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既出,衆人皆是詫異不已,蕭硯則是不悅地皺眉應道:“母后莫要玩笑,青莜xing子淡薄,本不……”
“王爺纔是在玩笑吧?”還未等蕭硯把話說完,慕荷便甜笑着出聲打斷了,“王爺這般看重青莜姑娘,想必姑娘定然有過人之處纔是,若非如此,臣妾可以第一個不依了。”
慕荷看似玩笑的話語卻是叫蕭硯無言反駁,只是仍不願因此爲難青莜,蕭硯只得把目光轉向席上皇帝的諸位嬪妃:“諸位妃母想必纔是早已爲這晚宴做足了準備,父皇想必也想瞧瞧妃母們的精心準備吧?”
皇帝一直靜坐高位,此刻竟只是搖頭笑道:“竟諸位這般說道,朕倒也想瞧瞧那位姑娘是有何本事竟叫朕的兒子如此在意。”
蕭硯被這話一噎,也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更有嬪妃因着皇帝的話而臨時改變了態度,說出心口不一的話來:“臣妾也甚是好奇呢。”
蕭硯無聲嘆息,只得回頭去瞧青莜,拿目光詢問起來。
只是青莜未曾經歷這等狀況,還覺得有些迷茫:“獻藝……是做些什麼?”
“青莜姑娘可真會玩笑,莫不是不願讓吾等見識姑娘的技藝?”此時久不出聲的蕭乾也跟着攙和起來,更叫衆人對青莜的身份和能耐生了濃厚興致。
“無非便是獻舞、獻曲,再者琴棋書畫也是可以的,”蕭硯倒不顧他人如何神色,只是回頭對着青莜耐心解釋起來,“青莜若是不願如此,我便盡力幫你推了,你且別太在意。”
青莜對着蕭硯淡淡點頭,餘光又掃向在座衆人,輕啓脣角:“我只會舞《仙鏈》,也不知可算是獻藝了。”
蕭硯未曾聽過此舞,卻鄭重點頭,語氣含着歉疚:“該是可以的,只是要爲難你了。”
青莜含笑搖頭,倒談不上爲難,只是不甚習慣這等氛圍罷了,如此想着,青莜已起身離席,準備着起舞了。
那邊慕荷一直含笑看着,此時才又開了口:“姑娘可要樂師彈奏助興?”
青莜思量片刻,也不
甚明白要那樂師何用,便靜靜搖頭,然此舉卻叫衆人詫異之餘生出鄙夷之意,加之先前青莜的神色言語,大抵這些人早已把她看做無知之徒了,不過青莜本不在意這些,靜立片刻見無人再開口言語,便開始展袖起舞。
此時夜色漸濃,已給這御花園添了不少朦朧之意,青莜一襲白衣,宛若……,不,便正是那仙人起舞,脫俗之意盡顯,一頭細軟墨發隨風舞動,更添幾分靈動,好似叫人看得見,卻觸不到,只是縱然這舞姿優美悅目,卻畢竟只叫人驚豔,卻不能讓人折服,衆人訝異之餘不禁交頭接耳,暗道此人舞藝不過爾爾。
然恰是此刻,青莜兩袖之間突地飄出數丈白綾,迎風舒展,好似一層薄紗在夜色中盡數綻放,叫人不得不稱奇,且不說這白綾是自何處二來,但看那抹清麗之色對着青莜的旋轉躍動而漸漸在其周身環繞成圈,竟好似一道屏障把舞者隔出衆人視線,那份朦朧更是撓人心肝,只叫人想一睹那做舞之人綽約風姿。
且說衆人正當口結舌之際,突然有人一聲驚呼:“雪,下雪了!”
一時間衆人紛紛自青莜身上收回不捨目光,看向那朦朧夜空,只見斑駁之下竟有片片雪花隨風飄落,迷人心神,這中秋之夜分明不過初秋,怎的竟是落雪了?!
也幸得衆人皆被那落雪引去了心思,不然若真瞧見那做舞之人平穩浮於半空之上,身子似毫無重量般緩緩落下,一身白衣、滿頭墨發如夢似幻,直叫人迷失其中不能自拔,而隨着青莜慢慢落回地面,那層層白紗也好似通靈般收回袖內,再無半分蹤跡。
落雪稀疏,帶來點點寒意,衆人驚歎之餘終於記得那醉人舞姿,那清麗容顏,不知是誰先呼喝一聲,才引得衆人齊聲叫好,更有無數眸子已帶着垂涎三尺緊盯着淡淡走回席位的青莜,只是這一切青莜皆不在意,面上更是一如既往的清透淡雅。
而自始至終皆把目光落在青莜身上的,卻只有四人而已,蕭硯自是不會放過青莜舉手投足間的細微動作,雙眸寫滿癡迷與笑意;至於慕荷,雖只爲狐妖,還沒得資格
舞上這《仙鏈》仙舞,卻畢竟也曾見識過,故而並不像旁人那般大呼小叫;而蕭乾,一雙深邃的眸子便一直緊盯着青莜不放,眸子中更是毫不掩飾地寫滿了濃烈的佔有慾和勢在必得的渴求,若說先前蕭乾不過是以逗弄青莜爲樂,那麼此刻蕭乾大概便是真的想要把青莜困在身邊了。
至於那第四人,卻竟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一雙眸子對着青莜便是矛盾重重,似是憶起了何過往之事,卻又好似僅僅只是在深思,而至於此人此刻又在作何思量,卻是無人能知了。
重又回到蕭硯身邊,青莜還未坐下便被蕭硯攬入懷中,緊接着便有溫熱氣息噴入脖頸,青莜欲要掙扎,卻被蕭硯的話語阻住了:“青莜,青莜,我該怎麼辦纔好?”
青莜愕然,顰眉疑惑道:“你怎的了?”
蕭硯悶悶地搖頭,卻只是更抱緊了青莜單薄的身子:“我真不敢想象,若有一ri你離我而去,我又會是哪般?”
青莜無言,自己會離他而去嗎?雖那一日還未到來,然青莜卻也想得分明,大概自己終有一日是會離開蕭硯,離開這人世、這紅塵的吧?不知爲何,思及此處,青莜竟覺得心底莫名地糾疼起來,叫人覺得很是憋悶。
“青莜,你莫要離開我,可好?”不捨地擡起頭,蕭硯直視青莜,小心翼翼地尋求承諾。
青莜有心逃避,卻被蕭硯板過臉來,只得與他對視,那雙眸子裡似寫着太多情愫,青莜瞧着便只覺得心慌,櫻脣數度張開,卻未吐出隻言片語。
蕭硯又何嘗不懂,大抵只是心底不願明白罷了,此刻見青莜眸中也露悲傷之色,便只得強笑着收回了目光:“罷了,定是方纔青莜的舞姿太美,才叫我着了迷。”
青莜也不願見蕭硯這般悲傷,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安慰,最後也只得沉默。
正是此時,那邊皇后娘娘又往這裡瞧了過來:“方纔青莜姑娘那一舞,當真是‘此舞只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見’?連本宮瞧了,都要禁不住爲之動容,青莜可否坐過來本宮這裡,叫本宮好生瞧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