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元神想要逃離,卻被蘇北落緊緊的禁錮着,不比高家和莊家那兩個家主,越西城主已經到了元神境最高境界,他的元神一時半會兒是不能輕易磨滅掉的。
蘇北落原本是想跟他耗一段時間,以紫焰將其慢慢磨滅掉,只是還沒等她將越西城主的元神禁錮到片刻,虛空之中不知哪裡突然飛射出一道迫人的威壓來,那威壓直接將越西城主的元神當場洞穿磨滅,一瞬間便讓越西恢復了平靜。
蘇北落順着那威壓的方向看去,卻只見大雪紛飛之中,一抹淡淡的青色一閃而過,等她再仔細看的時候,卻是什麼也沒有了。
“嘖-”虛空之下,整個越西城都震驚了,沒人察覺到那股突然出現的威壓,他們只看見是蘇北落殺了越西城主,那個稱霸了越西將近一千年的男人,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蘇北落給抹殺的乾乾淨淨!
似乎到現在一切都還像一場夢,讓他們反應不及,他們開始思考這樣強大的少女到底是什麼來頭-
即便她是仙域的人,可如此境界和力量,已經將不少九界的天才碾壓到塵埃裡了啊。
大雪紛飛之中,蘇北落撤去一身烈焰,滿天雪花頓時飛揚而下,她的長髮與睫毛上瞬間結起了一層冰花-
寒冷的冬日裡,她比天上的太陽還要灼目,越西城的人都愣在原地,止不住想要跪下膜拜-
從今日起,蘇北落這個名字將取代越西而存在。
“殿下-”虛空中,青色的龍馬早已駛過出遠方,馬車上掛的鈴鐺叮噹作響,一身翠羅裙的少女半跪在馬車內,小心翼翼的整理着那人垂下的黑髮。
她不理解,殿下爲何會出手多管閒事,他們不過是剛好從這片地方經過而已。
那人不說話,只是端坐在馬車內,黑髮垂落,那張容顏上掩了一層薄紗,美麗的雙眸半開,眼神無波無瀾,精緻的像尊雕塑。
“蘇北落,是什麼人?”過了許久他才問道,聲音緩緩的,動聽極了。
少女將他的一絲髮絲綰了起來,隨後取出一面銀色的鏡子來,素手一揮,那鏡子裡面顯現出道道影像來,從蘇北落奪取高家起,無一遺漏。
那人微微垂眸,看着鏡子裡那張極美的容顏,心口處有些隱隱作痛,過了許久他才道,“我可認識她?”
少女一怔,搖搖頭,“您是高高在上的天祭司殿下,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低賤平民?”
“不認識麼-”那人長長的嘆息一聲,修長的手指落在鏡面上,一點點的從暫停的蘇北落臉上掃過,他怎麼覺得這張臉,在哪裡見過呢?
“天祭司殿下,您若想見她,奴婢現在就派人將她抓來。”少女是頭一次見到自家殿下的眸中露出這樣的神情來,他似乎極力想記起什麼來,向來平靜的眼裡盪開一層連她都看不懂的漣漪。
這麼一剎那,連她都好奇這個蘇北落到底是什麼人了,九界之大,還從未有人能這般輕易的讓天祭司殿下動情緒的-
“不必了-”又過了許久,那人才說道,他收回手去,手指一動便將鏡內的畫面給打碎了。
雙眸微微闔起,渾身上下便又恢復到了那無波無瀾的境界,安靜的像是時空都靜止了,美的淡淡的,輕輕地,像一縷煙捉不住。
他是九界天祭司,是無心無情之人,上承天意,主宰萬物生死,是這世上最強大恐怖的武器-
這樣的他,又怎麼會認識那樣一個活潑生動的人呢?
“是-”少女將那幻鏡收好,便跪着退了出去,不敢再有一分打擾。
只是那個叫蘇北落的……她微微眯了眯眼,這世上但凡能影響天祭司殿下一分情緒的,都是留不得的東西。
……
越西城主易人,原本的蘇府規模擴展到之前數倍,追隨蘇北落的人也從五百餘人擴展到三千。
短短一年的時間,她們便從貧困潦倒到富甲一方。
而蘇北落始終放不下的,除了墨瀾淵,慕子楓以外,便是當日她斬殺越西城主時,那道恐怖的威壓和淡青色的影子-
她從未有過那樣的感覺,只一眼便覺得渾身發毛,雞皮疙瘩刷刷的往下掉,好似那摸青色內,住着碾壓蒼生的神-
只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相對太平着,便讓她禁不住懷疑那天看見的是否是錯覺了。
九界陰都,一方之城,隸屬於上級機構,她以勢力奪得了這城主的位置,自是引起了上一級勢力的注意。
在陰都,城主的人選都是由封地領主直接命令的,越西屬於陰都蒼翼封地,對於她這樣一位突然取而代之的城主,整個蒼翼都震驚了。
只是她一連滅掉兩位家主,一位城主的光榮事蹟,讓蒼翼領主不得不暫時按捺下來。
這樣逆天的妖孽,蒼翼領主不敢輕易妄動。
蘇北落鬧出的風波在陰都已經不算小事了-
……
繁華陰都,宏偉雄奇的宮殿,層巒疊嶂的建立在一處龍脈之地上。
黑色主調的陰都帝宮如一條巨龍盤旋,龍頭處的主宮內,一身黑金衣袍的帝王正伏在案几邊,手中紫豪揮動,雪白的宣紙下,彎彎扭扭的不知畫着何物。
華貴的黑曜石地板上到處都散落着被蹂成一團的廢紙-
一身黑衣的英俊男子候在一旁,看着又滾落下的一個紙團,心中不免嘆息,這已經是殿下今天廢掉的第九十九幅畫了。
“殿下,最近聽聞蒼翼那邊出了點事-”過了許久,黑衣男子才做了個深呼吸,說道。
那人手中紫毫未停,俊美無雙的容顏上連半分表情都沒有。
沒說不許他說,也沒說讓他說-
黑衣男子糾結了許久才說道,“蒼翼出現了一位奇葩城主,據聞名爲蘇北落,殿下當真不見見麼?”
聽到蘇北落那三個字時,他手中的紫毫明顯停頓了一下,在雪白的宣紙上落下一大滴墨,暗色紅眸終於微微眯起,看着畫上那扭曲的不成樣的圖,問了一句,“像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