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凜冽的寒風吹來,幾團幽藍的鬼火飄來飄去,將她的臉映襯得赫然恐怖,那樣子就跟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沒有兩樣,那些宮女的喉嚨就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再也說不出話來。
瑤妃嫣然一笑,身體再次飄在半空中,帶着絲毫不敢反抗的顧瑀菲慢悠悠的朝着瑤湘殿走去,那樣子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直到她們走得很遠之後,那些被威脅的宮女纔回過神來,驚恐尖利的叫了起來,“救命啊,鬧鬼了,有女鬼把昭儀娘娘帶走了——”
驚天動地的尖叫聲將整個宮殿的人都驚動了。
“姑姑,怎麼辦,有女鬼把昭儀娘娘帶走了,我們到底要怎麼辦?”
顧瑀菲的貼身宮女哭得淚流滿面,整個人嚇得渾身顫抖,死死的揪住德馨殿掌事嬤嬤的袖子,無措的問道。
“快點讓人去告訴皇上,去告訴太后,讓人去救娘娘。”
掌事嬤嬤同樣遍體生寒,想到那個女人的聲音,那套衣裙,那張血肉模糊的臉,腦袋嗡的一聲,兩腿一軟整個人直接跌坐在地上,是瑤妃,瑤妃終於回來復仇了嗎?
她的心陡的像被冰水蔓延過一般,徹骨的寒,徹骨的疼,疼得她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去告訴皇上,那個女鬼是瑤妃,也去告訴太后,快點,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半個時辰之後,皇上被驚動了,太后也被驚動了,整個皇宮的人都一副心思惶惶的樣子,幾乎每個人都知道瑤妃回來復仇了,尤其是之前陷害過她的妃嬪更是嚇破了膽,整個人坐立難安,冷汗直流,趕緊燒抱佛祈求平安,求佛主保佑不要被瑤妃的魂魄害了。
瑤妃的瑤湘殿裡,數不清的幽藍鬼火飄來飄去,一閃一閃的,在寒風中更是映襯得嚇人。原本漆黑的宮殿裡,此時被昏暗的火焰纏繞着,映襯出那張靠在窗邊的臉頰,觸目驚心,甚是嚇人。
南宮衍和太后在一陣鬼火飄過她身邊的時候看清楚了她的容顏,心裡有鬼的太后,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害怕,整個人癱軟下去,若不是身邊的宮女扶着,她恐怕就直接跌坐在地上了。
“皇上,是她,是那個女人回來復仇了,快起找道士來驅鬼啊,現在就去啊,不然她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全身的鞭傷還沒有好透的太后身體顫抖得像篩糠一樣,寒意蔓延在她的身邊,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不敢想象,以前用了那麼多的手段來對付瑤妃那個女人,化成惡鬼的女人對她就有多麼深刻的恨意,會不會將她生吞活剝了?
“母后,你冷靜點,世間不可能有鬼,一定是有人在裝神弄鬼!”南宮衍心裡雖然也有些害怕,但是臉上卻不露出分毫。
“不是的,是她回來了,那張臉,那套衣裳,就連衣裳上的裂口都跟以前一模一樣,不是她還能是誰?”
太后急得快要哭出來,她年紀大了,當然年紀越是大就越是害怕死,如今那個被她折磨致死的女人回來復仇了,她怎麼可能不害怕,害怕得快要崩潰了好不好?
這時候,瑤湘殿內傳來了驚恐至極的求饒聲,“瑤妃,我真的知道錯了,當年欺負你陷害你真的很對不起,我現在對你磕頭求饒了,你放過我吧,我爲你燒香,爲你超度,求求你了,趕緊轉生去吧,不要再回來了,”
“是瑀菲,是她!皇上,現在就讓人去請道士啊。”
太后全身冷得都要僵硬了忙不迭的說道,哭得稀里嘩啦的,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
“太后娘娘,你終於捨得來了,當年害死我的時候你不是很囂張很得意嗎?怎麼你現在也知道害怕了,真是難得呢。算起來你應該是北國皇宮裡我的頭號仇人,不殺了你我難以平復我的心頭之恨。你放心,我一定會夜夜到你的牀邊陪着你的,你還記得上官熙瑤是怎麼死的嗎,她的死是你造成的,你也死吧,到地獄裡陪着我。”
瑤妃從從窗口躍了出來,身體懸浮在半空,豔紅的嘴脣笑得肆意張揚。
“不要來找哀家,不要!”
太后驚恐的擺手,整個人藏在皇上的身後,在心裡默默的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夢,世上沒有鬼,可是陰風陣陣襲來,一道堅韌的綢緞破空而出,繞過南宮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將太后捲進了宮殿裡,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一陣陣刺骨的陰風吹來,陣陣凌厲的笑聲飄蕩開來,所有人頭皮都發麻了起來。
“母后!”
南宮衍驚叫一聲,再也顧不得其他,厲聲喝道,“來人,將瑤湘殿包圍起來,絕對不能放任何人離開!”
數不清的禁衛軍和死士將眼前的宮殿圍得密不透風,南宮衍壓抑着心底那抹不安,對着宮殿裡喊道,“誰在那裡裝神弄鬼,是誰?”
話音落下,宮殿裡傳來了陣陣輕蔑的笑聲,下一刻,太后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雲霄,“痛死哀家了,你們住手,饒命啊,瑤妃你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哀家不會放過你!”
然而她嘴巴越厲害,藤條抽在身體上的聲音就越響亮,原本傷就沒有痊癒的太后不得不低下了高貴的頭顱,“瑤妃,是哀家對不起你,你不要再糾纏着哀家了,哀家道歉還不行嗎?”
屋內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轉眼之間太后和顧瑀菲被淋得透心涼,冰水澆在傷口上,更是疼得她們快要昏死過去。
“皇上,救命啊。”
太后再也支撐不住,對着宮殿外面的皇上求救。
南宮衍心疼母后的遭遇,惡狠狠的怒道,“全部衝進去,不管是人是鬼都要救出來!”
死士們雖然害怕,可是還是衝了進去,瞬間火把就將瑤湘殿照得亮如白晝,南宮衍也跟着走了進去,待看清楚那個女鬼竟然有影子時,熊熊的怒火在心底燃燒了起來,厲聲喝道,“大膽逆賊,竟然敢裝神弄鬼,還不快點線原形!”
“她不是女鬼,是人假扮的,母后不要害怕。”
顧瑀菲擡起一張滿是鮮血的臉,整個人都愣住了,不是女鬼,那她之前被折磨得死去活來又是爲了什麼,這人怎麼敢折辱她一個身份尊貴的娘娘到這樣的程度,
南宮衍揮了揮手命令女暗衛過去將太后和顧瑀菲扶起來,然而有人動作很快,竟然越過那四個暗衛一把將太后和顧瑀菲挾持住了,鋒利的匕首搭在她們的脖子上,殺氣騰騰的冒出來。
下一刻,露出真容的南宮墨和鍾晴站在太后和顧瑀菲的身邊,笑容滿面的斜靠在牆角的位置,得意洋洋的說道,“北國皇上,一段時間不見,別來無恙啊?”
“南宮墨,鍾晴,你們竟敢還敢出現在朕的面前,竟然還敢潛伏進皇宮,朕今天若是不將你們碎屍萬段決不罷休!”
南宮衍現在成爲所有北國人的笑柄,心裡恨透了南宮墨,瞪着他的目光幾乎要殺人,都是這個孽畜,害得他變成廢人,再也不能享受女色,再也不能成爲真正的男人,這個秘密還被那麼多人知道了,這樣的恥辱他怎麼能咽得下。
“爲什麼不敢,你都好意思搶我的妻子,我爲什麼不能對付你?當年你們怎麼害死我孃的,難道都忘記了嗎?我說過,血海深仇一定要報的,我回來了。北國皇上,你等着悔不當初吧。”
南宮墨得意的笑了起來,“你將整個京城翻過來就差掘地三尺又怎麼樣,沒想到我竟然藏身在皇宮吧,北國皇上,你真是愚蠢。”
“孽種,畜生,你竟然還敢回來,我把你碎屍萬段!”
太后驚恐褪去,恨不得直接殺了眼前這對賤人,都是他們害得她被整個京城的人嘲笑,害得她傷痕累累直到現在都沒好透,今天又被打得骨頭快要斷了,這樣的仇恨她咽不下。
“是啊,有些陳年舊賬是應該好好算一算了。”南宮墨笑得愈加殘忍,陡的出手,顧太后雙手的骨頭髮出咔嚓咔嚓的聲音,疼得她幾乎要昏死過去,一張臉扭曲在一起,顯得猙獰而恐怖。
“老妖婆,你等着萬劫不復吧。”
南宮墨做着殘忍血腥的事情,眼睛卻眨都不眨一下,看得衆人心驚肉跳。
“墨兒住手,她是你皇奶奶,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以下犯上的事情來,就不怕別人的唾沫星子將你淹死嗎?到時候你怎麼有臉去見列祖列宗?”
南宮衍心疼的看着話都說不出來的太后,不得不放軟了態度,這個兒子如今行事心狠手辣,不管怎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他已經領教過了,絕對不能硬碰硬,不然只會兩敗俱傷。
“南宮家的列祖列宗關我何事?別往你們臉上貼金了,北國皇上,我回來不是要認親,而是報仇和毀滅的,凡是你們所在乎的一切,我都會毀去。”
他說着直接將熙瑤記錄的日記砸在了南宮衍的臉上,殘酷的冷笑道,“看一看你的好母后和那些妃子都對我娘做了什麼,我如今對她們所做的一切都是輕的了。”
話音落下,他死死的瞪着顧瑀菲,“顧家所有的軍隊,都是我動手腳讓他們失去了戰鬥的能力,德妃是嗎,顧家一定會毀在我的手中,你慢慢的等着吧。”
顧瑀菲搖搖欲墜,這時候才感覺到了漫天的絕望,難道真的不可以挽回了嗎?
“睿王爺,我們願意跟你賠罪,你放過顧家好不好?”
南宮墨冷笑一聲,手中的銀針猶如天女散花般咻咻的飛了出去,硬生生的將顧瑀菲的耳朵割下來。
“南宮墨,你住手,這些死士一定會將你紮成刺蝟,誰都不想好過你信不信!”南宮衍沉痛的怒道。
那些死士手裡握着最鋒利的武器,虎視眈眈的將他們包圍住了,在牆角的位置,隨時都有可能撲上來。
“好啊,那就讓她給我們陪葬!”
南宮墨漫不經心的說着,一個小瓷瓶裡的液體竄了出來,落在南宮墨的手臂上,刺痛的感覺襲來,那裡立刻變成了森森白骨赫然恐怖。
“皇上——”
南宮衍眼底的恐懼再也忍不住,整個人止不住的顫抖,死死的瞪着南宮墨,這個男人已經不能稱之爲人了,他是修羅,是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這樣的人再也不能留了。
“墨兒,你不要怪朕心狠手辣,來人,將他們殺了!”
“皇上,你難道眼睜睜的看着哀家去死嗎?”太后害怕得幾乎要瘋掉,顧不得疼痛尖銳的喊出了聲音。
“救救臣妾,皇上,救救我們啊。”
南宮衍眼底涌過一抹心痛,看着那本記錄着熙瑤所有生活磨難的日記,難過和悲哀涌上心頭,他從來不知道,在他不在瑤湘殿的時候,她竟然受到了如此生不如死的折磨,那些駭人的手段,他光是從她的字裡行間都感受到了強烈的恐懼。
“母后,一切就這樣了結吧,你們欠了熙瑤的,讓他討回來,一切都結束吧。墨兒,很抱歉你孃親竟然受到如此痛苦的折磨。”
南宮衍眼底微微有些溼潤,現在他終於理解墨兒那種刻骨銘心的仇恨了,他心疼熙瑤,心疼兒子了,可是他卻是北國的皇上,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這個國家被毀去,只好忍着痛意說道,“墨兒,是不是她們死了,你就能不再追究以前了?”
“北國皇上,你當了這麼多年的皇上怎麼越老越天真了,你覺得可能嗎?你不在的時候,我娘連飯都吃不飽,冬天連熱水都沒有,她這哪是妃子,她連最下等的奴婢都不如。就這,你的好孃親,你那些看起來溫柔善良的妃嬪,還時不時的來折磨她,讓她做粗使的活,將她泡在冰水裡差點死了。回來告訴你是吹了風寒。冬天的時候屋子裡那麼冷,連炭火都不給點,她從南方過來凍得手腳發抖,還是將身上唯一的棉衣脫下來給我取暖。食物捨不得吃,給我吃。你的愛沒有給她帶來半點幸福,只有災難。還有太后這個老妖婆,讓我娘罰跪了多少次,她餵我娘喝了多少慢性的毒藥,你問她。”
南宮墨說到孃親所受到的那些折磨,眼眶通紅,“讓她們死就一筆勾銷,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
“很抱歉,那就只有送你去死了,來人,放箭,將他們統統射殺!”
南宮衍眼底的淚痕斂去,整個人又變成了森冷無情的北國皇上,取捨只在一念之間,就算對不起熙瑤對不起這個兒子,如今北國付出了這麼沉重的代價,也夠還了!
南宮墨嘲諷的勾起了脣角,猛的扔出去幾個圓滾滾的東西,屋子裡煙霧瀰漫,緊接着大塊大塊的冰朝着禁衛軍們掃過去,下一刻,太后和顧瑀菲被重重的砸在地上,骨頭碎裂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煙霧散去,南宮墨的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牆角的磚頭似乎移動了一般,發出哐當的聲音。
“皇上,人不見了,牆角有密道。”
暗衛手指敲了敲他們所站身的位置,略帶懊惱的說道。
“圍住皇宮的各個出口,將每個宮殿搜查一遍,派人從密道進去追,還有整個京城務必派人重點盤查,一定要將他們揪出來殺無赦!”
話音剛落下,密道的位置忽然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一切土崩瓦解,整個密道徹底毀了,讓打算進入密道的人徹底傻眼了,這一切太快了。
“混賬南宮墨,不要讓朕抓到你,否則朕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南宮衍面色猙獰恐怖,氣得肺都快要爆炸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既然都已經對不起他了,怎麼都償還不清了,那就徹底的對不起到底。
就在這時候,整個皇宮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隆聲,將暗黑的夜色染成了白晝,強烈的震感襲來,地動山搖,帶着毀滅一切的力量。
“皇上,不好了,國庫被轟天雷炸了,整個國庫毀了!”
有人衝出去看向那個方向,那藏着北國所有珍寶的樓閣房子,此時被熊熊的烈火燃燒着,一切土崩瓦解,化成爲灰燼。
南宮衍捂着心臟的位置,那裡痛得幾乎要麻木了,墨兒,你究竟有多麼狠,想要將北國毀滅到什麼時候。
他踉蹌了一下,整個人眩暈感襲來,心口一陣腥甜,猛的吐出了一大口鮮血,膝蓋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上。
北國難道真的氣數要盡了嗎,怎麼辦,到底要怎麼辦?
“宣各位成年皇子和王爺進宮,現在,立刻,馬上!”
南宮衍強撐着虛弱的身體站起來,面色清冷沒有一絲情緒,整個人像是變成了冰冷的機器一般。
“是,皇上。”
身邊的死士不敢耽誤時間,以最快的速度走出去,想要將王爺和皇子們宣進宮來,可是才走出了瑤湘殿沒多久,猶如見鬼般的回來了。
“大事不好了,皇上,所有宮殿的娘娘和公主們都哭着朝着這邊過來了。”
“又出了什麼事情?”南宮衍太陽穴突突的跳着,整個人疲憊得恨不得就此睡過去,再也不用面對這樣的事情,真的好累,好心痛。
“不知道,但是娘娘和公主們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的樣子,估計不會是什麼好事。”死士硬着頭皮說道,不敢承受皇上陰鷙得幾乎要吃人的目光,整個人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派人將太后和昭儀娘娘扶回去好好休息,其他人繼續查找看有沒有密道,一定要挖出來,不要再讓南宮墨那個孽畜有可乘之機,不然整個國家就完了。”
南宮衍到底還是低估了這個被他放逐了將近二十年的兒子,苦難是最好的磨礪,能讓一個稚嫩的孩子成長得強大起來,或許他當初不應該放他離開,將他賜死了到地下陪熙瑤也好。只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他悔恨得腸子都青了也沒有辦法,只能咬着牙將那一絲仁慈帶來的苦果吞下去。
來到了外面,所有的妃嬪和公主,年幼的皇子們都哭得眼淚汪汪的,整個人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一樣,看到皇上委屈的哭訴出來。
“皇上,不好了,所有宮殿主子的衣服都被毒藥毀掉了,就連被子也全部爛了,只要用手一摸,人的手都會廢掉,不僅如此,御膳房所有的食物都被下了毒,所有的水井裡都放滿了毒藥,怎麼辦啊。”
那些嬌生慣養的皇子和公主抽抽噎噎的說道,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的模樣。
南宮衍陽穴突突的跳着,心徹底的涼透了,眉頭皺得幾乎可以夾死幾隻蒼蠅,“哪個地方都沒有遺漏嗎?衣物被子全部都腐爛,食物全部下毒,沒有哪裡倖免?”
墨兒,你真是心狠手辣到了讓人髮指的程度,真的就那麼恨嗎?恨得想讓皇宮裡所有的人去死?怎樣都消弭不掉你心底的恨意是不是?
“不管哪裡禦寒的衣物和被子都被毀掉了,庫房被燒燬,就連下人的衣裳和被子都不能倖免。怎麼辦啊,父皇,兒臣們會不會被凍死?”
“想辦法,一定會有辦法的,這些小事不要來麻煩朕。”南宮衍皺着眉不耐煩的說道,南宮墨都要將北國皇宮弄得快天翻地覆了,他哪裡還有心思來弄這些小事。
“沒有辦法的,要是有辦法我們就不會這麼害怕了。”那些妃嬪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哭得梨花帶雨般的,難受極了。
“宮裡的食物和衣物,水井都被下毒了,不是還有宮外嗎?派人到宮外的別院去弄些回來,還有你們在宮外不是有親人和兒子嗎?弄到幾套禦寒的衣物和一些食物有那麼難嗎?”
一羣廢物,這麼點小事就承受不住了,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嗎?
所有的妃嬪,皇子和公主臉上都一片絕望,事情如果真的像皇上說的那麼容易就好了,走出皇宮必經的道路上都灑滿了毒粉,只好稍微不慎就能取人性命,誰還敢冒死出去,外面的人又怎麼有膽量進來。
太監總管硬着頭皮將這個情況告訴皇上時,南宮衍的臉徹底黑了,喪心病狂心狠手辣的孽畜,連這樣的手段都弄得出來,真是把人氣死了。
“孽畜,他是想要將整個皇室推上絕路嗎?想辦法,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殺出一條路,不然整個皇宮裡的人都被凍死了。”
南宮衍恨聲怒道,想了想,還是說道,“將太后和昭儀叫回來,就在瑤湘殿裡養傷。”皇宮裡所有的地方都被毒藥毀滅了,出去也沒用,瑤湘殿是熙瑤所住的宮殿,南宮墨應該沒有那麼冷血無情,將他孃親的一切都抹殺掉吧。
他猜得果然沒錯,瑤湘殿的井水裡沒有毒,沒有被毀滅的偏殿也乾乾淨淨的,鎖在櫃子裡的衣物也沒有動過的痕跡,被子厚厚的堆在衣櫃裡,他不由得慶幸皇宮裡還有一處地方沒有被毀滅。
“去太醫院將所有的御醫都叫到這裡來,讓他們想出辦法將出宮路上撒的那些毒藥除去,現在,立刻,馬上。”
南宮衍說完這句話,轉身回到熙瑤的寢殿裡,滿臉疲憊不堪的躺在牀上,心裡充滿了失望,熙瑤,難道你真的那麼恨朕,所以你的兒子回來報仇雪恨了是嗎?朕對你的愛是真心的,你難道一點都感覺不到麼?
陷入沉重痛苦中的男人捂着臉,眼角有渾濁的淚珠掉下來。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想過,他的愛帶給她的從來就不是幸福,而是無窮無盡的災難。
不一會兒,貼身太監敲門走了進來,戰戰兢兢的說道,“皇上,御醫們都過來了,現在在寢殿外面等着呢。”
南宮墨將眼底的頹然和悲傷斂去,掀開被子坐起來,忽然覺得皮膚很癢,癢得像是幾萬只螞蟻在啃咬着他的皮膚一樣,難受得讓他想去撞牆。
他不停的抓着撓着,身上很快就被他抓出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跡,鮮血直流,還是緩解不了痛苦,他忍着難受艱難的說道,“將朕的命令傳下去,一定要讓那些御醫研製出解藥來,快去。”
說完他將太監推出門,砰地一聲關上房門,整個人在地上痛苦的打滾起來,嘴角,鼻孔,耳朵裡有鮮紅的血流了出來,還是緩解不了身上的痛苦,最後他再也支撐不住直接暈了過去,整個人依舊躺在寒冷的地板上。
原本要離開的南宮墨和鍾晴,再次從寢殿一盆厚重的盆栽裡推開遮在上面的泥土,露出了一條密道的出口,滿意的看着北國最爲尊貴的皇上狼狽得像狗一樣跪倒在地上。
牆上的磚輕輕的碰撞了幾下,陷入昏迷不醒的太后和顧瑀菲也被他們的人弄了進來,毫不客氣的放在冷冰冰的地板上。
“晴兒,你能不能給這兩個賤女人紮上好幾針,失禁什麼的,對於這些尊貴的女人應該是很丟臉的事情吧。”
南宮墨一看到這些當初害死他孃親的惡毒女人,心裡就充滿了怨恨,哪怕再殘忍的手段他都能弄得出來。
“沒問題,你是想要暫時性的還是永久性的?”
“暫時的吧,等到一切都結束之後,留着她們品嚐更痛苦的的懲罰,不在乎這一時。”
南宮墨渾身籠罩着陰森詭譎的氣息,他就是要將這些女人惡狠狠的踩在腳底下。
“今天的事情差不多完成了,等着看這些人的笑話吧。”
皇宮所有的出路都撒上了毒藥,靠近宮牆周圍還佈滿了毒氣,那些毒氣能夠維持三天,他敢保證,除非毒氣自己散去,不然誰敢闖進來一定是死路一條。
果然,連着三天的時間,飢寒交迫的娘娘,皇子和公主們餓得渾身發軟,整個人冷得瑟瑟發抖,餓了除了能在瑤湘殿里弄一些冷水喝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填飽肚子的食物,整整三天的時間,這些高高在上的主子幾乎要瘋了。
他們派了數不清的死士殺手試圖闖出皇宮去,然而所有的殺手還沒能成功過去就已經被毒粉毒氣給弄死了,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就連皇宮裡用來應急逃生的機關,也早就被南宮墨毀去,毀得還徹底。
那些當年欺負過上官熙瑤,陷害過她,甚至參與活活打死她,在她死後連她的屍體都沒有放過的妃嬪終於感到了徹骨的害怕,徹骨的後悔,尤其是在看到太后和顧瑀菲如今的下場之後更是嚇得魂兒都快要散了。
南宮墨不肯放過太后和顧昭儀,又怎麼會放過她們?飢寒交迫,再加上驚恐害怕,讓她們再也忍不住嚶嚶的哭了起來,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瑤妃的兒子手段那麼狠戾,心腸那麼殘忍,當初她們就不應該因爲嫉妒懷恨在心,狠狠的折磨瑤妃。
她們知道錯了,後悔了,如果可以她們願意向瑤妃磕頭賠罪,可是那個溫柔美麗得天怒人怨的雲國公主早就化成了一抔黃土,就算是後悔都來不及了。
顧家現在有多麼慘烈,就足以知道南宮墨心裡有多麼恨。等到他收拾完了顧家,會放過她們,會放過她們的家族嗎?
這時候,那些妃嬪嚇得背後的冷汗涔涔落了下來,臉上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腦子飛速的旋轉着,不知道應該讓父親賠上所有的一切保住整個家族的性命,還是放手一搏,將南宮墨弄死。然而,傾盡一切家財,就能夠化解掉南宮墨心底永不磨滅的怨恨嗎?放手一搏,輸死較量,就能夠勝出嗎?顧家實力那麼強大,皇上過去二十幾年來顯赫的政績,手段殺伐果敢,聰明絕頂的男人,力量強大到讓人心驚膽戰的皇家,在南宮墨的手裡,輕而易舉就化解了,她們的家族又怎麼保證能夠獲得勝利?她們的家族好像陷入了進退維谷的絕境,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躲過這場災難。
參與當年那場宮闈謀殺的妃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漫天的絕望和驚恐,稍微膽小一些的,早就恐懼的哭出了聲音,怎麼辦,她們不想死,怎樣才能除去南宮墨。怎樣才能維護住錦衣玉食,呼風喚雨的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