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男人是完全經不起撩撥的。
人家熊豆豆只不過隨隨便便脫了個衣服,還是背對着他脫的,某人就激動得不能自已,把人抱住一個勁兒地瞎哆嗦,熊豆豆只不過掙扎了幾下,什麼也沒碰到,某人就差點把自己襯衣上的扣子全掙下來。
熊豆豆呼呼喘了幾下,眼都沒睜一下就一口咬了下去,咬得還真不是地兒,一口咬在了李明哲的脖子上,李明哲倒吸一口冷氣,身形劇烈一抖,她深深地讓自己着迷,妖媚般地誘惑着他。
“你喜歡我嗎?”
熊豆豆很不舒服地挪開身體,嘟囔:“你……誰啊?”
李明哲:……“你總是挑戰我的極限,我要懲罰你。”
李明哲鉤下某豆身上最後一塊衣料:“熊豆豆,你真的喜歡李明哲嗎?”
熊豆豆扭動着身體,舌頭打着結:“嗯……總經理啊……喜歡……”
喜歡!
李明哲心中大喜,捏着她圓潤的肩膀說不出話來,滿心的喜悅幾乎要衝破大腦了,要她,現在就要她,讓她屬於自己,誰都不能再覬覦她,她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
李明哲眼睛血紅嘶吼一聲壓了上去,難以剋制地壓住某人亂動的手腳:“豆豆,你是我的。”
“好痛……”
李明哲粗喘着,汗滾滾滴了下來,手指抓緊某豆的肩膀:“聽話,放鬆些。”
“嗚嗚……痛死了……”某豆不幹了,痛得滿臉都是淚水,手掙腳蹬地掙扎起來,李明哲抖着胳膊撐起身子,呼呼喘了半天的氣,才勉強剋制住迸發的,後背的汗水沿着身側淌下來,低下頭吻了吻皺着眉頭的小女人:“乖,一下下就好了。”
忍不住了,再也忍不住了,豆豆,原諒我,我會盡量溫柔一些,你那麼的可愛,你的一切都讓我愛得發癡發狂,不要再離開我了,也不要跟別的男人曖昧不清了,從現在開始,你只屬於我李明哲一個人,你是我的,豆豆,聽話,不要哭了,讓我好好愛你。
白光乍現,噬魂銷骨。
好半天李明哲才緩過神來,擦了把洶涌流下的汗水,溫柔愛憐地吻了吻她汗溼的臉龐,鼻尖抵在她軟軟的鼻頭上蹭着:“熊豆豆,我愛你,以後你就是李太太了。”
李太太,李總經理自己笑了起來,性感冷峻的嘴角幸福地揚起個暖暖的弧度。
熊豆豆睡得很不舒服,李明哲憐惜地幫她理了理頭髮,壓上去細細吻遍了她的臉,寵溺地咬了下她翹翹的小鼻子:“小東西,總是惹我生氣。”
熊豆豆咕噥一聲,無意識地蹬了幾下。
“再來一次,好不好?”李總經理啞着嗓子求某個睡得完全不清楚狀況的豆,吻着她微微顫動的睫羽。
某豆:“呼呼……呼呼……”
第二天,某豆渾身痠痛地從凌亂的被窩裡睜開眼睛的時候,明顯覺得不對勁兒。
好痛……更不對勁兒的是,自己什麼都沒穿!
更更驚悚的是,一隻很明顯是男人的大手,正從後面伸過來,理所當然地抱在自己一邊的胸上!
這是什麼狀況?(某豆腦抽中……)沒等熊豆豆重新啓動陣亡大半的腦細胞,李明哲便頂着雞窩頭把人轉了過去,其間碰到無數該碰不該碰的地方,低頭吻了吻傻掉的她,溫柔地問:“醒了,疼不疼,很疼的話我去叫醫生。”
熊豆豆:……他眼圈黑黑的,滿臉的疲憊,同樣沒穿任何衣服,連內褲都沒有……咳咳……跑題了。
熊豆豆很有想把自己敲昏的衝動。
李明哲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胳膊上全是可疑的大牙印,一圈圈特整齊,左邊四個右邊四個,後背也全都是一條條的抓痕,有的地方都冒血絲了,傷勢挺慘,很有點被強迫的意思。可重點是,兩人爲什麼都沒有穿衣服?而且,爲什麼蓋的是一牀被子?還有,爲什麼他的手在轉過身來的時候,從胸上很自然地下滑然後抱到了屁股上?
任誰再暈再腦殘也不能把這種狗血盆潑的場面無視了。
李明哲打了個哈欠,似乎累得很,看到熊豆豆睜大了眼睛無措驚恐地望着自己,心中暗道:瞪這麼大眼乾什麼一點都不矜持,你現在應該是嬌羞地窩在我懷裡,如果再嬌嗔地說幾句“討厭你弄痛人家了”,那就更像那麼回事了。
李總經理示意了半天,可熊豆豆眼珠子越瞪越大,白眼球都出來了,李明哲有點尷尬,冷着臉瞪起眼睛說:“你昨晚喝醉了。”強調的語氣。
熊豆豆:……(關醉酒什麼事?)李明哲挑眉,咳嗽了幾聲,覺得將自己趁人家醉酒不省人事的時候不道德不人性不理智地這樣這樣又那樣那樣的事說出來很沒面子很鬱卒很不符合他淡定的光輝形象,於是很不厚道地把責任往她身上推了一把:“我送你回來,你……咳咳,當着我的面脫衣服,還抓着我不放,我承認,我自制力不強,沒剋制住……”
熊豆豆:……李明哲老臉居然紅了:“熊豆豆,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以後要矜持一點,不準跟別的男人單獨出去了,人事部那邊我去打過招呼,等你……咳咳,身體好了回去上班。”
熊豆豆:……話說着李總經理的臉又紅了一層,都發紫了:“昨天我太生氣了,我誠懇地跟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
熊豆豆:……李明哲見人沒反應,軟的不行決定來點硬的,拉着臉虎聲虎氣地說:“不管你願不願意,已經發生了,我會對你負責的,老爺子那邊你不用擔心,好好做你的李太太,我會照顧好你的。”
熊豆豆:……(實際上,卡了)平時說話都帶着冰渣子的李總經理頭回這麼心虛,面對那雙眼睛居然語無倫次,嘮嘮叨叨,恩威並用,胡攪蠻纏,抱在人屁股上的手也悄悄拿了下來,緊張得捏成一個拳頭,拳頭裡都是冷汗。
“昨晚弄痛你了……我……咳咳……以後改進……”
熊豆豆:噗……腦卡中的熊豆豆無意試了試下面的感覺,被痛得立馬清醒了,哇……好痛……就像磨掉了一層皮一樣……痛得讓人很想抓着頭髮狼一樣地哀號……難道是……真的……不會是……天哪!
李明哲說了一大堆,可熊豆豆一點反應都沒有,依然維持着一醒來見了鬼一樣的驚悚表情,以不變應萬變這是李總經理的絕招,可人家不動,李明哲心裡就沒底了。活了這麼多年,李明哲一直都是自信滿滿、意氣風發,沒想到竟然在這種時候被一個小女人瞪得潰不成軍,也是,本來就沒有理。
“熊豆豆,你不準再裝傻了,你記住,我李明哲是你的男人,是你的老公!”
李明哲實在無顏面對那雙癡癡呆呆的大眼睛,撂下硬邦邦的算是“求婚”的宣言,連忙低着頭灰溜溜地爬起來,套上衣服倉皇地走出房間:“你在家休息,我叫人給你送飯過來。”
萬一她生氣跟自己決絕……李明哲恨恨地捶了下方向盤,一失足成千古恨,真不應該在她不清醒的情況下做……不管了,不管她願不願意,先拖去領了結婚證再說。
李明哲哪會想到他前腳一走,熊豆豆就跳下牀,不顧身體的疼痛和痠軟,蜘蛛俠一樣地收拾好行李火速直奔火車站,胡亂買了張票扒了輛火車就上去了。
李明哲到公司樓下站了五分鐘,翻然醒悟,又跳上車殺回來了。
不行,我不能留你一個人在家,熊豆豆,你是我的老婆,從早上到現在你一聲都沒吱算怎麼回事。要打要罵隨便你,我承認我是有點卑鄙(有點?),但你不能用那種看陌生人的眼神看我,我得去看着你,你這個喜歡逃避現實的笨女人,不會想不開吧……李明哲越想越汗毛直豎,剛纔怎麼就犯暈自己走了,留她一個人面對……車子開得橫衝直撞,飛碟一樣趕回了別墅。
李明哲急慌慌地跑進別墅翻了個遍,可只有石頭一條狗趴在樓下睡得四腳朝天,房子裡一個人都沒有,李雨軒李小磊整夜未歸,而半小時前還傻呆呆地抱着被子坐在牀上的自己的老婆熊豆豆,怎麼就沒了?
李明哲氣急敗壞地打熊豆豆的手機,鈴聲卻在地上的衣服裡響起。
沒帶手機,人不知去向,李明哲急得團團轉,突然注意到熊豆豆衣櫃裡的衣服亂七八糟扔得滿地都是,少了一大半,行李包也不見了一個。
李明哲滿臉難以置信,跑了?
車上人不多,許是沒有趕上旅遊旺季的原因,熊豆豆窩在火車上,在座位上挪來挪去。痛……火車一晃,強撐着坐在座位上的某豆下面就一痛,雖然不劇烈,但總是提醒企圖忘掉昨晚的某豆,你現在是女人了,真正的女人了,你的男人是你的上司,你被潛了!
熊豆豆臉色灰敗,趴在小桌上使勁兒抓頭髮,完全沒有印象,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了,爲什麼李明哲說是自己先脫衣服勾引他的?難道是自己醉酒之後狂性大發,死皮賴臉逼良家婦男就範?
熊豆豆絕望地望着窗外飛馳的景色。
田靜的話響徹耳邊:“死豆子,你睡着了什麼破事都幹得出來!”
熊豆豆哀號一聲,一頭栽倒在小桌上抽搐。
此時,熊豆豆不知道,外面兩撥人馬爲了她正掐得熱火朝天。
本來,李小磊一個局外人也沒機會插手,但是李明哲一時衝動犯了第一個錯誤(什麼王硬上弓),又一時心虛犯了第二個錯誤(自己跑掉),李小磊正愁沒辦法拆散這倆,忽見熊豆豆慌慌張張提了個行李包就跑了,李小磊眼前一亮,拔腳跟了上去,一直跟到火車站。
一看她扒火車跑了,李小磊樂了,難怪二堂哥說你是童子雞,你看你技術差得,連這麼笨的女人都受不了,趁你不在偷偷溜掉。
李小磊樂完趕緊打電話找人攪和:“馬上去找幾個二十歲左右的女的,披肩直髮皮膚雪白,從東城火車站上車,不管什麼方向都上去幾個。”
哼,大堂哥,我讓你找,大海撈針去吧。
這邊,李明哲氣勢洶洶地挨個給熊豆豆的朋友打電話,從田靜一直打到很少聯繫的小學同學,可沒人接收自己逃跑的小老婆。她去哪兒了,不可能去周龍法那裡,李明哲又給李雨軒打電話,問他把熊豆豆拐到哪兒去了。
李雨軒早醉得不省人事,旁邊的女伴接的電話:“雨軒哥啊……還睡着呢……”
李明哲氣得差點摔了手機。
死女人,佔盡便宜就跑掉(汗),你把我李明哲當什麼人了,我一心一意對“三心二意”的你,爲了你,我做好跟老爺子大鬧的準備,你居然給我跑了!等着,逮回來有你好受的!李明哲恨恨地磨着牙,給自己的心腹外加損友庭海掛了電話,讓他撒開網找人。
“找誰啊,這麼興師動衆?”
“我老婆,你未來的嫂子。”
“……”
李明哲等人亟亟派出大批人馬出去尋找,但失了先機,又被李小磊的陣搞得暈頭轉向,一直到下午才找到人。
熊豆豆趴在小桌子上睡了一大覺,才迷迷糊糊地被查票員推醒:“小姐,你坐過站了。”
看了看票,是過站了,稀裡糊塗地補了個票,然後又稀裡糊塗地拖着包下車,一下車熊豆豆打着哈欠還想,怎麼火車站臺上還停着汽車,而且看起來很眼熟?
黑色的雷克薩斯,因爲趕路而蒙上一層薄塵,卻比平時更加嚴肅,更加讓人心驚肉跳,熊豆豆立馬反應過來,“啊”的一聲掉頭就跑,李明哲早等在車廂下面,跟在熊豆豆的後面,大手一張,一把拎起逃竄的某豆,黑着臉吼:“你想跑到哪兒去?”
熊豆豆捂臉大叫:“你認錯人了!”
李明哲氣得七竅生煙,拎着人扔到車裡,剛準備好好教訓一番,卻不想熊豆豆哆哆嗦嗦地說了一句:“我不是故意要……勾引你的……你放過我好不好……”
太氣人了!
李明哲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想來自己活了二十多年,身邊的女人無不擠破頭只爲了自己多看她們一眼,可這個死女人居然把自己吃掉(喂!)後,絲毫不留情面地一腳蹬開,太沒有人性了,太不負責任了!
李明哲的臉虎黑虎黑的,目露兇光。
熊豆豆嚇得直往車窗邊縮,他那麼潔身自好,明哲保身,守了二十八年的清白之軀被自己破了,他肯定氣壞了,你瞅那臉色,都刮龍捲風了,哇哇,他不會惱羞成怒把自己滅口了吧……(豆,你男人不是混黑的)越想越心驚,熊豆豆幾乎要破門而出。
可惜,李明哲鎖了中控鎖,車門打不開,李明哲這輩子就沒這麼生氣過,自己的心意就這麼被無視,自己的身體就這麼被踐踏(不要臉是李家的傳統)。如果熊豆豆是男的,李明哲絕對會不顧形象上去暴揍他一頓,可她是個女的,還是剛剛經歷過慘痛一夜的小女人,是自己愛得不行又恨到發狂的老婆!
李明哲狠狠地瞪了她幾眼,穩住暴走的情緒,飆車開路。
在高速上飆了倆小時纔回到原先的城市,一路上李明哲的臉都快拉成長白山了,熊豆豆縮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如果他氣不過把自己關起來,每天虐待,什麼鞭子啊,蠟燭啊……啊啊……怎麼辦啊……(豆,你電影看多了)回到別墅,李明哲跳下車跑進去,一分鐘後又跑了出來,冷冰冰的臉上似乎有喜色。
熊豆豆撓頭。
李明哲開了車又衝了出去,一邊玩馬路飆車一邊打電話:“讓他們晚點下班,我有急事,嗯,嗯,二十分鐘後到。”
熊豆豆繼續撓頭,難道是他忘記拿錢了?
一路狂飆。
等到了地兒,熊豆豆的臉呼啦就黑了,還不如去買調教用品呢,門口上掛着的字生生把某豆的眼睛都燙花了:××民政局!
李明哲拖過熊豆豆的行李包翻出戶口本、身份證,硬拽着人往裡面走。
熊豆豆抱着車門不肯下車:“哇哇……我不要啊……”
李明哲纔不管呢,哼,我讓你跑,本來還想好好求婚的,整個鮮花美酒下跪什麼的,現在看來,對付你這種腦子離譜的女人,就得來點實在的!
熊豆豆幾下就被拖走,心裡一急眼淚都下來了:“我……我不要結婚……”
李明哲回頭,怒視她:“你都跟我發生關係了,不結婚幹什麼?”
熊豆豆抹了把鼻涕,“不要緊……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你還當你的童子雞……”
李明哲:……(你是在取笑我的技術嗎?)李明哲氣憤地磨牙,生拉硬拽地把人往裡面拖:“不行,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熊豆豆號:“沒關係……我……我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李明哲:……就衝你這句話,這婚非結不可!
民政局裡加班的工作人員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個男人氣急敗壞地拖着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進來,男的吼“非得結今兒登記明兒擺場晚上回去求婚”,女的哭得哇哇的,說“不要啊我錯了還不行嗎……”
工作人員:……(男女主角的臺詞好像反了吧)因爲李明哲提前託人打了招呼,什麼證明啊程序的都省了,遞上戶口本拍照交錢,小紅本子就到手,裡面兩人的合照前所未有的扭曲,一個奸計得逞笑得嘴都歪了,一個眼睛紅紅苦大仇深,只有上面的鋼戳衝兩個面色迥異的新婚夫婦喜氣洋洋地招手。
李明哲:……(哼哼,老婆,你跑到天邊也是我的老婆)熊豆豆:……(天塌了)李明哲拉起呆滯的女人,對工作人員笑笑:“謝謝你們,回頭請你們喝喜酒。”
工作人員:……(拉倒吧,我們只希望你們別明天過來辦離婚手續)李明哲:……(她要是敢離婚,我就把她拴在家裡,跟石頭一個待遇)熊豆豆:……(誰剛纔說我沒人性來着?)李明哲生拉硬拽地拖了熊豆豆去珠寶店,先是讓熊豆豆挑一個,可某豆採取非暴力不合作態度,李明哲惱了,一拍玻璃櫃臺:“拿最大的鑽戒,還有項鍊耳環手鍊腳鏈統統拿一份。”
熊豆豆:……(暴發戶……)李明哲:……(你現在後悔晚了,你已經是暴發戶的老婆了)最後,熊豆豆掛了一身昂貴的鑽石走出來,李明哲摸着下巴,過去捏捏熊豆豆氣咻咻的臉,笑着說:“嗯,女人就得靠首飾,剛纔你還一副逃荒的樣,現在就成貴婦了。”
熊豆豆:……(原來毒舌也是李家的遺傳病)李明哲拉着熊豆豆訂了酒店,買了鮮花,叫了幾個比較鐵的朋友,還有田靜,說晚上先請他們喝登記酒,明天擺婚宴。
被通知的人驚悚異常,口徑一致:“你結婚了,跟誰?”
“熊豆豆,你們得叫嫂子。”
“你居然撬了周龍法的未婚妻!”
李小磊一直尾隨着李明哲的車,可惜李明哲先氣後喜情緒太激動沒發現,李小磊眼睜睜地看着兩人進去民政局,拿着小紅本出來,只得垂頭喪氣地跟那邊打電話:“喂,爺爺,我失敗了,他們已經登記了。”
被李明哲叫來的專業形象設計團隊折騰了三小時,熊豆豆踩着亮白色的細帶鑲鑽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一襲抹胸露肩原白色胸前綴滿呈水滴狀人造水晶的修身晚禮中裙,裙襬是三十多層法國進口的雪白透明硬紗,看起來既莊重美麗,又溫柔可愛,如夢如幻,輕盈飄逸。
熊豆豆略施淡妝,微低着頭由李明哲從貴賓休息室裡帶了出來。
一頭披肩長髮被盤成了簡單的髮式,發頂嵌入一個晶瑩剔透的小巧水鑽皇冠,圓潤飽滿的耳垂上一副奪目璀璨的鑽石耳釘,優美細長的脖頸下方的鑽石項鍊上大片小型鑽石聚集起來,圍住中央一顆扁平的巨型梨形鑽石,折射出的純淨光芒只恨不得射瞎所有人的眼睛。
兩分鐘前。
李明哲站在門口,雙手插在晚禮服褲袋裡,不耐煩地催促賴在沙發上不肯起來的小女人:“早死晚死都一樣,不過是見幾個朋友。”
熊豆豆低着頭,埋在層層薄紗裡的手,戴着珍珠白色手套,緊緊地絞着:“不要……”
李明哲伸手碼了碼頭髮,壓低聲音:“好好,今天的事是我不對,沒有問過你的意見,你要怎麼樣才能不生氣?”
熊豆豆想了想,搖頭。
李明哲這輩子就沒碰上過這麼頭疼的事,好好的一個鑽石王老五,趾高氣揚地被衆女崇拜追捧,現在居然淪落到巴巴地去揣摩一個別扭小女人的小心思:“是不願意跟我結婚,還是不想出去?”
熊豆豆按了按超低的胸口,小聲說:“我……還沒準備好。”
都這個時候了,李明哲要暴跳了:“是沒準備好跟我結婚,還是沒準備好出去?”
熊豆豆又不吱聲了。
李明哲團團亂轉,一向冷靜睿智的總經理變成一隻困在休息室裡的毛躁大獅子:“若是你擔心出去不知道說什麼,那不要緊,一切都由我來應付,你只要出去就行,若是結婚的話,熊豆豆,你沒有選擇了,你已經是李太太了,就算你什麼心理準備思想建設都沒有,你也得接受這個事實。”
熊豆豆嘴一扁。
李明哲對商業上的事信手拈來遊刃有餘,唯獨對複雜精細的女人不熟悉,找不到切入點,又不會哄她,急得汗都出來了:“你別哭,千萬別哭,今天可是咱倆結婚第一天,你應該是最漂亮的新娘,哭花了臉就不漂亮了。”
早上醒來發現自己成女人了,然後大逃亡,下午被憤怒的男人逮住,抓去登記,接着就是買婚戒首飾,弄頭髮挑選禮服化妝被打扮成準新娘出席宴會。一天之內,別說一堆大雷子擠在一塊兒砸來,就算只發生一個,都夠喜歡縮在蝸牛殼裡的熊豆豆喝一壺了。
所以,熊豆豆現在還處於很茫然、很混沌的狀態,新娘、老婆、婚禮、結婚,似乎是好遙遠的詞,怎麼一下子就到了耳邊?
熊豆豆猛地擡起頭,茫然地眨眨眼睛。
李明哲只當熊豆豆是同意了,二話不說便牽起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臂彎裡,開了門走出去,音樂響起,李明哲微笑着,和他嬌羞美麗的小新娘出現在衆人面前。
由於是臨時決定,來的人並不多,只坐了六桌,大部分都是李明哲的朋友。
熊豆豆什麼也不敢看,也不敢擡頭,只是一個勁兒地盯着自己腳上的高跟鞋帶子,心裡不停地默唸:天哪天哪,爲什麼別人結婚得籌備幾個月,自己結婚就一天,誰把快進鍵按下了……李明哲領着熊豆豆走過去,簡單說了幾句就把熊豆豆放在了座位上,自己端着高腳酒杯去挨桌敬酒客套。田靜緊挨着熊豆豆的位置,李明哲刻意安排的,擔心她一個人坐着孤單。
田靜上去一把掐住熊豆豆的脖子,咬牙切齒:“好啊你個死豆,一聲不吭的就結婚了!”
熊豆豆皺巴着臉哭訴:“靜……我沒的跑了……”
桌上的賓客:……田靜低聲問:“怎麼回事,李明哲那種人怎麼可能玩閃婚?是不是你把人家禍害了?”
熊豆豆噴了口血,艱難地點了點頭。
田靜:……(哼,我就知道是你先下手爲強欺負了童子雞,他才破罐破摔!)衆賓客:……(看不出來,強勢的李總經理居然是被壓的那一方……)熊豆豆:……(可是,腰痠背疼的是我唉……)田靜湊過來,賊眉鼠目地問:“你……怎麼拿下的?”
熊豆豆的腦袋埋得更低了,支支吾吾地說:“我……我喝多了……”
酒後失德?衆賓客譁然。
田靜瞭然,意味深長地拍了拍熊豆豆的肩膀:“我知道了,豆子啊,幹得不錯,五瓶啤酒就釣來一個金龜婿,下回灌點兒五糧液啥的,估計你連海龍王都能釣來。”
熊豆豆:……(這隻夠我受的了)李明哲客套完了,回來坐下吃飯,熊豆豆低着頭,心不在焉地拿叉子扒拉着碗裡胖滾滾的海蔘,李明哲看到了,把自己的海蔘切好換了過去,熊豆豆一愣,低頭看了看切成小塊的海蔘:“嗯?”
李明哲端着熊豆豆的盤子,用刀叉把海蔘切好又遞了過去,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一如平常的平淡:“多吃點。”
熊豆豆看着兩份切好的海蔘,心裡居然泛起小小的感動。
李明哲又來了一句:“昨晚真是辛苦了,補補。”
熊豆豆:……田靜和衆賓客:……熊豆豆小口地吃着海蔘,食不知味。
昨兒早上還被他指着鼻子大罵趕緊滾,今兒晚上他就突然變成自己的老公了,昨兒自己還是傻不拉嘰的小女生,今兒就成了他人之婦。據李明哲說,他準備從明天開始大擺三天喜宴,賓客上千,花銷千萬,光婚紗就訂了二十多套,還都是頂級婚紗,每一套都過萬,由於時間匆忙來不及定做,只能把現有的多空運過來幾套以供挑選,你說這讓沒見過世面的小豆子怎麼能接受得了?
渾渾噩噩地吃過了飯,李明哲載着熊豆豆回別墅,夜晚的路不好走,車子開得很慢,熊豆豆依然穿着那身白色的紗裙,只不過在肩上披了件白狐狸毛的披肩,毛絨披肩襯得粉嫩嫩的小臉格外的圓潤可愛。
“你今天……真美。”開車的男人突然冒出這麼一句,熊豆豆愣了一下,扭臉看他,李明哲手圈成半筒狀放在嘴脣上,尷尬地咳了一聲:“我說……你的衣服很漂亮。”
熊豆豆咬嘴脣,轉過頭不理他。
李明哲故意把車開得很慢,手指在方向盤上緊張地握了又握:“人事部那邊我打好招呼了,辭職的事就當沒發生,你隨時可以回去上班,不想上班的話在家也行,我養你。”
“哦,謝謝。”
李明哲瞪了眼熊豆豆,衝她低着的腦袋狠狠磨了磨牙,熊豆豆,這是你對老公說話的態度嗎?
熊豆豆一直低着頭不吭聲,亂絞的手指顯示出她的慌張和無措。結婚了,老公是上司,還是不可一世的太子爺李明哲,雖然有點喜歡他,見不到他有點想,看到他生氣心裡很痛,但完全沒有想到結婚這一步,就好像戀愛還沒開始,就已經開始過日子了。
李明哲深吸了幾口氣,把車徐徐開到了海邊:“下車。”
熊豆豆扒着車窗看外面黑沉沉的沙灘和大海,空無一人的沙灘上只有幾個大型探照燈,黑色的海浪呼嘯而來,拍打在岸邊的礁石上,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潮溼帶着腥味的空氣撲面而來,大半夜來這裡幹嗎?
李明哲跑到車廂後面搗鼓一通,抱了個大箱子下來,走了幾步停了下來,對正要下來的熊豆豆說:“你先等會兒吧,外面冷。”
海風很大,穿着正式西裝的李明哲覺得有點涼,再看看熊豆豆只穿着絲襪的腿,想她肯定更冷,還是趕緊弄完趕緊回去,不要吹病了。
李明哲忙活得滿頭大汗,熊豆豆坐在車裡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在沙灘上插……棍子?插了得有幾百根,李明哲又拿了一捆線出來,挨個兒往棍子上纏,半小時後,沙灘上林立了一大片纏着線的棍子,李明哲跑過來,拍拍車窗:“下來吧。”
熊豆豆抱着裙子,小心翼翼地從車裡爬下來。
李明哲拉着她的手往高處走,走了一會兒停下,李明哲蹲下,把手裡一直捏着的線點燃,線頭冒着“哧哧”的火花向下面延伸過去,一道淺淺的火線劃亮暗色的沙灘。
突然,“砰砰砰”,一片火花乍現!
那林立的棍子竟然是煙花,接二連三地噴出五彩繽紛的禮花,熊豆豆捂着耳朵張大嘴巴,難以置信地望着齊齊在天空中炸開的火花,禮花炸開後,變成金色的雨滴落了下來,後面躥上去的禮花接着炸開,雨般落下。
絢麗,奪目,驚心。
十分鐘後,禮花基本噴射完畢,只有埋在沙裡的棍子還在噴着金紅色的火星,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個心形。
李明哲捧過熊豆豆吃驚的面龐,從身後拿出一束嬌豔欲滴的玫瑰,咬咬牙跪了下去:“熊豆豆,你願意嫁給我嗎?”
熊豆豆瞪大眼睛,看着半跪在自己腳邊的英俊男人。
他是李明哲,是李氏集團的繼承人,手掌大權意氣風發,居然在月黑風高的時候,在罕無人至的沙灘上向自己求婚?太驚悚了……李明哲等了半天也沒有見她說願意,皺了皺眉頭,伸手拉過熊豆豆的手,把上面的鑽戒取了下來:“熊豆豆,你必須嫁給我,法律是不能違反的。”說完,有模有樣地又把戒指套了回去。
熊豆豆:……李明哲站起來,拍拍腿上的沙子,拽着人往車那邊走,嘴裡嘀咕:“怎麼一點都不感動?按理說應該暈過去啊,熱淚盈眶一下也行……”
熊豆豆:……李明哲走到車跟前,突然想起一件事,翻身把熊豆豆壓在了車上:“對了,我忘記吻你了。”
熊豆豆瞪大眼睛,驚悚地看着李明哲一臉緊張地壓了過來。
“算了,看你這個便秘的表情都沒。”眼睛瞪這麼大,怎麼吻!李明哲灰頭土臉地離開熊豆豆,繞過去準備開車,卻不想剛打開車門後背就被人拽了一下,回頭一看,熊豆豆比他剛纔不知緊張了多少倍地站在他後面,李明哲問:“做什麼,趕緊上車,冷死了……唔……”
金色的沙子中,一雙努力踮起的小腳。
熊豆豆強吻完自己的老公,手忙腳亂地爬回車裡,低着頭紅着臉數裙子上的紗層,李明哲在外面呆了幾分鐘才上車,臉色微紅,乾咳幾下:“你第一次吻我……”
熊豆豆捂臉碰車門。
李明哲臉色更加發紅,磕磕巴巴地說:“你……其實是很愛我的。”
熊豆豆都快把車門碰掉了。
李明哲突然一把拉過她用力摟在懷裡,粗粗地喘息:“老婆,要不咱們……”(打野戰吧!)熊豆豆小聲插話,臉紅紅的:“歇一天行嗎……”
李明哲咽咽口水,溫柔地親了親害羞到連耳朵都變成紅色的她:“好,咱們回家睡覺。”
熊豆豆擡眼看他。
李明哲尷尬不已,粗着聲音道:“單純的睡覺。”
熊豆豆齜牙笑。
李明哲氣得逮住熊豆豆一通猛親,喘着粗氣說:“不準嘲笑你老公。”
熊豆豆捂着嘴,繼續笑,白狐狸毛顫微微的,騷人心癢。
李明哲沒法,抓抓頭髮,咬牙切齒地啓動車子回別墅。一路上,熊豆豆偷看了他四十五次,整理衣服十八次,似乎很煩惱低胸的禮服,真可愛,李總經理心癢難耐,拼命壓制慾火,車子差點開到溝裡。
到了家,李明哲拉着熊豆豆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熊豆豆遲疑了一下,李明哲手上使力把人拽了進去:“都結婚了,你難道想分居?”
某人的臉“噌噌”地紅成番茄。
手忙腳亂地餵了狗洗了澡,兩人躺在牀上聊天。
“過幾天裝修一下房子,再把那兩個渾蛋攆出去,狗也扔出去。”
“不要扔石頭。”
“好,狗可以留下,人必須扔出去。”
“你的手……”(爲什麼放在我胸上)“隨便放一下,今晚咱們單純地睡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辦。”(今天先放過你,明天……哼哼!)“……”
不過,第二天的婚宴並沒有辦成,延期了,李明哲被李老爺子突然叫走了,熊豆豆早上起來發現人不見了,打手機也不在服務區,只有一張字條靜靜地躺在桌上:
“乖乖等我回來,不準和別的雄性單獨在一起,注:狗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