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對他不客氣(萬更求戳)
這一等就是三天,早起後,顧錦看着窗外的桃花,鳳眸中帶着寒芒,輕輕地嘆了口氣。
自己的哥哥怎麼還沒找到自己?
雖然楚離白什麼都沒做,然而這時日過去,顧錦是一日比一日感到驚慌,就彷彿溫水煮青蛙一樣,總覺得有一日自己會溺死在這沉默中。
“錦兒。”清晨時分,耳中再次響起腳步聲,是楚離白進來了。
顧錦顯然感覺這三日楚離白忙碌不少,可他每日早上都會抽空來來看自己。
“知道你喜歡桃花,我特地在清晨給你採摘的。”楚離白將一束含苞待放的桃花插在了一旁的花瓶中,隨手撥了撥,便優雅地含笑坐在了顧錦的面前。
“多謝了。”顧錦隨意看了一眼,雖然面上帶着笑,卻沒什麼情緒,直到她情不自禁想到了那一日李欽縱馬帶着自己去看牡丹,這脣角的笑意便真切起來。
子墨是個傻瓜,就因爲自己說了一句喜歡牡丹,就沒頭沒腦地去包了一畝牡丹花,卻根本沒考慮過牡丹的花期,帶她去看的時候還是一片荒地。那些魯莽的舉動,卻因着他那真心,只讓人不自覺地莞爾。
楚離白一見着顧錦的笑容,臉上不由露出欣喜,“錦兒也喜歡桃花?”
顧錦這才從甜蜜的回憶中清醒過來,她從來喜歡的就不是桃花,而一直都是牡丹,這桃花恐怕是別人所喜愛的,這一大片桃林又是爲誰所種?
想到這裡,顧錦的面色淡淡的,點頭道,“嗯。”
說實話,她厭倦了這樣一日日的應付和僞裝,比任何時候都還要懷念子墨。
只有在子墨面前,她什麼都不用想,甚至說什麼話都不用考慮,只需要表現出自己,那樣的輕鬆愜意,她甚至都可以想象到李欽摸着她的髮絲,眼中又是無奈又是寵溺的神情。
在心中重重地嘆了口氣,顧錦站起身來,看着窗外不斷落下的桃花,往昔與李欽在一起的一幕幕不斷回放在她的面前,她眼神中恍恍惚惚。
“錦兒在想什麼?”明明人就在他的面前,爲什麼他就覺得這樣遙不可及?楚離白心中騰地升起一抹驚慌,一步步走近顧錦,直到將顧錦攬入懷中才安定下來。
顧錦很是乖巧地沒有掙扎,然而眼中滿是冰冷,秒目流轉間滿是堅決和鋒利。
她身上還攜帶了一瓶毒藥,最後一瓶,也是最後的一個機會!
抱着顧錦很久很久,楚離白才慢慢地鬆開顧錦的身子,深情地望着她,“錦兒,我們成親好不好?”
顧錦恨不得一個巴掌拍過去,咬着牙低下了頭掩飾着眸光中的凌厲,她擡起頭笑着說道,“離白怎麼會突然說起這個?”
“錦兒,我想讓你成爲我名正言順的妻子。”楚離白按着她的肩頭,神情有一絲激動。
顧錦心底一沉,眼中迅速閃過一道冷光,她想要掙扎開楚離白的動作,卻發現楚離白按着她肩頭的手就像是鐐銬,她深吸口氣才按捺住自己想要發泄的念頭,淡淡地抿脣而笑,“可是離白,我已經是他人的妻子,我配不上你。”
楚離白依舊緊緊地按着顧錦的肩頭,紫色的眸中溫柔如海,他勾起脣角,清冷的面色在晨曦中宛若神祇,“錦兒,你該知道的,我不在意的。”
顧錦想要動卻被釘在了原地,心中怒火一簇簇的冒起,原來他說這話根本不是在徵求她的意見,而是在通知她!她脣角不自覺地泛起一絲冷笑,回道,“如果我說不呢?”
“沒有如果!你只能回答是!”楚離白不知道是觸動了什麼,一下子惱怒非常起來,玉白的面容騰地染上一絲緋紅的怒色,紫眸中像是藏着刀劍的銳利冷霜。
呵呵,顧錦攥着手心,指甲深深地刻着掌心,她既反感楚離白莫名其妙的愛戀,更反感有人強迫她做事,到現在她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卻不得不爲自己的孩子忍住這口氣,不得不強自扯出一抹微笑,答應下來,“好。”
“錦兒真乖。”楚離白眼中的冷意一下子就消散了,就連動作都溫柔起來,抽出一隻手摸着顧錦的髮絲。
但這摸和李欽的摸感覺完全不同,這撫摸不過是點滴的憐憫,宛若顧錦是他一人的寵物,他心情好時透露出的一絲善意。就像他站在高處需要人臣服,而她是他一人的禁臠!
這種帝王般高高在上的姿態,壓根沒將顧錦平等地當成愛人,不過是一個私寵,是他的所有物。若是碰上一個柔弱的姑娘或許也會願意,然而顧錦一身傲骨,又有一個真正平等的愛人,卻被迫要遭遇這樣的情況,還要忍耐嫁給他,真是恨不得將楚離白整個人撕碎!
顧錦沒有拍開楚離白的手,然而垂下眸子,手指攥的更緊了,手心漸漸滲出血跡,一片濡溼。
此恨,此景,她記住了!
楚離白反而是興致勃勃地繼續說着,“錦兒,我讓人早就做好了嫁衣,待會讓她拿來給你試一試,看是否合身。”
顧錦心中萬千個想法瞬時而過,驀地擡起頭,扯出一抹笑容,鳳眸中滿是光芒,就這樣深深地看着楚李白,答應道,“好,我現在就想試。”
楚離白心中雖然詫異,但畢竟還是歡喜居多,見着顧錦這樣積極,不由親了親顧錦的脣角,優雅地轉身去拿了嫁衣。
顧錦見着楚離白出了門,背過身子坐在了牀榻上,她身上的東西全部被楚離白搜刮乾淨,然而她的衣服的內裡一直有着夾層,楚離白卻沒有發現。
顧錦心中有些慌亂,推測着楚離白何時就會歸來,但動作卻有條不紊,很快從夾層中摸出一些粉末,放入了自己的脣中。
這劇毒是她親自制作,發作恰恰有一個時辰。想必楚離白也不會捨得她去死,所以若是失敗,她只不過會受些苦,但若是成功,她就能脫離着金絲鳥籠。
自己的哥哥可真不靠譜,現在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楚離白不多時便進來了,而此時顧錦正安靜地坐在牀上,他拿着托盤慢慢地走到了顧錦的面前,紫眸一動不動地看着眼前的這個倩影,她即將屬於自己,光是想想,楚離白心中就是一片火熱。
顧錦回過身,這試穿嫁衣不是第一回,然而上次她是期待不已,這一次便全是厭煩。
“錦兒試試吧。”楚離白期待地望着顧錦,這一件嫁衣是他很久很久之前準備的。
顧錦拿起嫁衣,這一件嫁衣真是華麗,大紅色是底色,不知用了什麼材料,竟然透着光芒,而上面鑲嵌着細細密密的寶石,光是一件嫁衣都入手沉重。
“這嫁衣需要準備很久吧?”這寶石鑲嵌就是個麻煩事啊。
楚離白眸光一閃,勾着脣說道,“那又如何,只有你配得上它。”他也低頭看着這一件嫁衣,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摸了摸,眼中既有懷念,又有繾綣。
“那你出去吧,我來試試。”顧錦看了眼楚離白,眸光一閃。
楚離白卻升起一種他只要一離開,顧錦就會消失不見的念頭,不由冷聲道,“不必。”
顧錦的面孔瞬時沉了下來,她真的受夠了!楚離白怎麼會這樣霸道自私,他從來就沒有想過她,更別提體諒了,只是一門心思地爲她做主,真是可笑。
“出去!”顧錦真正地惱怒了,鳳眸含着怒火越發顯得晶亮逼人,她聲音覆了層寒霜,“不要讓我說第二遍,否則這成婚,我絕不答應。”
楚離白見着顧錦竟然這樣認真,面色一變正要發怒,卻看着顧錦的眸子又生不起氣來,只好寵溺地彈了彈顧錦的鼻子,笑道,“好,好,我出去還不行嗎?”
顧錦用最快的速度換好了嫁衣,她心中半絲期待都沒有,更別提當時李欽給她帶嫁衣過來的甜蜜和羞澀了。
不過片刻,顧錦便冷聲說道,“好了。”
楚離白緩緩地入內,看着便癡了。
俏生生站在他眼前的人兒纖瘦窈窕,滿頭青絲被挽成了鬆鬆垮垮的髮髻,穿着大紅色的嫁衣,櫻脣妖嬈,風情萬種,清淡的妝容卻遮擋不住骨子裡的嫵媚,鳳眸微動便讓人神魂顛倒。
而她的氣質便如同一樹桃花,美而不妖,精緻的五官在這樣的氣質下都有些黯然失色,眼波流轉間滿是靈動,而臉上的平靜淡然又給這種豔麗覆上一層光芒。
“錦兒,你真美。”楚離白的眼眸恍恍惚惚,輕輕地靠近顧錦,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
這時候是他最癡迷,防備心最弱的時候,往常楚離白都一觸即發,就算顧錦願意都不會深入,就怕中了招。
而這一次他看着她身穿大紅嫁衣,整個人都陷入了瘋狂,彷彿看到了什麼,他再也顧不得了,忍不住撬開顧錦的脣齒,汲取着顧錦脣間的甜蜜。
顧錦緊緊地皺着眉,恨不得用劍將這個人瞬時刺死,但她沒有掙扎,直到觸碰上了她才猛地掙扎開了,驚慌地說道,“你在做什麼?”
楚離白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魯莽了,舔了舔脣角,謫仙一樣的面容都帶出一分妖豔來,他輕笑道,“倒是唐突了佳人。”
他心中一沉,怎麼都想不到自制力極佳的自己遇上她會這樣擋不住,甚至就跟個毛頭小子一樣、
紫眸中光芒不斷變化,楚離白等了會,見着自己沒事,這才淡淡一笑,“嚇着錦兒了,錦兒先好好休息,明日做個最美的新娘。”
顧錦點了點頭,皺着眉沒有理睬楚離白,楚離白倒是也不急,只要她答應了嫁給自己還怕什麼,有一輩子的時間,就算是鐵石他都能捂熱了。
見着楚離白終於走了,顧錦這才心中一鬆,心裡默默地算着時間。
這毒要一個時辰纔會發作,而她爲什麼敢用,也是因爲這桃花!
萬物相生相剋,桃花嚼碎了能夠剋制住這毒,然而並沒有解藥,若是三日後她沒法研製出解藥,那她也一起完了。
楚離白自己都不會想到,是他將這抑制的藥物送到了她的眼前,是以她纔會選擇今天這個好日子,突然發作。
說起來老天都在幫她,今天楚離白警惕性最低,而且還親手送了桃花過來。
顧錦將楚離白插着的桃花摘下幾瓣嚼碎了吃了下去,脣角露出一絲冷笑來,她坐在牀上,只覺得度日如年,這私宅中不知道有多少力量,但是隻要楚離白倒下了,她相信自己有一線生機。
她將自己身上的大紅色嫁衣脫了下來,隨意地扔在地上,穿好了自己的衣裳,靜靜地等待着。
眼看一個時辰就要過去了,顧錦猛地站起身子,從窗中慢慢地攀爬着,一點點就要出去。
然而確確實實有人就在監視她,她還沒落地,就發現一個人影迅速靠近,怒吼道,“不準走。”
“你還是去看看你家主子吧,都病倒了你再不去看就要死了。”顧錦穩穩地站在了地上,淡淡地對着這個黑衣人一字一頓地說道。
果然黑衣人面上露出一絲猶豫,然而當他想起自家主子對此女的重視,這絲猶豫便瞬時消失了,冷聲說道,“姑娘你別白費力氣了,你是出不了這莊子的,莊子裡全是人手。”
說話間,立刻有人包圍了上來,顧錦緊緊地掐着手心,難道自己還是逃不出去?
這個宅子讓她想起了前世那些記憶,被囚禁的三年時光,她的眼中瞬時通紅一片!
那樣的身不由己,她還要來第二次嗎?那她的重生還有什麼意義,不如去死?
顧錦深吸口氣,慢慢冷靜下來,黑眸中血色褪去,將夾層中的毒粉不動聲色地全部捏在手心,巧笑倩兮,只是笑容冰冷,“是嗎?你真覺得我出不去?”
黑衣人被這樣的笑容猛地一惑,卻發現不知道什麼粉末瞬時到了他的眼前,不好,他連忙用手去抵擋,卻見着顧錦已經跑開了。
“不準跑!”黑衣人眼睛刺痛,這毒粉不沾水是半點用都沒有,然而沾了眼睛中的水之後便是劇毒,何況本來眼睛就十分脆弱,雖然要一個時辰纔會發作,然而黑衣人卻覺得自己的眼睛痛的根本睜不開。
其餘的人立刻也圍攏了上來,顧錦知曉這方式只能用一回,但她之前早就看好了這一片桃林,這繁茂的桃樹不斷阻擋着人的去路,根本不適合追蹤,就算是有武藝也會被限制。
顧錦含着冷笑,迅速地跑了起來,她的身後是一大片黑衣人拿着刀的追蹤。
被追蹤也不是第一回了,顧錦也有了經驗,哪裡最難走,她就往哪裡跑去。黑衣人被桃樹阻擋着,不由發出了一陣陣地咒罵,然而顧錦充耳不聞,反而跑的越發冷靜,她這一日日每天都在看着,早就在心裡想好了路線,根本沒有任何猶豫,就這樣順暢地跑着。
“你給我站住!”衆多黑衣人實在是惱怒非常,他們就不信了,一個沒有武藝的小女子都能把他們耍的團團轉,這女人是成精了嗎,怎麼根本不會猶豫,跑的路這樣難走?
“站住!”
顧錦皺了皺眉,她雖然能夠制定路線,然而她畢竟體力有限,她原本以爲能夠將這些黑衣人繞暈了甩掉,更沒想到有這麼多人全在監視她,她真是好大的面子。
不斷地喘着粗氣,顧錦只覺得越是跑越是腿痠,然而她咬着牙,絕不放棄最後的希望。
“死女人!”跑的最快的黑衣人甩開了後面的束縛,終於追了上來,直直地衝着已經變慢不少的顧錦跑來。
顧錦面色微微一白,還是要被抓回去了嗎?就像是前世一樣?她心中一片冰冷,難道這一切都沒有任何差別?
不!她不信!顧錦就算是要被追上了,依舊沒有放棄奔跑,腿痠了,她還是咬着牙邁出一步步。
她沒有意識到她已經與前世完全不同了,前世到了這樣的時候,她是一片後悔與絕望,甚至放棄了掙扎。
而現在,不管是李欽還是其他人都給了她許多溫暖,她心態已經積極了起來,堅韌不拔,永不言棄,到了最後的關頭都根本沒有露出任何放棄的樣子。
“你這死娘們!”黑衣人追的已經心煩了,見着顧錦還在跑,又想着自家主子的話語不敢對着顧錦動手,簡直是左右爲難,只好加快速度追趕了上去。
“你在說誰?”突然,就在前方,出現了一道冰冷的聲響,宛如雷霆!
顧錦眼中的水光瞬時變成了溪流,她還是贏了!
“哥哥!”顧錦大喊一聲,衝着來人迅速地跑去。
“錦兒不用急,這些人,你們全部殺了。”月妖嬈面容上一片冰冷,揮手對着身後他的勢力而言。
月妖嬈的武藝其實極好,與楚離白不相上下,否則也不配做這莊主,然而楚離白已經倒下,這些黑衣人羣龍無首,對付顧錦還好,對付月妖嬈帶來的黑衣人,那就是被一面倒的屠殺!
“啊!求求你,放過我。”然而迎接黑衣人的就是一刀。
月妖嬈帶來的都是他的精銳,尤其是小九抱着要將功贖罪的念頭,殺的格外賣力。
等那些追着顧錦的黑衣人上來後,便發現竟然有另一批人,而坐在輪椅之上的那個男人雖然面容妖嬈,但眼中滿是嗜殺,然而容不得他們多想了,刀劍已經面向了他們,他們不自覺地開始抵擋,卻連連潰敗。
一個個被殺,手腳分離,鮮血滿地!
“錦兒你過來。”月妖嬈從心底不想讓顧錦看到這殘忍的一幕。
顧錦不斷地喘着氣,面上的淚水不斷地落下,能夠看到月妖嬈,她是真正的喜極而泣!
她的哥哥終於來了!
“錦兒別哭,別哭。”月妖嬈忍不住將顧錦拉到自己的面前,擡起手,顧錦看着月妖嬈的目光,不自覺地低下頭,便被他溫柔地揩拭去了淚水。
月妖嬈嘆了口氣,摸着顧錦的面頰,桃花眼中黯然失色,“你看哥哥多麼沒用,根本不能站起來陪着你,又讓你擔驚受怕這麼多天。”
“不要這麼說,哥哥你能來我就足夠寬慰!”顧錦連忙用手臂攬住了月妖嬈的脖頸,蹲下身子,直視月妖嬈,一字一頓地說道,“哥哥,我謝謝你,你讓我明白,這一切都不同了。”
就彷彿前世,她被人擒拿回去,而這輩子卻有這麼多人幫她!不管是李欽還是月妖嬈,他們對她的好,她都會記在心裡。
月妖嬈雖然聽不明白顧錦在說什麼,卻知曉顧錦一定是在安慰他,不由笑了起來,旋即他想到了什麼,面色微微一沉。
“錦兒,你這幾日沒受什麼苦吧?”月妖嬈看着顧錦,眼中滿是擔憂,他怎麼都想不到,就算得了消息,他還是被人引着去了不少錯誤的地方,直到今日他才發現破綻,找了過來。
這三日,對他也是折磨,他就唯恐顧錦出什麼意外,那他會後悔終身!
“哥哥我一切都好。”確實,剛開始她還被沾了點便宜,但實際上卻沒什麼損失,而倒黴的也不是她了,而是楚離白!
顧錦想着自己製作出的奇毒,脣角便泛出了一絲笑意。
“那我的小外甥呢?”月妖嬈仔細打量着顧錦的神色,見着顧錦雖然剛剛哭泣了一番,但氣色確實很好,心中便放心不少,轉而看向了她的肚子。
哥哥怎麼比她還要緊張。顧錦摸了摸肚子,點頭道,“也好好的。”
月妖嬈挺直的背脊這才鬆了一些,整個人鬆了口氣,連聲道,“那就好,那就好,錦兒一定吃了不少苦。”
要是顧錦和孩子出了什麼意外,他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雖然聽到了顧錦的答覆,然而月妖嬈依舊是有些不放心,上前爲着顧錦診斷着,摸着手腕摸了許久,才終於笑了起來,“這孩子可真福大命大的。”錦兒原本的身子有些虛,但是不知吃了什麼天材地寶,倒是調理好了,順帶着這孩子也比平常的強壯幾分,是以奔跑了也沒出事,真是萬幸!
事實上,自從懷了孩子,出了這麼多的事情,顧錦心裡面也有些擔憂,雖然口中回答的很好,但是對於孩子她一直不知道情況如何。
她不是個好母親啊,自從有了孩子,跟着她受了這麼多苦。顧錦摸了摸肚子,對於自己的孩子又涌出一萬分的憐惜。
而聽着月妖嬈的話語,顧錦這才終於放下心來,鬆了口氣,孩子還真的好好的!
她翹起了脣角,這纔看到月妖嬈眼底的青紫,便知曉這幾日月妖嬈肯定沒有入睡,止住了淚水,笑了起來,“哥哥你知道嗎,一切都好好的,真好,真好啊。”
“是啊,上蒼保佑!”月妖嬈得了個肯定的答案,又親自診斷放了心,不由也含着笑,桃花眼中泛起了光彩,坐在輪椅上整個人都露出了放鬆的姿態。
他這時候也有心情看起了桃花,順勢用手指捻起一片桃花瓣,嗅了嗅笑道,“這桃林倒是怪好看的,是楚離白爲着他屬下準備的吧。”
自從查出是楚離白之後,又被戲弄了三日,月妖嬈恨不得將楚離白五馬分屍,說話間自然滿是嘲諷。可不就是,楚離白屬下的鮮血,正澆灌着,也給這桃林添色了。
顧錦微微勾着脣角,想到了李欽,不由緊張地詢問,“子墨還好嗎?”
月妖嬈見着顧錦的緊張,倒是也不隱瞞,點頭道,“他一切都好,只不過現在還沒有醒來,待你回去就能看到了。”
聽到楚離白沒有動李欽,顧錦心裡的大石總算是放下了。
這時候月妖嬈才發現,一面倒的屠殺都經歷這麼久了,竟然都沒有看到楚離白的身影,不由詫異地詢問,“是錦兒你做了什麼嗎?爲何都沒見到楚離白?”
依照楚離白對顧錦的重視,這一切很不尋常。
顧錦脣角泛起一絲冷笑,低聲說道,“我給他下了毒。”
這幾日,她日日恨不得楚離白去死,以這一日爲最,他那憐憫高高在上的姿態,囚禁的動作,還對着她思念着別人,將她當做替身,這一切都讓顧錦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月妖嬈立刻笑了起來,他根本不覺得顧錦殘忍,只覺得顧錦還是太善良,光是下毒哪裡夠,趁他病要他命,他立刻叫來了小九,說道,“你進去,將楚離白直接殺了!”
小九從廝殺中抽離,聽着命令即刻走了進去。
他根本不看另一邊的血色蔓延,只看到顧錦還好端端地,拉過顧錦的手,他含笑說道,“事情也結束了,咱們走吧。”
“好,哥哥,我來推你。”顧錦回頭最後看了一眼這一片桃花林,根本沒有阻止月妖嬈的動作,反而嘴角勾出了一絲冷笑。
楚離白,既然如此,別怪她了!
等到月妖嬈和顧錦回到客棧的時候,顧錦這才發現自己的腿又酸又疼,雲娘見着顧錦終於歸來,眸子裡溢出驚喜,迅速上前道,“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奴婢給你去打水,你梳洗梳洗。”
顧錦卻顧不得自己一身風塵,而是先走到了牀邊,摸着李欽好端端的面容,不知道爲什麼眼淚就落下來了。
透明的淚珠就像是珍珠一樣砸在地上,顧錦哭得無聲無息,眼中滿是柔情,滿滿地坐在了牀邊。
站在一旁的雲娘眸光一閃,迅速低下了頭。
月妖嬈見着,不知道爲什麼眼睛亦是一酸。
錦兒明明沒有大喊大叫,爲什麼他就是感覺到了錦兒心中滿滿的情愫呢?
他突然也好想有這樣一個可以放在心裡面時時念着的愛人,這種一日不見就思念成災的滋味,他突然也很想嚐嚐看。
看着顧錦坐在牀邊一動不動,看的已經癡了,眼神中滿是深情,顯得一對鳳眸越發明亮,她雖然沾染了風霜,又逃跑跑的髮絲凌亂,然而看在月妖嬈的眼裡,只覺得說不出的美。
“錦兒,他好好的,你先顧着自己吧,別哭了,懷着身子哭了不好,還有孩子呢,吃點東西。”月妖嬈心裡面酸溜溜的,有一種自家的姑娘還沒養上幾天就被別人搶走了的感覺,不由出聲勸道。
顧錦這纔回過頭來,面容已經冷靜了下來,擦着眼淚,悶悶地應了聲,“好。”
她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李欽一眼,這三天沒有李欽的陪伴,又被楚離白時時逼迫着,她真的整顆心都躁動不安,直到看着他才能真正冷靜下來。
“來人,上膳食。”月妖嬈一聲吩咐,雲娘已經打來了熱水給顧錦擦拭着。
顧錦看着兩人的忙碌,又看了眼躺在牀上安靜的李欽,有了一種回了家的感覺,她漸漸露出了笑容。
“哥哥,你也辛苦了,來吃些飯菜。”顧錦推着月妖嬈上前,一同坐在桌子面前吃了些東西。
待兩人吃好了,一個身上帶着血味的黑衣人上前,就是去斬草除根的小九。
小九看了顧錦一眼,欲言又止,月妖嬈已經揮手道,“但說無妨。”
“是,主子,我方纔聽從你的吩咐,進去內裡殺楚離白,然而發現裡面空無一人!”小九臉上滿是慚愧。
月妖嬈眸光就是一冷,銳利地看向小九,“怎麼回事,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你且下去自行領罰!”
“哥哥,不可!”顧錦連忙開口對着月妖嬈說道,她看了眼小九,這小九之前就是守護在自己身邊的,李欽能好端端的也是虧了他,何況楚離白是何等人物,若是能這樣輕易死了也不是楚離白了,這事其實跟小九並無太大幹系。
對於傷害了她的人,顧錦絕不留情更不會聖母,然而對着可以幫助的人顧錦也不會冷眼旁觀,見着月妖嬈被她打斷了話語,卻並沒有生氣,顧錦繼續說道,“哥哥,此事罪不在他,哥哥你找了我幾日才能找到,便知曉楚離白的狡詐了,何必責罰小九?”
月妖嬈在心中點了點頭,又看了眼小九,見着小九臉上感激之色一閃而過,微微勾起了脣角,反正他就是要將小九放在錦兒的身邊,不如讓小九歸心。
這樣想着,月妖嬈冷冷地看了眼小九,“既然妹妹替你求情,這一次就暫時放過你,下一次若是還有,責罰加倍!”
小九連忙磕頭道:“多謝主子,多謝錦姑娘。”
“好了,你就跟在錦兒的身邊好生照看着,再不許有任何差錯!”月妖嬈桃花眼一眯,陰寒危險。
“是,主子。”小九磕頭應了下來。
顧錦見着月妖嬈也吃好了,這事也急不來,便推着他去休息了,“哥哥你看看你的黑眼圈,還不去好好睡一覺?”
月妖嬈確實感覺乏力了,之前沒找到顧錦他還能強自撐着,找到之後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不由點頭道,“也好,錦兒也好好休息一番。”
顧錦點頭應了,讓雲娘服侍着,又想起李欽的用膳,不由詢問着雲娘,“這幾日睿王的飯食是怎麼用的?”
雲娘大大的杏眸看了眼顧錦,流轉間有一絲澄澈,迅速又移開眼睛,低着頭說道,“是莊主讓我給睿王服下的。”
“他沒有知覺,你怎麼做到的?”顧錦看了眼雲娘,倒是有些好奇了。
雲娘靦腆一笑,“奴婢服侍過孃親,孃親臥病的時候都是奴婢喂的,雖然吃不下太多,但是一點一點是可以的。”
“也到了飯點了,奴婢正好要給睿王服侍着用膳了,小姐您一看便知。”雲娘感覺自己有了用處,膽子也大了起來,拿起邊上特地給李欽準備的燕窩粥,看向顧錦。
顧錦自然是點頭應了,細細地看着,只見雲娘這一點,竟然是跟指甲蓋那麼小,難怪明明李欽沒有知覺,都能吃下去。
雲娘餵了一點,就等上一會,估摸着粥自動滑落下去,被唾液消化了,才繼續喂上一點。
“雲娘你的耐心真好。”顧錦見着雲娘不急不緩,就這樣慢慢地等待着,不由輕聲讚歎道。
雲孃的笑容更大了,點點頭,乾的越發來勁。
顧錦放了心,照說她每次吃了飯都會感覺乏力很想睡覺,然而回到客棧她並沒有什麼睡意,不由也看着雲孃的動作,想要接過來卻見着雲娘露出一副彷彿被重用了的神情,便也不忍開口。
過了許久,雲娘才喂完了,顧錦這才笑道,“雲娘你做的很好,不過明日此事我來即可,既然我回來了,照顧他便是我的職責。”
雲娘眼中閃過一道情緒,看了眼李欽,迅速應了下來,“是,主子。”
顧錦讓雲娘出去後,一人坐在牀邊,看着李欽,輕輕地嘆了口氣,“子墨,你何時才能醒來?”
另一邊,楚離白在私宅內吐出一口鮮血,他一發現自己中了毒唯恐出了意外,便沒有通知任何人,進了這個內室。
看着周圍的美人畫,他露出了一絲陰冷的笑,面容宛若癲狂。
他想要上前撕碎這些該死的美人圖,又實在是捨不得,甚至不敢出去,顧錦竟然給他下了毒!他堂堂一個天外宮的宮主,現在竟然功力全失!
還好這私宅有內室,這個內室本來是爲這些美人圖所建,沒想到有一天還救了他,他不能讓屬下知曉他竟然中了毒。
楚離白從袖口中掏出幾顆解毒丹,全部吞了下去,才感覺自己稍微好一些了,然而肚子裡的火熱依舊還在,他的功力根本都沒法發揮出來。
盤腿運功療傷了一會,然而依舊沒有什麼作用,他紫眸中一片陰冷,哼了一聲,“錦兒,好個錦兒!”
讓一個身懷絕世武藝的人突然失去功力,就像是老虎失去了獠牙一樣,這種滋味讓他恨不得去死。
楚離白備受煎熬地咬着牙,攥起了手心,看來自己中的已經不是普通的毒藥了,錦兒真是好狠的心,難道他對她這麼好,她半點都感覺不到嗎?
爲什麼會這樣?楚離白像是求助一樣詢問着畫中的美人,紫眸中露出了一絲受傷的痕跡,“瑤兒,我是做錯了嗎?”
“不!我沒有,你不愛我要逃開我,你的女兒憑什麼也一樣!”楚離白髮出了一絲低吼,他見着他新畫的,在最中央的一副美人圖,那是顧錦,那是顧錦坐着讓他畫的。
楚離白突然有些迷茫了,他愛得到底是瑤兒,還是……
不!這不可能!他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只知道,他一定要活着,活着纔能有這一切!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楚離白纔敢從內室中站起來,向着外面走去,然而外面的一切讓他驚呆了,這是一片屍山血海,而他爲顧錦準備的大紅色嫁衣,正被人遺棄地躺在地上,沾染了血跡。
就在這時,楚離白突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他心中猛然一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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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了作者才發現寫小說真是一件難事,前段時間更新不給力,我一直想補上更新,所以這段時間我畢業了,但我既沒有出去旅行,也沒有回家,就在學校裡面碼字。有時候也會覺得自己真的很辛苦,看着朋友去玩而自己一直在碼字,萬更意味着我要坐在電腦面前七八個小時。
寫小說並不容易,希望大家能給墨墨多點動力吧,多多支持正版吧~每天寫這麼多還沒有一杯奶茶錢,額有時候也會喪氣的,但是大家也放心好了,不管是何種的情況,商妃是我的心血,我一定好好寫完,嘻嘻!說了這麼多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偶爾也是要感慨下的,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