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出京城
深夜,紀溫文才剛剛醒來,卻發現自己根本不是在鳳凰酒樓,而是在一個極爲黑暗的地方,四周帶着一股腐朽的氣息,他微微一掙扎,便發現自己的手被死死地捆住了,是誰?
“有人嗎?誰?”紀溫文嘶啞地喊着,只是他身邊的風玦根本沒有人影,他是被人虜來這裡了嗎?會是誰?
猛地想到了人選,他心中倒吸一口涼氣,難道是睿王?睿王都知道了?
他不再需要多想了,只見得四處的燭火慢慢地亮了起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從臺階上一步步走下,明明是普通的走路都帶着一種鏗鏘高貴天成的氣勢。
微弱的燭火下,紀溫文依稀能看清自己身處在一個地下室中,被綁在一個架子上十分狼狽,而順着臺階走下來的,正是睿王,果然是他。
李欽隨意地瞥了紀溫文一眼,就像看着一隻蹦躂的螻蟻,他的眸光極冷極冷,方法下一刻就要殺人的模樣,戾氣狠辣在這一刻全數涌出,讓紀溫文猛地低下頭根本不敢對視,心中懊悔連連,若是知曉睿王這樣危險狠辣,他怎麼會輕易招惹?
“你知道嗎?就在近日,溫家滿門一共一百二十口,通通都喪生火中了。”李欽上前,輕輕地笑着,但笑聲是這樣的惡劣。
紀溫文臉上的溫和消失不見,青筋暴起,眼中滿滿都是血色,“你,你就是個惡魔!”
他的家人啊!都因爲他,竟然通通喪命!他的指尖顫抖,若是之前是懊悔,現在簡直恨不得殺了自己,他眼中迅速地滴下一滴淚珠,很快又擡起頭,像是要殺人一樣看着李欽,“睿王,你有什麼事衝着我來?爲什麼要傷及我的家人!”
李欽看了眼自己的雙手,輕笑道,臉上滿是邪氣幽冷,“本王的手,殺敵人殺小人,但不殺無辜之人。”
勾起一抹冷笑,眼中有華光流轉,李欽背過身,“你惹了我,就該知道後果的,本王只需表現出一點意思,自然有無數的人爲着本王去做,何須本王動手?”
紀溫文這時候才知道自己與睿王的巨大差距,是啊,何須睿王動手!他怎麼會想到要這樣害睿王,更害了自己!
懊悔的眼淚終於再也忍不住了,痛徹心扉的感覺讓他整個人蜷縮起來,只是被綁地死死的,不由求饒道,“睿王,你若是放過我,我有千百個法子成爲您的錢袋,一輩子爲您驅使。”
李欽轉過身看着紀溫文,自然不會忽略了他眼底的怨毒,好一個紀家嫡長子啊,還想要留着青山呢,只可惜他從來都是斬草除根!
“呵呵……看在你這樣識趣的份上——”李欽勾了勾冷冷的脣,讓紀溫文瞬時有了希望,再也不顧自尊地大聲求饒着,說着無數的話語。
李欽只是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看着聽着,事已至此,全部晚了,若是此人真的得逞,現在自己就真正忘了錦兒,他怎麼會允許?
低聲一笑,李欽看夠了好戲,終於冷聲道,“你這樣識趣,那刑罰就只需要通通來一遍就好,來人,動手。”
“王爺,放過我啊!啊!”身後的叫聲,李欽已經全部拋在了身後,步子很是淡然地回到了府中,心中想着一定要讓人收拾乾淨了,萬萬不要讓錦兒知曉,更不要髒了她的手。
後宮之中,雖然李晟祁封了口,但半路被貴妃截胡的消息還是在後宮廣泛傳播,高位嬪妃們通通知曉了,先前沒選秀之前,李晟祁後宮的女人家世倒是不顯,但是如今已經不同,就連被沈茗思壞了事的富察青都出自御史之家。
後宮之事更是聯繫着前朝,本來貴妃就是禍國妖姬一樣的人,如今更是宿在承乾宮,批判的奏摺是像雪花一樣衝着李晟祁飛去。
李晟祁煩不勝煩,索性懶得管了,但後宮的女人爲着地位,爲着自己的父輩怎麼會放過他?有了貴妃的先例,後宮的女人頻頻出招,皇后家世不顯,有幾個女子是壓根鎮壓不住。
何況,這些女子的父輩不斷在朝中提起,在私下裡給着李晟祁暗示,李晟祁聽得多了,便也漸漸雨露均沾,才幾日啊,後宮就越發欣欣向榮。
無數的攻擊,無數的手段,讓沈茗思氣得不行又應對地手忙腳亂,但也知曉自己目前的位置,也只好生生地隱忍了下來。她就等着,等着火藥的問世,從此改變這一切!
她才懶得跟這樣愚蠢的古代女子過招,她的眼光不會這樣狹隘,只是這些女人有時候真的夠麻煩的。
要處理的事越來越多,沈茗思漸漸焦頭爛額了。
看着後宮的混亂,李欽自然不會閒着,正好藉機將朝堂中的水淌得更混了,如今大家可都看着等着,特別是送了女兒入宮的大臣更是心急,就看誰能最先生下皇子了。
不過,羣臣的注意力很快又被轉移了。
八百里加急,蜀地發生了地動,地震山搖,房屋倒塌,死傷無數。
李晟祁剛剛拿到奇物的喜悅一下子被擊潰地無影無蹤,自從他繼位以來,天象百般變化,種種都極爲異常,真讓人心浮氣躁。
他再也坐不住了,猛地從龍椅上站了起來,焦躁地在屋內踱步,很快又轉過身來,對着高力說道,“派人將國師,千儀明,李瓏和內閣大臣找來,朕有要事找他們相商。”
說罷,李晟祁繼續在房中不斷踱步,只是步子沉穩了許多,他驀地想起了昨日貴妃所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脣角一扯,這事兒——
大臣們很快匆匆而來,聽聞此事心頭一驚,叫來的人都是李晟祁的心腹,自然是不會有任何隱瞞。
兵部尚書千儀明率先出列道,“皇上,這一次地動來勢洶洶,傷亡甚多,現在需要做的應該是賑災。”
國師沈寂夜一聽,清冷的臉上閃過一絲憐憫,應道,“皇上,臣認爲也需要儘快派人賑災。”
李晟祁點了點頭,右御史李瓏一對三角眼一轉,上前神情哀痛地說道,“皇上,天才人禍誰都無法避免,不過您是明君,心懷百姓,這賑災需要一個合適的人選才行,免得這賑災的銀子落不到實處,那纔是壞了。”
“臣附議。”不少大臣點了點頭,千儀明見着自己的主意反而便宜了別人,轉身迅速瞪了李瓏一眼,什麼玩意,不過是個靠裙帶關係上來的小人。
李晟祁本來心中就有了計較,聽了諸位大臣之言,更是有了主意,他穩穩地坐在龍椅上,這幾日來身上越發威壓濃重,讓諸位大臣汗溼後背。
“行了,朕會再好好想想,此事明日再議。”蜀地遙遠,對京都來說也不是一日之功,李晟祁黑眸透出一抹陰翳,不動聲色地擺了擺手,讓羣臣告退。
待羣臣告退後,他站起身來,擰了擰眉心,他繼位發生的事實在太多,難道連上天都對他登基的行爲並不滿意?
深吸口氣,他眸光冷冽又堅定,上了戰場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後退過,至於聲勢越加盛重的小九,昨日貴妃的話語再次浮現心間,臉色更難看了幾分,看着虛空,李晟祁的眼神凝滯了。
過了許久許久,李晟祁好像想通了什麼,沉穩的眸子中透出一絲冰冷執着的亮光,他向着高力揮了揮手,“打開,朕要頒佈一道聖旨。”
高力立刻上前恭恭敬敬地鋪陳開聖旨,李晟祁拿起筆,越發冷靜了下來,手腕一揮,一道聖旨一氣呵成,高力在一旁研磨,看了幾個字眼,立刻心驚肉跳。
李晟祁吹了吹聖旨上的字跡,認真地看了一遍,脣角微微勾起,遞給高力,輕聲說道,“送去睿王府。”
高力立刻應下了,低眉順眼地拿着聖旨出去了,只是拿着聖旨的手微微顫抖。
睿王府中
自從戰勝歸來,李晟祁便當做沒有他這個弟弟一樣不再關注,李欽正好樂的清閒,他倒是也不上朝,但是他從未放棄過整頓收服人手,因此雖然不在朝中,但地位不容置喙,消息更是靈通。
蜀地地動這事,因爲對京城影響不大,前世他也沒在意,直到發生了才驀地記起來,這一次地動死傷確確實實殘酷啊,若是能早點記起,倒是能救助一下百姓,只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然而,令他猝然不及防的情況發生了,聽了高力宣讀的聖旨,李欽的面上帶出十分的詫異,今生,李晟祁怎麼會讓他去賑災?一百萬的賑災白銀啊,李晟祁倒是放心?
“王爺,您接旨吧?”高力看了眼陷入沉思的睿王,自然知曉睿王是接了個爛攤子,接旨是面對恐怖不知能否歸來的賑災,不接旨就是抗旨不尊!
李欽的眸光大亮,眼角染上一絲邪氣,他自認爲不是什麼救世主,但是李晟祁連聖旨都下了,若是不接旨估計又有無數由頭,何況京中的水這麼混,他出去一趟也好,正好——
“多謝高公公了。”李欽接過聖旨,面色冷靜,反而給了高公公一個大大的紅包,倒是讓高公公詫異的咋舌,明明是這麼艱難的使命,睿王怎麼還心情極好的樣子?真是奇怪。
拿着聖旨,李欽入內找着顧錦,顧錦因着李欽給她的地契與商鋪,這段時間正不斷收拾着商鋪,倒是也沒怎麼理外界的事,看到李欽進來了,顧錦不由眼前一亮,“子墨,你來了?”
“嗯。錦兒,我要出去賑災了。”李欽隨意地揚了揚手中的聖旨,遞給顧錦。
顧錦打開一看,便心中瞭然了,李晟祁真是用人的時候榨乾人所有的本事,不用了又棄之如蔽!這樣麻煩的事,倒是一股腦推給子墨了?做的好是他的功勞,做不好就是子墨的緣故?
鳳眸一冷,顧錦輕聲開口道,“我隨你去。”
她再也不要眼睜睜地看着李欽一人危險行事了,夫妻一體,不管如何,以後她都會好好待在他的身旁,攜手一起。
“好,這一路的風光應該不錯,賑災自然有人會處理,咱們倒是能好好看看。”李欽想了會,也應了下來。京城待得久了,錦兒也該憋屈了,在他看來,這賑災真的不過是小事,倒是能借着此事,好好地跟着錦兒一同出去玩玩,一起看看這怡人風景。
顧錦正不斷盤算着如何將京中的產業全部佈置好,李欽出聲打斷了她的思考。
只是一聽,顧錦本來有的擔憂一下子沒了,看着李欽一副出去遊玩的模樣,脣角慢慢地勾了起來,鳳眸熠熠生輝,她從小到大就沒出過京城,這樣想來,確確實實也很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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