個蘋果被削的慘不忍睹之後, 鬍子月終於開口。“蚊子，你怎麼了？”
看着手中看不出原貌的水果，田心雯將它和水果刀放下, 搖頭。
“你撒謊。你從進門到現在都一直心不在焉, 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 你有事瞞我。”鬍子月一臉肯定。
抿脣, 田心雯猶豫的開口, “月子，你有看今天的報紙嗎？”
“報紙？沒有啊。”
鬍子月一臉疑惑，她要說的事和報紙有什麼關係。
“同學聚會上的那個李強你還知道嗎？”
鬍子月點點頭。
“他被高利貸的人殺了。”
瞪大眼看着他, 鬍子月一臉驚訝，“我看他穿得還人模狗樣, 怎麼會？”說完似乎又想到什麼, “你怎麼知道？據我所知, 你不是喜歡看報紙的人。”
“不是我看的，是朱偉, 他今天打電話給我，我才知道。”
“他怎麼會打電話給你？”
田心雯低頭，躲避她探視的視線。
“你知道爲什麼？說。”聲音雖然虛弱，也還有幾分強勢。
“我說了你保證不生氣。”
鬍子月配合的點點頭。
“那天晚上在包廂，我感覺有人偷窺我, 所以就出去透透氣。沒想到有人突然偷襲, 還想對我……我的腳因此受傷, 幸好當時李錦績救了我。”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能不告訴我, 這個和李強有什麼關……”話還沒說完, 鬍子月突然瞪大眼看着她，“那個人就是李強。”
田心雯點頭。
鬍子月怒目, “還真是人渣，連同學都不放過。”
“我沒事，月子，你注意身子，不要太激動，他現在已經得到報應了。”
“嗯，也是。”
過了片刻，鬍子月問：“你和李錦績是怎麼回事？”
田心雯耳根發紅，避開她的眼睛說：“我看過寶寶，拍了照片，你看看。”田心雯拿出手機翻到相冊遞給她。
“我看過了，阿澤拍了，寶寶很可愛。”鬍子月一臉滿足的摸着手機。
照片上，寶寶正在熟睡，紅紅的臉蛋，小小的嘴巴，蜷縮着小手睡得正香。
看了一會兒，鬍子月擺出拷問的臉孔。
“不許扯開話題，老實回答。”
“沒什麼。”
“還說沒什麼，不要以爲我聾了，聽不出來你聲音的變化。”
“月子，你說，如果我……”吞吞吐吐的說到一半又停下，咬着嘴脣。
“你怎麼？說啊！”
“我和他發生了實質性行爲。”
閉上眼睛，漲紅臉頰說完這句話，室內靜的連根針掉下來都聽的見。
“你們倆……真的……做了？”鬍子月瞪着她，傻傻的問。
艱難的點頭，閉眼等着鬍子月的‘教訓’，許久都沒有回聲。
鬍子月滿臉嚴肅的盯着她，久久，“那他怎麼說？”
“他說，會給我想要的一切。”
鬍子月思索兩秒，說：“你不要告訴我，你跟他說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田心雯很想說‘是啊’，但在鬍子月殺人一樣的眼神下，她遲疑，在遲疑，最後老實的點頭。
“Oh，my god！你真是笨得可以，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朋友。”
田心雯撅嘴，狡辯道：“我當時心裡很亂，什麼都想不到啊，我們倆昨天還在吵架來着，結果後來……後來就變成那樣了，我一時沒能接受嘛。”
“你這就白白給他了！這不是明擺着吃虧，不行，我得給他打電話討說法。”急急忙忙的就要翻手機。
制止她的手，田心雯急了，“不能給他打電話，那話是我說出來，我不能反悔。”
雖然現在想想也覺得很憋屈，但是，這是她自己選的。
“田心雯，你丫到外面別告訴別人你認識我。”
鬍子月懶得再動，甩她一個白眼，一臉鄙視。
低頭，委委屈屈的坐在凳子上沉思自己的‘錯誤’。
一回到公寓，李錦績就看到站在門口的顧城，他冷着一張臉，“你怎麼來了。”
顧城鬱悶了，今天看樣子是撞在槍口上了。
“我今天將文件帶過來了，有些東西還得你親自動手。”
“嗯，剩下的我處理。”
“唉！你……你不是說你不方便出面嗎？”
顧城很Happy的想，原來今天是幸運日不是倒黴日啊。
打開門，看着跟進來的顧城，他悠悠的說：“你很閒。”
顧城跳腳，指着自己快成熊貓眼的眼睛，幽怨的瞪着他。
“誰閒了，我都好幾天沒睡了，要不是打你電話一直沒人接，我用得着跑過來嘛。”
“今天晚上陪我喝一杯。”
“誒？你怎麼了，和小蚊子吵架了？”顧城一臉好奇的湊過去。
掃她一眼，李錦績慢聲道：“小蚊子？顧城，看樣子你還沒弄清楚啊。”
“好嘛好嘛，我不問了，你自己忙吧，wanna見。”
頭都沒擡，李錦績翻看着手中的文件。
再次擡頭，窗外一片黑暗，李錦績揉揉酸脹的眉頭，看看時間晚上8點多。
wanna是顧城最常去的酒吧，酒吧的招牌在暗夜中閃着銀光，雅緻的設計不像酒吧。
顧城坐在一個顯眼的吧檯前，正在和酒保有說有笑，看到他來抱怨說：“你怎麼纔來啊，你再不來，我可是要跟着其他人走了。”
顧城長得不錯，天生的一雙桃花眼很勾人，在這麼顯眼的地方坐着，想來有很多美女搭訕也實屬人之常情。
嘴角一勾，倪她一眼，“你敢嗎？”
“先生要點什麼？”
“一杯Martini。”
“得，您是大爺，看你鬱結的想來喝一杯，說吧，什麼事？”顧城說。
“你很瞭解我？呵呵……顧城，你太有自信了，小心摔下來哦。”
顧城連連擺手，“唉唉唉！我求饒，你別損我行嗎？”
斂去笑意，李錦績皺眉，“顧城，我問你一個問題。”
“我聽着呢，請說。”
“如果……你和一個女人曾經有過一段，時隔多年你仍然忘不了她，而她似乎也對你有感情，但是……你們越線之後，她卻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這樣算什麼。”
顧城摸着下巴，深思之後，說：“如果真像你說的，那隻能說，那女人對你的在乎程度遠遠不夠。”
李錦績沒說話，悶頭喝了一口。
“真沒想到，我們李錦績先生也有這樣的事。”
“我有時真的不懂，人心真的太善變。顧城，你說我應該回國嗎？”
“唔，這個問題你不應該問我，畢竟我不是她。”
“是啊，你不是她。”說完一口飲盡。
“喂，你別喝了。”攔下他，“你不是有打算了嗎？其實也不一定啊，到現在還是單身，說不定她就在等你呢。”
“呵呵呵……，沒想到你真會安慰人。你現在還不想安頓下來。”
顧城皺眉，“別，我還沒玩夠。你別擔心我了，你自己的事還沒弄完，他老沒讓你回美國？”
李錦績明瞭他指的是葉雅的父親——葉宏朗。
“有啊，訂婚已經着人辦了。”
“這麼快，那你現在還在這裡，你這藉口也快沒了吧。”
“嗯。”
顧城嘆氣，“你還真是一點不慌啊，我這都在爲你着急呢。什麼時候回去？”
“我想……”
口袋裡面的手機響了，顧城瞅過來，挑眉，“葉雅，不接？”
睨她一眼，接起電話，“喂？”
“我明天來中國。錦績，你在什麼地方？”嘈雜的聲音穿過去，葉雅問。
“和朋友喝酒。要我接你嗎？”
“嗯，明天見。”
掛斷電話，顧城問：“怎麼？她要來了？”
“嗯。”
“呵呵……你還真是桃花旺盛，一個小蚊子，一個葉雅，兄弟，你還真是忙啊。”
“顧城，我現在發現你對工資沒太大興趣。”
顧城急了，“唉！李錦績，你這是公報私仇。”明明知道他現在的卡被他老爸凍結，還這樣做，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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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眉看着他，“就是公報私仇，你想怎麼樣？”
“我瞭解到一個你被拋棄的重要原因，想知道嗎？”
李錦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太小肚雞腸，斤斤計較，壓榨勞動人民的資產主義者。”
“既然你都這樣稱讚了，那我也不好意思浪費不是。”
他有很不好的預感，顧城緊張的看着他，“你想怎樣？”
“顧城，記得買單。”丟下話，李錦績拿着外套就走。
“喂！喂！李錦績，你真無恥。”
不置可否，勾起性感的薄脣，劃出優美的弧度，李錦績大跨步走出去。
李錦績走後，顧城哭喪着臉掏出腰包，拿出自己現在僅剩不多的錢付賬。
酒保安慰：“顧少，你要是艱難，我幫你墊着，下次還我。”
顧城感激涕零的看着他，口中喃喃：“我真是識人不清，遇到李錦績這麼無恥的人，我真是把這輩子最倒黴的事都做盡了。”
酒保噬笑，“要不要再來一杯，免費請你。”
“算了，沒心情了。”
“那好吧。”
走出酒吧，顧城在心裡狠狠的唾棄了一把李錦績，連帶着讓他祖先也無恥了一把。
這時，一輛黑色跑車停在他面前，車窗搖下，“明天幫我找間公寓。”
“知道了。”顧城沒好氣的回答。
手指有節奏的敲擊着方向盤，李錦績挑眉，“要我送你嗎？”
顧城反問，“你會送嗎？”
“不會。”堅定的回覆。
顧城怒目，“那你還問。”
“我喜歡。”
一陣風過，車子呼嘯而過。顧城像一個被丟棄在大街上無人領養的野狗，對着跑得沒影的車子怒罵。
久久，街上回蕩着‘無恥~’倆字的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