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晴渾身綿軟無力,死死的瞪着面前的男人,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有那雙眼睛裡流露出刻骨銘心的恨意。
“差點忘記了,你被我點住了啞穴,身上還被紮了銀針,半點力氣都沒有,抱歉,讓你受委屈了。”
北堂逸清臉上流露出歉意的樣子,手指飛快的點在她的身上,鍾晴渾身無力的境況才得以改變,她臉上佈滿了森冷的寒霜,咬牙切齒的怒道,“有意思嗎?婁颯,非要強求心已經不在你身上的女人,你就幸福了嗎?”
她對這個男人的厚顏無恥和卑鄙已經有了透徹的認識,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偏執狂,病態的男人,非要糾纏她。
婁颯癡迷的目光落在她精緻絕美的五官上,眼底有着眷戀的笑意,“失去了你人生纔是沒有意思的,晴晴,你怎麼會明白這兩年我究竟過着怎樣的日子,沒有了你我簡直是過着行屍走肉的生活,若不是後來寺廟裡的和尚告訴我,你沒有死,才又有了支撐我活下去的動力,我都不知道會不會自殺了。”
鍾晴對於男人臉上浮起的後悔和痛苦,只有諷刺的呵呵笑了一下,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並不是所有的傷害都能當做沒有發生過的,他們已經回不去了。
她的冷漠和無動於衷徹底惹怒了北堂逸清,男人心底的怒火蹭蹭的冒了出來,用力的捏住了她的下顎恨聲說道,“你就這麼鐵石心腸,看不到我的懊惱和付出?晴晴,誰允許你這麼快移情別戀的,你把我們的感情放在什麼地方了。”
看着她對着別的男人嫣然淺笑,幸福的靠在別人的懷裡,那不吝於最殘忍的刑罰,將他的心扎得鮮血淋漓。
疼痛讓鍾晴的臉色發白,她額頭上冒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來,卻不肯求饒,從她決定放下他的那一刻起,婁颯這個男人就只是一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而已。
她的反應讓北堂逸清的心底升起了濃濃的挫敗,他鬆開了她,看到那張白皙的臉上浮現的烏青,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打橫抱起來,跳下馬車來到了路邊早就準備好的車輛,汗血寶馬邁開腿飛快的跑了起來。
鍾晴被顛得頭暈腦脹,只覺得心口一股強烈的噁心感涌上來,她再也忍不住稀里嘩啦的吐了出來,一股酸臭味蔓延了馬車車廂,若不是北堂逸清躲得快,那些污穢肯定要噴了他一身。
北堂逸清的臉色黑得像鍋底一樣,恨聲說道,“鍾晴,你一定是故意的!”
這股噁心的味道讓他也快要吐了,晴晴怎麼能這樣做,爲了從他的身邊躲開竟然用這樣的辦法嗎?她就那麼痛恨他厭惡他到了這樣的地步嗎?
鍾晴吐得稀里嘩啦的,一張臉慘白,眼淚都冒出來了,看到男人嫌惡的樣子,拿着帕子將嘴角的穢擦去,嘲諷的說道,“怎麼,嫌我髒啊,嫌我髒離我遠點啊,我也不想待在你身邊,是你想辦法將我擄到這裡來的!原來這就是你對我的愛,那麼你的愛未免也太膚淺了。”
她輕蔑毫不相信的樣子,深深的刺痛了北堂逸清的心臟,原本要甩在她臉上的耳光硬生生的止住了,男人只是黑着臉再次將她抱到了另一輛馬車上,怕她不舒服還特意讓屬下弄來了一些安神的湯,讓她喝下去。
馬車上鋪着柔軟的羊毛地毯,四周也鋪滿了柔軟的毛皮,再加上車伕放慢了步伐,鍾晴倒是舒服了很多,並沒有再顛簸。
北堂逸清探尋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臉上,帶着癡迷和眷戀,又有心痛和後悔,讓她忍不住在心底嗤笑出聲,現在後悔又有什麼用,她對他的愛早就死得無影無蹤了,心都死了還怎麼重頭開始。
她不想再看到北堂逸清的臉,索性閉上了眼睛,就當做那個他厭惡至極的男人根本不存在一樣。腦子卻迅速的轉了起來,試圖從北堂逸清的魔爪裡逃脫出去。
像是察覺到了她的心思,北堂逸清寒冷嗜血的聲音傳到她的耳朵裡,“是在想着怎麼樣才能逃跑嗎?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心思了,我是不可能讓你再從我的身邊逃脫開的。”
好不容易纔把她弄到身邊來,他怎麼捨得讓她再離開他的身邊。沒有她在身邊的那種孤單絕望的日子他真的受夠了,所以明知道她恨他,他還是想要把她留在身邊。
鍾晴嘴角浮起一絲冷笑,淡漠沒有感情的聲音從脣齒間迸了出來,“婁颯,我以前怎麼都不知道你竟然對我那麼癡情,怎麼,浪子回頭了,在我死了之後覺得對不起我,覺得在權勢地位財富之後我纔是你的真愛了?如果這是真愛,那麼你的真愛未免也太噁心了。”
她的話又冷又狠,直直的往北堂逸清的心窩子上戳着,北堂逸清忍了又忍,最終纔將心裡的火氣壓下去,“我知道你心裡對我有怨恨,想要刺激我想要氣我都隨便你。但是如果你想着這樣我就能放過你,那麼我可以無比確定的告訴你,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我錯過一次,絕對不可能再錯第二次。晴兒,也請你想清楚,以後漫長的幾十年我們都要在一起過,當初我害死你的怨恨難道你就不能忘記?難道你想讓我們的孩子看到他們的媽媽是有多麼恨他們的爸爸。”
鍾晴倏地睜開了眼睛,眼底覆上了一層冰冷的寒霜,“你到現在還沒睡醒呢吧,在被你害死一次之後,還想讓我給你生孩子。你腦子進水了還是你以爲我腦子進水了?婁颯,我寧願死都不願意再和你扯上一絲一毫的關係。就算你現在把我擄走又如何,有南宮墨在,不管有多麼艱難,他都能找到我。我只是南宮墨的妻子,我也只願意爲他生孩子。”
鏗鏘有力的話語透着不容置疑的味道,北堂逸清死死的瞪着她寒冷的臉,只覺得滔天的怒火從心底涌上來,真想將她掐死了。他的未婚妻,以前眼裡心裡只有他,只愛着他的女人竟然對他如此憎恨,難道她的愛真的那麼快就消失殆盡了嗎?這怎麼可以。
他咬着牙深呼吸了好幾下,才按捺住掐死她的衝動,咬牙切齒的說道,“晴晴,你不就是仗着我愛你嗎?我雖然捨不得死,但是讓你生不如死的辦法有的是,不要挑戰我忍耐的極限。”
狠戾殘忍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她的依然平坦的小腹上,猶如鬼魅般的聲音穿過她的腦海,“南宮墨的孽種,我一定會打掉,我不會容許我的妻子爲別的男人生孩子!”他看那個孩子不順眼很久了,不除去他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
鍾晴敏銳的感覺到了危險,警惕的朝着旁邊退了兩步,手指覆在小腹上,像遇到危險的刺蝟豎起全身的硬刺,決然的聲音襲來,“婁颯,你若是敢傷害我的孩子,我一定會將你碎屍萬段,不信你等着瞧!”
她真的很害怕,背後的冷汗將衣服都溼透了,然而臉上卻不敢表現出分毫,她真的太害怕了,她自己沒事,可是她肚子裡的孩子要怎麼辦,她千辛萬苦才求來的孩子。
“你用不着那麼害怕,你的孩子現在還有用處呢,這可是能將南宮墨引來的最好的誘餌啊。誰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愛你,但是你肚子裡的孩子就不一樣了,你和孩子兩個人,一定能夠將他引來,到時候我佈下天羅地網,不怕他不死。敢睡了我的女人,我怎麼可能容忍他活在這個世界上。晴晴,你一定要睜大眼睛看清楚,看我是怎麼將南宮墨推入萬劫不復之地的,看我究竟怎樣讓南宮墨死在你的面前。到時候說不定大受打擊的你都不用我親自動手,就能讓孩子流掉了。孩子現在才一個月,只是一灘血,一點都不穩定,想要弄死他多麼容易啊。當然,就算他不死,等殺了南宮墨之後,我再來一碗墮胎藥灌下去,不信他還能活得了。”
北堂逸清像是沒有看到鍾晴刻骨銘心的恨意,輕笑着說道,每說一句,就讓鍾晴覺得毛骨悚然,“婁颯,你這個大變態大惡魔,老天爺一定不會放過你!”
“那就來吧,我等着他的報應。”北堂逸清毫不在乎的說道,掀起馬車簾子看向外面,俊美的笑容在他的臉上盪漾開來,“晴晴,這裡離京城已經有一段距離了,等我帶你回西涼,一定給你錦衣玉食的生活。他能給你的,我都能做到。我也不會像以前一樣算計你傷害你,而是給你最純粹的愛。”
鍾晴被他眼底的狠戾瘋狂嚇得頭皮發麻,一句話都不敢說,索性靠在邊上休息,她現在孤身一人,又懷着孩子,這時候逃跑簡直是最愚蠢的選擇,她不會拿孩子和自己的身體冒險。
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一動不動,只想着如何給南宮墨通風報信,讓南宮墨快點來找她,把她救回去。
北堂逸清灼熱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捨不得移開半步,心裡被蝕骨的悔恨灼燒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如果當初他知道自己對鍾晴那麼愛,他絕對不會對她下毒手,害死了她,也親手葬送了她對他的愛情。
可是事情已經發生,已經來不及了,他沒有辦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以後的時光裡好好的彌補她,將所有的愛都給她,不再讓她失望難過,不再找別的女人。他相信,漫長的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包括仇恨。
看着她慘白又疲憊的臉色,他輕輕嘆息一聲,用溫柔的聲音說道,“暫且委屈你一段時間,等到了西涼的邊境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我一定讓你好好休息,讓人多弄點食物給你補身體,你太瘦了,我看着心疼。”
若是這樣深情寵溺的眼神落在別人的身上,恐怕那些女人幸福得都要尖叫起來了,並且淪落在他的柔情裡,就像以前的她,可是死過一次的她不會那麼傻那麼愚蠢了。
她不說話,身體緊繃僵硬得厲害,蜷縮在角落裡,整個人做出防備的姿勢,看得他心疼得厲害,卻沒有辦法讓她相信他的真心,苦澀蔓延了全身。
而被他癡癡注視的鐘晴,此時在心裡默默的祈禱着,南宮墨,你一定要快點找到我的消息,把我和孩子救回去,我真的很想你。
睿親王府,等審問完西涼殺手的南宮墨帶着殺手和暗衛回來,滿臉陰沉的南楓就站在南宮墨的身後,嚇壞了管家,連說話都不利索了,“南楓統領,你怎麼在王爺這裡?”那之前那個渾身是血回來報信的男人究竟是誰,他們的王妃會不會已經遇到危險了。
這個認知讓管家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連臉色都變了,不敢想象王爺如果知道之後,會是怎樣的雷霆震怒。
敏銳的捕捉到管家眼睛裡迸射出來的恐懼,南宮墨只覺得心底咯噔一跳,不好的感覺涌上心頭,幾步衝到管家的面前,幽寒嗜血的聲音響了起來,“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不是王妃出事了?”
管家嚇得撲通一聲直接跪在地上,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王爺饒命啊,之前有人冒充南楓侍衛渾身是血的提前趕回來,告訴王妃說王爺受了很嚴重的傷,被利箭刺中心口的位置,危及性命。王妃知道了很是心疼和擔憂,直接到藥房去準備傷藥和工具,後來南楓侍衛也去了。再後來王妃帶着碧瑤,讓殺手和暗衛們跟隨着,出門去尋找王爺了。”
越是說,南宮墨的臉色越是陰沉得厲害,幽深銳利的雙眸惡狠狠的瞪着管家,恨不得一腳踹在他的心口上,“本王離開的時候是怎麼交代你們的,務必要保護好王妃的安全,你們就是這樣執行本王的命令的?”
管家冷汗涔涔落下,整個人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輕聲的說道,“求王爺恕罪!”
南宮墨只覺得一顆心像被人放在油鍋裡煎熬一樣,疼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狠戾猶如魔鬼的聲音響了起來,“南楓,帶人在王府裡將假冒你的人揪出來!碧落閣精銳殺手閣的人聽令,立刻隨本王緊追王妃,一定要將人平安的帶回來!”
“是。”
武功最爲高強的殺手精神抖擻的應道,將殺傷力最大的武器準備齊全,跟着南宮墨翻身上馬,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雁孤山的方向走去。
一個半時辰之後,南宮墨等人找到了被人丟棄的羊毛毯,被吐得髒兮兮的毯子,上滿還有鍾晴襪子上細碎的絲線。
“王爺,馬車在這裡兵分幾路,朝着不同的方向去了,我們要追哪一路?”
殺手統領看着面露痛苦的南宮墨,雖然心裡怕得要死,卻只能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的問道。
南宮墨怔怔的看着那塊髒了的毛毯,眼眶通紅,像落入陷阱的困獸,他握緊拳頭,讓尖利的指甲劃破掌心,疼得他冷汗淋漓。
“暫時別追,先回王府。”
冷靜的聲音響起,透着徹骨的心痛。婁颯那個男人混淆了視聽,甚至有可能在路上佈下天羅地網,他不能慌亂,如果慌亂就真的着了他的道了,必須冷靜下來想出對策,晴兒還等着他去救。
馬兒再次回去,南宮墨帶着一衆心腹侍衛躲在書房裡商量了很久,確定了怎麼調兵遣將,怎麼引蛇出洞。儘管心底被擔憂灼燒得整個人快要發瘋了,擔心鍾晴受到委屈,他也只能硬生生的按捺下那些心疼和擔憂,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想辦法快點把他的妻子找回來。
等敲定最終的對策之後,已經過去了三個時辰了,南宮墨眼下一片烏青,眼底佈滿了血絲,他卻絲毫不敢鬆懈,準備多弄些轟天雷,毒藥等東西,碧落閣的消息閣已經將所有的人都出動了,去打探鍾晴的下落。
等南宮墨推開書房的門出來,周身散發着凜冽的氣息,像從地獄爬出來的魔鬼一樣,讓人忍不住遍體生寒。
南楓滿臉愧疚的撲通一聲跪在南宮墨的面前,自責得狠狠的抽了自己兩個耳光,“都是微臣害了王妃,請王爺降罪。”
如果不是那人假冒了他,王妃也不會那麼輕易上當被人擄走,說到底都是他的錯,若是王妃有什麼意外,他這輩子都不肯原諒自己。
“不關你的事情,是那個渣男太狡猾了,防不勝防。”南宮墨的聲音有些沙啞,心疼得幾乎要窒息。
婁颯那個陰險狡詐的男人,毒術運用得爐火純青,誰能想到他竟然從他身邊的人下手,利用晴兒關心則亂的缺點,不然晴兒也不會中計,說到底還是他疏忽了。
南宮墨心裡升起了對鍾晴濃濃的愧疚,對不起,晴兒,我又沒有保護好你。
堅無不摧的男人捂住臉,淚水從指縫間落了下來,整個人周身籠罩着濃濃的哀傷,看得南楓愈加愧疚。
“王爺,你吃點東西填飽肚子,王妃那裡還等着你去救呢,你一定不能把身體弄垮了。你是王妃和小王爺的依靠,不要讓王妃在遠處牽掛你。”
南楓於心不忍,輕聲的開口說道。
“本王知道了,等碧落閣的消息傳回來,我們立刻去追。之前已經讓人封鎖了各個邊境出口,希望那些城門的守將能夠仔細一些,不要讓晴兒被人帶出雲國去。”
南宮墨再次將手放下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是一片冷漠。
“王妃和小王爺吉人天相,一定會平平安安的。”
南楓嘴裡肯定的說道,即使心裡依然沒有什麼底,但是出口的話卻是他最爲美好的願望。
“她當然會好好的,婁颯若是敢傷害她一根汗毛,我會讓整個西涼血流成河,所有的西涼人一個都不留!”
南宮墨臉上佈滿了陰森嗜血的殺氣,那樣子並不是在說笑,饒是南楓也被他狠戾的模樣嚇了一大跳。同時他再一次認識到了自家王爺對王妃的愛有多深,爲了她甘願做到這樣的程度,他們的王妃真的可以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那個假的南楓抓到了嗎?有沒有一星半點的消息?”
南宮墨問道,只有他才知道自己心裡究竟隱藏了怎樣的恨意和恐怖的力量。
“屬下在藥房裡發現了被毒昏過去的碧瑤,讓府醫給她開了一些藥,她醒過來告訴我,那個男人應該是扮成了她的樣子把王妃帶走了。”
南楓硬着頭皮小心翼翼的說道,不敢去看南宮墨幾乎要殺人般的眼神。
“讓碧瑤來見我。”
他希望能在碧落閣之前得到鍾晴一星半點的消息,想知道她好不好,有沒有被婁颯那個渣男欺負折磨。他們的孩子還好嗎?
很快,碧瑤走進了書房,滿臉灰敗和恐懼,連喘氣都不敢大聲,“奴婢見過王爺。”
“晴兒是怎麼被人擄走的?那個男人有沒有爲難她,她身上有沒有受傷?”那些話從南宮墨的嘴巴里蹦出來,難過得碧瑤都想要哭了,恨不得將婁颯千刀萬剮,處以凌遲之刑。
“沒有,那個男人忽然點住了奴婢和王妃的穴道,我們動彈不得,然後將奴婢身上的外衣剝下來,換上了薄薄的面具,之後他餵了奴婢一顆毒藥,奴婢昏過去之後的事情就不記得了。不過奴婢可以肯定,那個男人像是認識王妃,並沒有傷害她。”
碧瑤硬着頭皮回答,眼睛裡溢滿了淚水,撲通一聲跪下來,“奴婢沒有保護好王妃,很對不起王爺,也對不起小主子。請王爺責罰,奴婢對不起小姐。”
她心裡愧疚要死,狠狠惡毒甩了自己兩個響亮的耳光。
南宮墨衣袖間的暗器飛了出去,制止了她的動作,整個人異常的冷靜,“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最重要的是快點把晴兒找回來。”
他的女人,如今在別的男人手上,他都不能去想,光是想整個人恨得幾乎要發瘋了。
“他有沒有說什麼話?”
“那個男人只說讓她跟着他,他會讓小姐很幸福,王爺能給小姐的,他也同樣可以給。他讓小姐不要那麼敵對他,他是真心的愛着小姐的。不過小姐看起來好像很恨他的樣子,說他們勢不兩立。”
碧瑤惴惴不安的說道,想到小姐決然的樣子,卻依然被人擄走了,還是在她的眼皮底下,她真的很傷心。
南宮墨臉色陰沉得厲害,那雙深邃的雙眸裡溢滿了心疼,忽然重重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將茶杯震得哐當作響,他的晴兒,他的妻子,怎麼能受那樣的苦。
碧瑤被南宮墨嚇了一跳,整個人抖了抖,臉上流露出強烈的恐懼,不過王爺沒開口讓她退下,她只能跪在地上低垂着頭,不敢胡亂動彈。
忽然,她像是被什麼擊中,電光火石之間想到了什麼,騰的站了起來,“王爺,奴婢那裡有小姐一個玉佩,是夫人生前留給她的,說好像小姐遇到危險的時候憑藉那麼玉佩能夠找到她。”
南宮墨的眼底迸射出強烈的希望,“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王爺你等等,我去把玉佩找出來。”
碧瑤飛快的朝着她的房間跑去,翻箱倒櫃了一陣之後,終於顫抖着將那枚清澈翠綠的玉佩給找了出來,遞到了南宮墨手裡。
“拿着這個玉佩怎麼能找到晴兒?”
按捺住心底的激動,南宮墨維持着冷靜問道。如果真的用這塊玉佩就能夠將人找到,那他能省去很多功夫,也能在最快的時間之內把鍾晴找回來,讓她少吃一點苦頭。
“奴婢也不知道應該怎麼用。”
碧瑤的臉再次耷拉了下來,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的確,當初夫人將玉佩給她的時候並沒有說究竟要怎麼樣才能找到小姐。
南宮墨剛燃燒起來的希望再次被人無情的掐滅,他緊緊的捏着那枚玉佩,放棄了這條線的追查,轉身對南楓吩咐道,“碧落閣那邊有消息傳回來,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告訴本王,不得有誤。”
現在的晴兒該是怎樣的害怕,然而他這個時候卻沒有出現在她的身邊安撫她,說起來其實他不是個好丈夫,沒有給妻子錦衣玉食無憂無慮的生活,反而一直讓她跟着他顛沛流離,讓她擔驚受怕,現在又拋下她一個人,越是想他就越是恨自己,忍不住狠狠的扇了自己兩個響亮的耳光,他怎麼能那麼混蛋。
看到他周身散發出來強烈的痛苦,碧瑤和南楓都覺得很難過,於心不忍,默默的在心裡祈禱着,一定要讓王爺快點找到王妃,王妃一定要平安又健康。
碧瑤忽然想到了什麼,再次小心翼翼的說道,“王爺,奴婢是不知道怎麼才能找到小姐,可是這塊玉佩或許戰神將軍知道啊,他以前和夫人是相愛的人。”
南宮墨眼睛忽然亮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讓人準備好馬匹,以最快的速度朝着上官燁然的王府狂奔着。
老天,求你一定要大發慈悲一次,把我的晴兒平平安安的帶回來,求求你了。
風兒從耳畔呼嘯而過,南宮墨在心裡向上天祈禱着,他真的不能失去鍾晴,如果沒有鍾晴,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他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到了王府,南宮墨找到了上官燁然,以謙卑又急切的聲音說道,“外叔祖父,用這個玉佩真的可以找到晴兒嗎?請你幫幫我,晴兒被人擄走了。”
在這個能力卓絕,可以算是鍾晴繼父的男人面前,南宮墨流露出了罕見的脆弱,他的難過,他的無助統統展露無遺,那是他最疼愛的女人啊,他捧在掌心裡珍視的寶貝,怎麼能讓別的男人搶走了。
上官燁然凝視着南宮墨掌心裡的玉佩,眼神有些僵直,原來若涵將他們的定情信物給了她的女兒,她一直沒有忘記他,真好。
他卻沒有時間出神太久,很快就收回了心思,“的確能夠找得到她,不過需要南淵使者幫忙。玉佩上滴了鍾晴的血,刻上了她的生辰八字,向家的咒語能夠清楚的顯示她在哪裡。”
南宮墨得到肯定的消息,激動得差點崩潰大哭,“謝謝外叔祖父。”
他要去找向浩渺,去找安遠太子,不管多麼艱難,都要把他的妻子和孩子找回來。
“你這樣還好嗎?不如這樣吧,我和你一起去。”上官燁然不放心的說道,南宮墨失魂落魄的樣子像極了年輕時候的自己,看到他這樣,自己也跟着心疼。
“謝謝。”
南宮墨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和上官燁然一起找到了南淵安遠太子,向家的當家人,兩人達成了協議,向浩渺念起了南淵秘傳的咒術,煙霧繚繞的屋內,琉璃製成的鏡子裡,出現了鍾晴和婁颯的樣子。
鍾晴和北堂逸清坐在馬車裡,喬裝易容成陌生的樣子,馬車慢悠悠的朝着西涼的方向行駛,竟然輕而易舉的繞開了雲國城門守將的盤查。
他牽腸掛肚的看着鍾晴,恨不得扒開鏡子將他的妻子抓出來護在身後,不讓她再離開他的身邊。幸好,鍾晴的臉色雖然蒼白,整個人精神還算不錯,身上的衣裳也很平整,不像受傷的樣子,他總算稍微放心了一些。
可是,婁颯那個渣男看鐘晴的眼神讓他覺得很不舒服,那是他的妻子,渣男含情脈脈的眼神究竟是怎麼回事,他還有什麼臉面說愛鍾晴,愛她就把她推上絕路嗎?
這個卑鄙無恥的男人簡直讓他想要弄死他,心裡一個強烈的念頭浮現起來,他一定要將婁颯弄得一無所有,如果西涼皇上不願意將他除去,那麼他不介意帶兵把西涼滅了,反正現在的雲國也有這樣的實力。
畫面再一轉,出現了雲國一座熟悉的都城,青城,那裡距離西涼的邊境只剩下兩天的距離,若是快馬加鞭或許一天就能到達了,他的眉頭再次擰了起來。
如果是這樣,他就更要抓緊時間了,若是進入了西涼的地界,事情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簡單了,到時候晴兒去哪裡都不一定是他能控制住的。
“向老前輩,謝謝你爲我指點迷津,改天我一定重重感謝你。現在我有事情,要先走了。”
不敢再多待,南宮墨健步如飛的離開。
上官燁然到底放心不下,跟着他出去,也聯繫了上官曦,三人帶着碧落閣精銳的殺手,騎了最好的馬兒毫不停歇的朝着西涼的方向狂奔着。
幾乎沒有閤眼,經過了一天的時間,南宮墨的人終於追上了鍾晴和婁颯。
這個時候的婁颯和鍾晴已然到達西涼的地界,瘴氣繚繞的深山,透着陰森森的殺氣。
婁颯鬼魅般的聲音在鍾晴的耳畔響起,“晴晴,一定要看清楚了,看我是怎麼殺了南宮墨和你的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