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的喜帕蓋在頭上,遮住了流錦淚雨磅礴的臉頰,心若撕裂般疼痛難耐,卻又似被碾碎後,被放逐於千年冰洞。微顫的雙手緊攥着喜服,流錦被一個勁兒說着吉祥話的喜娘和老婆子們簇擁着向大門走去。喧天的鑼鼓聲越的震刺耳膜,衆人說笑聲,和着嬉戲追逐的稚童們的歡聲笑語,無限放大着流錦心中沒有盡頭的傷悲。
嗩吶長嘯,鞭炮齊鳴,震耳欲聾。流錦被喜娘扶入了大紅花轎。一路淚流成河,順着臉頰蜿蜒而下,打溼了充滿諷刺的大紅嫁衣。她曾經幻想過無數遍自己身着嫁衣的情景,卻從未想過竟會是這樣一番光景。昨日恩愛疼寵,今日親手舍與別人。讓她情何以堪,連帶着那最後一絲癡心的幻想,都如海面上漂浮的泡沫般,消逝殆盡。愛情如此脆弱,世俗下竟這樣的不堪一擊。
思緒飄渺,流錦似乎脫離了肉身,遊移於那些和他的所有或笑或淚的過往。直到花轎停下,鞭炮再次轟鳴。流錦才察覺早已到了左相府。
縱觀左相府意料中的人聲鼎沸,喧鬧繁華。宴席擺滿了整個相府。賓客如雲,或交談拱手施禮,或向主家道着喜言。若干孩童癲跑於轎前,好奇的向花轎內打量。丫鬟奴僕穿梭忙碌其間,好不熱鬧,好不顯貴。
“新郎踢轎門了!”喜娘大聲唱和,流錦心臟驟然緊縮,突然如坐鍼氈,只覺轎門一下輕響,轎簾被跳開。一隻寬大的手掌,遞到流錦面前。流錦垂頭,只能看到一雙精緻的黑色繡靴。端木文洛微笑着拉過流錦的手,只覺女子渾身微微顫抖,他只當她是緊張忐忑,遂只牽着她出了花轎。喜娘早已把紅綢交到兩人手中,這一身大紅的兩人扯着那嫣紅如血的綢子入了喜堂。
正堂元碩帝和皇后端木紅綾相對而坐。含笑看着步入的一對新人。一旁長公主歐陽敏熙焦灼的向外張望着。她的夫君端木榮瑞自三日前從茗王府出來,就不見迴轉,結果竟是醉倒在一個僻靜的小巷,可奇怪的是,從那以後,連日來正需要他奔忙的時候,他卻困頓迷糊,久醉不醒,這會兒兒子都要拜堂了,她早早的打了人,無論如何都要把他那個當爹的請來。
“恭喜,恭喜啊。”歐陽亦宗着一身月牙白的長衫,含笑入了大廳。
“同喜同喜啊。”歐陽敏熙抑下焦躁,向歐陽亦宗笑道。
歐陽亦宗還以微笑,退到了一旁,正與歐陽亦宇挨肩而立。歐陽亦宇面色鐵青,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緘默不語的凝視着喜帕下的流錦。
“老爺來了。”一個僕人扶着睡意惺忪的端木榮瑞,緩緩走了進來。端木榮瑞走到大廳中央,懵懂的看着端木文洛和流錦,女子身上一股奇異的脂粉香飄入鼻翼,端木榮瑞只覺一陣神清氣爽,搖了搖頭,頭腦這才漸漸清明起來。
“老爺,快來上座,就等你呢。”歐陽敏熙蹙眉無奈的看了看丈夫,便過來扶他上座。
端木榮瑞環顧四圍,所有的景象一一躍入眼底,他臉色亦越的難看。被歐陽敏熙挽着的胳膊也開始顫抖起來。端木榮瑞嘴角抽搐,虎目漸漸泛紅,似被滿目的大紅灼燒一般。瞳孔微索,閃過無盡的痛色,端木榮瑞直直凝望着面前一身大紅,被喜帕掩住面頰的流錦。
“老爺,你怎麼了?快快上座啊,新人等着拜堂呢。”歐陽敏熙低聲提醒道,臉色亦越的陰沉。衆人見端木榮瑞這般神情,亦都不解的看着面色異常的他。大廳一時靜謐了下來。唯有歐陽亦宗負手而立,神情自若的含笑俾睨着廳中的一切。
端木榮瑞臉色一凜,突然甩開歐陽敏熙的手臂,虎目半眯半瞌,艱難的啓脣道了一句驚雷般的話語。
“他們二人,萬萬不能成親。”……
親們,其實火舞覺得歐陽亦宗正是愛流錦纔會那樣小心翼翼的伺機謀劃,而不是把她看做仇人的女兒來肆意報復。他把流錦當做自己的女人,妻子。夫妻本是一體,所以在不得不做的事情前,比如打垮端木榮瑞,向皇后報仇,他覺得流錦就應該和他一起承擔。所以,親們細細想一下,也許就會理解歐陽亦宗,理解火舞了。而流錦愛他至深,又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又怎會胡思亂想呢,即便屢屢受傷,她還是覺得,即便是死,也要死在歐陽亦宗身邊,很難接受嗎?是我的話,我也會那樣選擇,愛了就是愛了,又怎會因爲薛景睿好,很好,就會移情別戀呢?謝謝936樓福建的親,你的理解讓火舞很感動,還有所有支持火舞的親,多多留言,提出意見,火舞也好和大家交流,討論一下是吧?嘿嘿,羣麼一個。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