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簫不斷,她將自己裹的更緊了,朝着最偏僻的地方而去。
一路上都能感受到身後有靈力的波動,似乎她一動,那些靈力就開始亂動了。
蘇北落留了個心眼,故意繞開身後的波動的靈力。
這個太子雖然是個草包,卻是個極爲怕死的草包,府裡有那麼幾個元靈師也不足爲奇。
她悄悄溜進來,若然被發現,就麻煩了。
甩掉了那些波動的靈力,她這一路上倒也順暢,沒過小半個時辰就找到了馬房的位置。
好吧,在這太子東宮中,即便是馬房,也比尋常人家的房屋整齊的多,墨瀾淵平日裡住在這個地方,終歸也算是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遠遠看去,馬房裡似乎有燈火在搖曳,蘇北落莫名其妙的就放輕了步子,一想到就要見到墨瀾淵了,她竟是有些緊張了。
也是奇怪,她素來沒心沒肺,能讓她爲之緊張的人或事,真是鳳毛麟角。
偏偏墨瀾淵就在這鳳毛麟角之中排第一了。
“哈哈哈哈-”她還沒靠近,忽然又聽見那馬房內傳出放肆的笑聲來。
“這個醜八怪廢太子,還真是有趣啊,真乖。”蘇北落駐足的片刻,又聽見裡面的聲音更爲放肆了。
她冷眸一凝,身形一閃,迅速的到了馬房外。
站在牆角處,順着搖曳不定的燈火看了進去。
只見馬房裡站了六七個十來歲的少年,男男女女都有,本就不大的馬方,一時間顯得擁擠極了。
而其中一個身穿黃金衣袍的小子,正高坐在椅子上,只見他一條腿放在一個匍匐在地的少年頭上,另一隻腳,正塞在那少年手中。
少年一身黑色布衣,背對着蘇北落,滿頭慄發染了血,匍匐在地上的身子,有些發抖,渾身血跡斑斑,黑色布衣開了裂,露出皮開肉綻的傷口來。
蘇北落莫名的就覺得心口一疼,一股怒氣狠狠的從胸腔裡冒了出來。
“嘿嘿,你們看,這個傻子還真是聽話,讓他給本殿下擦鞋,他就乖乖的擦鞋哈哈哈。”踩着墨瀾淵的少年笑的開懷極了,他的模樣像極了紫烈,性子也極爲張揚。
“這醜八怪,連給我們皇長孫殿下擦鞋的資格都沒有,殿下這可是擡舉他呢。”此時,一個紅裙少女走了出來,她長的花容月貌的,笑的一臉諂媚,往皇長孫紫恭面前靠了靠,順勢一倒,就入了他的懷中。
小小年紀,就一臉狐媚像,勾搭起男人來倒還有那麼幾分手段。
“哈哈哈,江家小姐可真會說話。”紫恭被她逗得開懷,一把抱着她,又使勁兒的踩了墨瀾淵一腳,大聲怒喝道,“你這傻子,能不能擦的仔細點,你的血都沾到本殿下的黃金靴上了,髒死了,想死麼?”
“嘿嘿嘿-”他踹了墨瀾淵一腳,對方非但沒有半點脾氣,還只會嘿嘿傻笑,乖乖的捧着他的黃金靴,用衣袖一點點的給他擦乾淨。
“這傻子也真是命大,早上太醫還說他活不過今夜呢,看看,受了這麼重的傷,不死也就算了,還能跪在這裡爲殿下擦鞋,你們說,他會不會是妖怪變得呀-”
此時,又一個粉色衣裙的少女走了出來,她也學着那紅裙少女的模樣,順勢倒在了紫恭的懷中,盯着墨瀾淵,掩面譏笑,還不忘也伸出一雙小腳來,踩着墨瀾淵的頭,轉頭對紫恭嬌嗔道,“殿下,人家也想讓這個廢太子給擦擦鞋嘛-”
“擦擦擦-”紫恭豪氣的很,又使勁兒的踹了墨瀾淵一腳,這一腳直將他踹的向後踉蹌了好幾米,直到他撞到了牆壁,才停了下來。
“咳咳-”墨瀾淵咳了兩聲,蒼白的脣角溢出一絲鮮血來,那雙紅眸裡,卻沒有半分怒氣,似乎連一點情緒都沒有,空空蕩蕩的,連生機都淹沒了。
他顫顫巍巍的從牆角站起來,修長的身子,滿是鮮血。
而此時,蘇北落正隔着窗戶,站在他身後,他幾縷髮絲被風吹了出去,從她的臉頰上輕輕掃過,帶着濃濃的血腥。
一時之間,蘇北落差點沒忍住出去將紫恭那一羣人吊起來暴打一頓。
墨瀾淵,他這五年來,在紫惑國到底經歷了怎樣的磨難?
明明已經身受重傷,卻還要受這些草包的欺負。
蘇北落幾乎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出當年七國第一天才太子的半點英氣。
他現在落魄的連最底層的乞丐都不如!
當年,他那般霸氣凌然的護她於東南七國之前,恍惚間就像是一場夢。
夢醒了,她長大了,他卻傻了。
蘇北落到現在都難以相信,他真的傻了。
“傻子,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過來擦鞋!”紫恭見墨瀾淵靠在牆邊窗戶之上,遲遲未動,便惱怒了起來。
叫了個人過去將他抓了過來,抓墨瀾淵的人幾乎是將他狠狠的拖拽到紫恭跟前的,而後又惡毒的踹了他的膝蓋,讓他跪在了紫恭面前。
“還不擦!什麼東南七國第一天才,呵,以後每天都爲本殿下擦鞋,擦不乾淨就打死你!”紫恭凶神惡煞的說着,而後又仰天大笑,這樣折磨墨瀾淵對他來說,似乎獲得了極大的滿足感。
粉裙少女又將腳踩在他頭上,在紫恭懷中趾高氣揚的盯着他,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來,“擦。”
墨瀾淵像是聽話的小綿羊,乖乖伸手,握住她的腳。
“嗯~髒死了。”少女當即嫌棄的踢了他腦袋一腳,而後又一臉嬌嗔的對紫恭說道,“殿下,他的手那麼髒,我的鞋子可是太子妃親自讓人給我做的,我要這個傻子舔乾淨。”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讓他舔!”紫恭摟着少女的腰肢,讓人拎着墨瀾淵的頭髮將他拖了過來。
少女腳一伸,把鞋子湊到他的脣邊。
墨瀾淵未動,擡頭幽幽的看了她一眼,不怒不喜,可是這樣的眸光卻極度嚇人。
“臭傻子,還敢瞪我!”少女怒了,伸手就是一個耳光扇了出去,她那一耳光還沒落在墨瀾淵臉上,便聽咔擦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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