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3
之後的日子一直過得很平靜，師傅的醫術加上蘇縈的保養使得我臉上的傷痕一天比一天淡。影將我出事後蘇流的做法告訴了我，我也知道如今蘇柔和東方予蓮都在暗月閣裡。
我很滿意蘇流的做法，於是將暗月閣的大權交給了蘇流，影會將蘇流做的每一個決定仔細地記錄下來交給我過目。我就像甩手掌櫃一樣在王府裡過着我的逍遙生活。
然而這些日子裡最高興的莫過於是東方顥了。
俟溢國發了瘋一樣地進攻雲之國，雲之國節節敗退，一個月的時間丟了三個州，敗得比之前東俟之戰還要慘烈。冰墨初頂着萬分的壓力派出使者與司瑾軒交談，簽訂了合約，規定俟溢國將失去的領地全部歸還，然而云之國必須支付黃金十萬兩，加上利息分二十年付清，並且雲之國還必須開放規定城市，俟溢國居民可以自由進入。
聽說這個協定一簽冰墨初氣的吐了口血，好幾天才下得了牀。
令我奇怪的便是蘇流進宮的次數越來越多，常常日出離開日落才歸來，宮裡有探子告訴我，蘇流每每都是進了憶尹殿便再也沒有出來過，直到他離開。
夜裡。
用過晚膳以後，蘇流帶着我在花園裡散步。我轉頭瞧了他一眼，他似乎已經很累了，還強打精神陪着我。
“你今天進宮幹嘛？”我忍不住問道。
蘇流打了個哈欠，嘆道：“陪你那皇兄嘮嗑，皇上的心思哪裡是我猜的透的，伴君如伴虎，真是夠累的。”
我翻了個白眼，說了跟沒說一樣！
他轉身抱着我，說：“別擔心，我會保護好你的。娘子只需要在王府裡享受就行了，剩下的事情通通交給夫君我就好了。”
我哼哼道：“我曉得你天天在外面鬼混什麼？”
蘇流錯愕了一下，苦笑道：“娘子，你夫君鬼混也不會去皇宮裡鬼混啊，那皇宮什麼地方啊，你夫君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我忍不住微笑。
蘇流送開我，牽住我的手往前走，“其實我今天想和你商量一些事情。嗯，我想你把暗月閣遷到俟溢國境內去。”
“什麼？！”我停下腳步。
他亦停了下來，嘆了一聲，纔看着我說：“皇上什麼性子你還不知道嗎？現在正是雲之國最弱的時候……”
他欲言又止，“一旦東臨國和雲之國開戰，贏了東臨國就是這片大陸的霸主，輸了，東臨國所有的人包括你我就都會淪爲他國的俘虜。”
蘇流將我攬進懷裡，說：“素素，我不想你受到傷害。暗月閣遷到俟溢國去，兩國一開戰你就可以過去，如果贏了你再回來……”
“那如果輸了呢？”我靠在他的胸上，悶悶地問。
蘇流的嘴角彎起好看的弧度，溫柔地說道：“如果東臨國輸了，我相信司瑾軒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我用力地踩他一腳，跳出他的懷裡，吼道：“把我交給別的男人你就這麼放心啊？看來
你也沒多愛我嘛！走開！離我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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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怒極了，轉身就走。
蘇流吃痛地抱着腳尖，見我生氣了，趕緊一蹦一跳地追了上來，連忙拽住我的胳膊，連聲說：“素素——你聽我解釋！”
我停下腳步，冷眼看着他，“好啊，我聽你解釋。”
蘇流趕緊抱着我，說：“跟你師傅說的一樣，脾氣怎麼這麼臭！我也是爲你好啊。我不想有一天你淪爲戰俘，你懂嗎？”
我豈會不懂？
我擡頭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說：“我就是懂才生氣。我氣你從來沒有想過如果那一天來了我們要一起面對，你不是天天說我們是夫妻嗎？夫妻不是要齊心協力嗎？當初爹爹就是沒有和孃親齊心協力纔有了那樣的悲劇！難道我們還要重走那條路嗎？”
我感覺眼睛好像有點溼溼的，趕緊擡手用袖子抹去，“我也是東臨國的人，我生在東臨國，自然也要死在東臨國，這片土地養大了我我不能忘恩負義！大不了哪天開打了我再和上次一樣披上戰衣和你一起上陣殺敵便是了！”
我牽起他的手，十指相扣，說：“夫妻同心，才能其利斷金啊。”
他炙熱的眼睛看着我許久，也不說話。
我剛一擡頭就看見一個黑影撲了上來，狠狠的吻住了我，同時闖進我口中的還有他靈活的舌，我想說話，他卻已經深深地扣住了我的後腦勺，追逐着我有些閃躲逃跑的舌，細細地親吻着我，仿若我的脣舌，是世界上最美的美味一樣。
直到我差點窒息，他才放過我，啞聲道：“好，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我靠進他的懷裡，嘴角不知不覺地勾起弧度，我想，我是真的愛上他了。兜兜轉轉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想到會有今天，真是命運捉弄人。
“側妃——！”正溫情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驚呼聲，我和蘇流錯愕地對視了一眼，然後立刻就往聲源處跑去。
在花園的入口，甄喬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肚子，無力地倒在身邊的丫鬟身上，裙子被她下身源源不斷流出來的血染紅了。
“怎麼回事？！”蘇流將甄喬打橫抱起，往荷傾閣的方向奔去，對丫頭吼道，“還不快點去請大夫！”
我低頭看了看地上的一灘血跡，有些膽戰心驚，一擡頭竟然能從這個位置看到剛剛我和蘇流站的那個地方——而這裡，甄喬不知道站了多久。
荷傾閣。
蘇流站在門外，身上的袍子還沾着甄喬的血跡，我拿了件衣服披在他的身上，柔聲安穩道：“放心，沒事的。”
他抱着我，語氣裡帶着不安，“素素，我害怕。”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相信我，一定會沒事的。這是你的第一個孩子，蘇家的祖先都會保佑這個孩子的！”
蘇流的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不說話。
尹絮從外面匆匆地跑了進來，朝我們兩個請了安，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姐姐，這是怎麼了？甄姐姐的胎不是一直都很安穩嗎？”
還
沒來得及我說話，剛剛陪在甄喬身邊的丫鬟“撲通”一聲跪在我們的面前，哭着說道：“王爺王妃，請您們給側妃一條活路吧！”
蘇流送開我，冷眼看着她。
丫鬟抽抽搭搭地說：“側妃自從被禁足以後就一直鬱鬱寡歡，又害喜害得嚴重，時常吃不下東西，來請脈的大夫都說頭三個月要好好養着，容不得有差池，側妃就每天逼着自己吃東西，吃完就吐。第四個月的時候，大夫說側妃身子太虛了，要時常出去走走，側妃也就每天傍晚時去花園裡逛逛，沒想到今天……”
“沒想到今天看到了我和王爺。”我在心裡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丫鬟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蘇流揉了揉眉心，說：“到底是本王疏忽了。當初也只是小懲一番，後來王妃出了事情，便疏忽了甄喬這邊，沒有想到會這樣。”
尹絮黯然，道：“王爺不必自責，王爺每天日出晚歸，還要照顧姐姐，實則累了。這事怪妾身沒有提醒過王爺。”
我張了張嘴，沒說話。
大夫推開房門從裡面走出來，請了安說道：“請王爺放心，側妃的胎沒有大礙，只是這些日子最好臥牀，不要隨意走動。不過側妃的心情不太好，這不利於腹中的胎兒。”
蘇流點了點頭，對尹絮說：“你去勸勸她，告訴她本王早就不怪她了，這禁足也就罷了，等她好些本王就來瞧瞧她。”
“是。”尹絮點了點頭，走進了屋子。
蘇流牽着我的手離開了荷傾閣，我低頭沉默不語。
“娘子，你在想什麼？”蘇流帶着我往歡意閣走去，自從扉居走水之後蘇流也沒有找人重新修，而是一直賴在我的歡意閣。
“甄喬是真心喜歡你。尹絮和安陌琳也是。”我的語氣黯然，“我心裡總是有點不安。好像我在霸佔你一樣，要和這麼多愛你的女人平分一個你。”
他愣了一下，說：“對不起。”
我搖了搖頭，說：“不用對不起。因爲一開始我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今天。我曾經在孃的墓前面前說過，一定不會走上孃的路，可是今天……”
他看着我，許久親了親我冰涼的額頭，說：“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處理好這一切。至少在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妻子。”
我不在說話了。
“娘子。”他突然喚我，溫熱的手掌放在我的小腹上輕輕揉搓，“什麼時候你才願意和我生個孩子？”
我臉一紅，沒敢說話。
“我更希望有一個我們兩的孩子。”他的聲音像有魔力一樣，拼命地撥撩着我的心絃，我趕緊摁住他亂摸的手。
“我——我來月事了……”我低着頭，臉上火辣辣的。
他愣了一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然後牽着我往歡意閣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我們兩都默默無語。
第二天清晨醒來時，宮裡傳來了一道消息——雲之國在夜裡一舉攻下了毫無準備的楓城，並大肆屠殺楓城城民，戰爭一觸即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