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廳裡,瞬間便的安靜了下來。
甚至靜的有些出奇。
估計每個人都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吧。
撲通——撲通——
於飄雪的記憶瞬間回到了從前,瞬間回到了20年前。
“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我的爸爸是個警察。”於飄雪回憶了起來。
阿福有些吃驚。
他只知道,於飄雪應該是個警察。
就這,還是在於飄雪消失了之後,自己才知道的。
他沒有想到的是,原來於飄雪的爸爸,竟然也是個警察。
可是雖然吃驚,他卻沒有說話,沒有打斷於飄雪的話。
於是,於飄雪繼續道:“我一直以我爸爸爲榮,在學校裡,我最喜歡在同學們面前炫耀我的爸爸,因爲他是那麼英勇、那麼果敢。可是……”
說到這裡,於飄雪的語音稍微停頓了停頓,很顯然,接下來她要說到的事情,應該會是個轉折。
“可是,在我13歲那年,我爸爸卻在一次執行公務過程中,犧牲了……”
“當時我還在上中學,得知我爸爸犧牲的噩耗,我整個人都將要崩潰了,學習成績也是自然而然的一落千丈。”
說到這裡,於飄雪再次輕輕抽泣了起來,很顯然,她是想她的爸爸了吧。
儘管這麼多年過去了,可是忘不掉的,終究還是那樣的記憶猶新啊。
這種感覺,這種體會,阿福也是能夠理解的。
“別哭了,飄雪。”阿福不會安慰人,他看到於飄雪現在的樣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但他卻看到自己面前的茶几上面放了一盒面巾紙。
於是,他便伸手拽出了兩張面巾紙遞到了於飄雪的面前。
於飄雪伸手接過阿福遞來的紙巾,輕輕的將眼淚擦拭了擦拭。
她深深的做了幾次深呼吸,好讓自己的情緒能夠儘快平復下來。
阿福沒有再說話了,很顯然,他在等着於飄雪的故事繼續。
“然後,我便毅然決然的退學了,去考了警察。也許是因爲我爸爸從小就很重視我的體能鍛鍊的緣故吧,我竟然十分順利的便被錄取了。我記得很清楚,那一年,我15歲。”
“原來你是因爲這個原因,才做了警察的啊。”阿福輕輕的點了點頭。
“不僅僅如此,我當警察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要親手替我爸爸報仇。是啊,這個想法現在聽起來是很幼稚,可是對於當時的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小孩來說,她又懂些什麼呢?也許,有希望總比沒希望要好的多吧。”
“是啊。”阿福再次認同了於飄雪的觀點。
可不正是如此嗎?
有希望,哪怕只是很渺茫很渺茫的希望。
但是隻要還有希望,人活着便會有盼頭、有動力。
“後來,我等了兩年,也查了兩年,最後終於讓我查出,當初害死我爸爸的就是‘萬騎社’的人。”
於飄雪的話音剛落,阿福的表情便變的那樣的驚呆了。
“怎麼會……”
是啊,於飄雪的話,簡直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當年國寶‘昨夜星辰’在國家展館被盜,我爸爸就是當時負責這件案子的警察,後來經過他的多方打探和明察暗訪,終於得到可靠消息,盜取‘昨夜星辰’的集團叫做‘萬騎社’,是當時十分有實力的一個黑幫組織。”
“沒錯。”阿福似乎也回憶出了什麼,想到了些什麼,“‘萬騎社’確實是在那幾年纔開始興起的。而且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年‘萬騎社’建起來之後,做的第一筆大案便是盜取國寶‘昨夜星辰’了。”
“可是,沒想到的是,我爸爸的調查還在繼續中,卻被‘萬騎社’的人搶先一步下了手。他們秘密的派人殺害了我爸爸。”
“啊?”阿福聽到這裡,表情是如此驚訝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於飄雪和“萬騎社”竟然還有這樣一層關係啊!
真是冤孽啊。
“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暴風驟雨不停的敲打着我房間的窗戶,當時我正坐在牀邊的寫字桌上寫着我第二天要交的作業,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敲我們家的房門。”
“敲門的是什麼人?”阿福趕忙着急的追問起來。
“是警察,他們都是我爸爸的同事。當時是我媽媽去開的門,他們站在門外並沒有進家。他們告訴我媽媽,爸爸犧牲了……”於飄雪的話停住了。
阿福的思考卻纔剛剛開始。
聽於飄雪的意思,也就是說。
當年“萬騎社”偷走了國寶“昨夜星辰”之後,於飄雪的爸爸便負責調查這件案子。
估計是因爲於飄雪的爸爸查到了些什麼,並且查到了“萬騎社”的頭上。
所以便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裡,被當時勢力雄厚的“萬騎社”派出的殺手給殺害了。
應該可以這樣來推測吧。
也確實是啊,當時以“萬騎社”的囂張程度,他們是完全做的出這種事情來的。
“當然,那個時候,我還是個學生,並不知道爸爸的死是跟‘昨夜星辰’有關,更加不知道爸爸的死是跟‘萬騎社’有關。直到我當警察後的第二年,偶然的一次機會,在翻閱檔案的過程中,我看到了當年爸爸案子的檔案記錄,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那後來呢?”阿福聽到這裡,卻是更加的好奇了。
他想要繼續聽下去,知道的更多一些。
“可是‘萬騎社’太狡猾了,想要混進去或者想要查到些什麼又談何容易啊。”
“確實。”
“所以,有一次,我們在接到消息說‘萬騎社’會去原式碼頭接國際大盜:弗蘭克……”
“原式碼頭?弗蘭克?”阿福不自覺的打斷了肖媽媽的話,並重復着唸叨着。
原式碼頭?弗蘭克?
這不正是當年血羅剎交給阿福的任務嗎?
當年,血羅剎交給阿福一項十分重要的特殊任務讓他去完成。
阿福很清楚的記得,是叫他去距離帝都300多公里外的原式碼頭,接一位“萬騎社”邀請來的貴賓——國際大盜:弗蘭克。
是啊!雖然過去了這麼多年,但是阿福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記錯的啊!
就是那次行動,因爲風聲走漏,他們被警察包圍了。
在身份暴露了之後,爲了自保,阿福只有跳入江中,想要遊走。
可是後來,結果卻是。
阿福爲了擺脫國際刑警的追捕,跳江之後,也許是因爲江水太冷?也許是因爲自己體力不支了?
在還沒有游到岸邊之前,自己便昏了過去。
就在那冰冷的江水裡,阿福已然失去了直覺。
在死神即將到來的那一刻,阿福想到了死。
他以爲他的生命,就將在這冰冷的江水中被斷送掉了。
可是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自己便已經躺在了一個狹小的房間中了。
那個房間雖小,但是所有的裝飾擺設,都是那麼溫馨,那麼舒服。
也就是那個時候,阿福第一次見到了溫柔漂亮的年輕時候於飄雪……
“沒錯,就是我救你的那一次。”於飄雪的一句話,解開了阿福心中的所有疑惑,“我是故意隱藏身份救起你的,因爲我知道你是‘萬騎社’的人,我想要接近‘萬騎社’,甚至說想要混進‘萬騎社’,就必須得從你身上下手才行。”
“原來如此,原來從一開始,你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了。”阿福聽到了真相之後竟默然的點了點頭,瞬間恍然大悟。
其實這個結局,他已經早就想到了。
可是從於飄雪的口中說出來,阿福竟然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正常,人之常情嘛!
“是啊,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於飄雪重複說道。
“後來,你就痛快的跟我回了‘萬騎社’,其實這些都只是你的計謀而已?”阿福繼續追問着。
“是的。”於飄雪無情的毫無隱瞞的說出了事實。
“哎!”阿福聽到這裡,竟然無奈的嘆了口氣。
於飄雪能夠理解阿福此時的心情,所以她沒有接着往下說,而是停頓了停頓。
而此時房間裡的氣氛顯得怪極了。
說不上來的壓抑,竟然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了。
反而是阿福,看到默不作聲的於飄雪,他顯得有些沉不住氣了。
“那後來呢?飄雪,繼續說下去吧。”
也許,他太想要知道事情的一切真相了吧。
“後來……”於飄雪本也就沒想過再隱瞞阿福些什麼,於是便繼續回憶起來,“後來我不是就懷孕了嗎?當時因爲我懷孕,‘萬騎社’裡的所有人便都對我放鬆了戒備,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血羅剎,還有你。”
“是的,你懷孕的時候,我每天都開心的不得了,我天天都在盼着自己當爸爸的那一天,天天都在盼着我們的孩子能夠早些出生,天天都在盼着什麼時候我們的孩子能夠開口喊我一聲爸爸……”阿福想到這裡,他的眼神裡竟然還是充滿了幸福和甜蜜的。
“可是,卻是我,親手毀了這一切,親手毀了你的幸福!”於飄雪的話打碎了此時阿福僅存的那麼一點點微薄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