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屬下想找王爺要個人……”
歐陽亦宗摸着扳指的手攸的收緊,他腦海中即刻,便浮現出流錦嬌美宛若桃花的臉。她很美,很有才情,還做得一手好菜,五年,他們空白的五年,武強卻和她朝夕相處,會喜歡上她是很件容易的事情,寒宵的話半真半假,當然可以當做玩笑,一笑置之。但武強,自五年前才投靠於他,他手中掌握有一半的皇城禁軍,若失去了他,便等於失去了一個左膀右臂,和一部分重要的軍權,他不應該拒絕武強的,畢竟只是一個丫頭而已,可是這個丫頭若是錦兒的話,那隻能另當別論了。
“哦?武強說說你想要誰?”歐陽亦宗星目宛然一轉,溫和的彎脣暖笑,仿若春風般,撫慰了武強忐忑不安的心。
“屬下,五年之中和她朝夕相處,漸漸的便喜歡上了她。”武強像個羞澀的大男孩,哪裡還有半分侍衛領的樣子。
歐陽亦宗脣邊的笑越的燦爛,然他纖長白淨的手指,卻似乎要把那翠玉扳指捏碎一般,不自知覺的用力再用力。
“我們二人本就兩情相悅,只是現在我等回京在即,抵京後難免要分開,所以屬下再也聽不進清兒的勸告,斗膽想讓王爺爲我們做主。”
“哦?你找本王討的便是清兒嗎?哈哈哈……好,很好……”歐陽亦宗突然仰天大笑,連連稱好,他好像從未如此開心過,讓武強如丈二的和尚般,摸不着頭腦。
“屬下求王爺成全。”武強見狀,連忙跪地抱拳請求道。
“好,本王允了,不過……武強,你給本王兩年的時間,或者更短,到時本王便讓你風風光光的把清兒從茗王府娶回家去,如此可好?”歐陽亦宗一口便答應了下來,堅定的向武強許下兩年之期。
“屬下謝王爺成全,謝王爺,武強定當至死效忠於王爺,肝腦塗地亦在所不辭。”武強激動喜悅的不知說什麼好,一個勁的叩着響頭。
“好了,你我乃生死兄弟,以後自當榮辱與共,就別再客氣了,快快請起吧!”歐陽亦宗走到武強身邊,含笑着扶起了他。
“謝王爺,那屬下就先告退了。”
“嗯,好好珍惜別離前的時間吧。”歐陽亦宗朗聲笑着,在武強走出門後,便立刻掩去了笑容,俊臉波瀾不驚的再也沒有任何表情,兩年,他能讓一切塵埃落定嗎?武強要的竟然不是錦兒,真好!邃燦的瞳眸流淌出絲絲溫情,一抹不易察覺的笑,緩緩渦出,漾於無波的臉上,男子俊逸溫潤如一塊無暇的璞玉。
是夜,歐陽亦宗舉步跨出了書房,微涼的夜風輕輕拂過,這陽明山的月亮彷彿更加的亮,更加的大,未滿的皎月依然揮灑着幽亮的光線,月下的一切,便隱約能看到見。藹藹的夜霧嫋嫋升騰而起,陽明山漸漸被籠罩在這蒼茫縹緲的霧氣當中。淡如煙,薄如紗的夜霧,隨着微送的山風飄卷搖曳。
歐陽亦宗加快腳步,向櫻花林走去,他有種總直覺,流錦肯定會在那裡。暗香繞進鼻腔,連帶着他有些期待雀躍的心,都彷彿要沉醉其中了。一個嬌小的身影,倚着一棵櫻花樹,席地而坐,透過點點搖晃的葉縫,看向天上的皎月。她真的在這兒。
歐陽亦宗心裡好像被煨進了一個暖爐般,絲絲暖意熨燙着他纏雜苦澀的心。
“你再看下去,月亮可都要害羞了。”歐陽亦宗逗弄的笑道。
“王爺!”流錦再次驚愕,怎麼每次都那麼湊巧呢?
“莫要行禮了,若打擾了你的興致,本王豈不是罪該萬死。”戲謔的語氣卻分外親切。
“王爺說笑了,奴婢只是在想,月亮還是那一個月亮,爲何每次給奴婢的感覺都不一樣呢?”流錦不覺失笑着解釋道。
“月亮沒有變,變的是人的心而已,四季景象,日月星辰,皆是隨着人的心境而變,所以人們都喜歡把那些景物附上人的感情。”歐陽亦宗懶懶的倚在離流錦僅有兩尺的一棵樹上,緩聲說道。
“是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這種境界太高遠,我們哪裡能做的到呢!”流錦有些感嘆,聖人的思想固然偉大,可卻很難實現。
“你我皆凡人,又何必強求,若每個人都如此,那豈不是太過冷漠和麻木了嗎?那時的世界該是多麼的冰冷無味啊。”歐陽亦宗一手輕捏着下巴,慵懶自在的說着。
“嗯,王爺說的有道理。就像奴婢吧,剛來到此山,只覺得它美的有些孤絕,日子久了便覺得溫暖而自在,現在突然要離去,還真是有些不捨呢,哎!不知奴婢什麼時候才能再過上這種無憂無慮的日子呢!”流錦滿是不捨,略帶憂傷的輕聲說道。
“錦兒!”歐陽亦宗突然站了起來,柔聲喚着流錦,兩步便走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