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雲裳是知道安靜波的性子的,但是對於她那強大的行動能力還是無比膜拜,戰天南遇到安靜波這一輩子就栽在安靜波的手上了,依着戰天南的本事,只怕是逃不出安靜波的手掌心了。
這件事情雖然讓明雲裳吃驚,卻又覺得終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安靜波這個穿越女的後代,生長於一個極爲開放的環境,又長年做土匪,這世上還真沒有安靜波不敢做的事情。
只是戰天南的那副性子……
明雲裳笑了笑,就算戰天南再後知後覺,再白癡這一次總該明白了吧!
碧瑤見她噴的時候嚇了一大跳,再看到她笑的時候有些不解,於是便在一旁問道:“世子妃,發生什麼事情了,讓你這般又噴又笑的?”
明雲裳淡淡地把紙遞進了爐中,然後淡淡地道:“喜事。”
碧瑤不解,還欲再問,嬌杏卻道:“主子的事情你問那麼多做什麼?”她一邊說着話一邊拿抹布將明雲裳噴在桌子上的燕窩給擦乾淨,然後看了明雲裳一眼道:“世子妃平日喜怒不形於色,今日這般失態,想來是發生大事了吧!”
明雲裳伸手點了一下她的腦門道:“都說了是喜事,你們等着喝喜酒就是了。”
嬌杏扁了一下嘴巴,明雲裳又道:“你們一個個倒都是長精了,天天打探主子的事情,小心我哪天收拾你們。”
碧瑤笑道:“還說不讓我問,你自己也好奇來着!”
嬌杏笑了笑道:“好奇是極正常的事情。”
明雲裳只是淡淡一笑,正在此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一個小丫環走進來道:“世子妃,莫飛回來了,想見見你。”
明雲裳聽到莫飛的名字愣了一下,很快就想起了莫揚到蘭陵王府之後怕被人懷疑,所以就改名叫莫飛,她之前派莫揚拿着舒長風給她的玉佩到江湖上跑一圈,如今已過去了三個多月,這時回來也極爲正常。
她忙道:“讓他進來。”
小丫環應了一聲後,很快就將莫揚帶了進來。
莫揚進來之後朝她施了一個禮,明雲裳將他扶起來道:“莫侍衛辛苦了,這一趟可有何收穫?”
莫揚緩緩將頭擡了起來,明雲裳見他比之前離開的時候清瘦了一些,臉上還有一個沒有完全好的傷疤,她皺眉道:“怎麼呢?發生什麼事情呢?你怎麼受傷呢?”
莫揚淺笑道:“世子妃不用擔心,我沒事,這一道傷口只是我回來的路上勸架一不留神傷到的,並不打緊。”
“勸架?”明雲裳有些好奇地道:“你給誰勸架勸成了這副樣子?”
莫揚輕嘆道:“江湖上黑白兩道,一向不和,我回來的路上剛好顯到魔教和長鷹幫在血拼,想着都是自己人,所以就是勸架了。”他的話說得極爲輕鬆,可是事情卻極大,當時極度兇險,若非他應變能力極強,只怕都也沒命回來見明雲裳了。
明雲裳知道長鷹幫是江南一帶的大幫派,她輕聲問道:“魔教的人怎麼跑到江南去呢?”她如今是魔教的教主,雖然她平日裡並不太算魔教的事情,可是像這樣能和長鷹幫火拼,那就表示去了很多人,她卻連這件事情也不知道,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莫揚答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來,只是後來我細細瞭解一番之後才知道那些人雖然是魔教的教徒,卻別有目的,這一次南下沒有得到任何人的授意。”
“誰說沒有得到任何人的授意?”秦解語抱着餅子從下房樑上飛下來道:“他們根本就是容景遇在魔教的餘黨。”
莫揚對於魔教那邊的事情知道一點,卻並不太瞭解,此番在江湖上走動了之後,才發現有些事情和他想的不太一樣,容景遇在江湖中的勢力並不小。
他有些吃驚的道:“容景遇是魔教中人?”
秦解語卻並不理他,只是扭過頭看着明雲裳道:“最近有魔徒失蹤的事情,我也派人查過了,只是我到如今也不太明白容景遇要做什麼。”
明雲裳的眸光深了些,卻又問道:“容景遇派人南下,南邊只怕很快就會出事。莫揚,長鷹幫到底是什麼事情和魔教血拼?”
莫揚輕聲道:“長鷹幫本是掌管淮水南部山林的一個大的幫派,前段日子他們在發現了一隊商賈,然後劫了一票銀子,然後殺了領頭的人。後來魔教找上門來,說那票銀子是他們,兩派人馬便打了起來。”
“銀子?”明雲裳有些好奇地道:“容景遇離開魔教的時候,把魔教裡所有的銀子全部拿走了,莫非那批銀子是他派人運過去的?”
莫揚看了明雲裳一眼後道:“世子妃怎麼會對魔教的事情瞭解的如此清楚?”
“這事我以後向你解釋。”明雲裳微微皺着眉頭道:“我現在覺得這件事情有點不同尋常。”
秦解語雙手環抱在胸前道:“魔教的銀子很少從旱路運。”
明雲裳愣了一下,覺得他的話中有話,她看着秦解語道:“什麼意思?”
“就算是背棄的魔教教徒應該也很少會從陸路運銀子,而且能讓兩幫人馬火拼,銀子肯定不少。”秦解語緩緩地道。
明雲裳的眸光深了些道:“你想說什麼?”
秦解語緩緩地道:“容景遇行事小心,不會把那麼多的銀子讓那麼少的人送出,而且還剛好撞到長鷹幫的手裡,更巧的是還被莫揚看到。”
明雲裳覺得今天秦解語是開竅了,瞧這幾句話說得多好,她雙手環抱在胸前反問道:“依你看來,這是一個陷阱?”
“不知道。”秦解語看了她一眼道:“我不瞭解容景遇。”他這一句話聲音有些輕,卻又有一抹淡淡的無奈。
明雲裳知道在秦解語這個怪物的眼裡,容景遇的地位也是極爲特別的,她輕輕嘆了一口氣。
莫揚卻又道:“我跟在容景遇的身邊幾年,對於他的行事從來沒有弄懂過。這一次的事情的確是處處透着巧合,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我卻又覺得是真的。”
“爲何?”明雲裳反問道:“你爲何會有這樣的感覺?”
莫揚輕聲道:“容景遇行事雖然很小心,但是他也極擅長應變,在特定的情況下也會劍走偏峰。”
明雲裳的眸光深了一些,聰明如她,一時間也想不明白容景遇到底想要做什麼。
莫言又道:“只是我在長鷹幫的那一場廝殺卻極爲慘烈。”
明雲裳問道:“那在長鷹幫找到銀子了嗎?”
“沒有。”莫揚答道:“當魔教的人馬尋過來時,長鷹幫已派人將銀子全部藏了起來,至於藏在哪裡,我也不知道。”
“這倒有趣了。”明雲裳輕笑道:“看起來好像長鷹幫早就知道會有人過來找麻煩。”
秦解語咬了一口大餅後道:“容景遇雖然離開了魔教,但是他畢竟是做過教主的人,對魔教的影響至深,雖然他已不做教主幾個月,但是並不表示江湖上的人都不知道東方葉不是教主。”
明雲裳的眸子微微一眯,莫揚看着秦解語道:“你說的很對。”
明雲裳長嘆了一口氣,然後低低地道:“他運銀子想來也會用魔教的標識,而江湖上對於魔教的標識素來是極爲清楚的。這件事情我總覺得不是我們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這中間只怕還有其它的事情。”
莫揚和秦解語互看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明雲裳沉思半晌之後終是道:“這件事情我們可以先看着,往後對容景遇的動靜要多加留心了。”
莫揚點了點頭,秦解語卻道:“對容景遇而言,若量不知道他的意思,就算是猜也是白猜。”
明雲裳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和容景遇交手多次,雖然沒有吃多大的虧,但是也沒有佔太大的便宜,若沒有鬱夢離在旁幫襯着她,只怕她都會吃容景遇的虧。容景遇行事綿密而又謹慎,大膽而又張狂,步步爲營卻又環環相扣,他從來都不會做沒有用的事情。
明雲裳緩緩地道:“若是連猜都不猜一下的話,只怕就會更加的被動。”
秦解語卻又道:“你說的是沒有錯,但是通常他把事情告訴你們的時候,只怕都是一個引子,有些事情已經晚了。”
明雲裳有些好奇地看了秦解語一眼,今日的秦解語和往日有些不太一樣,話多了不少,還有很多獨到的見解,她看着秦解語道:“你是不是在他的手上吃了很多記虧?”
秦解語白了她一眼道:“切,是你在他的手上吃了很多虧好吧!”
明雲裳苦笑道:“秦大少爺字字珠璣,說到點子上了。”
莫揚笑了笑後道:“世子妃若是覺得這件事情一時間想不透,那就暫且不想,我今日回來,除了帶來長鷹幫的消息之外,還有一件喜事。”
“什麼喜事?”明雲裳看着他問道。
莫揚從懷裡取出一塊玉佩遞給她道:“世子妃不用懷疑這塊玉佩,這塊玉佩的確能夠號令武林羣雄。”
明雲裳將玉佩接過來道:“你都試過呢?”
“我奉世子妃之命帶着這塊玉佩去江湖上走動,所到之處,衆人一看到這塊玉佩都十分恭敬。”莫揚答道:“所有白道中人都給予配合。”
“你的意思是有了這塊玉佩,是可以號令整個武林?”明雲裳有些驚奇地道,玉佩是舒長風給她的,而她對於這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父親並沒有太多的好感,當時她得到了水雲輕的藏寶圖後舒長風將那塊玉佩送給她,她覺得未必有用,沒料到竟是一個寶物。
她的眸光深了些,到如今她到對水雲輕和舒長風已沒太多的感覺,這樣的一對父母有和沒有並沒有本質的差別。
莫揚答道:“是可以號令整個武林的白道,黑道一直以來都是被魔教統領,而這些年來魔教在江湖上活動頻頻,黑白兩道的關係已是水火不容。”
明雲裳長嘆了一口氣,終於有些明白爲何水雲輕和舒長風當年爲何不能在一起,爲何是佳偶卻彼此生怨,她以前以爲是水雲輕太過變態,什麼都算計,可是如今想來水雲輕當年不過是一個年輕的女子。若不是被逼到一定的境地,又如何會對自己的孩子也百般算計,那些行爲想來也是愛到極致的恨。
明雲裳緩緩地道:“我知道了,你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莫揚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秦解語依舊在那裡啃着餅子,明雲裳趴在桌子沉思。
碧瑤和嬌杏對那些事情都不知曉,兩個丫環對視一眼後也不敢說話。
屋子裡頓時一片寂靜,明雲裳的眸光幽深,卻一直坐在那裡沒有動。
她這一坐便坐到了午時,鬱夢離今日卻沒有回來,鬱北走進來道:“王妃,世子讓我來告訴你一聲,他奉聖詣要去羅浮山下查看新法的執行情況,可能要去三日,讓你不必爲他擔心。”
明雲裳騰的一下站起來道:“世子怎麼會突然查起新法的情況?而且此時已是隆冬,新法又有什麼好查的?”
“世子妃難道忘了嗎?謹相到千赫草原平亂,至今未歸,而新法已經執行了快一載了,今年的秋收情況並不好,秋稅很多都徵不上來。皇上對這件事情並不滿意,還想再徵一次冬稅,今日便讓世子去看看新法的情況,順便了解一下民情,若是情況尚佳,只怕就會再徵一次冬稅。”鬱北輕聲道。
明雲裳怒道:“今年旱澇災交替,京外的土地雖然肥沃,但是其它的地方卻不是這樣,從京城取樣然後徵稅,皇上還真想得出來。我從來只聽說過秋稅,還從沒有聽過冬稅之說!”
鬱北輕聲道:“世子也是這樣說的,只是皇命難違,謹相不在京中,容太傅又終是太傅之身要教太子和皇子,李大學士卻前段日子他母親病重,請假回去侍奉了,當初皇上任命的幾個執行的新法大臣也只有世子有空閒,所以皇上就派世子去了。”
明雲裳冷着聲道:“放他孃的狗屁!”
她這一罵屋子裡便禁了聲,她以前一身男裝罵人的時候鬱北倒不覺得如何,今日一身女裝這樣罵人,鬱北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鼻子。
明雲裳輕哼一聲後道:“這事擺明了就有問題,這事根本就是招人恨的事情,這般攤在世子的身上,決對是不安好心!”
“世子知道世子妃會擔心。”鬱北輕聲道:“不過世子說,這事世子妃也無須動氣,他心中有數。”
明雲裳聞言心裡稍安了一些,若論到智謀,鬱夢離是一等一的,他敢答應皇帝前去查看,必定就有他的計較,斷然不會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得逞。只是這件事情怕是皇帝突然壓下來的,他也不能反對,如今讓鬱北來傳話,不過是怕她擔心罷了。
她輕嘆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鬱北行了個禮便退了下去。
鬱北離開之後,明雲裳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對於南方的事情她知之甚少,猜不到容景遇的把戲。可是對於變法的事情,她卻比誰都清楚,這幾個月來她對變法執行的情況還是上了心的,一直差人打探。原本按她新法的辦法,今年徵的稅應該是往年的數倍,但是她不知道是老天爺和她過不去,今年北方澇災,南方旱災,很多地方顆粒無收,秋稅徵的比往年還要少得多。
而如今的國庫,從年初的時候就處於半空虛的狀態,而後又出了陳聰的事情,依着按她新法執行的情況,她知道最多也就只能徵收到五百萬兩銀子,而這些銀子在支付朝中寵大官員體系的薪餉之後,所餘的就不多了,蒼瀾王朝的官員的薪響大多都是年底準備的。
此時天順帝徵集冬稅,讓原本就窮苦不堪的百姓更加窮苦。
明雲裳伸手撫了撫額,雖然她不知道那個點子是誰給天順帝出的,而那件事情攤在了鬱夢離的身上,還不知道會生出什麼事情來。
明雲裳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她當初做官的時候是想要給百姓謀幸福,讓蒼瀾國富民強,如今看來卻不見得如此,這樣的一個王朝早已腐敗不堪,天順帝雖然不算昏庸,但是猜忌心重,朝中的大臣更多的是蛀蟲,沒有得力之人去執行,這樣的王府想不滅都難。
她突然有些理解蘭陵王和容景遇爲何想要會生了異心,只怕對於朝中的結構比她要清楚得多。
明雲裳的頭微微低下,正在此時,寶寶在肚子裡踢了她一下,她原本滿腹的愁思在這一刻卻消失的乾乾淨淨,她的心裡頓時滿是慈母之心。
明雲裳伸手撫了撫微微地突起的肚子,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如今的她要好生養胎纔是,她要一個健康而又聰明的寶寶,那些算計的事情就交給男人去想吧!而且鬱夢離一向聰慧,從來都沒有人能算計得了他。
明雲裳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決定不再去想那些事情。
這一夜天又驟然冷了不少,寒風吹得屋脊呼呼作響,明雲裳坐在油燈下看書,突然增大的狂風將窗戶吹開,頓時便將油燈吹滅,她愣了一下,旋即警戒心大起,她的直覺告訴她有人進了屋子。
明雲裳大聲喚道:“解語!”
幾乎在她的聲音一落,便感覺到身邊有了一陣輕風,她輕聲道:“屋裡有人!”
秦解語沒有說話,而是朝她靠近了一分,那股氣場有些陌生,她頓時警覺心升起,卻又道:“解語?”
秦解語依舊沒有說話,手卻已輕輕地撫上了她的肚子,明雲裳感覺到了肚子上的異樣,當下想也不想,揚掌便朝秦解語劈了過去。
而秦解語卻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她那一掌劈了個空。
屋子裡一片烏黑,明雲裳什麼都看不見,她卻可以肯定屋子裡不遠處就有一人在看着她,這種感覺比起恐怖片有過之而無及。
她的心志一向堅定,遇到這種情況很快由最初的驚恐安定了下來,她咬着脣道:“什麼人,給我出來!”
她心裡有些好奇,嬌杏和碧瑤方纔還在她的身邊伺候,怎麼突然就不在呢?而蘭陵王府的守衛比起她的謹府來有過之而無不及,那人是如何進來的?
明雲裳再次大聲道:“來人!”
正在此時,卻見嬌杏掌着一盞風燈走了進來道:“咦,怎麼風把油燈給吹滅了!”她說罷,便走過去將窗戶關上。
突如其來的光明照亮了整間屋子,明雲裳迅速的把屋子看了一遍,屋子裡一個人也沒有,方纔那種異樣的感覺也已經消失了。
從窗戶被打開到嬌杏進來將油燈點亮其實不過是片刻的事情,而方纔的感覺卻又是那麼的強烈,她從來都不懷疑她心中的感覺。
她沒有說話,而是擡頭看了四周的情況,卻見沒有一處藏人的情景,她再看了看房樑,卻見房樑上沒有一個人,她的眸子裡滿是不解。若不是方纔的情況那麼強烈,她都疑心方纔不過是錯覺罷了。
她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心裡卻更多了猜疑。
而此時嬌杏已將門窗關上,她的眸子微微合了起來,屋子裡一片寂靜,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後低聲喚道:“解語,秦解語?”
她這一次的話音一落,便見得一個人影從房樑上飄了下來。
“怎麼呢?”秦解語問道。
“你方纔人呢?”明雲裳問道。
秦解語咬了一口大餅道:“茅房去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你方纔不在?”明雲裳反問道。
“不在。”秦解語有些好奇地道:“難道方纔有人進來呢?”
明雲裳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後道:“是的,有人進來了,趁你去茅房的時候有人進來過。”
秦解語的臉色微變,卻沒有再說話,他手中的長劍卻已出了鞘,長劍蕩起森冷的劍光,朝一處極爲幽暗的地方刺去,他的劍極快,又沒有半點預兆,若有人根本無從逃脫,可是劍光所到之處,卻沒有一點動靜,更沒有半點人影。
秦解語的眸光更深了些,他扭頭看着明雲裳道:“你確定方纔有人進來呢?”
“確定。”明雲裳輕聲道:“我非常確定,那人帶摸了我的肚子,我初時以爲是你。”
秦解語看了一眼她微微隆起的肚子,然後細細的查看了一番,再一把拉過她的手爲她把脈,她的脈像極爲平穩,沒有半點異像。
他這才放下心來,他輕聲道:“雖然我不知道來者是何人,但是想來他對你並沒有惡意。”
明雲裳的眸光幽深,對於這件事情她也難以理解,一時間也想不明白是何人的手筆,費那麼的心思進來,卻什麼事都沒有做就跑了,實在是有些說不通。
她身邊的仇人和朋友,能在這種情況下進來看她實沒有幾人,而且那人還不敢露面,這就讓她生了頗多的猜疑。
嬌杏在旁道:“世子妃,你方纔莫非生了錯覺,所以纔會有這樣的感覺?王府守衛這麼森嚴,又有什麼人能進得來?”
明雲裳卻又問道:“你和碧瑤方纔哪去呢?”
“世子妃忘了嗎?你每天的這個點要喝一碗銀耳蓮子粥,奴婢和碧瑤去端蓮子粥了,奴婢見風太大,怕嚇到世子妃,於是就先回來了。”嬌杏有些好奇地道。
明雲裳的眸光一片幽深,她輕聲道:“知道了。”說話間,碧瑤端着一碗繼走了進來。
明雲裳輕輕嘆了一口氣,一時間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何方神聖這般漏夜前來看她實在是太過古怪。如今屋子裡沒有人,王府裡侍衛也完全沒有被驚動,實在是太過詭異了些。
她的眸光淺淺,卻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再提這件事情。
這一夜她睡到半夜,忽聽得有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嬌杏在屋子裡道:“誰啊,世子妃早已睡下,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
門外卻沒有人回答,只是依舊敲着門。
嬌杏只得前去開門,而秦解語卻比她還快,早已奔了過去,然後一劍將門劈成了兩半,屋外依舊沒有人,一個黑影消失在夜色之中,秦解語想要去追,卻似想起了什麼,這一次沒有動。
地上放着一個信封,秦解語將信封撿了起來,明雲裳此時也起了牀,問道:“發生什麼事情呢?”
“沒有人,只餘這個信封。”秦解語把信封遞給了她。
明雲裳將信封打開,卻見裡面一根髮帶,那是鬱夢離平日綁發所用,他昨日頭上綁的就是那根髮帶,她心裡微驚,然後抽開裡面的一張紙條,只見上面寫着:“鬱夢離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