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雲裳此時已經沒有拒絕的能力,暗歎這下真是麻煩了,只得認命的閉上眼睛。
只是那家丁的手卻被一枚飛鏢釘在了牆上,那人慘叫聲響徹雲宵。
明雲裳因爲那人的一聲慘叫震的耳膜發痛而稍稍清醒了一些,微微愣了一下,腦袋的炫暈讓她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她強撐着扶牆坐下,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輕咳聲道:“紅依,你過去看看發生什麼事情了。”
明雲裳微愣,擡頭一看,卻見仲秋扶着頭戴鬥蓬的鬱夢離站在烈陽之中,一個身着紅衣的婢女朝她走了過來,她一時間不明白鬱夢離身染重疾眼睛瞎了過來做什麼,他能看到她嗎?只是她還來不及思考便已暈了過去。
明雲裳才一暈倒,紅依便將她扶住。
容景遇從斜刺裡走出來從容淡定的道:“見過世子!”
鬱夢離輕咳了一聲做爲迴應,仲秋看着容景遇道:“容二公子怎麼到這裡來呢?”
容景遇淡淡的道:“飯後見這裡景緻別緻就過來瞧瞧,不想卻遇到了這一攤子事,世子身子不適,眼睛又看不見,怎麼不在屋子裡好生休息,也到這裡來看風景嗎?”
鬱夢離咳嗽了幾聲後終是有氣無力的道:“容二公子真是愛說笑話,我如今雙目全盲,又哪裡能看什麼風景,只是幾年前太醫曾說過,仲夏的午後來太陽最是厲害,對我身上的寒毒有益,所以我就讓仲秋扶我出來曬太陽,不想卻聽到有人慘叫,便讓丫環過去看看究竟。仲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呢?”
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明顯顯得有些氣力不濟,最後一句幾乎沒有什麼聲音,緊接着又是劇烈的咳嗽。
仲秋答道:“回世子的話,前面死了一個人,明五小姐好像也受了傷,暈了過去。”
鬱夢離輕咳了一聲,身子一個不穩便朝一旁栽去,仲秋走的遠了一點扶不住,眼見就要倒在了地上。
容景遇看到這副情景眼睛一眯覺得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當下大步上前一把便將鬱夢離扶住,一陣風吹來將鬥蓬上的黑紗吹開了些許,他隱隱看到鬥蓬下的一張蒼白的沒有半點血色的臉,那雙眼睛微微睜着,沒有什麼焦距。
他看的不是太真切,心念微沉,手裡彈出一股勁風將鬥蓬掀翻,頓時便呆在了那裡,他這一輩子見過無數的人,卻從未見過如此的絕色!眼前的人與其說是男子倒不如說是絕色美人,美的動人心魄,他飽讀詩書也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眼前的人容貌之美!
他的心神一恍,若不是他看到鬱夢離的喉結只怕會認爲眼前的人根本就是一個女子!
仲秋極快的趕過來忙將鬥蓬扶正,低聲道:“世子,你怎麼樣呢?”
鬱夢離不答,仲秋卻急了,忙道:“想來是方纔的驚叫驚了世子的心神,勞煩容二公子和我一起幫忙將世子扶回房!”
此話正中容景遇下懷,當下便匆匆將鬱夢離扶向一旁的廂房,才一進房,仲秋便從一旁的金盒裡取出一枚黑色的藥丸給鬱夢離服下,然後又似想起了什麼到隔間去了。
容景遇此時心神已完全收了回來,覺得此時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當下伸手一把抓住鬱夢離的脈門,他粗通醫理,此時一握住鬱夢離的手只覺得冰若寒冰,沒有一絲溫度,初時都探不到脈搏,待探到之後只覺得那脈搏如遊絲一般脆弱,極難把到,那人簡直就和死人沒有太本質的差別。
容景遇的心念如電轉,心裡突然就想到了許多事情,由於鬱夢離長年病弱,不是在外養病就是在王府內院裡養着,見過他的人少之又少,只是傳聞鬱夢離的母親是個歌姬,有着傾城傾國之貌,否則權傾天下的蘭陵王也不可能納一個歌姬爲妾,而鬱夢離的長相傳聞像極了他的母親,今日看來當真是應了傳言。
他方纔看到的容貌他知道就算是女子怕也難以有人能比他美,而方纔仲秋喂藥的金盒子他也是見過的,那是六公子鬱夢心特意爲鬱夢離準備的。他心裡原本還存有的三分疑惑,在這一刻也差不多消失的乾乾淨淨了,只是他想想又覺得有些不妥,當下便欲再次將鬥蓬掀開,卻聽到了仲秋的聲音:“容二公子,你在做什麼?”
容景遇沒有將手縮回來,卻順手將狐衾拉了拉道:“世子似乎病的很重。”
仲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彷彿他說的話是這世上最爲愚蠢的話一樣:“蘭陵王世子重病纏身,天下皆知,容二公子難道不知?”
容景遇在仲秋那裡討了沒趣,卻也難以反駁,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仲秋卻下了逐客令:“世子身子不好,需要靜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