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和地獄果然只有一線之隔,剛剛還樂得心花怒放呢,轉眼間,她就彷彿霜打了的茄子,被打擊的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既然都已經問她喜不喜歡燈籠了,既然她都已經回答喜歡了,那麼,理所當然的,他就應該去買一個漂亮的燈籠,然後送到她的手心裡,這纔是符合正常邏輯的嘛,可是,他,他,他居然叫她自己下去買,這也太破壞氣氛了吧?
她不是怕累,也不是怕花錢,她只是有一點小小的心酸。
“怎麼,你好像不是很開心,剛剛不是很高興的嗎?怎麼了?是不是不喜歡那個攤位的燈籠?沒關係,我們換一家。”殷陌離一臉正色地道,見上官吹雪不說話,於是再次策動駿馬,尋找能令上官吹雪滿意的燈籠去了。
“我不想要燈籠了,四處走走吧,研究一下地形。”上官吹雪每到一個陌生城市,首先就是研究地形,順便看看這個城市的風土人情。
“怎麼突然又不想要了?”殷陌離一臉不解地問道。
“不想要就是不想要。”上官吹雪撅着嘴,一臉的委屈。
“好好好,都聽你的,咱們不要燈籠了,待會兒肯定有比燈籠更漂亮的東西的。”殷陌離一臉溫柔地安慰道。
殷陌離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上官吹雪心中的委屈就更大了,咬脣道:“再美的東西我也不要,統統不要,今晚我什麼東西都不想買。”
殷陌離一臉不解地望向上官吹雪,他實在想不明白,剛剛還好端端的,怎麼突然之間就不開心了啊?
哄女人這種事情,他根本就不會,只會越哄越糟糕,於是他緊抿着紅脣,一聲不吭地趕着車。
氣氛有點低沉,殷陌離自然也感覺到了,但他實在想不出是哪裡出了問題,又不敢隨便開口說話,只好沉默着,希望上官吹雪可以主動和他說話。
但是,一路上,上官吹雪卻打定了主意不跟殷陌離說話,像是在賭氣似的,這令殷陌離更加想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馬車緩緩地行駛在大街上,突然,一道大紅色的身影一晃,直直地朝着馬車撞來。
雖然殷陌離及時拉住了繮繩,但馬車行駛本就有個慣性在,人家擺明了是故意撞上來的,哪是拉住繮繩就能解決的。
眼看那個紅衣女子就要撞到馬車上了,殷陌離玄氣內凝,正打算用隔空掌將那女子打飛出去,卻發現馬車內的上官吹雪已經飛掠而起,抓住那女子的衣領,將那女子拉離了出去。
很明顯,上官吹雪救了那女子。
事情既然已經解決了,也就犯不着打打殺殺了,殷陌離將體內的玄氣收回,朝着上官吹雪招了招手,示意她趕快上車。
然而,上官吹雪還沒來得及行動,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便發生了。
只見那紅衣女子惡狠狠地將上官吹雪推開,壓低聲音,恨生生地咒罵道:“誰要你多管閒事了?噁心!”
上官吹雪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盯着她看,雙手更是將那女子緊緊拉住,脣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但言語之間卻是充滿了關切:
“這位大姐,有什麼事情這麼想不開,居然要撞馬車自殺?你說出來,讓我們大家替你想想辦法。”
“什麼?大姐?我哪有那麼老?我告訴你,我今年才二十三歲!什麼大姐不大姐的,你纔是大姐!”紅衣女子罵罵咧咧地道,“還有,誰說要自殺了?我嗎?我有說過要自殺嗎?我剛剛只是走快了一點,沒留神,差點撞到了這位公子的馬車上,多虧了公子及時拉住繮繩,這才讓小女子倖免於難,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小女子定要好好報答公子的活命之恩。”
眼前的紅衣女子,這自編自導的能力堪稱一流,明明是上官吹雪救了她的命,她不知道感謝也就算了,還破口大罵,殷陌離其實什麼事情都沒幹,她倒是一副感恩戴德恨不得以身相許了。
“報答?怎麼個報答法?是不是想要以身相許啊?”上官吹雪冷笑一聲,脣角噙着譏誚的笑容。
“那是再好不過了。”紅衣女子羞答答地道。
“可是那位公子看不上你!就你這樣的姿色,在咱們家,連當丫鬟的資格都沒有。”上官吹雪冷冷地道。
殷陌離一臉好奇地盯着上官吹雪看,總覺得這丫頭像是吞了火藥一般,無端端的不知道在生什麼悶氣啊。
見殷陌離一臉無辜地坐在駿馬上,上官吹雪心中的火苗蹭蹭蹭地直往上冒,大聲吼道:“看什麼看?!還不趕快離開!人家都要以身相許了,你等在這裡是什麼意思啊?難不成真想娶了人家?”
見上官吹雪眼眶泛紅,殷陌離的心中涌起一陣不捨,雖然不知道她爲何那麼生氣,但他依舊照着她的話,策馬揚鞭,飛快地駛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公子,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等等我啊,我要報答你啊!”見美男駕馭着駿馬消失了,那女子大聲呼叫起來,如果不是胳膊被上官吹雪死死攥着,她早就飛奔着去追趕駿馬了。
“想要報答對吧?紋銀一百兩!”上官吹雪伸手道,“他是我家相公,你把紋銀交給我吧。”
“誰,誰說要給你銀子了?”紅衣女子一臉囂張地道,“英雄救美的戲碼,最終結局自然是美女以身相許了,從沒聽說過用銀子報答的。”
“你眼瞎了,沒瞧見我家相公看不上你麼?廢話少說,銀子拿來,否則..”上官吹雪冷笑一聲,望着附近策馬而來的一個清俊少年,出言威脅道。
“否則什麼?我就是不拿出銀子,我要以身相許,你能拿我怎麼樣?”紅衣女子冷哼一聲,拽得跟個二百五似的。
“話說,剛纔,你差點撞在了馬車上,是我及時將你拉開,既然你那麼愛撞馬車,那我就成全了你,以身相許是吧,我這就替你找個好婆家。”上官吹雪一邊說,一邊拎起紅衣女子的衣領,朝着不遠處的一輛馬車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