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鬱夢離聞言也笑了笑,伸手輕輕將鬥蓬給揭了下來,然後嘆了口氣道:“我是服了你了,一個女子也太過膽大妄爲了些,竟然跑到青樓裡來了!”

明雲裳的嘴角一勾,看着他道:“又不是第一次去青樓,怕什麼?”

鬱夢離的眉毛掀了掀,明雲裳眨了眨眼道:“我若是不去青樓,又哪裡能尋得如此佳婿?”她手指頭輕輕一挑,便又挑起了鬱夢離的下巴。

鬱夢離將她的手輕輕握在手心裡道:“你啊,就沒個正形,這副模樣又哪裡像大家閨秀。”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大家閨秀。”明雲裳的眉毛一挑後道:“我是一國之相!一國之相吧,做事自然得大氣一點,否則便辱沒了這麼霸氣的官階。”

鬱夢離笑了笑,簡直就是歪理,他的眼睛看了一眼青樓的方向,然後笑道:“戰天南平日裡極爲潔身自好,這一次到這溫柔鄉里,不知道是否能把持的住?不過我猜他此時怕是恨死你了。”

明雲裳撇了撇嘴道:“我一直覺得男子大多數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他也沒有必要禁慾,所以也沒有必要去恨我,我是爲他好,陰陰失調的人脾氣大部分都不好,他就是個典型。”

她這一句話說的就有些驚世駭俗了,鬱夢離的眼皮子跳了跳後道:“你從哪裡來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這話可不是女子能隨意掛在嘴邊的。”

“咦?你這麼在乎?”明雲裳睜大眼睛看着他道:“難道你也管不住你自己?”她的眸光輕輕將鬱夢離掃了一遍。

鬱夢離的嘴角邊笑意濃了幾分,看着明雲裳道:“管不管得住下半身,主要是看和誰在一起。”

明雲裳聞言嚥了口口水,鬱夢離的眼神已變得有些曖昧,他朝明雲裳靠近一些後道:“你說對不對?”

明雲裳條件反射想往後退,卻站在那裡沒動,反而伸手攬住了他的腰道:“是有些道理,比如說世子這樣的絕色在前,我就沒有拒絕的道理。”

鬱夢離眼睛亮了幾分後道:“你這麼說我是否可以理解爲你在勾引我?”

明雲裳笑顏如花的道:“你想如何認爲都成。”

鬱夢離失笑,明雲裳擡眸看着他道:“今天公主對你流口水了沒有?”

鬱夢離淡淡的道:“你看見呢?”

“沒有,我猜的。”明雲裳淡淡的道:“話說我第一次見到世子的時候若非我定力極好,怕也是要流口水了。”

鬱夢離白了她一眼,明雲裳不但不生氣反而讚道:“很多人翻白眼的時候是極難看的,也唯有你翻個白眼也如此銷魂!”

“還說不是在勾引我!”鬱夢離伸手的攬着她的腰道:“其實吧,我很喜歡!”說罷,他的腰一彎,頭一低便輕輕吻上了她的脣。

這艘畫舫原本就是藝妓呆的地方,裡面裝飾的頗有情調,紅燈籠高掛,精緻的雕欄和秀美的傢俱,實是談情說愛的好去處。

油燈的燈罩也是特意挑選的,上面還畫有裸一體的仕女圖,顯得有些俗氣,卻又莫名的能勾起些什麼。

兩人這般一動情,倒有幾分情慾的味道在四周流轉,那微黃的燈光在畫舫中搖曳,船輕輕晃着,空氣中散發着淡淡的清香,又有了十二分調情的味道。

明雲裳的明眸半睜着,這般近距離的看着鬱夢離,真真覺得他實在是有魅惑人心的本事,那眉,那眼,那脣,那臉,沒有一處不透着無限的風情,她素來對美好的事物沒有太強的免役力,此時心中一安,倒更多了幾分其它的情愫,有些奇妙的感覺在她的身上流轉,流經她的身體,觸動了心底之弦,一抹極爲特殊的感覺在她的心裡四處亂竄。

鬱夢離淡淡一笑,看着她微紅的臉,迷離的眼,他的眸光卻深了些,她不是那種易動情的女子,今日的反應實在是有些不太正常。

他的心裡伸起了警覺,待他看到小桌上冒着青煙的香爐時眸光深了些,他不介意他爲她動情,爲她溫柔,卻非常討厭被人算計,而且是在這種事情上的算計。

他的手輕輕捏了一下明雲裳的鼻子,這一下剛好捏到她的迎香穴上,一股又酸又痛的感覺傳來,她陡然清醒了幾分,她微慍道:“幹嘛捏我的鼻子?”

鬱夢離指着香爐問道:“你安排的?”

明雲裳先是一頭霧水,待她的腦中想到什麼時,頓時又呆在了那裡,一股怒氣升上了她的心頭,只是那怒氣很快就消失的乾乾淨淨,她咬着牙道:“對你我用得着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嗎?”

“也是。”鬱夢離輕笑道:“只要謹相一句話,我立馬洗乾淨脫光了在牀上等你,的確用不着這般下三濫的手段。”

明雲裳聞言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這話實在不像鬱夢離該說的,鬱夢離嘆了口氣道:“其實陰陽失調的人不止戰天南一個,我也是,你爲戰天南安排了那麼多,是不是也該解救解救我?”

明雲裳聞言地差點沒吐血,他想幹嘛?

鬱夢離緩緩的道:“而對你我是十二分的尊重,自也不屑用這樣的手段。”

明雲裳聽到他這樣說頓時明白他是怕她生疑,所以才替她圓話,當下微微揚了揚眉毛。

鬱夢離輕輕拉着她的手走到香爐旁邊,細細的聞了聞後道:“這香只對女子起作用,而這之前是畫舫,畫舫之上的女子似乎不需要這些。”

明雲裳的眸光寒了三分,卻又咬着牙道:“我今晚帶你們來這裡完全是隨性而爲,誰這麼厲害,竟知道我一定會來這裡?”

“這個世上只有一人猜人心思的本事有如此厲害。”鬱夢離微笑道。

明雲裳輕哼了一聲道:“狗孃養的。”

鬱夢離微笑道:“如今是將計就計還是怎麼着?”

明雲裳見他笑的比花還要美上幾分,當下微笑道:“你想怎麼着?”

鬱夢離伸手輕輕的撫上她的秀髮道:“其實我是怕你把持不住。”

明雲裳聞言失笑,那香其實並不霸道,用香的人用的極爲小心,怕就是怕她覺察出什麼來,而她今日裡也確實沒有覺察出什麼,若不是鬱夢離小心,她怕是已經撲上去直接將鬱夢離吃幹抹盡了。而她此時察覺到了,那藥性對她而言就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了。

只是她和鬱夢離之前原本不需要那些東西,那個下藥的人存什麼樣的居心她猜猜也能猜到幾分。

她的眸子冷了三分,取過杯子,拿出水倒進香爐之中,剎那間,香爐裡頓時冒出了一股青煙,那煙竟極爲濃烈,極快的四處亂竄,原本只有淡淡的香味,在那瞬間變得極爲濃郁,縱然她的反應極快適時的閉住呼吸,此時也來不及了,那香味已經有極小的一部分鑽進了她的鼻子裡。

鬱夢離一看到這種情景,當下想也不想便拉着她走出了那間房門,然後將房門重重的關上。

明雲裳在聞到那聞香味的那一刻,只覺得內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扯動一般,四肢間有極爲特殊的感覺剎那間便傳了過來,引得她的心一陣顫抖,她的眼前陡然浮現很多幻像,一段從未有過的記憶剎那間便涌了進來。

那是一間極爲古樸的房子,傢俱雖然精緻卻有些陳舊。

一個絕色女子着了一件淺綠織錦繡蘭花的,眉頭微微皺皺着輕聲道:“雲裳,你如今也有八歲了,應該能照顧自己了,娘不能再陪在你的身邊了。”

絕色女子的身邊坐着一個穿着粉色上衣約莫七八歲的粉嫩娃娃,那模樣赫然就是明雲裳的縮小版,女孩奶聲奶氣的道:“娘,你要去哪裡?不要雲裳了嗎?”

絕色女子輕聲道:“我要去找你爹。”

“爹爹就在前屋,娘要是想爹的話,裳兒幫你叫他過來!”小女孩天真的道。

絕色女子微微一笑,面上露出露出一抹幽深道:“裳兒,那不是你的親生父親。”

八歲的小女孩顯然不能理解那個叫了多年的爹爲何就不是她的父親了,她睜大一雙眼睛看着那個絕色女子,那女子的眼裡也是一片迷茫,淚光在眼中閃爍。

小女孩輕聲問道:“娘,你怎麼呢?”

絕色女子將淚水抹盡後輕聲道:“我沒事,只是我日後都不能再守在你的身邊了,裳兒,你要保護好自己。”

小女孩的眼裡滿是不解的道:“娘要去哪裡?”

“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絕色女子輕聲道。

小女孩睜大一雙眼睛道:“孃親不能拋下裳兒,我要和娘一起去。”

絕色女子的眼裡再次有淚水劃落,她輕聲道:“那個地方你不能去,現在還不是時候,你還太小了些。”

小女孩的眼裡更是不解,絕色女子又道:“裳兒,你先在這裡呆着,若是一切都順利的話娘安頓好後來再來接你,若是不順利的話……”她說到這裡,話音一頓,滿臉都是悽婉之色。

小女孩不依道:“不行,不行,我要和娘一起走,那個崔姨娘平日裡對我兇的很,孃親要是走了,她只怕會欺負我!”

“有你爹照顧你,你不會有事,她也欺負不了你。”絕色女子輕聲道:“再則你出生的時候,我也做了一些安排,不管是誰都欺負不了你。我的裳兒是獨一無二的,無人可以取代的的,是孃的心頭肉。只是我若是再這樣下去的話,怕也活不久了,我總不能一直這樣的等着他來。”

小女孩顯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麼,絕色女子又道:“我原本以爲他那般疼你,心裡必定是有我的,可是我還是錯了,他竟將我丟在這裡一丟就是八年,我再也沒有辦法等下去了。”

小女孩睜大一雙眼睛看着她,她又輕聲道:“今日裡娘對你說的話,你也忘了吧!就當做娘死了吧!”

“娘明明好好的,又怎麼會死?”小女孩極爲吃驚的道。

絕以女子輕聲道:“是人都會死,裳兒,但願你不要恨我!”

這一段記憶結束,明雲裳的眼睛睜開,突然想起一些事情來,她清楚的記得當時她的前身八歲的時候,她的孃親水念青重病纏身,當時她日日都去水念青的牀前伺奉湯藥。而這一段記憶看起來也是那個時候的,若是那個時候的,怎麼會和她之前的記憶完全不同?

明雲裳的心裡滿是不解,而身體在這一刻也隱隱有了變化,原本體內一直在蠢蠢欲動的真氣在這一刻竟四處奔涌起來。

她只覺得快要發瘋,身體裡難受的要死,她不自覺的死死的抓着離她最近的鬱夢離的手。

刺痛傳來,鬱夢離見明雲裳渾身是汗,臉上縱然隔着人皮面具也紅的堪比紅布,他忍不住大聲喚道:“裳裳,你怎麼樣呢?”

“好難受!”明雲裳咬着牙道,她從來沒有試過這種感覺,她之前被秦解語逼着練功的時候,身體雖然痛到極致但是也沒有如此難受,當時雖然身體像是被什麼東西撕爛一般,卻不像此時這般內息到處私亂竄。

鬱夢離看到她那副樣子也暗暗生驚,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微微思索一番後伸手抵住她的後背,欲將內力輸入她的體內然後替她分擔一些痛苦。

只是她的脈像卻已亂成了一團,他的內力一到她的體內,頓時便如泥牛入大海一般消失不見。

他的身體不是太好,這些年來也算是久病成醫,對於筋脈病理之道,也是有些瞭解,只是卻從來沒有見過像明雲裳這麼凌亂的脈像。

鬱夢離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欲將內力抽回,卻發現她的身體就像一塊磁石一般,將他的內力源源不斷的吸了過去,他想要抽回根本就沒有可能!

他頓時大驚,倒不是他捨不得他的內力,而是此時內力給她卻不知道是好是壞,他依稀能辨別的出來,她體內的內力和他的是不太相和的,若是這般輸進去,說不定還會害死她。

鬱夢離的額頭上的汗珠也冒了出來,他咬着牙問道:“雲裳,雲裳,你快醒醒!”

明雲裳此時腦中一片混亂,完全分不清楚她到底在哪裡,只覺得身上的刺痛快要了她的命一般,迷濛間,又似剛穿越過來一般,看到了那個真正的明雲裳。

她咬着牙問道:“你不是讓我代替你活下去的嗎?你又回來做什麼?”

“我只是有些事情還沒有想明白,所以一直不願意走。”明雲裳輕聲道。

她看了一眼那個明雲裳,她用這具身體已有一段日子,但是還是覺得眼前的女子比她自己要美,她咬着牙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明雲裳微微低着頭道:“我以前一直有些事情弄不明白,而如今卻是想明白了,你活着比我瀟灑很多,我永遠都不可能像你那樣活着,所以我還是覺得我的身體更適合你,而我一直想弄明白的事情也全弄明白了。我爲我娘傷心了十年,卻不過是她的一場算計,我爲謹夜風動心了十年,卻敵不過容景遇的一句威脅。也許,我早該在謹夜風死的那一次離開的,可是卻還是放不下心來,而今我知道我孃的事情了,我覺得我在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什麼好牽掛的了。原來我一直想不起來的事情是被她封存起來了,你好生活着,我以後不再打擾你了。”

明雲裳聽她的話聽的一頭的霧水,有些事情實在是聽不明白,這都是什麼事?

她還在猶豫間,只覺得屁股上再次傳來一股劇痛,她只覺得身子急劇下墜,還沒有完全弄明白,又像是剛穿越過來時的那般,全身痛的厲害,心裡的躁動依舊還在,她覺得這一次怕是真的要麻煩了,那到底是什麼鬼藥,竟是如此地的霸道厲害?

她想到之前的那一爐香,她終是明白了幾分,那個下藥的人知道她必定會發現那一爐香,而要將那爐香澆滅其實也並不難,只需要將水倒進去即可。下藥的人猜透了她的心思,所以那藥真正厲害的時候是在被澆滅的那一刻。

只是她卻想不明白,那藥之前的藥性明明就是春一藥,一澆滅之後她聞到那股味道後心裡的綺念卻消失的乾乾淨淨,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刺痛,難道那個下藥之人是真正的日的是想要她的性命?

明雲裳身上痛的厲害,心裡卻愈加糊塗。

秦解語看着明雲裳走進了妓院,他有些一無可奈何,他這一生只有一個地方討厭去,那就是妓院,所以他以前發誓在守在明雲裳門口的誓言也因爲那一道門而徹底隔斷。

他將馬栓好,冷冷的看着阿麗雅灰溜溜的跑了出來,然後也不看他,一溜煙便跑了。

他的眸光頓時深了不少,然後輕輕眯了起來,他扭過頭的時候,看到一邊的牆上出現了一個灰色的印跡,若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出來,他一看到那記印跡時,頓時眼睛瞪的老大,然後再也顧不得他對妓院如何討厭了,如疾風一般的衝了進去。

只是進去的時候,只看到戰天南被一羣女子圍着,已經處於抓狂的狀態。

秦解語心裡有事,懶得理會戰天南,卻突然聽到一連串女子的連呼聲,他扭頭一看,卻見那個發誓不打女子的戰侯爺脾氣終於暴發了,也不知用了什麼招數,那些女子全部都倒在了地上。

秦解語看了他一眼,饒是他素來無比淡定,看到戰天南的樣子也差點沒有笑出聲來,此裡戰天南冒着寒氣的臉上到處都是紅色的吻痕,他的身上也如同沾滿水彩一般,看起來極爲狼狽,上衣被撕開了好幾道口子,褲子也被脫下了半邊,腰帶早已被人扯下,那模樣要多狼狽有狼狽。

秦解語對戰天南的印象並不佳,看到他這副樣子倒覺得他就是活該。

老鴇何曾見過這樣的情況,先是愣了一下,見他打了人,上前找他要索賠的銀子:“我不管你是誰,但是打人就是不對,今日裡若是不賠一萬兩銀子,是斷然不會放你走的!”

戰天南本就在氣頭上,原本不想理會老鴇那張不停開開合合的嘴,只是老鴇卻不罷休,他的怒氣一涌上來,擡起一腳便將老鴇給踢飛,然後咬牙切齒的道:“滾!誰敢攔老子,老子滅他全家!”

他那一拳老鴇又如何消受的起,卻是連哼一聲都沒哼出來,便已斷了氣。

妓院裡的那些護衛又何曾見過如此威猛的人,雖然他此時的模樣極爲好笑,但是他身上的殺氣卻更重,他冷着眼一步一步走出來時,竟沒有一個護院敢攔他。

而那些嫖客和妓女哪裡見過這樣的情景,大部分人都已嚇傻了,也不知道誰在人羣裡喊了一聲“殺人了!”

妓院裡的人才算回過神來,一時間驚叫聲四起,那些人早作鳥獸散了。

戰天南氣的不輕,一擡頭看到了一襲紅衣的秦解語,他見過秦解語幾次,卻並沒有說過話,此時相見,他的怒所了濃烈,大聲問道:“謹夜風那個渾蛋去哪裡呢?”

秦解語心裡掛念明雲裳,對他的問題只當做沒有聽到,看完笑話的他一個轉身便從一旁的側門走了出去。

戰天南見他不搭理他,怒氣更濃了些,當下一個縱雲梯大步一躍便躍到秦解語方纔站的地方大怒道:“我在和你說話了,聽不到嗎?”

秦解語平日裡除了明雲裳可以這樣對他說話之外還沒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話,他此時心裡有事也不和戰天南一般計較,大步一挪便走了出去,再次將戰天南當做是透明的。

戰天南原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主,今日裡先是被明雲裳戲弄,緊接着又遇到秦解語,明雲裳他是捨不得打,但是秦解語他卻是捨得動手的,當下手一揚,也不打招呼,一記凌厲的拳風便朝秦解語擊了過去。

秦解語也不是吃素的,當下腳步往後一退,身子一側便避開了他那一拳,腳一擡就毫不客氣的朝戰天南踢了過去。

戰天南看到他的腳步,再看到他用腳踢的方式,頓時便明白他今日裡遇到高手了,當下卻讚道:“果然有兩下子,難怪她會找你做侍衛!”

秦解語纔不理會戰天南,手也不閒着,如閃電一般直擊向戰天南的胸口,戰天南識得厲害,忙朝一邊閃去,秦解語那一拳頭便打在戰天南身後的柱子上,剎那間,柱子折成兩段,那柱子本是屋子裡的大梁,這般一般,屋子也開始往下榻。

妓院裡人原本還有幾分看熱鬧的想法,此時見屋子要榻,忙發了瘋的朝外躲去。

戰天南雖然不是武癡,但是遇到武功好手也覺得極爲有趣,他見屋子要倒卻大聲讚道:“好拳法,這一拳足能開山劈石了!”

正在此時,秦解語突然聽到一記極爲細微的聲音,他的臉色頓時大變,再也不理戰天南,一個縱身便朝外奔去。

戰天南又哪裡會讓他走,當下大聲道:“你走什麼?架還沒打完了!”說罷,手裡挽起一股勁風,便朝秦解語擊了過去。

秦解語惱他惱的更厲害了,更怕明雲裳會出事,當即眼睛一瞪,吸了一大口氣,然後再猛的一吼。

這一吼直把擋在他身前的那一堵牆給吼的如粉末一般倒在地上,戰天南離他最近,當下極快的伸捂住了耳朵,縱是如此,身體還是往後退了近一丈。

這樣霸道的武功戰天南是見所未見,他號稱蒼瀾國的戰神,就算是動了真怒,用十成了力氣也沒有秦解語這一吼霸氣凌厲。

秦解語一將戰天南擊退,身子便如大鳥般展翅而起來,極快的朝湖邊飛去,只是他到達的時候,明雲裳和鬱夢離坐的那船畫舫已以駛到湖中間了。

鏡湖雖然不算極大,卻也佔地有幾十畝,船到湖中間,縱然秦解語的輕功天下無敵,也不可能飛得過去。

秦解語的眸光頓時又冷了三分,卻站在岸邊不動。

兩人只過了幾招,便拆了一座妓院!

明雲裳原本有些迷濛的心志在聽到秦解語那一聲巨大的吼聲時陡然清醒,她的眼睛一睜開,鬱夢離便覺得她身上的吸力小了不少,於是他趁機將手給抽了回來,然後大聲喚道:“裳裳,你怎麼樣呢?”

明雲裳見他滿頭大汗,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極爲虛弱的坐在那裡大口喘着氣,她輕聲道:“我沒事,阿離,你怎麼樣呢?”

鬱夢離輕聲道:“我沒事,你方纔怎麼呢?”

明雲裳輕輕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

鬱夢離擡眸看她,看了她一眼,不看還好,一看大驚道:“裳裳,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麼呢?”明雲裳問道。

鬱夢離也不知道如何形容,卻見她那雙烏黑的眼珠不知何時竟變成了紅色!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頓時眼裡滿是驚色,他喃喃的道:“你莫非是,莫非是……”

“怎麼呢?”明雲裳有些不解的問道。

鬱夢離輕嘆道:“你的眼睛變成了紅色。”

明雲裳愣了一下後道:“怎麼可能!”

“只有一種可能。”鬱夢離輕聲道:“魔教的吸魂大法。”

“什麼是吸魂大法?”明雲裳吃驚的問道,她以前看金大俠的武俠小說知道有吸星大法,這又來個吸魂大法,唱的又是哪一齣?

鬱夢離輕聲道:“那是江湖上最爲邪惡的武功,能把別人的內力全部吸走,而在吸走內力之後,眼睛會變成紅色。”

明雲裳暗道:“那不是和吸星大法一樣嗎?”她想到這裡又突然想起了什麼,當下看着鬱夢離道:“可是我並不會那個武功啊,再說了,這裡就只有我們兩人,我能吸走誰的武功?”

鬱夢離嘆了一口氣,明雲裳看到他那事樣子,頓時明白了什麼,當即騰的一下坐起來道:“不是吧!”

鬱夢離又嘆了一口氣道:“只怕是這樣的。”

明雲裳看了看她的雙手,眼裡滿是難以置信,她又滿臉不解的看着鬱夢離,她原本是極聰明的人,很多事情都是一想就透,只是此時卻亂成了一團,她只覺得老天爺和她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她的眸光微暗,輕輕嘆了一口氣道:“阿離,你知道我這是怎麼了嗎?我怎麼可能突然就會那麼邪門的武功?還……還吸走了你的內力,這是在做什麼啊?”

鬱夢離緩緩的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你這種情況倒有些像是魔教裡的一門邪功,先將武功封印在一個人的體內,然後再用合適的機會解除封印,封印一旦解除,就能得到封印裡的所有武功。”

明雲裳怒道:“這世上哪有這麼邪門的事情?”

“我除了想到這個之外,再也想不到其它的原因來解釋這件事情。”鬱夢離輕聲道:“若不是我早前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會這種邪功,怕是都會以爲你曾學過。”

明雲裳咬着脣,又想起了那一段對話,只覺得頭也是大的。

鬱夢離看着她極度苦惱的樣子,輕聲安慰道:“你也別想太多,武功之事,素來沒有正邪之分,你若是用他做好事,那麼武功也就是正的了。”

明雲裳輕聲道:“我只是覺得這事實在是太不正常,是小說裡的事情,這樣發生在我的身上我也不知道是倒了十輩子大黴還是走了狗屎運。”

鬱夢離失笑,明雲裳又道:“絕對是倒十輩子大黴,我前世一定是做太多的惡事了,所以纔會攤上這樣的事情。”

鬱夢離見她的眸子已經恢復了正常的色彩,當下微笑道:“你也別想太多,我記得我最初見你的時候,你並沒有內力,可是你現在的內力卻極爲驚人,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明雲裳把秦解語教她內功心法的事情細細說了一遍,鬱夢離的眸子深如大海,他沉思半晌之後才道:“也許,我們得空得去一趟魔教了,你還記得我在賑災的途中對你說的話嗎?”

明雲裳輕輕點了點頭道:“老天爺真的是在玩我!”她的身子軟軟的倒在鬱夢離的懷裡,心裡也變得前所未有的複雜。

她在這一刻想起了許多的事情,之前她也曾懷疑過秦解語的身份,而容景遇一直纏着她不放,除了恨她恨到骨子裡外怕也是有其它的關係,魔教,魔教,你到底是個什麼東東?

她又想起之前天在安靜波那裡的時候,安靜波提到的魔教攻他們的山寨只爲取《定國策》的事情,她總覺得這件事情怕是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她此時很想弄明白這背後到底藏匿着怎樣的秘密,卻又無從問起,鬱夢離雖然知道一些事情,但是其中的細處終究是難以查得明白。

她又想起那一段突然冒出來的記憶,心裡一方面覺得荒唐,另一方面又覺得有些冒冷汗,記憶中那個絕色女子的模樣和她記憶中水念青的模樣一模一樣,只是這些記憶細細算來全部不屬於她的,她的感知並沒有親身經歷過的那般深。

只是若是這一切全部都是真的話,依着鬱夢離之前查到的消息,水念青若就是魔教公主水雲輕的話,那麼她的親生父親又是誰?

明雲裳雖然極度不喜歡明老爺,但是這些事情還是讓她覺得有難以適從,她來到這個世上到底有多少重身份?

而今日裡到底又是誰給她設的這個局?她之前以爲是容景遇,可是這事又和魔教扯上關係的話,只怕就不是容景遇的手筆了,若不是容景遇,又會是誰?

明雲裳想的有些頭痛,她的身體此時還有些不適,思緒這般一亂,又覺得有些不適起來,身體裡面的真氣又開始亂竄了起來。

鬱夢離一看她狀況不對,忙喚道:“裳裳,你怎麼呢?”

他的聲音如一盆冷水當頭淋下,她陡然又清醒了些,當下扭着看了一眼鬱夢離道:“阿離,我想我遇到大麻煩了,這比那些算計人的法子要讓人頭痛太多。”

鬱夢離輕聲道:“明日你去太醫院找一下靈樞,也許他能有法子。”

明雲裳輕輕甩了甩頭,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鬱夢離輕輕將她抱起來道:“不用擔心,我相信只要找到原因,事情便能迎韌而解。”

明雲裳此時也沒有其它的法子,只得輕輕點了點頭,將頭埋在他的脖頸間,正在此時,忽覺得畫舫像是被什麼撞上了一般,輕輕晃了一下,兩人微愕,卻見得秦解語一身大紅的衣裳站在門廊處,他全身上下都溼透了,嘴脣也泛着青紫色,見兩人這般站在一起,眸子裡便多了一分寒氣。

他在岸邊擔心明雲裳會出事,見到一旁有塊木板,便將木板取了下來,不想因爲心裡太過擔心明雲裳,用那塊木板下水的時候竟落水了,他只得用那塊木板爲支撐點強撐着游到了畫舫之上,不想一上來就看到兩人極爲親密的樣子。

他原本想調頭就走,而當他看到明雲裳眼睛裡的色彩,他的眸光頓時變得難以探究,他先將身子轉了過去,只是一步都沒有邁,又扭過身子看着明雲裳道:“你……你有沒有什麼不適?”

明雲裳聽他這麼一問倒覺得有些不正常了,秦大少爺問出正常的問題就表明他是不正常的,於是她反問道:“我應該有什麼不適?”

關緊的房門此時不知道怎麼就開了,一股淡淡有香味自裡面透了出來,秦解語聞到那股味道頓時臉色發青,他咬着脣道:“你沒事纔怪!快些跟我離開這裡!”

“爲什麼?”明雲裳反問道,事到如今,不管怎樣她也要從秦解語裡嘴裡問出一些事情來。

秦解語咬着牙道:“你若不想害死你的情郎,就跟我走!”

明雲裳看了一眼鬱夢離,鬱夢離的眸光深了些,正在此時,一股巨大的殺氣自船艙裡透出來,秦解語大聲道:“快走!”

幾乎與此同時,他的長劍也出鞘,只見他的長劍如驚虹一般劃破長空,然後一劍將船劃了一個大洞,只聽得慘叫一聲,他的長劍便染上了鮮血。

明雲裳頓時大驚,她和鬱夢離都是那種極度敏感之人,原本以爲畫舫上的全部都被趕走了,沒料到這船艙裡竟還有人,而且居然還瞞過了她和鬱夢離的了耳目!

那人被殺之後,船艙的甲板上突然全部裂開,數把長劍直直的朝明雲裳刺了過來,她此時內息一片混亂,身手反倒不如以前敏捷,那一把劍刺來的時候她竟躲閃不及,鬱夢離眼疾手快,伸手直劈那殺手的手腕,只是一劈下去他就發現不太對勁,他的內力今日裡被明雲裳吸走了差不多一半,這麼短的時間內也不可能恢復,那一掌竟是連那殺手手中的劍都沒有劈掉。

那殺手回過神來,反手一劍就朝鬱夢離刺了過去,明雲裳的心裡一急,伸手就朝那殺手的脈門抓去,這一下不抓還好,一抓便覺得體內的氣息一動,然後便有另一股內力匯入了她的身體,而那個殺手上瞪大了一雙眼睛連叫都沒有叫一聲,瞬間便在她的眼前萎了下去,眼睛裡沒了焦距!

這樣的變故把明雲裳給驚的不輕,有沒有搞錯,這也太邪門了吧!比她以前看武俠電視劇還要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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