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0
安陌琳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老實說,我殺了這麼多年的人,還從來沒有見過誰死前臉色如此蒼白的。
“妾身……妾身……”安陌琳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她身邊的侍女惜人跪在她的身邊,哭着說道,“回王妃,側妃剛進王府時院子裡一直是李四伺候的,對側妃一直忠心耿耿的,因此側妃一直記着李四!沒想到這狗奴才居然污衊側妃。”
“胡說八道!!”李四痛苦地低吼,他的胳膊已經見白骨了,渾身都是血,“明明是安側妃私下裡囑咐我,讓我下手的!說了事成了就許我黃金,替我贖身!我這才答應她的!如今事情敗露了,你們居然……呸!賤人!”
“側妃是你的主子,你如此辱罵主子簡直罪該萬死!”惜人怒道。下一秒鐘便拔下自己頭上的簪子,衝到他的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將簪子送進了李四的喉嚨裡。
血濺了惜人一臉,惜人手上的力氣加重了幾分,將簪子更深入了他的喉嚨裡幾分。李四睜大眼睛,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怪聲,掙扎了兩下便死了。
影一腳踹了過去,冷冷地望着她,“一個小小的丫頭還敢在這裡動手!殺了重要的證人,你纔是罪該萬死!殺個人連眼睛都不眨,毒婦!”
影是練功的人,這一腳下去,惜人側頭便吐出了一口血。
“好伶俐的丫頭。殺了李四,就沒人可以指證你的主子了。”我起身走到她的身邊,望着惜人,嗤笑,“本宮問你,你可是一直忠於安側妃?”
惜人愣了一下,忍着疼痛爬起來,朝我磕了個頭,道:“王妃明鑑,惜人從小跟在側妃身邊,側妃是惜人的主子,是惜人的恩人,惜人對側妃定是忠心耿耿的!”
“嗯,是個不錯的丫頭。可你殺了本宮的人,總是得付出點代價的。否則本宮今天就虧大發了。”我嘴角的笑容冷卻,凝聲道,“來人,拖下去,亂棍打死。”
立刻便有黑衣人上來便要拖走惜人,安陌琳跪在我的腳邊,哭道:“王妃!王妃放過她吧!她只是爲我辦事!對王妃沒有任何不利!王妃,你放過她吧!陌琳求求你了!”
“放過她?那誰放過本宮的妹妹啊?”我站着,睥睨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的安陌琳,“或者,你可以考慮把事情都說出來,沒準我舒心了就放她一馬。”
“王妃,不是……不是我乾的……”安陌琳瑟縮了一下。
我眼睛眯起,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幾乎是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我冷冷地望着她,“安陌琳,本宮今兒敢這麼大張旗鼓地來查這件事,心裡必定是有個底的!到底是誰害死了本宮的妹妹,本宮心裡也是清楚的!還肯浪費時間在這兒,便是要給你一個機會!”
我犀利地眼神裡透着狠辣,轉頭瞥了一眼已經一臉蒼白的甄喬,道,“甚至,本宮都知道爲何皇宮裡僅有的一本《上古秘術》會出現在如意閣裡。”
我鬆開手,安陌琳無力地跌在地上,捂着脖子咳起來。
我坐下,道:“若還是不說,本宮就將你
帶回暗月閣,暗月閣裡的酷刑足足有三十二條,一條條試下來本宮還就不相信你不說。”
“啊——”一直跪在門邊的水雲尖叫一聲,爬起來就往門口跑去,“咻”地一聲,一把黑色嗯蝴蝶刀便穿過了水雲的胸膛。她朝前噴出了一口血霧,倒下時已經沒了氣息。
“還不說,這就是下場。”我喝了一口熱茶,硬生生地將喉頭的噁心嚥了下去。我伸手摸了摸肚子,寶貝,別怪孃親,孃親也不想你看到這些污穢的東西,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我瞥了惜人一眼,道,“還不把這丫頭拖下去!”
黑衣人一左一右地架起已經嚇傻的惜人,安陌琳“蹭”地從地上跳了起來,哭着道:“沒錯,就是我!就是我改了彤史!我就是要尹絮死!我就是要她死!尹素,你一個被禁了足,失寵的妃子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手畫腳!”
“妃子?”我嗤笑,“誰告訴你,本宮是這戰王府的妃子?”
黑衣人已經將惜人架了下去,隱隱約約地從外面傳來惜人的慘叫聲,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到了後來都沒有聲音了。
安陌琳頭髮散亂,指着我怒吼,“呵,如今天下誰不知道尹絮是個偷人的蕩婦!懷了個野種就敢謊稱是王爺的孩子!你尹素因爲尹絮頂撞王爺,已然失寵,你尹家兩姐妹在這王府的戲已經唱完了!”
“啪——”我硬生生地將手中的茶杯捏碎了,冷眸凝視着她,聲音冷的像冰塊一般,“你道誰是蕩婦?誰是野種?”
她搖搖晃晃地走到我的面前,期身笑道:“自然是你素安公主的親妹妹,尹絮咯。一國公主,居然是個蕩婦……啊——”
我捏住了她的脖子,冷聲道:“去拿盆燒得滾燙的炭來。”
很快,便有人端了盆燒紅了的木炭來,我將安陌琳送開,她驚悚地望着那盆子炭,驚恐地說:“你……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我爹爹是帝都的安氏,你若殺了我他定不會放過你的!他……他也不會放過蘇流的!”
我冷笑,用鉗子夾起一塊木炭,道:“本宮倒要看看他要怎麼不放過我。至於蘇流,本宮已經休了他,他已經不是本宮的夫君,死活與我何干?扒開她的嘴!”
“咔嚓”一聲,楚已經卸下了她的下巴,我將木炭放進她張得大大的嘴裡。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在廳裡裡久久迴盪着,木炭放在她的嘴裡,發出“滋滋”聲,就好像把肉放在燒紅的鐵板上烙,叫人聽得心驚膽寒,事實上,也差不遠了,
安陌琳被木炭燒傷,到了後來疼得連慘叫都發不出來了,只有一陣嗚嗚隆隆的怪異恐怖的沙啞聲,像野獸的低聲嗚咽。
“你放心,本宮不會殺了你,甚至會讓你好好地活着,吃穿用度絕不比現在差。”我捏着她的下巴,她望着我的眼睛裡充滿了不屈和恨意,“不過,本宮會讓你知道什麼才叫做真正的蕩婦,到底誰的孩子纔是野種!”
我嘴賤微揚,“本宮會讓你成爲整片大陸最下賤的妓女。”
“嗚嗚嗚……”她緊緊地拽着我的手,尖銳的指甲陷入我的肉裡,可她的嗓子已
經壞了,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了。
我的手摸上她的眼睛,突然笑了,說:“本宮第一次見着你的時候,是在納妾的婚宴上,你跪在地上給絮兒敬茶,眼睛裡充滿了得意,後來這雙眼睛不論是看向本宮,還是看向絮兒,眼裡都是滿滿的不屈和恨意。本宮,真的很討厭你這雙眼睛。”
“唰——”兩道銀光劃過,安陌琳倒在地上,捂着眼睛在地上哀嚎,不停地有鮮血從她的指縫間流出。並且,在她白皙的臉上出現了一道長長的傷口,從額頭一直蜿延至她的下巴,鮮血流到我的腳上,我嫌惡地踹了一腳過去,她慘叫着昏了過去。
我滿意地轉身望向甄喬,接過若織遞過來的手帕,細細地擦拭着手上的血跡,微笑地問她:“如何?甄側妃想要變成下一個安陌琳嗎?”
甄喬的臉色蒼白,“撲通”一聲跪在我的腳邊,拉着我的衣角哭着說道:“王妃!王妃你放過我吧!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將《上古秘術》交給尹絮!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歡兒才六個月大,她不能沒有孃親啊!”
果然是她。
“王妃,您也從小就沒了孃親,您是知道那種滋味的!求您,求您……歡兒還小,她不能沒有孃親啊!求求你!求求你……”她跪在我的腳邊,不停地磕頭。
倒真是個聰明的丫頭,懂得抓着我的軟肋。
“不錯,歡兒還小,不能沒有孃親。”我笑道,“不過,不是還有言晴嗎?她的心地比你善良多了,承歡在她的膝下必然可以好好成長。”
她跌坐在地上,臉色蒼白。
“至於你,可以去死了。”我拂開她的手,扶着若織的手往外走去,“影,念在她是承歡孃親的面兒上,賞她個痛快。”
說着,我便已經走出了大廳,一走出大廳,我俯身便吐了,站在院子裡的黑衣人紛紛側目裝作沒有看見這一幕。
“小姐,你這是何苦啊?”若織拍着我的背,心疼地說,“小姐做修羅這麼些年,從來殺人都是一刀斃命,爲何今兒要如此?這不是苦了自己嗎!”
“她讓我的絮兒死的那樣慘,我豈能讓她們死的舒心。”我站直身子,擦了擦嘴角的污穢,道,“時候也差不多了,該是這最後一步了。至於那安家、甄家,就交給皇兄處置吧。反正他早就看兩家不爽了,正好,幫他一把。”
三天後,將蠱母引出的蘇流跌跌撞撞地衝進了我的歡意閣,抓着我的肩膀,痛苦的眼睛望着我,“你……你居然殺了她們!”
我拂去他眼角的淚水,道:“絮兒和她的孩子爲你而死,你連一滴眼淚也沒有流,而今兒,甄喬和安陌琳死去,你卻如此傷心,蘇流,你當真偏心。”
他望着我許久,轉身又跌跌撞撞地離開了歡意閣。
我望着他的背影,苦苦地一笑。
思安三年十月,戰洛王側室舞陽公主尹絮出殯,戰洛王妃領着她的棺槨上了凌雲峰,路上遇刺客,爲保護戰洛王從凌雲峰上跌落。三日後,戰洛王於凌雲峰山腳的河畔尋得戰洛王妃出殯時的一襲喪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