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嗚嗚,錦兒姐姐,沫兒她……”兩人悲聲痛哭着,都知道沫兒這下定然是再難活命。
“啊!”廳外傳來沫兒痛苦的叫聲,一聲比一聲高。如一把巨錘,重重的一下一下的,砸在兩人早已痛苦不堪的心扉之上,從那柔弱的,顫動着的內心深處,噴涌而出得悲痛,肆虐的淹沒了兩人,所有的一切在淚眼中都已變得模糊起來,唯有沫兒淒厲的叫聲如同一頭禿鷹,盤旋在衆人頭頂,蠶食着流錦紫芋的心。二人哭的更是大聲,然而還是泄不出內心的悲痛。流錦眼前不禁出現了,沫兒以前各樣的笑臉。第一次在戲班見面,斥責了流錦後道歉時不好意思的笑,在廚房做點心,臉上被抹了麪粉時開心無憂的笑,被流錦清兒揶揄時含羞的笑,嬉鬧的灌流錦酒時調皮爽朗的笑……她的那些笑臉和着耳邊痛苦的哭叫聲讓流錦已分不清哪裡是真,哪裡是幻。無盡的眼淚從澀疼痛的眼眶無休止的墜落。滴落到衣襟上,只留下一點一點的水痕。
“啊!噗呲!”一聲悶哼過後,沫兒連越漸微弱的叫聲也消失了,再也沒出任何聲響。沒了哭喊的廳外,傳來了棍棒無情打在身上的悶響,伴着皮開肉綻,骨骼斷裂的聲音,衝刺着流錦和紫芋脆弱的耳膜。
流錦輕扶起紫芋,跪爬到皇后的面前,哭道:“皇后饒命啊,真的會打死沫兒的,皇后!”
“滾開,把這個臭丫頭給我拉走。”皇后拽着拖地的大紅鳳袍,連連向後退了幾步,躲閃過流錦的拉扯。
“皇后冤枉好人,屈打成招,不辨真相,隨意杖斃四公主的貼身侍婢。我等不服!”流錦忍不住大聲指責皇后,再顧不得時機,場合,緊咬牙關,止住哭聲,口不擇言的嚴詞控訴。
“好你個不識好歹的賤婢,我豈能再饒你,來人啊!給我掌嘴!”皇后被氣得花枝亂顫,剛消下的氣,騰地再次竄將出來,恨不得親手給流錦幾巴掌。
“老奴遵命。”皇后身邊的老嬤嬤,怎能不知皇后的怒火,一人拽起流錦,架着她單薄的身體,一人揚起手掌用盡吃奶的力氣,狠狠地打向流錦早已慘白的小臉。‘啪。’一個巴掌下去,蒼白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一個通紅的掌印。流錦只覺雙耳嗡嗡作響,臉上如火燒般,**辣的一片疼痛。還沒等她扭過被打偏的臉,另一巴掌已接踵而至,流錦眼前一片昏暗,接着,彷彿出現了點點繁星,在面前着光,打着轉。接着,一巴掌又一巴掌,流錦的頭昏了,意識開始渙散,腫脹的臉已再覺不得痛,只隱約聽到了紫芋的哭喊聲。
“錦兒姐姐,嗚嗚,錦兒姐姐……”紫芋彷彿要把一生中,所有的眼淚都給哭出來。聲音嘶啞的幾近啞然。
一個侍衛從廳外跨了進來,跪下身,抱拳道:“皇后娘娘,那謀害太子的兇手已經伏法,屍該如何處理?”
一句話如霹靂般擊中紫芋和流錦,紫芋頹然倒地,雙手環膝,閉上雙眼,把頭埋進臂彎之中啞泣。
“把屍拖去亂葬崗喂狗。”一條人命遠不能消皇后心頭之恨,她惡狠狠的叫道。
流錦努力定住神,竭力的嗚咽着道:“皇后,你好生殘忍,草菅人命。天理昭昭,即使杖斃了我們,也難堵衆悠悠之口。你終有一天會得到報應的。
“哼!該死的賤婢,來啊,把她也給我拉出去杖斃。”皇后惱羞成怒,伸出手顫抖的指着流錦,咬牙切齒的道。
“遵命。”那侍衛像提小雞似地,單手提起流錦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