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洛看着面具人良久,若不是千凰叫了他一下,似乎還會繼續觀察下去。
至於那面具人,卻好像根本不在意有人這麼肆無忌憚的看着他。
千凰說道,“宰相,現在該怎麼辦?必須阻止這些瘋狂的逆謀者。”
“該是時候我們反擊了。”韓洛說完就掏出一個竹管一樣的東西,打開蓋子之後,立刻就有東西飛上了天空,發出了很大的聲響。
在遠處等待消息的白無塵見到這個信號之後,就知道該是他們行動的時候了,於是他率領這支保護皇城的特殊軍隊,讓他們迅速集結起來,準備將那些叛軍殺個片甲不留。
千凰看到這個她發明的信號彈,有些不明白韓洛這是在給誰發信號。這時候那面具人卻是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連給他們道謝的機會都沒有給。
而這時候還有幾個面具人留了下來,幫助陌殺和御林軍們殺死這裡的叛徒和逆謀軍。
一切雖然還沒結束,但大家都已經知道,這一戰是他們贏了,所以很快這裡的一切都會平定下來。
至於外面,當他們聽到浩浩蕩蕩的兵馬呼喝聲,就知道好消息不遠了。
有白無塵這個“仙人”帶兵,就算他什麼都不做,也已經鼓舞了士氣,這些兵士就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變得勇猛無比,那些賊寇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很快就兵敗如山倒,俘虜死傷無數。
這一戰烈冥羽註定要失敗,不是因爲他沒有能力,而是這些人從來都沒有真正的順服過他,只是把他當做棋子在利用而已。
當一切失敗之後,自然是逃的逃死的死,沒有人再跟着烈冥羽身邊了。
烈冥羽目睹了這一切,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現在才發現自己就是個笨蛋,被人利用了這麼多年,卻還覺得他們都是真心跟着他的。這些權利到底能夠讓人瘋狂到什麼地步,他們都成爲了魔鬼。
“羽兒,你不能一錯再錯了。”當那中年女子看到烈冥羽居然抓起地上的劍時,立刻勸阻。
烈冥羽說道,“母妃,你放心好了,愚昧也要有個限度,現在孩兒已經看清楚一切,自然要親手終結這一切。”
他如同一個殺伐者衝入了人羣中,手起刀落,他殺都是冥月宮的人,那些曾經在他面前阿諛奉承之人。
千凰看到這個情況,並沒有去阻止,烈冥羽說到底也就是個悲劇的存在。
“現在該怎麼辦?”幾個人聚集到一起,小寶忍不住問道。
他覺得眼前的殺戮根本沒有必要,輸贏已經是一邊倒了,而本應該人人喊打的翻拍大boos卻在拼命殺他們自己的人,這一點足夠讓人眼珠子掉一地了。
千凰沒有說話,若說烈冥羽的確有很多不對的地方,但追根究底,他只是被利用的一個可憐人而已。更何況他的精神狀況還非常不穩定,就這樣的情況,若是在她那個年代,殺人都不算犯法,只是要被關進精神病院而已,
烈冥羽的心結在於他的母妃昭妃,如今昭妃出現,他應該是心中有了寄託,便不會再做出危險的事情來。
烈冥羽這次是真的發了瘋的在殺人,他這些年一直都在被人利用,其實他是清楚的,他們根本就像是對待犯人一樣的對待他,然而他卻爲了生存不得不繼續當這個傀儡。
一個人在這種環境中生活久了,就算不瘋,也只能夠自欺欺人,烈冥羽憎惡這些人,現如今他的母妃出現了,他便沒有任何可顧及的,這些利用他的人都得死。
“不去阻止真的好嗎?”說話的是陌殺。
倒不是他有多善心,而是覺得現在把這些逆賊都殺死了也沒什麼特別的意義。
千凰沒有說話,但卻看向了韓洛。
這事兒他拿主意最合適了。
韓洛也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便開口說道,“這些叛變者絕對不能留下,讓他們擁護的主子殺死,也算是咎由自取。這也正好給了大家想要的結果。”
這話就是任由烈冥羽繼續,烈冥羽的最後生死不在他的掌握之中,而是現在的新皇,雖然祭天儀式沒有結束,但這滿地的鮮血和最後的結果,已經說明了一切。
小寶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這是要他那主意決定如何處置烈冥羽啊。
眼看着烈冥羽已經殺光了所有叛徒,他就像是一個血人一般朝着他們走過來。
一些膽小之人直接就退避三舍,畢竟剛纔烈冥羽殺人的樣子給了他們太多的震撼了。
千凰等人卻並不害怕,就算烈冥羽十惡不赦,但他最終還保持着一點人性。至少他呆在他母親身邊的時候,是個很正常的人。
昭妃走過去將兒子摟在懷中,就算這是殺人狂,在一個母親的眼中,他也只是她的孩子而已。
小寶咳嗽一聲,說道,“基於以上這些事情,我們都明白了,今天這場叛變是因爲某些人心存野心,而烈冥羽在心智不清楚的情況下遭到這些人的逼迫和迷惑,如今他既然已經醒悟,甚至是親手處決這些亂臣賊子便是將功贖過了。”
他最後宣告將烈冥羽貶爲庶民,讓他即刻帶着昭妃離開皇宮,從此以後他們不得踏足皇城半步,這也算是放逐了,只不過範圍小一點,畢竟這青龍國除了皇城之外,還有許多地方可去。
烈冥羽這會兒似乎是真的清醒正常了,他深深看了千凰一眼,那眼中的複雜神色一時間真的無法用言語去形容。
但千凰卻已經感受到了他眼神中的歉意,不管是再罪大惡極的人,如果他真的是意識到自己做的錯了,也願意悔改的話,那麼她就不該再計較那麼多。
千凰給了他一個豁達的微笑,算是原諒他了。
烈冥羽似乎很意外自己這麼對待千凰,她卻還願意一笑泯恩仇,這讓他感動之餘也有些苦澀。
他以脣形說了一句話,說的很慢,千凰其實並沒有看的太清楚,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但她旁邊的白無塵,卻是將這脣語讀的一字不漏。
等到烈冥羽帶着昭妃離開之後,御林軍們開始收拾殘局,而小寶不用繼續祭天,轉而直接到大殿進行登基大典。
事到如今官員折損嚴重,但這次的屠殺也給那些人敲響了警鐘,誰要是成爲背叛者,結果就會如同今天這樣可怕。
千凰深吸一口氣,看着小寶坐上皇位,接受滿朝文武的叩拜,她知道事情暫時是告一段落了。
就在千凰轉身準備去她的寢宮的時候,白無塵以腹語說道,“烈冥羽對你說了一句話,你想知道否?”
千凰輕輕搖了搖頭,那個人終究不是她心中之人,又何必在意他最後說了什麼呢。倒不如就這麼淡忘了,反正日後他們估計也沒相見之日了。
白無塵沉默,中午的烈日將他的臉照耀的極不真實,讓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是什麼。
等到千凰走遠,他以腹語低聲說道,“一場寂寞憑誰訴,算前言,總輕負。早知恁地難拚,悔不當時留住。”
千凰沒聽清楚,轉頭詢問,“你說什麼?”
白無塵微笑着搖搖頭,他覺得有必要把這句話說出來,因爲站在他的角度,他卻是能夠理解烈冥羽這句話的。
雖然他和千凰算起來根本就沒有開始過,可是這種想法他也曾經有過,若是當初早就知道自己戀上,是不是就會自私的將她留在極寒之地,若是沒有他的幫忙,她是不可能離開那裡的。
但這種想法卻也只是一瞬間而已,因爲他知道千凰有更深的牽掛,就算沒有任何的希望,她也會執着的去尋找回到她所在乎之人身邊的辦法。
自古多情空餘恨,多情總被無情傷。
白無塵嘴角的微笑變成了苦笑,千凰是個好女人,她的愛是專注的,可是她同時也很殘忍,心中有了一個人,偏就不再去看其他人了。
兩相比較起來,卻也是一個未解的謎題,不論專情還是濫情,最後不過都要經歷一場傷情。
他快步跟上千凰的腳步,剛纔因爲烈冥羽的那句無奈之言,他的內心被挑起很多情緒。但現在又被他給安撫了下去,他喜歡這個女子,是他個人的意願,若是非要她回報這份感情,這便是執念。
愛這種東西他不是很明白,但卻也知道絕對不是讓被愛之人痛苦的枷鎖。
這感情的箇中滋味,他恐怕還得繼續細細品嚐下去。
按照道理,小寶登基成爲皇上,這青龍國暫時就會安定下來,她也就不用擔心動盪問題。
那麼接下來她就是思考,該如何攻打白虎國和玄武國爲烈冥天報仇的事情了。可這件事情並不如嘴上說說這麼簡單,箇中牽涉的事情甚多。
千凰覺得貿然出兵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小寶現在纔剛登基,該做的是如何穩住江山社稷,而不是挑起戰爭讓百姓再度流離失所忍受戰亂之苦。
最後她的心緒還是放在了鬼域,軒轅厲到底是害死烈冥天的直接兇手。她應該先去找他算賬,但是此人狡詐又很厲害,想要靠近他不難,軒轅厲巴不得她自己送上門去。
可要想殺了他爲烈冥天報仇,卻是一個非常難的事情。憑藉她這三腳貓功夫,根本就上不到軒轅厲的半根毫毛。
可她又急於想要對付軒轅厲,這便成爲了她如今最爲爲難之事。白無塵和陌殺都站在院子裡面,他們不用刻意,也能夠看到站在窗邊發呆的千凰。
曾經這只是白無塵一個人觀賞的風景,卻不知道是不是他傳染的,如今連陌殺都不自覺的去注視有她在的風光。
“她在煩惱什麼?”陌殺忍不住開口問道。
千凰這一路走來有多不容易,陌殺知道的一清二楚,因爲從一開始他接到任務追殺千凰開始,就一直都在暗處觀察這對母子。
當時他並沒有摻雜任何感情進去,可現在他再度看着這個堅強的女子時,心中的某處已經變得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