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謹回到王府後,佩兒就報告了寧雨若挑釁平王妃之事,君子謹聽罷大怒,這個寧雨若可真是活膩了,在王府當了幾天的假王妃,連自己的身份也認不清楚了!
“佩兒,你將那寧雨若給我帶到沁園雪閣裡!”君子謹眼神陰鷙,面若冰霜,若不是這個寧雨若現在已經讓羅生消除了懷疑,他早就解決掉她了!
佩兒點頭,主子的意思她已經懂了,是要讓寧雨若看看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羅紫如今是何種下場,從而威懾她。
寧雨若被佩兒帶出泠園時,她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已經意識到,自己今天挑釁蘇小小的事肯定被君子謹知道了!
沁園雪閣裡,當時抓捕羅紫的地方已經恢復了原樣,根本無法想象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事。君子謹坐在雪閣裡,等着寧雨若的到來。
寧雨若走進雪閣時,只覺得迎面撲來一股陰森森的冷風,彷彿有女人的嗚咽聲和冷笑,卻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傳來。
看到君子謹,寧雨若一下子跪在地上,一臉害怕地低泣着,“王爺恕罪,雨若知道錯了,雨若鬼迷心竅,冒犯了王妃,以後一定改過!”
君子謹一揮手,掌風直直掠過寧雨若的面頰,寧雨若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垂在眼前的一縷頭髮瞬加飄落在她腿上。
“誰給了你膽子,讓你去錦園挑釁的?”君子謹語氣冷漠,聲音清清冷冷地問道,看起來十分平靜。
越是這樣,寧雨若越是心驚膽戰,雖說君子謹臉上看不出喜怒,可那眼睛裡的狠戾和不耐卻早已散發出來,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人,連佩兒也有些不安。
風影已經從雪閣裡屋走了出來,看到一臉暴戾的主子,也有幾分發汗,不過,他還是恭恭敬敬地說道:“王爺,已經準備好了。”
君子謹看了一眼風影,站了起來,轉身往裡面走去。
佩兒見狀,急忙和風影拿起面罩,將寧雨若的眼睛遮住,這才扶着她往密道里走去。
寧雨若的腿已經軟了,她在那金翠軒一住就是三年,雖說是半個冷宮,可也算平靜。
現在,當她沿着那臺階小心翼翼地往下走時,由於眼睛被矇住,更加敏銳地聽到牆壁上火苗燃燒發出的“噼啪”聲,以及鐵門開啓的聲音。
越來越濃重的腥味和發黴的味道不斷刺激着寧雨若的鼻子,她不知道這是去什麼地方,可她就是害怕,彷彿再往前走一步就是地獄。
“王爺,饒了雨若吧,雨若知錯了,我以後一定聽王爺的話,求求王爺!”寧雨若忽然跪在了那裡,任憑佩兒怎麼拉扯,她都不起來。
君子謹回頭看了看,臉上的冷峻絲毫沒有緩解,示意風影將那寧雨若強行扶起來,佩兒馬上伸手,和風影架着寧雨若往前繼續走。
寧雨若已經面無人色了,她的嘴脣不斷哆嗦着,整個身體如同篩糠般瑟瑟發抖,腿也軟到了極點,僅靠着風影和佩兒的力量往前行進。
噹一聲巨大的石門聲響起後,只聽到前面有人恭恭敬敬地說道:“屬下見過王爺!”
寧雨若眼前的面罩終於被摘了下去,她的眼睛被眼前明亮的光線忽然刺痛了,下意識地遮住了眼睛。
君子謹冷笑,走到寧雨若前面,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將她遮擋着眼睛的手移開。
寧雨若的視線落在了君子謹散發着可怕氣息的面容上,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得那麼顫抖地看着他。
“知道本王帶你來這裡
的目的嗎?你知道這裡面關得是誰嗎?”君子謹輕笑着對寧雨若說道,那擱在她下巴上的手指,已經加重的力道,痛得她幾乎無法思考,只得拼命掉眼淚。
“睜開眼看看本王身後!”寧雨若下巴上的痛楚忽然消失了,她只覺得已經揪起的心瞬間掉回了肚子裡。
君子謹的身影往過挪了幾步,寧雨若戰戰兢兢地睜開眼,忽然就捂住了嘴巴,大喊一聲:“啊……有鬼!”
映入寧雨若眼睛裡的情形,幾乎令她崩潰,那個女人低着頭,頭髮散亂地披在臉上,一動不動地靠坐在地上,脖頸間還有早已發黑的血跡。
旁邊還有個同佩兒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她看起來情況稍微好些,只是,腳上也鎖着厚厚的鐵鏈,緊緊靠着那個似人非人的東西。
“知道她是誰嗎?”君子謹看着幾乎魂飛魄散的寧雨若,聲音也有些陰森森。
寧雨若不知道該搖頭還是該點頭,她不敢想,也不敢問,眼前的人,眼前的人是誰,她忽然不想知道了。
“佩兒,將寧雨若帶到跟前,讓她仔細瞧瞧。”君子謹雙手背在身後,面無表情地吩咐着。
寧雨若被佩兒帶到了那人面前,只見那個和佩兒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不可思議地張大了嘴巴,指着寧雨若,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你,你,你怎麼是,你怎麼是我家,你……”
寧雨若回頭看着佩兒,再看着這個女人,她的心已經劇烈地跳動着,這到底是怎麼了?
佩兒強制着讓寧雨若也蹲了下來,寧雨若只覺得自己的魂魄隨時都會消散,這個地方,太可怕了,就連君子謹此刻的表情,也彷彿是地獄裡出來的修羅。
佩兒將那頭髮散亂的人身子扶正,然後將散落的頭髮都別到身後,寧雨若只看了一眼,就不可自抑地大哭,“不,我不要看,我不要看,求求你了,別讓我看到!”
即使寧雨若已經哭到瘋癲,可佩兒還是將寧雨若下巴擡起,讓她直愣愣地看着眼前這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這纔是真的羅紫。
而羅紫已經睜開了眼睛,看着面前這個哭到幾乎崩潰的女人,也不禁大驚失色,這個女人,簡直就是鏡子裡的自己,連那顆痣長得位置都一模一樣!
“你是誰!”羅紫的嗓子已經完全沙啞了,她看着寧雨若,再看了看寧雨若旁邊的佩兒,瞬間就明白過來了。
“君子謹,原來你早就計劃好了,連我的替身都找到了!”羅紫的聲音好像被鬼掐着嗓子一樣,有着說不出的可怕。
君子謹卻絲毫不爲所動,他看着一臉恨意的羅紫,輕聲一笑,“你以爲,這天下就只有你們羅家在算計別人?”
“君子謹,你休要得意,我爹爹遲早都會知道這個假羅紫的,你若是現在放了我,我還可以求我爹爹饒過你,你還可以繼續做你的瑞王爺!”羅紫眼睛裡的恨意已經無法掩飾了,她將利害說了出來,目的是讓君子謹害怕,這樣,也許她纔有活的機會。
君子謹聽罷,哈哈大笑,這個羅紫真是可笑,既然寧雨若已經成爲了羅紫,那她就是羅紫,這還有什麼真假,這個關在密室裡的纔是假羅紫!
羅紫看着面若冰霜的君子謹,他眼裡的狠戾和決絕都是無法逆轉的,只怕,君子謹是徹底要滅了自己,還有羅家吧。
當初,自己愛君子謹也愛得死去活來,可如今,他的心不過是在那個叫蘇小小的身上,既然這般,那她還有什麼可愛的?
“君
子謹,你最好不要讓我出去,否則,你和那個賤人都不得好死!”羅紫咬着牙說道,那臉上的恨意幾乎將君子謹撕成碎片。
君子謹聽罷,依然面無表情,“你若是真有本事出得了這裡,那你想怎麼樣都隨你,只怕,過不了多久,你那將軍父親也會來陪着你!”
寧雨若已經徹底暈倒了,她不敢相信,自己冒充的這個女人已經落了如此下場,若是,若是她也惹惱了瑞王爺,是不是也會被囚禁在這陰森森的密室裡。
君子謹冷冷地看了羅紫兩眼,轉身就離開了。
風影和佩兒急忙將寧雨若架了起來,跟着往外面走去。
剛剛離開,羅紫的情緒就有些失控,“爲什麼,爲什麼君子謹要這麼對我,爲什麼他只愛那個蘇小小?賤人,蘇小小這個賤人,我一定要讓你們兩個都不得好死!”
而寧雨若被帶出密室後,剛剛出了雪閣,就跪坐在地上,臉上已經是冷汗涔涔了。
“說說你的想法,看到羅紫後有什麼想法嗎?是想做裡面那個羅紫,還是外面這個瑞王妃?”君子謹坐在雪閣外面的亭子裡,悠然問道。
寧雨若還沉浸在剛纔的記憶中,她以爲,君子謹讓她做替身,是因爲那個假羅紫已經死了,她已經是獨一無二的。
可就在剛纔,她看到真假佩兒,再看到那個已經不成人樣的羅紫,她只覺得毛骨悚然。
原來,她不是那個唯一,她沒有什麼可以依仗,連佩兒都可以冒充,那麼,君子謹也可以再找一個羅紫來,這樣的話,她還有什麼價值,等待她的,就不是冷宮了,而是死亡。
想到這裡,寧雨若跪在君子謹面前,抱着君子謹的腿連身求饒,“王爺,雨若知錯了,以後,一定按照王爺吩咐的做,前兩天,羅生還悄悄給了奴婢一包藥,讓奴婢下在你的飯菜裡!”
君子謹挑挑眉,羅生什麼時候給了寧雨若的藥,竟然連佩兒也瞞過了?
看看旁邊的佩兒,她也是一臉吃驚,她已經時刻候在寧雨若身邊了,怎麼還會有她不知道的事,王府肯定還有奸細!
“啓稟王爺,那天,我在花園乘涼,佩兒正巧去小廚房了,就有個僕人打扮的人送來一個錦囊,裡面有信,還有一包藥!”寧雨若急忙說道,生怕君子謹暴怒。
君子謹把玩着桌上掉落的樹葉,看着寧雨若,“信呢?還在你手上嗎?”
“在,在,在牀上的枕頭下面!”寧雨若不敢有絲毫隱瞞,連聲說道。
風影聽罷,轉身就往泠園奔去,君子謹冷笑着,若不是今天帶她來雪閣,只怕她就將那包藥藏起來了吧,就算不下給他,也會下給小小。
“那你爲何現在才說?”君子謹並沒有戳破寧雨若的私心,他裝作不知道地問。
寧雨若聽到君子謹問,心裡暗鬆一口氣,“啓稟王爺,因那僕人也會監視我,我怕,怕打草驚蛇,所以,纔想找合適的機會!”
“哦?那個僕人你是否認識?”君子謹順着寧雨若的話往下說道。
寧雨若此刻根本不敢有任何猶豫,急忙點頭,“嗯,認識,那人是泠園的女管事!”
女管事?君子謹在腦子裡搜索着那個女管事的信息,若是他沒記錯的話,這個女管事來府裡已經六年了,她是以眼線的身份進的王府,還是進王府後被人收買了呢?
不過,君子謹已經想好了對策,他不準備揭發這個女管事,既然知道了,索性就利用到底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