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卿,我們顧家和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們,難道就不害怕天打雷劈嗎?”
顧駱平看清楚昏黃火把映襯下的猶如鬼火一樣的臉,臉上一片絕望,這時候如果他再不明白蘇慕卿算計了顧家,他就是眼瞎了。而且蘇慕卿身邊站着的那對男女究竟是誰,他看一眼就能夠認出來了,就是這樣,他纔會更加覺得憤怒和怨恨。
“南宮墨,你這個孽畜好大的本事,竟然和蘇慕卿聯手起來了,賤人的兒子果然也是賤人,只會用這種卑鄙無恥的手段。我真是後悔,早知道在皇宮的時候就將你一把掐死算了,也省得你現在出來禍害我們。”
顧駱平瞪着南宮墨和鍾晴的目光懷着深刻的怨恨,恨不得剝了他們的皮,喝了他們的血,就是這些人面獸心的畜生將他們陷害到了這樣的程度,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時候你也就只能罵一罵了,沒關係,這是你們最後一次用舌頭說話了,以後可就是啞巴了,好好珍惜最後的機會吧。”
南宮墨的臉在火把的照耀下愈加顯得陰森恐怖,透着騰騰的殺氣,“顧大人,顧老夫人,當初你們怎麼陷害我娘,怎麼讓她失去性命的,現在我連本帶利的討回來,好好的品嚐結果吧。”
說着他清冷的目光看向蘇慕卿銳利幾乎能夠洞察一切的眼睛,俊美的臉上染上了冰雪般的微笑,帶着血腥的味道。
“動手!”
Www● тTk an● ¢○
蘇慕卿對着帶來的那些死士面無表情的命令道,下一刻只聽見骨頭斷開的咔嚓咔嚓聲,驚天動地的哀嚎聲響徹了整個地牢,顧家所有男人和女人的雙手硬生生的被折斷了,疼得他們滿頭大汗,面目猙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蘇慕卿,你爲什麼要這樣做,我們顧家自問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難道你就不害怕天打雷劈嗎?爲什麼要幫南宮墨這個畜生!”
顧老夫人淚流滿面,幾乎不敢相信短短的一天,風光無限的顧家就落得這樣的境地,聲嘶力竭的怒道,“你竟然敢和這個畜生勾結在一起,就不害怕太后知道了砍掉你的頭顱?”
不提太后還好,一提到那個女人,蘇慕卿更是怒火中燒,恨不得將害得他的女人和兒子痛苦幾十年的惡毒賤人碎屍萬段,“顧紫霜敢來那就來,剛好有些陳年舊賬我也要和她清算清算了。”
話音落下,顧家老一輩的人臉上流露出震驚的表情,臉上的血色盡褪,身體的力氣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疼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知道了那麼隱藏最深的秘密,這怎麼可能,是誰告訴他的?
然而蘇慕卿顯然已經不給他們機會了,綠油油的眼底愈加涌動着狠戾的光芒,手指狠狠的落下,下一刻,鋒利的匕首涌動着嗜血的寒芒,幾乎是短短一瞬間,顧家每個人嘴裡溫熱的鮮血溢了出來,有什麼掉在地上,所有人痛苦得差點昏死過去。
“紫萱和我的兒子這幾十年在你們顧家承受的痛苦,我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這只是開始,你們放心,會有更痛苦的折磨等着你們。”
蘇慕卿掩飾不住滿腔的恨意,讓人將滿頭銀髮的顧紫萱和目不識丁,常年做着體力活留滿臉滄桑,看起來比他還要蒼老的兒子帶到了顧家人的面前,在顧家人害怕得快要昏厥過去的目光中,發出陰冷嗜血的笑聲。
“來人,將斷掉的那些拾起來擺放在托盤裡,一會送到太后的面前。”
蘇慕卿異常殘忍的說道,就讓太后睜大眼睛看看,得罪了他將會承受怎樣的代價。
顧家人看着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顧紫萱和她的兒子陌生又充滿怨恨的目光,腦子嗡嗡的,一股絕望的念頭從腳底涌上來,幾乎要將他們逼瘋,悔恨像瘋狂生長的雜草一樣在心底盪漾開來,他們終於知道之前錯得有多麼離譜。
“明天一早皇上的聖旨就會下來,顧家意圖謀反,被廢去爵位,一律廢掉雙手發配苦寒的北地爲奴爲婢,永世不得回京。這還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不然你們就是滿門抄斬了。祝你們好運。”
蘇慕卿此時就像毒蛇一樣,一出手就能夠將人置之於死地。
“你還要說些什麼嗎?”
蘇慕卿看向南宮墨,淡漠的眼神沒有一絲溫度,他現在和這個年輕的男人有共同的目標,那就是毀了北國,讓流有顧家血脈的皇家變成歷史。
他從來就不是死忠北國的男人,他要的不過是和心愛的女人,有可愛的孩子,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只要這個夢想實現了,誰是北國的皇上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南宮墨面無表情的盯着狼狽不堪的顧家人,凜冽惡毒的聲音輕輕的響了起來,“我要說的是,慢慢享受千般折磨萬般痛苦吧,上官熙瑤在地下看着你們。”
顧家人淚流滿面,尤其是顧老夫人和顧駱平這兩個對當年的事情知道得最清楚的人,雙膝跪在地上,重重的將額頭磕在地上,對着發如雪的顧紫萱露出祈求的眼神,像是讓她放過顧家人一馬。
滿臉皺紋,被折磨了幾十年的顧紫萱神情寒冷,眼底有着深刻的恨意站在牢房外面,緊緊的握着兒子的手,心如鐵石,放過他們,當初顧家的人有沒有放過她和兒子一馬?她被囚禁了這麼多年顧家人可是對她有過半點仁慈。
和她流着相同鮮血的親人,硬是要將她推到絕路上,讓她的兒子淪爲最下等的奴僕爲顧家做牛做馬,他們對她同情過嗎?既然顧家人選擇了皇宮裡的顧紫霜,將她和她的兒子當成棄子,那她爲什麼要什麼善良放過他們。
顧家人磕頭磕得頭破血流也沒能換來顧紫萱半點憐憫,恨恨的瞪着她,瞪得她幾乎要生吞活剝了。然而被折磨了幾十年的女人又怎麼會將這些人的眼神放在心上,帶着兒子淡漠的轉開了身子。
“南宮墨,答應你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了,你答應我的事情,是不是也應該兌現了。別出爾反爾,敢對我食言而肥的人早就死得差不多了。”
蘇慕卿銳利的眸光瞪着南宮墨,提出他們的條件。
“國師大人不必擔心,答應了的事情我從來就沒有反悔的理由。”
南宮墨絲毫沒有感覺到壓力,握住了鍾晴的手,低低的在她的耳邊說了什麼,鍾晴很快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銀色小瓷瓶,“這裡面的藥丸是爲了解開她身上的毒素而特別配置的,每天一粒,三個月之後她身上的毒素就會清除乾淨,到時候她就能開口說話了。”
“希望你們說的是真的,若是你們敢欺騙我,等待着你們的將會是死無葬身之地。”
“怎麼會?你想太多了,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這點你可以放心。”鍾晴淡然的說道,在合作之前她和南宮墨就已經打聽清楚了顧紫萱的情況,不然他們也不會選這條路。
“那她的手臂呢,什麼時候能夠像以前一樣。”
蘇慕卿可不是好糊弄的,他心疼的看着滿頭華髮的顧紫萱,心痛如刀絞,恨不得將最好的一切捧到她的面前以彌補這幾十年來她所承受的痛苦。
“你把她送到一處幽靜的別院裡,每天陪着她說話,散步。我也會每天都給她施針,讓人幫她按摩僵硬掉的肌肉,還有給她服下有利於恢復的藥,半年之內她的手臂會恢復如初。”
鍾晴如實回答道,她可不敢胡亂的誇下海口將時間縮短,只能保守的選擇了最安全的時間。
“竟然需要半年的時間,會不會太長了?”
蘇慕卿皺起了眉頭,很是不滿意,紫萱爲他吃盡了苦頭,爲了能夠恢復說話還要再吃苦頭,光是想想就讓他覺得心疼。
“蘇大人,半年已經是最快的時間了,要是換成別的大夫,她這雙手就只能廢了,也不可能再開口說話了。不要覺得我在危言聳聽,如果你不相信,就帶她去尋找名醫診斷看是不是像我說的一樣。”
鍾晴不喜歡蘇慕卿對她強硬的態度,擡起頭來似笑非笑的說道。
蘇慕卿自然感覺到她的怒火升起來了,想到只有她能治得好紫萱的啞病和廢掉的雙手,不得不訕訕的閉上了嘴巴。
“既然沒事,這些東西留給我,我讓人帶到皇宮裡去。”
南宮墨摟着鍾晴的肩膀,指着托盤上血淋淋的東西,露出了陰森的微笑,能夠刺激到太后那個老妖婆的機會他怎麼能放過呢?
“隨你。你做事情也不要太囂張了,南宮衍不是廢物,要是讓他知道你如此毀滅他的江山社稷,他可不管你是不是他的兒子,到時候拼個魚死網破,你也討不到任何好處。”
“多謝提醒,不過我就是要和他鬥得魚死網破。”南宮墨眼瞳裡涌起了危險的光芒,笑容異常殘酷。
“隨你,只要你不碰觸我的逆鱗,你和北國皇室,北國貴族之間的恩怨我懶得管你。”蘇慕卿冷哼這說道,他原本是想着等到事情越來越棘手,太后支撐不住向他低下高貴頭顱來求他的時候,他再出手對付南宮墨,包括皇宮裡那些密道,他也派人摧毀乾淨。雖然心裡很生氣,對於唯一牽動他心底軟肋,讓他捧在掌心裡呵護疼愛的女人,總歸是不忍心她一無所有。他現在十分慶沒有出手幫助南宮衍和老妖婦,不然等到秘密揭開的時候他更是無顏面對顧紫萱。
現在好了,他徹底放手,顧家和南宮墨之間的恩怨讓他們自己處理,他甚至想看着北國皇室快點覆滅,既然坐在鳳座上的女人不是他的妻子,那麼他又何必累得像狗一樣爲顧紫霜和南宮衍處理事情,讓他們去死吧。
蘇慕卿對於南宮墨要報復顧太后,要摧毀北國皇室的事情興趣缺缺,反正不管中間有多麼曲折,以南宮墨堅韌的毅力,最後一定會成功的,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對這些事情關心。如果到最後南宮墨和北國皇室鬥爭失敗他就出手好了,總之他絕對不會讓顧紫霜的孫兒再登上皇位,他和南宮墨合作,也等於站在了北國的對立面上,北國的貴族不會容得下他了,那他就摧毀這個國家好了。
他們離開之後,南宮墨冷然的瞪了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顧家人一眼,幽冷的聲音沒有半點溫度,“落得如今這樣的地步,你們要恨就恨宮裡那兩個老妖婦,誰讓你們當初幫她們對付我娘做了那麼多慘絕人寰,傷天害理的事情。”
鍾晴眼神複雜的落在滿臉是血的顧遠之身上,即使憐憫他的遭遇,她卻沒有半點後悔,畢竟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她是絕對不會留下任何禍患的。
顧遠之滿臉淚水的坐在角落裡,心裡一片淒涼,他恨恨的瞪了顧老夫人,顧駱平這些人一眼,忽然一頭撞死在牆上,腦漿迸射出來,以異常慘烈的方式死去了。
臨到死,他的心裡都是充滿怨恨的,上一輩的恩怨,他何其無辜,卻因爲顧家長輩犯下的錯,讓他承受痛不欲生的結果,與其像個廢人一樣的活着,還不如趁早結束了他的性命。
顧駱平等人淚流滿面的看着這一幕,甚至連爲顧遠之收斂遺容的力氣都沒有,雙膝跪在地上發出痛苦又悔恨的嗚咽聲。
不管他們對以前做過的事情有多麼悔恨,時間不能倒流,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哪怕果實再苦他們也只能硬生生的嚥下去,而接下來,等待着他們的會是無窮無盡的折磨。
楚王府,身受重傷的太后躺在病牀上,渾身動彈不得,不管是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一向優雅高貴的女人現在渾身散發着一股騷味,她難堪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一張臉猙獰的扭曲在一起,咬牙切齒的怒道,“鍾晴,南宮墨你們這對賤人,哀家一定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太后看來身體恢復得不錯啊,現在依然中氣十足,要不要我再來給你紮上兩針,讓你品嚐一下什麼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啊。”
靜悄悄的房間裡忽然響起了女人清淺的淡笑聲,顧太后嚇得渾身的血液都僵硬了,臉色驟變,顫抖着聲音說道,“是誰在外面,究竟是誰?”
層層疊疊的紗帳被一隻瑩白如玉的手輕輕的掀開,露出了鍾晴如花的笑靨來,然而這張精緻絕美的臉在太后的眼睛裡簡直比惡魔還要可怕,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個女人是如何心狠手辣的聯手南宮墨將她折磨成現在這個樣子。
“來人啊,來人啊,有刺客,快來人啊——”
太后身體顫抖得厲害,扯着嗓子尖叫了起來,然而才喊出了第一個字,幾根銀針飛過來刺入她的穴道,剩下的話語就在她的脣邊打結,她卻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驚恐的躺在牀上瞳孔睜得大大的瞪着笑容滿面的女人一步步靠近,她的身邊依然站着面無表情的南宮墨。
那個孽種,是她恨之入骨,早在他出生的時候她就想掐死的孽種,如果不是兒子太愛上官熙瑤那個低賤的女人,她也不會有那麼多顧忌,容忍南宮墨這個孽種和那個低賤的女人活了這麼多年的時間。
“很意外在這裡見到我嗎?太后娘娘。”
鍾晴在太后的牀沿邊坐下,好看的眉毛微微蹙了起來,做出一副難受的樣子,“怎麼會有一股這麼騷的尿騷味,太后娘娘,你是不是又尿失禁了。哎呀其實我醫術不錯的,要不要給你紮上幾針,保準讓你像以前一樣活蹦亂跳,還像以前一樣優雅。”
她每一句話都刺激得顧太后恨不得撕爛她的肉,將她拿去喂狗。無奈她真的被這對賤人整得害怕了,不敢再像以前一樣衝動,這時候她才深深地意識到,如果沒有蘇慕卿在背後幫她收拾殘局,她根本什麼事情都做不好。這一刻她對蘇慕卿有了深刻的想念,眼角灼熱的淚水悄然落下來,你在哪裡,還在生我的氣嗎?蘇慕卿,你快點回來啊,我快要被這些賤人折磨死了,我不敢再對你耍脾氣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像是讀懂了她眼底的服軟和想念,鍾晴柔軟細膩的手指拍了拍太后已經瘦削了不少的臉頰,狀似天真無邪的微笑起來,“太后,你該不會是在想着蘇慕卿蘇大人吧?哎呀,你就不要再對他抱有期望了,他不會再來了。”
這句話,幾乎等同於最鋒利的武器,將太后擊得潰不成軍,她臉色煞白,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怎麼可能,蘇慕卿那麼愛她,愛她愛得滲入骨髓,就算再生她的氣,也不可能不管她的死活,不會的,一定是鍾晴這個賤人在危言聳聽,她不會相信,怎麼都不相信。
鍾晴笑得更加甜美燦爛,臉上同情的神情愈加明顯,甜蜜幸福的將頭靠在南宮墨的肩膀上,那幸福的小女人模樣更是刺激得太后幾乎要發狂,太后恨不得將她弄死了,賤人,一對賤人。
“墨,將蘇慕卿送給太后的禮物拿出來吧,她一定會喜歡的。”
她踮起腳尖在南宮墨俊美無儔的臉上落下淺淺的吻,甜美的笑容忽然變得詭異,甚至有些高深莫測,看得太后心裡不祥的預感愈加強烈,冷汗涔涔的冒了出來,將她的衣衫都溼透了,她想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蘇慕卿不會來了。
南宮墨拍了拍手,隨行的侍衛捧着一個托盤走了上來,畢恭畢敬的站在南宮墨的身邊。
“夫君,太后躺着看不到托盤裡面的內容的,這樣太遺憾了。好歹我也是太后娘娘的孫媳婦,是應該盡一盡孝道你說對不對?”
她眼睛忽閃忽閃的,像天上的星辰一樣耀眼,卻透着一股促狹凜冽的味道,南宮墨握緊的拳頭鬆開了,僵硬的臉部線條稍微放鬆了下來,寵溺的衝着她點了點頭。
鍾晴再次靠近牀邊,動作很輕柔的將太后扶了起來,將她靠坐在牀頭上,然後笑容變得更加陰森詭異,“這樣你就能看得清楚了,太后娘娘,這是蘇慕卿大人送給你的禮物,希望你會喜歡哦。”
暗衛的托盤放在太后的面前,上面血肉模糊,讓人看得遍體生寒,太后腦袋嗡的一聲,嘴脣哆嗦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再想下去,她整個人渾身抖如篩糠,渾身被一股冷氣包圍着,衝得她的四肢百骸都要散了。
托盤上面擺放着什麼她看得清清楚楚,即使心裡已經猜到了是什麼,她依然不敢相信,眼淚撲簌撲簌的掉落下來,整個人被一股漫天的絕望包圍着。
她想要捂住眼睛,想要捂住耳朵,不去看,不去聽,然而托盤裡血腥的東西就像鐫刻在她的腦海中一樣,怎麼都揮之不去。
“皇奶奶,顧家涉嫌通敵叛國,意圖謀反,已經被皇上打入了天牢,明天早上就會被髮配苦寒的北地。顧家所有的主子都被折斷了雙手,也徹底變成了啞巴,不會再說話,真是很可憐呢。不過你放心,蘇慕卿大人一定會讓人好好照顧顧家人,不會讓他們那麼容易就死的,着應該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鍾晴的話更是將太后的心裡防線徹底的崩潰,她看着南宮墨和鍾晴的眼神充滿了怨恨和絕望。
“是不是覺得很不可置信,想知道爲什麼蘇慕卿大人會不顧念你們的情意這麼對你嗎?”
顧太后眼淚匯聚成了一條線,她想不到爲什麼蘇慕卿會那麼對她,明明以前這個男人最愛她的,願意爲了她終身不娶,願意忍着心底的悲痛幫她和別的男人生下的兒子推上皇位,爲什麼現在他這這麼絕情,絕情得讓她覺得遍體生寒,整個人忍不住害怕。
鍾晴撇了撇嘴,對這個女人簡直是無語了,或許她早就忘記了被她一聲令下就被禁錮了幾十年的顧紫萱了,幸福安逸的日子過得太久了,她哪裡還會記得她有個同胞雙生姐姐一直躲在暗處見不得光的角落裡受苦。
“蘇慕卿大人已經將顧紫萱從地牢裡救了出來,他們的兒子也被找到了。現在顧家所有的田產地產,莊子鋪子和府邸,連同錢莊裡所有的銀票,家裡所有的寶物都歸到了他的名下,顧紫萱和她的兒子擁有一切。顧紫霜太后,你覺不覺得,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節哀順變啊。”
她軟軟膩膩的話語卻像是魔音一樣在太后的耳邊縈繞着,顧太后如遭雷擊,渾身的血液都僵硬了,再次聽到顧紫萱那個名字,她的腦袋都要爆炸開一般,眼底最後一絲希望徹底化成死灰,跳動的心也像是沒有了呼吸一般,疼得鮮血淋漓,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原來,因果輪迴,報應不爽。原來,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她這個時候終於明白了,顫抖的身體散發着陣陣寒氣,她嘴裡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欺騙了蘇慕卿那麼多年,那個男人無條件的包容了她這麼多年,她都忘記了她是顧紫霜,而不是那個驚才絕豔,連皇上都比不上的蘇慕卿心愛的女人顧紫萱了。
做了幾十年的美夢,最後還是被無情的擊破了,那她要怎麼辦,以後要怎麼辦。她腦袋裡面一片空白,靈魂就像被抽走了一般,只剩下木然的空洞。
“蘇慕卿暫時算是夫君的盟友,夫君回到北國唯一的目的是幫助孃親報仇,毀滅了北國。太后,希望你好運哦。”
知道南宮墨心裡恨透了太后這個女人,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將她煮熟了喂狗,她只好親自出馬了。她從來不是好人,只要誰敢阻擋了她夫君的路,誰是她夫君的仇人,敢傷害他,她就絕對不會放過。
“好了,敘舊完了,接下來我們應該做正事了。”
她拍了拍手,從死士的手裡拿過用玄鐵製成的削鐵如泥的匕首,在昏黃的燭光下晃了晃,笑容依然魅惑人心,卻讓太后從心痛裡驚醒了過來,在危險降臨在她面前時,她還是本能的害怕了,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眼底流露出深深的祈求,她真的害怕了,知道後悔了,更知道錯了。這些天來被南宮墨和鍾晴這對賤人折磨得夠害怕了,她甚至不敢想象,再被折磨下去,她會不會死了。
“沒用的,不用求我,我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誰敢傷害我和我在乎的人,我就會讓她死無葬身之地,太后,誰讓你不長眼睛害了我夫君的孃親呢。你現在知道害怕了嗎,可是已經太晚了。當初你用多麼殘忍惡毒的手段對付我的婆婆,讓我的夫君在年幼的時候承受了那麼多的傷害。當時你想過沒有,熙瑤也會害怕,既然當初你對她都下得了狠手,還讓北國那幾個世家的妃嬪聯手害死了她,連她的屍體都折磨得體無完膚,現在就不要害怕。種什麼因得什麼果,你知道的對嗎?”
鍾晴的聲音依然溫柔似水,然而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半點停頓,只看到匕首寒光閃耀了好幾下,頓時血光四濺,太后面目猙獰,痛苦得直接在牀上打滾,恨不得昏死過去。
而她雙手的手筋,已經被鍾晴硬生生的挑斷了,鮮血沾染在她的臉上,愈加散發着一股觸目驚心的妖豔美麗。
“很抱歉,我的夫君想讓顧家的人生不如死的活着,只能委屈你了。”
鍾晴笑着抹了一把眼淚,“好了,手筋挑斷了,還有一樣就完成了,可能會有一點點疼,不過你放心,只是稍微痛苦一下,很快就會過去的,你就當做是做了一個噩夢吧。”
她站起來將匕首遞給了身邊的暗衛,“讓她變成啞巴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這麼殘忍的事情我害怕自己會做噩夢。”
暗衛聽到她的話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心道這麼殘忍血腥的事情你都做出來了,還在乎更殘忍嗎,你也會做噩夢嗎?
不夠他也知道北國太后當初對熙瑤長公主是多麼惡毒,在雲國人心裡,熙瑤長公主是仙女一般聖潔的存在,若不是她和北國太子和親,說不定北國的鐵蹄就將雲國踏遍了,他們都會受到北國人的欺壓和凌虐。是以在知道熙瑤長公主被北國太后和那些家世顯赫的妃嬪害死了之後,他們對北國惡毒的太后有多麼痛恨可想而知。
現在睿親王回來復仇,哪怕做出來的事情再血腥再殘忍,手段再狠辣,他們都不覺得過分,是誰母親被人害死,並且是以那樣慘烈的方式死去,還是當着孩子的面,作爲兒子會不心疼,不將仇人弄死簡直是枉爲人子了。
死士接過匕首,稍微用力,又是一陣溫熱的鮮血流了出來,被疼痛折磨的顧太后再也承受不住,兩眼一翻徹底昏迷了過去。
有鮮紅滴血的東西被放進了托盤裡,整整齊齊的碼在一起,南宮墨冷眼瞧着生不如死的老女人,嘴角發出輕蔑的嗤笑,隨後將托盤擺放在太后的牀邊,又肆意囂張的留下幾行字放在桌子上,帶着鍾晴離去。
房間裡依然靜悄悄的,半開的窗戶偶爾一陣風吹進來,讓燭火搖曳,愈加顯得陰森恐怖,諾大寬敞的房間裡散發着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然而那些伺候的宮女和太監卻陷入了一片昏睡之中,怎麼都醒不過來。
空蕩蕩的顧家,顧瑀菲同樣承受着和太后一樣生不如死的遭遇,早就昏死在牀上,沒有任何人知道。
天矇矇亮的時候,南宮衍的聖旨下到了地牢裡,顧家人全部都被髮配到苦寒之地,即刻啓程,不得有半點耽誤。
驕傲不可一世的顧家,就像腐朽的大廈一樣嘩啦啦的倒下來,徹底土崩瓦解。
頂着春日凜冽的寒風,顧老夫人穿着白色的囚服回望着繁華的皇宮和京城,心裡被漫天的悔恨填滿了,她真的希望這只是一個夢,夢醒了顧家依然是高高在上的貴族,而不是像如今這樣淪爲階下囚。
南宮墨和鍾晴出了京城,等待在路邊,看着昔日的仇人艱難的行走在冰天雪地裡,眼眶微紅,默默的仰望着天空,娘,顧家被除去了,兒子手刃了一個仇人,剩下的兒子同樣一個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