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這次可是青雲王爺自己請命去的江南呢,也不知王爺究竟是怎麼想的。”路人甲搓着手小聲地開了口,隱約含着八卦的意味。
“哎,王爺一心爲民,也是我等百姓之福吶!”路人乙雙手cha在袖筒中,略略嘆了口氣。
“誰說的,我聽說這裡頭可還有旁的緣由呢!”路人丙不甘寂寞地cha話進來。
“可是說青雲王府府上藏着位受重傷的妖女,此番南行便是爲了給那女子尋找藥材嗎?”路人丁冷得直跺腳,卻還是樂呵呵地湊了過來。
“噓,你可別胡說,什麼妖女,說不準就是王爺相中的普通女子呢?”路人乙不畏嚴寒地將手從袖筒裡伸出,輕“噓”了一聲。
“就是就是,要真是妖女,又怎麼會需要找藥材吶?”路人甲點頭表示贊同。
“那可說不準啊,要真是普通女子,又非得上江南去啊?”路人丁搖搖頭,故作深沉地單手撫着下巴深思起來。
“都別扯了,你們快看,王爺親自把那人扶上馬車了!”路人丙擡手指向王府門前出現的兩人,不禁稱奇道,“那人長得可真好看,可王爺站在一處還真是郎才女貌吶!”
另外三人齊齊點頭,更有人禁不住嘆道:“那女子……該不會是個仙人吧?”
閒話至此,卻說蕭硯扶着青莜上了第一輛馬車,約莫十來人組成的小小隊伍便也正式出發了,因着現今天氣甚寒,故而馬車的車簾也已換成厚厚的氈子,車內更是鋪上了柔軟暖和的毯子,爲了讓行程更舒適些,蕭硯還叫人選了輛較爲寬敞的馬車,一人直直躺下仍是有餘。
“這是我……第一次稱作馬車。”青莜掀起車簾子看向外頭,心下不禁喜悅,竟像個孩子一
般。
蕭硯撫了撫青莜的髮絲,寵溺地道:“你若喜歡,日後我便常和你一道乘車出門。”
青莜點點頭,又搖搖頭:“還是不要,若是乘車,便難能瞧見外頭景緻了,我想和你慢慢地走,那樣豈不更好?”
青莜說好,蕭硯自然跟着點頭:“那等這次江南之行歸來,我便常陪你四處走走。”
這次青莜倒是很利落地拼命點了點頭。
京城位於人世正中,離江南並不甚遠,況且所謂江南也並未某一鎮縣,故而約莫也只需花費十來天的功夫便可抵達江南範圍之內。
這一路一般白日趕路,晚間若是遇着了客棧便入宿一晚,次日再乘車急着趕路,倒也顯得悠哉遊哉,只是今年各處天氣着實有些怪異,經常走到一處仍是落葉滿地,再行一段卻又是雪落漫天,當真是叫這一干行人很是無所適從,加減衣物也變得繁複起來,不過青莜本就不畏寒,也不怕熱,這一路也只是好笑地瞧着蕭硯時而額前冒汗,時而又冷得發抖,覺得很是有趣。
衆人就這般趕路十日,才終於算是到了地方,當時馬車停下時,青莜本以爲是到了那所謂江南,可等下了馬車才見面前橫亙一條大河,河水奔流不息,看着頗爲壯觀。
“不是說江南近來天降大雪,水路被封嗎?怎麼……”青莜略有詫異地指向那奔騰河水,因着先前在路上蕭硯已和青莜說得清楚,故而此時青莜也已瞭解此行的目的。
蕭硯負手而立,俯視面前波濤洶涌,脣畔含笑:“這河乃是承天河,傳聞此中河水四季奔騰,永不結冰,我也是第一次前沿見到,且據說若要跨過此河,絕不可借舟渡過。”
青莜不禁稱奇,左右敲了敲:“那咱們怎麼過去?是要繞過這條河嗎?”
“哈哈,若要繞過此河,只怕不知要走上多遠,甚至還無人知曉這河有無盡頭呢。”蕭硯朗聲大笑,心情似很是愉悅。
青莜卻是皺起眉來:“若是
你我,也是容易,可現今還有三輛馬車在此,又要如何渡過此河?”
蕭硯不再回答,只是擡手指向承天河對面,因着承天河很是寬闊,故而自河這岸看去,竟只能依稀瞧見對岸有幾人正在做着什麼,卻根本看不清晰。
青莜也不着急,只是靜靜看着,直到瞧見一座索橋緩緩跨河移過來,才驚訝地睜大了眸子,失聲開口道:“那是什麼?”
蕭硯含笑道:“如你所見,是一座跨過兩岸的索橋。”
“可它爲何……”雖說不多見此物,可青莜仍是覺得怪異。
蕭硯牽着青莜回了馬車上,等到馬車開始緩慢地自橋上過河,方纔解釋道:“承天河水勢兇猛,一般索橋數月便會被擊垮,難能保存完整,故而江南有識之士便想到了這個法子,只在需要跨過承天河時,纔將索橋搭上,其他時候便將索橋收至一旁,如此這橋才得以長久保留下來。”
青莜在暗暗稱奇的同時,卻也升起旁的疑惑:“可若不時有行人來往,那豈不很是麻煩?加之若行人在橋上行走時起了大浪,那不糟糕?”
蕭硯斜倚在馬車裡,又將青莜拉到自己懷中:“故而一般這索橋也只在一日中某些時候,依據河水水勢大小判斷能否搭上,若有行人慾要渡河,有時也須得等候片刻,如此雖稍顯麻煩,卻是省去了更多的麻煩,至於第二個問題,往往水勢兇猛皆有預兆,河那端自有人瞧着,一般不會在水勢快要漲起時搭上索橋,如此青莜可明瞭了?”
青莜點頭,暗道世人也是聰慧,竟能想出這等法子。
“此番去得江南,也不知要待上多久,青莜可會覺得不習慣?”蕭硯細細瞧着青莜無瑕的面頰,略有擔憂地開口詢問。
青莜含笑回視,搖了搖頭:“怎麼會?人世於我而言,不過是因你而存在罷了。”
此話既出,倒是青莜先紅了臉,蕭硯聽聞此話,心下也是柔軟,便不自禁地將青莜攬得更緊了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