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捨得離開皇上,放棄唾手可得的尊貴生活?皇上許給你的可是貴妃之位,在整個皇宮裡橫着走沒人敢奈何你,你真的捨得。”
太后嘲諷的看着她,眼底寫滿了懷疑,她纔不相信這個女人捨得如此優渥的生活。
“只要我在皇宮裡就絕對會把後宮弄得烏煙瘴氣,誰也別想有好日子過,若是能順利出皇宮,我就當沒有來過這裡。你需要試試嗎,太后一條命可是我從鬼門關裡救回來的,要怎麼不費力地將你氣死我明白得很,不想哪天夜裡直接睡死過去你就把我留在這裡。憑着皇上對熙瑤的想念,我有的是辦法將他的心完全拉到我身邊來,到時候你可不要死不瞑目!”
鍾晴臉上露出了寒冷的微笑,毫不畏懼的看着太后氣死人不償命的說道。
伺候的宮女忍不住倒抽一口去冷氣,瞪大眼睛瞧着她,似乎沒想到她竟然敢對着太后說出這樣的話來。
太后身居高位這麼多年也是頭一次被人如此挑釁,氣得臉色鐵青,心口的怒火熊熊的燃燒着,“你敢!哀家一定會先將你凌遲處死!”
“你別動怒,好不容易撿了一條命回來,一會直接被氣死可就不划算了。”
鍾晴笑靨如花,囂張的模樣更是讓太后恨不得撕爛她的笑容,“來人,將她拉出去狠狠的打三十大板!”
那些宮女還靠近她的身邊就已經被她一把毒藥放倒了,“這些人不是我的對手,你也不要再白費力了。我無意留在皇宮,若是你不想被氣死就快點放我出去。”
她收斂了笑容,面無表情的看向駭然的太后,直接說道。
太后被她破釜沉舟般的決然給嚇了一跳,意識到她沒有在開玩笑,留在皇宮什麼時候將她弄死了都不一定能,背後的冷汗都溼透了,“毒婦,賤人!”
“給你半柱香思考的時間,要麼放我出皇宮去,要麼我會留在這裡鬧得雞犬不寧,自己選擇。”
她的目光再怨毒,對她再恨之入骨,鍾晴都不在乎,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走出皇宮,回到雲國去爲南宮墨治好眼睛。
“算你狠!哀家會送你出皇宮的,你要走一定走得遠遠的,若是敢再回來,哀家絕對讓你不得好死!”
太后咬牙切齒的說道,渾身迸發出一種凜冽的寒意,這個毒婦比熙瑤那個賤人還難對付,熙瑤雖然也是滿肚子的彎彎繞繞,陰謀詭計層出不窮,但是她不會醫術和毒術,不能就這麼容易就將人撂倒。
“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離開吧,相信有了太后的腰牌,再由你護駕,我要走出皇宮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鍾晴笑容甜美舉止優雅,流光溢彩的眸子天真無邪的看像太后,那惺惺作態更是讓太后嘔得半死。
“現在不行,哀家要先準備準備,等一炷香的時間。”
太后沉着一張臉說道,先讓人去準備軟轎,又命令宮女爲她梳妝打扮換上乾淨的衣裳,在避開鍾晴眼睛的時候,眸子裡涌動着狠戾的光芒,這世上還沒有威脅她的人能好好的活着,鍾晴這個賤人竟然如此囂張跋扈,她等着去死吧,得罪了她只有死路一條!
“我是等得,就是不知道皇上等不等得了,他可是很擔心我在鳳藻宮裡會不會受到欺負,會不會不知道怎麼的就消失在這個世上了呢。”
鍾晴百無聊賴的玩着她腰帶上的絲線,慢悠悠的說道。
太后心裡一陣厭煩,這女人真的很會戳中她的痛處,沒好氣的對伺候的宮女說道,“快點讓人去催催,軟轎準備好了沒有。”
對於皇上,她心裡也很是煩惱,真不知道熙瑤那個賤人哪裡好了,值得他念念不忘了這麼多年,她不過是手下敗將之國的公主,又有多高貴,北國更加漂亮更加妖嬈的女人多了去了,何苦單戀那個女人。
半柱香的時間之後,軟轎準備好了,鍾晴含笑看向太后,“爲了能夠順利走出皇宮,還麻煩太后送我一程。”她可不想太后在宮裡做一些小動作,她出不了皇宮一切就白忙活了。
“你自己去不就行了,哀家心脈受損,需要好好休息你不知道嗎。”
“所以才讓你護送我出皇宮啊,我手裡還有一顆大羅丹,對於太后心脈受損很有益處呢,若是能夠服下去,至少現在的疼痛會減輕兩成。”
她漫不經心的說道,果然太后呼吸的頻率都變了,“那你還不快點拿來給哀家服下!”
“大羅丹可是很難得的,我爲什麼要給你呢?雖然你是太后也不能改變什麼呢,誰讓你處心積慮的想要將我弄死呢。”
太后忍了又忍,盤算着讓人從她的手上奪走大羅丹的可能性有多大,鍾晴笑着從衣袖裡掏出了好幾把毒藥晃了晃,“這些都是天下劇毒,只需要我往半空中撒一點點就能夠隨風飄散,能置不少人於死地呢,要不要讓人試試?”
鍾晴的話讓太后想到那兩個倒地的宮女,忍不住脊背發寒,不得已打消了這個念頭,罷了,還是性命最重要,等到她拿到大羅丹,再讓禁衛軍對她動手好了,相信她也長不了翅膀逃跑得那麼快。
“那還磨蹭什麼,快點上軟轎,現在就走。”太后憋着滿腔的怒氣說道。
有了太后的腰牌,鍾晴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宮門口,自由近在咫尺。
“哀家答應你的已經做到了,大羅丹交出來!”
太后鐵青着一張臉朝着她伸出手,眼底隱藏着怨毒的光芒,只要丹藥拿到手,城牆上的禁衛軍的弓箭就會對準她的心臟將她射成刺蝟!
哪怕皇上心裡有再多的怨氣,難道還能和她這個做母親的有隔夜仇不成。
“等等!”
鍾晴對着風華招了招手,迅速的將一包藥粉迅速的塞到她的手裡,風華足尖點地,施展輕功躍到半空中,那些粉末從她的手中飛出去,隨風飄揚。
“毒婦你做什麼!”
太后沒想到她竟然來這麼一出,氣得臉都綠了,眼底噴涌出熊熊的怒火。
“爲了防止太后出爾反爾,在我離開皇宮之後當人對我下狠手,我先做些防備罷了,你放心,城牆上那些禁衛軍不會有事的,我沒你想的那麼狠毒呢。”
鍾晴聲音甜得幾乎可以掐出水來,尤其看到太后被她氣得快要吐血的樣子,心裡更是覺得痛快,“太后,我說話算話,大羅丹給你,記得吃下去哦,吃了這顆丹藥以後你心臟承受能力會好一些,不會被皇上直接氣死了,再見。”
她將大羅丹塞到太后手裡,風華急忙扶住她的腰施展輕功像矯健的燕子很快跑遠了。
“弓箭手,將她們給哀家紮成刺蝟!”
太后怒極攻心,惡狠狠地命令道。
“太后,城牆上的禁衛軍忽然手腳發軟,根本拉不動弓箭。”禁衛軍統領額頭上滲出了大顆的冷汗,噤若寒蟬般的說道。
“啊——”
太后氣得從喉嚨裡猛的大吼一聲,嘴角涌出大口鮮血來,狡猾的狐狸精,賤人,大賤人!竟然敢在宮門口擺了她一道!
“太后!”
隨行的宮女嬤嬤快要嚇死了,趕緊上來扶住她,將她扶到軟轎上坐下休息。
鍾晴,你這個毒婦,哀家跟你勢不兩立!太后恨得眼睛裡幾乎要冒出火來,拳頭捏得咯咯作響,“讓人快馬加鞭,不管花費多少代價都要將那個賤人就此誅殺,絕不放過!”
帶着滿腔的怒氣,軟轎再次被人往鳳藻宮裡擡去。
南宮衍下了早朝之後神色匆匆的朝着這邊趕來,眼睛裡涌動着強烈的慌亂,“母后,鍾晴呢,她去哪兒了?”
太后本來就氣得不輕,此時看到皇上竟然心心念念着那個賤人,更是火冒三丈,“你心裡除了那個女人就再也沒有別人了嗎?沒看到哀家被她氣吐血了?在你心裡那個女人比哀家更重要是不是?”
南宮衍心裡很慌亂,他下朝匆匆往鳳藻宮裡趕去,卻沒有看到鍾晴,連太后也不見了,強烈的不安涌上他的心頭,不由得提高聲音喊道,“你究竟把鍾晴怎麼樣了,她是不是被你殺了?”
“她離開皇宮了,並沒有死,你滿意了嗎?”太后對着南宮衍大聲吼了起來。
“離開皇宮了?”
南宮衍臉上出現一抹受傷,心裡像被針紮了一樣疼得厲害,眼睛裡燃燒着熊熊的火焰,“你將她趕走的是不是?她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你怎麼就那麼容不下她,非要將她趕走,朕對你真的很失望!”
“是她自己要走的,和哀家有什麼關係,她根本不想留在皇宮裡,是你強行將她擄進皇宮的,難道你心裡不清楚嗎?別把什麼事情都往哀家身上推,哀家承受不起!”
太后再也不想跟皇上爭執什麼,讓人擡着她離開了這裡。
南宮衍心裡除了難過更多的惱怒,難道他給她的還不夠嗎,他都要將她封爲貴妃了還不滿足,不管吃穿用度都給她最好的還不夠嗎,爲什麼還要想方設法的逃離開他的身邊!
那個女人就這麼嫌棄他?他心口的火氣蹭蹭的往上涌,沉聲說道,“來人,迅速封鎖城門,嚴加盤查,絕對不能讓鍾晴從京城逃脫!讓畫師進宮,照着朕給的圖像畫幾百幅圖在全國範圍內通緝,一定要將鍾晴給抓回來!”
等抓回來之後,他絕對不會再像現在這麼憐香惜玉,不管她願不願意,先把她變成自己的女人再說,看她還敢逃脫。
此時的南宮衍被怒火燃燒了理智,恨不得想要將她抓回來狠狠的折磨幾百遍,他滿腔情意奉上,她卻將之狠狠的踩在地上踐踏!
可是饒是這樣,他也捨不得讓她死,想讓她好好活着,熙瑤已經不在人世,他不想失去最後的慰藉。至於那個孩子,他眼底染上了一抹蒼涼,當初既然已經決定不要他了,就徹底的當他死了吧。等他死了到了地獄裡再跟熙瑤請罪。
他很快將鍾晴的畫像畫好了,讓幾十名畫師按照他所作的畫臨摹下來,狠心怒道,“鍾晴,你逃不出朕的手掌心,哪怕是天涯海角朕也要將你抓回來!”
“去鳳鸞宮。”
他努力平復了滿腔的怒氣,理智再次回到他的腦海裡。
當他再次來到鳳鸞宮的時候,金盛瀟嚇了一跳,“皇上?”
“讓你弟弟立刻進宮。”南宮衍沒有一句廢話直接命令道。
“是。”皇后不敢多問,讓人以最快的速度將金盛容傳進了宮裡。
金盛容還沒來得及行禮,南宮衍直接不耐煩的說道,“不必行那些虛禮,朕問你,鍾晴的家究竟在哪裡,具體的位置在哪?”
皇后終於明白了南宮衍怒火那麼大究竟是爲了什麼,原來是鍾晴從皇宮裡逃出去了。這一刻她心裡有說不出的痛快,南宮衍,你也有今天!別以爲所有的女人都會愛上你,總會有把你視爲洪水猛獸的女人。在你將我的真心和尊嚴踐踏在腳下的那一天,你沒有想過自己也會受到這樣的對待吧。
“她只說她家在雪城,具體在哪裡草民也不知道。”
金盛容從昨天夜裡得知鍾晴被皇上強行帶進皇宮裡整個人憂心如焚,又氣又恨,卻又無能爲力,只因爲那個男人是掌握着北國所有人生殺大權的皇上,明目張膽的跟他搶女人只會是死路一條。
“她爹的名字,她家裡是做什麼的,難道一點都不清楚嗎?”
南宮衍仍舊不死心的問道,雪城那麼大,就算他要派人去找也要找很長的時間,那時候鍾晴早就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鍾姑娘和草民也只是認識了不到十天的時間,草民還不好意思問她家裡的情況,只知道她父親得了重病,需要很多名貴的藥材,很多藥材都是皇宮裡纔有的,所以她纔到京城來的。”
金盛容據實回答道,飽受煎熬的心在這一刻終於不再痛了,只要她能夠逃離皇宮,以後自己總會有機會的,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守着一份無望的愛情。
“好了,你退下吧。”
南宮衍眼底燃燒的希望漸漸的熄滅,健步如飛的離開了鳳鸞宮,沒有絲毫的留戀。
皇后臉上的笑容是那麼的淒涼,看得金盛容心裡一陣唏噓,擔心的喚道,“姐姐。”
“我沒事。”
皇后回過神來,搖了搖頭不讓弟弟看出她的情緒,終於有個人能狠狠的折磨這個渣皇了,她這些年遭受的一切總算不白挨。
“盛兒,不要再執着了,鍾晴不是你能要得起的女人,你重新找個好姑娘吧。”
“姐姐,我不會亂來的,你不用擔心我。”金盛容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愛情哪能說放下就放下呢,如果真的這麼容易拿得起放得下,那就不叫愛情了。
只要鍾晴一天沒有嫁人,他就絕對不會放棄,他先將她放在心裡最爲珍貴的角落裡好了。
鍾晴不管北國皇宮裡有些人因爲她已經亂作一團,此時的她已經在碧落閣的殺手和皇宮死士的護衛下,喬裝易容,暢通無阻的奪過了一次又一次的盤查,以最快的速度往雲國日夜不停的趕路。半個多月的路程,硬是讓她壓縮到了十天。
當她再一次站在睿親王府門口的時候,眼裡流下了滾燙的淚水,南宮墨,我回來了,這一個多月你還好嗎?
近鄉情怯,她踏進王府的時候,兩條腿竟然是顫抖的,一顆心怦怦的跳着,幾乎要蹦出嗓子眼來。
“小姐,王爺肯定也日夜期盼着小姐快點回來。”
風華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害怕,忍不住輕笑着給她打氣,“這些天小姐肯定也很想王爺,快點進去吧。”
鍾晴深呼吸讓狂亂的心跳平靜下來,走到南宮墨房間門口,遣退了站在門口的暗衛,輕輕的推開門。
“誰?”
南宮墨一骨碌從牀上坐起來,鋒利的長劍指着門口,像炸毛的小刺蝟豎起全身的警戒,凜冽的殺氣佈滿了整個房間。
“南宮墨,是我鍾晴。”
鍾晴看到那張瘦削的臉和黯然無神的眼睛,剛剛止住的眼淚再次滑落了下來,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對南宮墨是多麼的想念。
“晴兒?”
南宮墨手中的長劍叮的一聲掉在地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的,嘴脣嚅動了一下,“真的是你嗎,晴兒?”
“是我,南宮墨,我回來了。”
鍾晴哽咽着說道,一步步靠近南宮墨,身後的風華體貼的將門闔上了,寬敞的房間裡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你這一個月到底去了哪裡,我都快要急瘋了你知不知道。”
鍾晴剛走近他的面前,眼前一陣疾風掃來,她整個人已經穩穩的落入了南宮墨的懷抱裡,被他帶着清冽氣息的胸膛包圍着。
“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這麼長時間了。”
這一趟北國之行不管多麼艱難,路上吃了多少苦頭,她都不覺得辛苦,此時被南宮墨抱着,不知道爲何她就是覺得很想哭,眼淚止不住的掉落下來。
“墨,我這一個月真的很想你,每天都擔心你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擔心你的眼睛看不見會不會很害怕。”
鍾晴環着他的脖子,喋喋不休的說着,“不過你放心,很快你就能重見光明瞭,你是那麼好的男人,我怎麼捨得將你留在黑暗之中。”
她哭着哭着,臉上又綻放了絕美的笑容。
“晴兒,你這次離開不是去找你哥哥的下落是不是?你是爲了我尋找治療眼睛的藥,對嗎?”南宮墨的聲音顫抖起來,伸出手溫柔憐惜的將她灼熱的淚水抹去。
鍾晴沒有回答,而是踮起腳尖,將她冰冷的雙脣貼在了南宮墨溫熱的脣瓣上,帶着虔誠炙熱的愛意,哪怕忍着萬箭鑽心的疼痛,她也認了,分開了那麼久,她才理清了她的感情。
她喜歡南宮墨,想要和他在一起,不想和他分開,哪怕半天的時間都讓她覺得難以忍受。
脣上柔軟的觸感傳來,南宮墨只覺得腦海裡轟的一聲炸開了,只餘下脣上甜美的芬芳,他心裡升起一陣濃情蜜意,反手將她扣在牀上,加深了這個吻。
絕美絢爛的煙花在兩人的天空綻放開,整個世界宛若變成一片甜蜜的仙境,讓人沉溺其中,捨不得醒來。
兩人直到快要斷氣了,才氣喘吁吁的分開,南宮墨還緊緊的將她扣在懷裡,貪婪的聞着她身上的香氣,俊逸的臉上露出了滿足的微笑。
“晴兒,我很開心。”付出了這麼多,他終於叩開了她的心扉,終於讓她承認了愛上他。
鍾晴乖巧的貼在他的心口,小臉在他胸膛上輕輕蹭了蹭,忍受着錐心刺骨的疼痛,輕聲的說道,“墨,原諒我這麼遲鈍,直到現在才發現愛上你了。”
南宮墨從胸膛發出一陣悶悶的輕笑聲,手指摩挲着她烏黑如墨的長髮,“沒關係,現在就已經很好了,晴兒,我從來沒有像現在覺得這麼幸福過。”
“墨,你眼睛需要的解藥我已經找到了,明天我就把藥煎了讓你喝下,等到你腦顱裡的淤血全部排出乾淨,你眼睛就能看到了。”
鍾晴心裡前所未有的安寧,即使已經疲憊至極,她還是捨不得閉上眼睛睡去。
“晴兒,你告訴我,這段時間到底去哪裡了,恩?”南宮墨在她的耳垂上輕輕吻了幾下,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嬌嫩的肌膚上,刺激得她身體一個戰慄,忍不住從脣間溢出一聲吟哦。
“告訴我好嗎,我們之間不是應該坦誠相見,不應該有任何隱瞞的嗎?晴兒,這段時間久久等不到你回來,我都快要急瘋了,想要去找你,眼睛又看不見,舅舅和太子表哥派人將王府包圍住了,根本不讓我出去。我好幾個夜晚夢到你被人追殺,嚇得半夜從夢中醒過來了。”
那樣略帶沉痛的聲音,讓鍾晴覺得心裡很難過,鼻子酸酸的,想了一會聲音才響了起來,“墨,這段時間我去了北國的皇宮,那株三百年的天山雪蓮是唯一能讓你眼睛看得見的解藥。”
南宮墨摟着她纖腰的手僵硬住了,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一抹冷意,房間裡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鍾晴不敢再說話,哪怕南宮墨的手將她的腰摟得生疼,她也沒吭一聲。那樣的沉默讓她壓抑得很難受,她怯怯的擡起頭來,在他的脣上落下一個淺淺的吻。
“嚇到你了吧,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罷了。”南宮墨恢復了在她面前溫潤如水的模樣,歉意的說道。
“沒有嚇到,墨,不管你以前經歷了什麼,以後的生活我陪着你,你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孤單。”
鍾晴將溫熱的手覆在他冰涼的手上,承諾般的說道。
“我六歲以前就是在北國的皇宮裡長大的。那時候,皇宮裡除了我母妃,其他的妃嬪都是北國世家貴族的小姐,每個人身後都有雄厚的家世。但是那些女人沒有誰比得上我母妃美麗,那個人最愛的也是母妃。然而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母妃的孃家遠在雲國,又是在天下盛會之中輸給了北國之後被迫和親的,那些妃嬪又怎麼會將她放在眼裡。尤其是北國太后,認爲母妃就是狐狸精轉世,將那個人的魂兒都勾走了,更是將她視爲眼中釘肉中刺,幾乎每天將母妃弄到她的宮殿裡,動不動就尋個由頭狠狠的懲罰她。那時候舅舅還只是不得勢的皇子,正是爭奪皇位最爲關鍵的時刻,她處處小心,不敢反抗,害怕連累了遠在雲國的弟弟,受了再多的痛苦和折磨,也只能打落牙齒活血吞。她到北國兩個月就懷孕了,後來生下了我。爲了保護我,她在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裡費盡了心思。那人見母妃整顆心都落在我的身上,甚至都不願意侍寢,對我根本沒有父親對孩子的半點疼愛,認爲是我搶走了母妃,處處對我冷眼相對。有時候爲了讓母妃爲他侍寢,直接將我趕到宮殿外面去,宮裡其他皇子一逮到機會就聚在一起欺負我,我那時經常被那些出身高貴的皇子揍得鼻青臉腫,有時候連牙齒都被打掉了。母妃看到我被人欺負很心痛,對於給那人侍寢越加抗拒,那人看我就越不順眼,越是狠心的折磨我母妃。”
南宮墨的聲音裡面有着掩飾不住的難過,爲受盡磨難的母妃,爲他慘淡的童年。
“那樣的混蛋哪裡配做你的父親,他不配!”
鍾晴第一次聽她提起北國的過往,根本沒想到他會有如此不堪的童年,心疼得快要窒息了,眼淚撲簌撲簌的往下掉,“墨,對不起,以前我太任性了,總是仗着你喜歡我傷害你的心。”
她想到南宮衍那個人渣,就那種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渣男也好意思說熙瑤是他的真愛,熙瑤公主若是知道了恐怕會氣得從棺材裡爬出來狠狠掐死他吧。既然愛她,爲什麼要讓她的兒子承受那麼多的苦難。
“其實那些年的事情我都快要忘記了,早就不痛了。只是爲我的母妃感到不值,原本她能夠在雲國找一個疼惜她將她捧在掌心裡的男人嫁了的,若不是太后那個老妖婦聯手北國的使者給先皇施加壓力,她不會被和親北國。你知道母妃是怎麼死的嗎?她是被北國那個惡毒的太后聯合那些世家妃嬪們給逼死的。她們在母妃的寢殿裡安插了探子,母妃孤身一人,哪怕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將探子清除乾淨。那些人在碧霄宮的薰香裡下毒,害得那人中毒差點死了。碧霄宮的宮女站出來指認是母妃讓她下毒,毒藥也被太醫挖了出來,人證物證俱在,那些人又怎麼會給母妃脫身的機會。那人當時也不相信母妃,當着我的面,那些妃嬪每個人在母妃的身上紮了一道深深的傷口,在母妃還剩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北國的老妖婦直接拿着一個花瓶砸在她的頭上,她當即就斷氣了。那人就在旁邊,明明說他那麼愛母妃,眼睛卻眨都不眨一下,眼睜睜的看着她被他其他的女人給弄死了。那一天,他讓人將我扔出皇宮,任由我自生自滅。我在路上遭到了數十次的追殺,若不是後來遇到北堂宸,他將我收留,又將我從北國帶回到雲國,我早就被他那些妃子派來的殺手殺死了。”
那一幕他這輩子永遠都不會忘記,他懷着滿腔的仇恨活着,等到將太后那個老妖婦弄死,他一定會回到北國去,將當年那些害死他母妃的仇人統統誅殺,一個不留!
“墨,以後如果你要去北國,我會陪着你,你想要復仇,我願意做你手刃仇人的利劍。”
鍾晴心裡又酸又疼,說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滋味了,只想陪着他,捨不得讓他再難過。
南宮墨沒有說話,只是摟着她的手又更加緊密了,眼眶裡有溫熱的霧氣氤氳開,他在心裡默默的說道,娘,我終於找到值得我去心疼,去呵護的女人了,我們一定會很幸福的,請你在天堂安息吧。
鍾晴陪着他又說了一會兒話,連日來日夜兼程的趕路,讓她的身體疲憊得厲害,在最初的想念和激動過去之後,她忍不住哈欠連連,眼淚都飆出來了。
南宮墨很是心疼,摸摸她的長髮,原本柔順如同綢緞般的長髮此時佈滿了油垢,一摸手心裡都油膩膩的。哪怕她不說,他也知道她在北國皇宮裡要躲避多少危險,費盡多少心思纔將那株天山雪蓮弄到手。那株雪蓮是北國的鎮國之寶,想要拿到難度可想而知。
她能夠爲他做到這樣的程度,他感動得都沒有辦法用語言來形容,除了能在以後的日子更加疼愛她,他想不出別的辦法。
“困了就早點睡吧,我在這兒陪着你。晴兒,我很開心在你心裡佔有這麼重的分量。”
南宮墨將脣貼在她的臉上,之前柔嫩滑膩如同凝脂的肌膚也暗啞粗糙,他更是心疼得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墨,頂多再過五天,你的眼睛就能看見了,你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鍾晴睡着之前,仍舊不忘喃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