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就有些慌慌的。
聽了妍紫薰的話,他吸了吸鼻子,水水的眼睛下還有着淚痕。
可是嘴角卻咧開了一抹極爲燦爛的笑意。
“紫薰真的相信我嗎?”
那雙水盈盈的大眼睛衝着她眨啊眨,長長的,捲翹的睫毛上還掛着一滴滴晶瑩的淚珠。
這個夏侯嵐,可真是孩子氣的可以。
還記得夏侯鈺十三歲的時候,就已經像個大人似的了。
同時兄弟,這差別可還真是大啊。
十六歲的夏侯嵐,不但一點都不成熟,而且還像是個六歲的小孩子一樣。‘
這都多大的人了啊,還動不動的就哭鼻子。
難怪他不怎麼受夏侯流月的寵愛,他的性子,跟夏侯流月可是一點都不像呢。
像夏侯流月那般性子的人,又怎麼會希望自己的皇子像個小孩子一樣呢。
所以說,夏侯鈺會得夏侯流月寵愛,除了因爲他是雲木瑾的孩子之外,夏侯鈺跟其十分相像的性子,也是佔有一定原因的。
“恩,我相信你。”
能不相信他嗎?要是他在自己面前哭了起來,她還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呢。
而且,心裡也會升起一種罪惡感,會覺得自己在欺負小孩子一樣。
夏侯嵐一聽妍紫薰這話,紅通通的鼻子又是一吸,水汪汪的大眼睛立即便向上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眼角彎彎若兩彎月牙兒,粉嫩瑩潤的脣似含着一縷春風,暖暖的。
他一把捉住了妍紫薰的手,滿臉笑意的說道,“紫薰,不許你懷疑我,不然的話,我就哭給你看哦。”
妍紫薰神情一僵,額上立即冒出了三條黑線。
有沒有搞錯,這個小正太說這話都不臉紅的哦。
怎麼着,也是十多歲的少年了,都說古人成熟的早,十一二歲的孩子,就已經具備成年人的一些風範了。
她不禁有些懷疑,這個夏侯嵐朕的是夏侯流月播的種嗎?
這都是同樣的種子,怎麼長出來的東西差別就這麼大啊。
“殿下,你鬆開我的手。”
雖然這小子的皮膚不錯,被他握着的手都能感覺到那滑膩幼嫩的肌膚,不過,她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雖說以前夏侯鈺那小子也對自己做出了一些比較親密的舉動,不過夏侯鈺給自己的感覺,卻一點都不孩子氣。
所以,即便是他只有十三歲,跟他處在一起,卻沒有像跟夏侯嵐處在一起這麼彆扭。
“不要嘛,本王喜歡握着紫薰的手啊,父王說紫薰會被冊封爲本王的王妃哦,既然紫薰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可以想對你怎麼樣就怎麼樣哦。
妍紫薰神情一怔,這個破小孩,居然說想要對她怎麼樣就怎麼樣。
她是人,又不是東西。
況且,以她現在的情況,怎麼着,也是她想要對他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師父教她的武功,雖說不是什麼絕世神功,可以怎麼着,也算得上是一流的。
除非是絕頂的高手,不然的話,想要打敗她,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殿下,大婚之前,我還不是你的王妃。”
妍紫薰稍稍一使勁,便在夏侯嵐驚訝的眼神中將自己的手給抽了出來。
夏侯嵐低頭,看着空空的掌心,小嘴一癟,眼睛一紅,“紫薰不喜歡本王……”
說着,那眼中早就在打着轉的淚珠便滑落除了眼眶。
並且,那亮晶晶的淚水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妍紫薰一瞪眼,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這小傢伙,變臉的速度可還真快啊。
剛纔還笑的跟一朵花似的呢,這會兒居然就紅眼睛哭鼻子了。
粉嫩嫩的小人兒一邊哭,一邊咬着脣,用一種極其受傷的眼神看着她。
妍紫薰愣愣的看着他,隨後不禁的皺了皺眉。
只見她冰冷着一張臉,兇巴巴的說道,“我最討厭動不動就哭鼻子的人了。”
夏侯嵐眨巴了一下眼睛,“不哭,不哭,本王不哭,紫薰不要不喜歡我。”
說着,真的立即便收起了眼淚。
妍紫薰看着這個孩子氣的有點過分的少年,心裡不由得升起了一些疑惑。
按理說,這個夏侯嵐就算是再怎麼孩子氣,也不至於像現在這個樣子,一會兒哭,一會笑的,就弄的跟個幾歲的小孩子一樣啊。
十六歲,這個年紀並不大,可是怎麼着也算是大半個小大人了吧。
莫非,這夏侯嵐並非是正常之人。
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性,妍紫薰只感覺心裡又開始一陣一陣的刺痛。
師父,他居然將自己送給了一個連正常人都算不上的皇子。
他真的好狠心……六年多了……就算是養着一條狗,也是應該有感情的吧。
何況她這個活生生的人……他怎麼就可以這麼狠心啊。
這就是自己一直喜歡着的人,這就是自己日裡夜裡都忘不了的人,她妍紫薰第一次對一個男子動心,卻是遭受了對方這般殘忍的對待。
妍紫薰咬住紅脣,雙手緊握着,那種絞心的疼痛一股接着一股,快讓她無法呼吸了。
她還記得有一次她剛剛醒過來,還沒有睜開眼睛,便感覺到一雙冰涼的手在輕輕的撫摸着自己的臉頰。
鼻端彌散着的一股股幽雅的清香,讓她頓時就明白了那雙冰涼的大手的主人是誰。
她心中又是震驚又是詫異,一向對她冷若冰霜的師父,居然會這麼溫柔的撫摸着自己。
更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的宛若在夢中一般的是,師父居然用一種很溫柔很溫柔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低聲輕喃着,紫薰,我很想你……
就在那一瞬間,她只感覺像是被一道雷電擊中一般,久久的,都無法回過神來。
直到師父已經離開了很久,她依舊是無法從剛纔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那個冰冷的就像是一塊千年寒冰一樣的師父用那麼溫柔的語氣對她說,紫薰,我很想你……
也就在那一瞬間,她便認定了,不管師父平時對自己再冷漠,再疏遠,他的心裡,始終是有着自己的。
她一直堅信着,他的心裡是有着自己的。
可是在這一刻……她應該是徹底的死心了。
一切,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
他的心裡……從來就不曾有過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